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妾们见过萧郎!”
二人双手扣在腰间,盈盈施礼。
“两位姑娘来的正好,小生有事相求!”
萧业欢喜的哈哈一笑。
“哼!”
夏荷哼了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郎找我们,必是有要事,可别误了正事!”
春兰不满的瞪了一眼过去。
“心疼啦?”
夏荷吃味的回了一句。
“咳咳”
萧业清咳一声,打住二女的口角嬉戏,把蒋方的事情原原本本道出。
“哦?”
春兰美眸一亮:“想不到萧郎竟是有心人呢,请萧郎放心,快则一两日,慢则三五日,必为萧郎取回字据!”
第三十九章 府试
从次日起,四人开始封闭式冲刺。
原本陈子昂、陆与蒋方都觉得这种冲刺没有必要,毕竟十年寒窗苦读,哪里少得了几日的工夫?可是渐渐地,就心中惊骇不己。
毕竟萧业前世钻研了一辈子科举,熟悉其中的套路,又有了萧松给的历年科举大全,更是如虚添翼,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高考前半个月,有一个出题专家组的老师给你做针对性的补课,有没有用?
虽然萧业无从揣测试题,可是他有破题思路,很多时候,清晰的思路比之程序化的解题方式更加重要,再从某一方面来讲,思路可以等同于套路。
萧业采用题海战术,反复轰炸,他选取的都是具有代表性的经义,一道经义,各自破题,再集中讨论,三日下来,不仅仅是陈子昂、陆与蒋方都有重见天日之感,就是萧业自己,也颇有进益。
当然,论起收获之大,实属蒋方。
受眼界与知识面的限制,蒋方的科举之路在考取童生后已经尽了,这也是多数寒门子弟的悲哀,不是不努力,也不是没有天赋,而是资源不足。
虽然科举考题出于四书五经,但是各种名家的注解、疏集、归纳、汇总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经本身,这类似于教师讲义与学生课本的区别。
以陆为例,吴郡陆氏始于东吴陆逊,几百年间,诗书传家,积累了丰厚的经义基础,家里的藏书汗牛充栋,而蒋方获得书籍的难度千百倍于陆,知识面的狭窄是他绕不开的障碍。
蒋方拿到手的只是学生课本,是基础的部分,而陆可以看到教师讲义。
可是萧业给蒋方推开了另一扇门。
知识面狭窄没关系,我有方法论,有模拟科考三百题,有科举应试详解,统统是针对应试而来!
“吁”
中场休息时,蒋方软软瘫在椅子上,长吁了口气道:“我不瞒三位,我之所以收那一千两的赃银,也是清楚自己的科举之路到了尽头,又被逼进绝路,索性自暴自弃,拿点实惠罢了,可这三日下来,我倒是有了几分信心,无论中不中,皆拜萧郎之赐也。”
陆也点头道:“萧郎破题,巧妙精辟,以点带面,层层推进,构思严密,纵是我陆家数百年诗书传家,也让我获益菲浅,难道萧家出过皇帝真是不一样?”
萧业笑笑,陆这样想自然最好,他懒的解释。
“字据我取回来了,蒋郎请收好!”
萧业从怀里取出字据,递给蒋方。
昨晚,春兰和夏荷把字据送了回来,她俩虽然攻击力薄弱,却会隐身,是梁上君子的最佳人选,在盯准目标之后,没怎么费力便成功得手。
蒋方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字据,不禁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正要收入怀里,又递回去道:“此字据于我而言乃是耻辱,拿手上会心神不宁,还是萧郎先替我收着吧,府试过后再给我便是!”
陆与陈子昂眼神眯了眯,这等是委婉的将把柄放在萧业手上,毕竟蒋方有过前科,眼见开考在即,谁的心里会没点想法,只是担心伤了蒋方的自尊,才不提罢了。
蒋也算知情识趣,主动授人予柄,可以彻底打消自己三人的疑虑,倘若蒋方在考场上做弊,这份凭据就能置他于死地。
而府试过后,从院试开始,就不需要互保了。
虽然府试取三十名额,其中只有十人能中秀才,但另外二十人尚可参加拾遗考,起拾遗补缺之意,等于再给一次机会,考中者,不授予秀才功名,可以参加乡试,考中了可为举人。
因此这三十个名额,事实上跨入了士的阶层,既然是士,品行必然值得信任,无须作保。
“行,我先替你拿着!”
萧业倒也不推托,在这三天的相处中,大概摸出了蒋方的性格属于自卑而又敏感的那一类型,没什么主见,他把凭据给自己,除了送上把柄,还有寻找内心依靠的意思,还给他,只会让他心里不安。
果然,蒋方现出了如释重负之色。
府试与县试一样,考前三天,去府学上交保具,填表报名,换取入场凭条,四人在最后去换取了放场凭条。
四月初五!
府试!
天不亮,府学大门外已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立着一排排的持弋甲士,扬州府下辖六县,两千多名童生按县域分隔在府学前的广场上,背着被褥行李,等着大门开启。
萧业、陈子昂、陆与蒋方不属一县,分了开来,至于钱沐,自那日互保之后,就再未见着,恐怕此人也只是冲着互保而来,并没有与萧业等人结交的意思。
府试分为三场,上午、下午,及次日的上午各一场,分别考经义、史论与策论,并有试贴诗一首,因此要在考场中过一夜,食物清水都由府学提供,不允许私带。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自己带的食物变质吃出病来,影响了考场发挥,也算是一项人性化举措。
“萧郎!”
陈子昂突然往边上努嘴。
萧业看着,隔着十来丈的,正是史进,带着十余名仆人,身边还一名中年士,双目狭长,仪容俊秀,颇具风度。
暂时不要理他,待我们考中举人,当了老爷,再与他史家把新仇旧恨一并算来!
萧业很快收回目光,小声道。
“哼!”
陆哼了声:“区区盐商,也敢嚣张!”
蒋方的事情,几人也合计过,按理说,蒋方老实谨慎,家里又穷,一般不会有人和他过不去,那漕帮堂主铁无痕更是吃饱了撑着才会设局陷害蒋方,思来想去,肯定是史进干的好事,想把自己三人一网打尽!
史进也看着这边,冷笑道:“还是先生妙计,今日之后,这三人的名声将臭遍江都,就算有脸去考下一场,可我已经中了举人,甚至进士,稍微动点手脚,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蔡先生那狭长的眼眸里,现出了一抹阴冷之色,史进越是阴毒,越合他的心思,不过他留意到一个细节,蒋方似乎频频向着萧业三人望去,目光中并没什么不安、心虚,反是有一种依赖之意,这不符合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老实人的正常行为。
想到这,他突然有些不安。
难道被识破了?
据他了解,在三人中,以萧业为首,他也不会因萧业年纪小就有所轻视,十余天下来,蒋方露出破绽也未必没有可能。
“进儿,开了门你自己进去,我找个熟人聊两句!”
蔡先生眼眸微微波动,交待了声,便快步离去。
第四十章 钓鱼题
“当!”
随着钟磬敲响,府学大门缓缓打开,六道甬道,由木栅拦着,道道通向府门,六县考生验了凭条,搜了身,另有廪生唱名,该有的程序一样不少,才依次入内。
萧业三人是分开的,道别之后,各自去找自己的考位。
府学论起规模,是县学的数倍都不止,一排排的隔间足以容纳两千多名考生,每间方圆丈半,容着一人绰绰有余,又有几案矮榻,案上有三根蜡烛和一个盛有清水的笔洗,帷幕里面有马桶,条件远比县试优越。
府学的排位依然按照十二天干,可能是县考排名靠前,这次萧业位列乙区第一号。
坐下之后,萧业摊开笔砚,又研了墨,耐心等待。
“咚!”
“咚!”
“咚!”
鼓声响了起来,考场气氛为之一肃,有吏员捧着一个个的考袋,按号发卷,每名考生都要检查封口完好,再签名确认,才能拿到考卷。
萧业认真检查了遍,在表格上签下大名。
待得吏离去,才拆开考袋,四张试卷,分别是经义、史论、策论与试贴诗,没有贴义了,另有一叠稿纸。
萧业先检查试卷,如有模糊不清、错漏,应立即要求换卷,半个时辰之后将不被允许。
检查完毕,确认无误,萧业摊开第一卷,细细看去。
凭心而论,府试比县试难多了,除了试贴试,每卷三题,一共九题,每半天就要答三题,时间还是很紧的。
经义的第一题就让萧业眉心微拧。
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王。
这是一道搭载题,前半句出自大学: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后半句出自诗经:穆穆王,于缉熙敬止。
有必要考个秀才弄这么难么?
萧业暗暗腹诽着,向对面看去。
视线所及的考棚中,每一名考生都眉心紧拧,有的还咬着笔头,分明是被难住了。
其实搭载题也有套路,乍一看,毫无逻辑可寻,但是朝廷出题的本意是选拨人才,朝中又尽是公卿大儒,不可能出没有意义的考题,否则武后那一关过不了。
武后在前期还是励精图治的,只是到了后期,精力下降,体力衰退,才变得纵乐享受。
萧业的思绪回到考题上,前半句上接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全的意思是鸣叫的黄鸟,只栖息在山丘上,故孔子有感而发:黄鸟栖息在山丘上,是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难道人还不如鸟?引申出人贵自之。
而下一句,穆穆王,于缉熙敬止,意思是仪表堂堂,端庄谦恭的周王,他的美德让人崇敬。
这就有意思了啊!
朝廷出的题目,须由武后阅览御批方可下发,前一句是人贵自知,暗指武后安于皇后本位,皇帝驾崩后将拥太子李旦上位,后一句赞美周王,表达对李旦的美好祝愿。
如果不是清楚武后的为人,萧业还真有可能信了,这分明是一道钓鱼题,还不是单面钓,是双面钓。
如果破题时顺着题义大赞武后英明,显然不符合武后的本心,可若是规劝武后临朝称制,又会陷武后于不利境地,因此,要在赞美武后美德的同时,暗中表达出拥戴武后摄政之意。
萧业心中一动,既然提到了周王,我就从周王的母亲破题,周王母亲娴德淑良,遂有周王这样的明君,如果儿不肖,责任不应由母亲承担,因为子不教,父之过,李旦不成才,是李治的过失,而李治重病将死,自然由母亲出面,收拾残局。
“思齐大任,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有了破题的思路,萧业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数百一气呵成,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又无犯忌,才腾抄到试卷上。
剩下的两题分别是皆雅言也,叶公!
道之以德!
细细斟酌之下,确定这两题没有钓鱼或者陷藏陷阱的嫌疑,萧业才开始破题。
童生考的是基础,而生员试涉及到了义理、策论和史论,可以更进一步阐述,萧业就如脱了缰的骏马,思维天马行空,精辟见解流淌而过,不时就有画龙点睛之语,提升着章的整体格局。
当第一卷经义完成之时,萧业仍是意尤未尽,才思如泉涌,才被彻底激发出来,彼时,天色已是正午,吏员送来饭食,每人两张纯素面干饼,不带一点油星,和一碗清水。
这倒不是府学舍不得花钱,而是最大可能的防止拉肚子,以免出了问题说不清。
好在萧业不挑食,慢条斯理的把两张干饼就着清水吃完,并不急于做下一张试卷,而是微眯双目,暗中调气,他必须要把目前的浮躁状态压下来,以白纸般的状态去做一张试卷。
渐渐地,竟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自己的精神,仿似无限上升,转眼间,转眼间,已身处于一座巨大的殿宇中,高台上首,端坐一名帝皇服饰的中年男子。
莫名的,萧业已清楚此人便是昌君帝,他想拜倒行礼,却拜不下去,仿佛自己没有形体,只是一团精神意识,纯粹的冷眼旁观。
在昌帝君两侧,肃立十余峨冠博带的男子,分别是张良,东晋蜀人张育,此人抵抗前秦战死,死后封神,另有西周名臣张仲,此人是辅佐周宣王中兴的功臣、还有凉王吕光、诸葛亮等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