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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些兽类迁徙的速度,没有任何城池能够及时逃难。
在场众人没有说话,琴吟雨低下头:“现下,宫主渡劫,白长老也在云浮塔上,另外三位长老在外,我和你们大师兄的意思是,你们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带着想走的弟子离开。”
说着,琴吟雨抬头:“你们意下如何?”
没有人应答,片刻后,程望秀直接道:“师姐,我先去城楼了,你帮其他弟子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
琴吟雨看向旁边狐眠,狐眠稍稍冷静,她提着手中鞭子,咬牙道:“秦悯生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去守城,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把他抓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她跪在地上,给众人叩了三个响头,起身走了出去。
琴吟雨看向花向晚,花向晚平静道:“合欢宫不能弃宫,秦悯生找到几率太小,若师姐这里不需要我帮忙,我就去城楼了。”
说着,她跟着走出去。
回到城楼后,她拔出剑来,从城楼一跃而下,挥剑直接砍向兽群。
和记忆里一样,接下来就是无尽的厮杀与挥砍,这些魔兽根本不像以前在边境见过那样,他们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异常凶猛,每一只都几乎是金丹期以上,要好几个外门弟子才能围剿一只。
花向晚不断挥剑砍杀在兽群中,慢慢都快忘记了,这是个幻境。
她好像回到当年,和师兄姐弟们奋战在侧,周边全是兽类嚎叫,漫天血液飞溅。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浮塔上,渡劫期法光猛地轰了出来!
那道法光带着威压,一瞬之间横扫兽群,一只只魔兽在法光中灰飞烟灭,有人激动出声:“是宫主!”
说着,所有人回头看向云浮塔,就看见塔顶天雷渐消。
高处萧闻风脸上也带了一份喜色,所有弟子都欢喜起来:“宫主!宫主渡劫成功出关了!”
花向晚遥遥看着远处,她有些恍惚。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退缩着的人群,清楚知道,不是,不是渡劫成功。
这才是开始。
她微微闭眼。
“花向晚。”
云浮塔上,她母亲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过来。”
“少主,”灵北站在她旁边,喘息着回头,“宫主让你过去。”
花向晚点点头,她看着所有人满脸喜色,提着剑转身。
等路过赶上城楼的琴吟雨时,看着对方满脸欣喜之色,她步子微顿。
她迟疑片刻,终于道:“师姐。”
琴吟雨回头,花向晚带了几分不忍:“你休息吧,别上城楼了。”
“不碍事,”琴吟雨摆手,“我虽然是医修,也没这么脆弱。”
说着,琴吟雨转身急切往城楼赶去。
花向晚捏着拳,她深吸了一口气,像当年一样走向云浮塔。
那时候她很急切,她御剑过去,奔跑着上了塔顶。
可这一次,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她像是走在刀刃上,每一道台阶,每一次抬头,都有痛楚剧烈传来。
等她走到云浮塔时,她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推开塔门,就看花染颜坐在法阵中间。
她满头白发,神色平静,白竹悦跪爬在地上,低低喘息,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
花向晚和花染颜平静对视,过了片刻,花向晚沙哑出声:“母亲。”
“回来了。”
花染颜笑起来,花向晚眼中盈起眼泪,又叫了一声:“母亲。”
说着,她走上前,来到花染颜面前,半蹲下身,遥望着这个两百年前的人。
花染颜笑了笑,温和道:“如你所见,我渡劫不成,无法飞升了。”
“没事。”花向晚安慰着面前人,“我给您找灵丹妙药续命,我们还有时间,再来一次。”
“没有时间了。”花染颜摇头,“我已在天雷中看见未来。”
花向晚动作一顿,花染颜平静开口:“这是天道给我的一线生机,合欢宫注定要覆灭,成他人鱼肉,我的修为也会被一个人吸食,而那个人对你有所图,他不会杀你,未来修真界生灵涂炭,合欢宫,万劫不复。而你——”
花染颜抬头,看着她,微微皱眉:“阿晚,我看不见你。”
她看到了整个合欢宫,独独看不见花向晚。
要么花向晚已死,要么……花向晚脱离天道。
花向晚听着花染颜的话,她勉强维持着笑容:“所以,母亲打算做什么?”
“方才我已经在所有内门弟子魂魄上打上魂印,普通弟子尚能入轮回,内门弟子修为高强,怕是死后亦不得安宁,若日后他们身死,你还可以寻着魂印,将他们魂魄找回来。”
说着,花向晚神色中带了几分怜悯:“而我的修为不能给那个人,所以,”花染颜抬眼,将花向晚的手拉到自己腹间,“我的修为,你取走吧。”
一个修士大多有百年千年寿命,这样漫长寿命的维系,基本靠灵力修为。一旦修为尽散,便是寿命尽时。
花向晚看着面前人,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
明明已经在当年跪地乞求,嚎啕大哭过一次。
明明已经质问过一次,有没有其他办法,她不想,她不要。
她可以和合欢宫一起埋在土里,可她不想亲手杀了最重要的人。
“你让我杀了你。”
花向晚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花染颜不说话,她只是看着她。
“你是合欢宫的少宫主。”
她提醒她,一字一句:“你负担着整个合欢宫的兴盛荣辱,杀了我,又如何?”
花向晚不动,她的手微微打颤,面前人看着她:“修道之路本就有舍有得,修士千万年寿命,得道飞升,若非异于常人之坚定,上天又为何要予你天厚不同?动手。”
花向晚说不出话,她眼泪扑簌,低哑出声:“娘……”
听到这个称呼,花染颜眼眶微红,她眼前好像是花向晚小时候的模样。
她牵着自己的手,软软糯糯喊“娘”。
这是凡间的称呼,她是少宫主,不该这么叫她,她不知道花向晚是哪里学的,便冷眼纠正:“叫母亲。”
可小孩子还是固执,继续叫:“娘。”
从小到大,她每次求她做什么,就叫她“娘”。
她总心软,可这一次,她还是坚持:“动手啊!”
花向晚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这是幻影,知道这是过去。
她已经动过一次手了,那时候她哭着将手插入对方腹间,握住那颗金丹。
她一辈子记得那种触感,也记得当时的痛苦与恶心。
她太清楚了,以至于此刻她根本不敢将指尖往前一点点。
她与花染颜僵持时,谢长寂终于赶到合欢宫。
他御剑到高处,便看见魔兽浪潮一般涌向合欢宫,他一眼就看出此处不对,隐约有诡异的灵力流转,似乎在操控这些魔兽。
他急急俯冲下去,落到合欢宫前,狐眠正大声询问着程望秀:“这些东西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他们不要命了吗?!”
“晚晚呢?”
谢长寂冲进人群,一把抓住狐眠。
狐眠看见谢长寂就是一愣,谢长寂大喝出声:“花向晚呢?!”
“云浮塔,”狐眠反应过来,抬手指了远处,“宫主叫她……”
话没说完,她就看这个青年御剑疾驰而去。
云浮塔有结界禁止御剑。
他只能从一层一路往上攀爬,他听到上方传来争吵,他慌忙急奔。
“娘……”
“动手啊!”
“母亲……”
“阿晚,”白竹悦声音响起来,“动手吧,你母亲修为给你比给其他人要好。”
“有什么舍不得?花向晚,动手……”
话没说完,门口“砰”的一声响,所有人一起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的谢长寂。
他身上带血,风尘仆仆,逆光站在门口,看着房间三个人。
花向晚脸上全是眼泪,她的手被花染颜抓着,愣愣看着谢长寂。
听着之前的话,看着面前的场景,他还有什么不明了?
他动了动喉结,一直看着花向晚。
他知道这是过去,也就是说,当年的花向晚,做了这件事。
“谢长寂?”
白竹悦最先反应过来,她撑着自己起身:“你……”
谢长寂没说话,他径直走进房中,一把拽开花向晚的手,将她猛地抱进怀中。
花向晚愣愣看着他,听他沙哑出声:“过去了。”
“谢长寂,”白竹悦喘息着,“此事乃我合欢宫内务,你……”
“这是幻境,”谢长寂根本不理会白竹悦,只哑着声告诉花向晚,“不想经历,就不要经历一次了。”
花向晚茫然抬头,谢长寂快速说着:“是秦悯生下的毒,他就是巫生,他被抽走了‘爱’的一魄,只有三魂六魄,一切已经清楚了,我们走吧。”
谢长寂转头看向旁边似是看明白什么的花染颜,神色从容:“花宫主,你们其实都只是一个幻境里的人,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你不必再逼她了。晚晚我带走了,这一次,您好好活下来吧。”
说着,他将她打横抱起,从塔中走出来。
花向晚被他拥着,两人一起走出云浮塔,光落入眼中时,谢长寂低头:“开溯光镜吗?”
花向晚不说话,她眼睛里落着青年的身影,突然问了一句无关的问题:“如果你当年在,你也会带我走吗?”
“会。”
谢长寂看着她:“如果我在,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走到这一步。”
当年的谢长寂拼死守住了天剑宗。
他也会拼死守护花向晚。
只要他活着。
花向晚看着他,她没说话,过了好久,她伸出手,挽住他的脖子。
“我还有一件事要知道,等我知道了,我们就走。”
“好。”
“这一次,”花向晚闭上眼睛,“你陪着我。”
“我们改变了这么多事,还能看到真正的过去吗?”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剩下的,”花向晚轻声开口,“一定会知道。”
只要合欢宫依旧是覆灭的结局,她就一定会知道。
两人没有开溯光镜,直接赶往城楼。
刚到城楼,花向晚就看见萧闻风被一只巨兽一爪按在地上。
琴吟雨见状,挺着肚子从城楼一跃而下,急喝出声:“闻风!”
花向晚一把抓住琴吟雨,谢长寂拔剑一跃而下,长剑从那只巨兽身上贯穿,径直将巨兽劈成两半,而后他回身扛起萧闻风,足尖一点便急奔回城楼。
琴吟雨立刻刚上来,谢长寂和花向晚一对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照顾人,我过去。”
萧闻风虽然被抢回来,却受了致命伤,琴吟雨快速用灵力想堵住萧闻风伤口,眼泪不断落下,花向晚看着喘息着的萧闻风,他看着花向晚,似是想说点什么。
花向晚明白她的意思,她握住萧闻风的手,冷静开口:“师兄,我在。”
“照顾……照顾……”
“我知道。”花向晚点头,“我会照顾你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萧闻风目光微顿,花向晚给他注入灵力,只问:“师兄,你为何会被偷袭。”
上一世,她从云浮塔下来时,萧闻风已亡故,他在战场直接被撕成两半,琴吟雨亲眼所见,怒急攻心,临时早产。
她不明白,以萧闻风的修为,怎么会死得这么容易。
萧闻风得了灵力,他喘息着:“有……有修士……在帮忙……”
这里不仅是魔兽,还有修士埋伏在周边。
“哪个宗门?”
“清乐宫……”
音修单独干扰心智,也难怪其他人察觉不出来。
花向晚点点头:“我知道了。”
“吟雨……”
萧闻风感觉生命力逐渐衰竭,他转过头,喘息着看着琴吟雨:“走吧。”
他满眼哀求:“带着孩子,走……”
琴吟雨不说话,她拼命摇头,努力给萧闻风输送灵力。
萧闻风目光慢慢黯淡,他眼皮不断颤动,似是挣扎,琴吟雨感知到什么,死死抓住他的手,似乎是想抓住面前即将离开的人:“不要走,闻风,你不能留下我,不要走!”
然而不管她怎么哭求,面前人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琴吟雨急促喘息起来,没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腹间剧痛。
她惊慌抬头,花向晚握住她的手,冷静道:“我知道,我立刻让药堂弟子过来。”
“不……”琴吟雨闭上眼睛,她喘息着,“我不需要,让药堂弟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