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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一锤!”
两个小人儿,是用硬木制作的木偶,关节处灵活转动,被数不清的透明丝线绑住头颈、手脚。
丝线的劲头,绑在乔东的手指上,随着他十指灵活抖动,木偶小人如同栩栩如生的活人,手持兵器开始对打起来。
没有电视电影的年代,这样的戏法就是最大的娱乐,更何况围在旁边的顽童们,都是贫民家的孩子,很少能有热闹看。
于是乎,顽童们越聚越多,把路都堵住了。
“快走,快走,瞎了你们狗眼,也不看看,这是唐老爷家的轿子!”
家奴们趾高气昂,连踢带骂,顽童们如受惊的鸟雀,一哄而散。
货郎连忙点头鞠躬,“抱歉,我现在就收拾走人!”
他收好货架,用扁担挑着,转身离开此地。
家奴们清空了道路,轿子继续往前行走,擦过货郎乔东身边,隔着一层布帘,方斗都没察觉,和一位熟人擦肩而过。
乔东挠挠头皮,这地方人穷,最近也没做成几笔买卖。
“前面的镇上,有福元寺这个大寺庙,富人多半居住在那里,一定能有生意!”
他抱定注意,抬着货架脚步轻快,往前赶路。
“两位师父,刚才有人演傀儡戏,迷住了许多小孩。”
“已经被咱们赶走了!”
家奴赶走了货郎和顽童,走到轿子旁,快步跟上步伐,朝戒严和方斗请功。
“做的不错!”戒严没多说什么。
方斗却好奇问,“傀儡戏?”
戒严解释起来,原来就是木偶戏,这年代,娱乐缺乏,富人家可以包养戏班,喝花酒听小曲,穷人就只有熄灯造人。
傀儡戏,乃是为数不多的平民娱乐之一。
所谓傀儡,以实木雕刻而成,关节灵活转动,以丝线牵引,做出各种复杂的动作。
操纵傀儡戏的匠人,想要精通口技、手法,若是演绎得精彩了,足以令万人空巷。
“明白了!”
方斗心想,想当年,央视六公主,每周都播放木偶戏,自己也看过,只是那时候,日漫大举入侵,早已觉得不好看了。
二人回到福元寺,戒严得意之极,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张旗鼓叫来经堂的一帮师弟,搬运米布金银。
遇到有人问,戒严便轻描淡写,说道自己刚外出,解决了一桩难题,这些钱粮就是答谢礼。
戒严在福元寺,压抑的久了,见到他人惊讶的神情,舒畅得全身毛孔张开,笑得都快拿后槽牙看人。
方斗知道他的心事,一直在寺内被轻视,这次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可着劲儿炫耀。
戒严那边,身边围了一圈和尚,都在询问这件事情。
唐家有言在先,那些有辱小姐名誉的细节不能说,但大体的事情经过,还是允许戒严提及的。
于是,戒严口若悬河,将这件事情说得跌宕起伏,说书的功力,起码能有方斗半成。
“都聚在这里干嘛?”
一不留神,某个不速之客,打破现场听书的环境。
第七十九章 猴笛
围在身边、听戒严说书的和尚们,见到来人后,顿时做鸟兽散。
戒严谈兴被打断,满脸不高兴,“谁啊!”
前来的三人,都身穿红袍,年纪轻轻,身后跟着一大批和尚,全都神态恭敬相随。
“原来是三位佛子!”
这三人,俨然是天王殿、观音殿、药师殿三大殿的首座弟子,天资出色、佛法精湛、能力过人,被誉为佛子的美誉。
相比之下,同为红袍僧,戒严只是个不得已的失意之人。
“戒严啊,你在经堂做事,也要为了福元寺着想!”
“眼下海渊法师行将到访,咱们阖寺上下均用心筹备,怎么唯独你不用心,还想着在外出风头!”
天王殿的佛子,身形瘦高、双眉修长,颧骨高耸略显刻薄,冷笑着指责戒严。
一旁的药师殿佛子,肥肥胖胖,未语先笑,“哈哈,戒严,你好自为之!”
“若这次表现不佳,怕是连经堂也待不住了,只好去些打杂的地方养老啦!”
戒严满脸涨红,“你他么说什么?”
剩下的观音殿佛子,相貌宛若少女,语气冷静,“咱们三人,还要去拜见各位长辈,共同迎接海渊法师,不容有失,哪有时间和这人斗气,还不快走!”
对比前两人冷嘲热讽,这般无视的态度,更让戒严恼怒。
“你们,你们!”
直到三位佛子离开,戒严还气得全身颤抖。
“方斗,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方斗望着戒严,劝道,“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只是去找方丈主持一趟!”
戒严离开后,方斗返回院落的途中,遇到个老熟人。
扫地僧,咳咳咳,现在该叫做通渠僧,正手持一根铁签,末端是弯曲的铁钩,用来深入管道取出堵塞的杂物。
他全身污秽,颇有些狼狈,见到方斗后,陡然来了精神。
方斗一见头疼,转身就要离开,耳边以听到,“小和尚站住!”
“大师,你又找我做什么?”
方斗连连说道,“我今日劳累一天,实在没力气,你若要我帮手,改日,改日可否?”
“站住,老僧只想和你聊会天!”
老僧找了块石头坐下,将铁签搁在旁边,“做!”
方斗坐下后,听老僧问道,“听说你攀上戒严的大腿,今天和他外出,帮唐老爷家驱散邪祟。”
“有这事儿!”
“你是不是傻,戒严算什么大腿?我要是你,就去抱三个佛子的大腿!”老僧和铁不成钢。
方斗苦笑道,“你老挖苦我呀,我倒是想,但人家不给面子呀!”
“除了戒严师兄,谁认得我方斗是谁?”
老僧想了想,“倒也有道理!”
“不过么,你们这次侥幸,遇到的邪祟不算厉害,想当年,我跟着师父,遇到一件怪事”
方斗急忙举手,“慢着,那时候,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都不是,是儒生!”
这个故事叫猴笛。
有一位卖艺的老人,带着只灵活聪明的小猴子,四处卖艺为生,他驯猴的手艺精湛,仅凭一根竹笛,便能让猴子做出各种滑稽的姿态,让围观者乐不可支。
每到一地,他吹笛操纵,让小猴子表演,都能让观众满意,洒下大把铜钱。
某天,他到了一处镇上,表演大获成功,镇上的孩子都很喜欢小猴子,哀求着能抱抱摸摸。
老人和小猴子相依为命,怎么也不肯,拉着猴子离开了。
但是,小孩子们不死心,暗地里盘算。
一日,他们故意打闹,吸引了老人注意,一拨人暗中出手,将小猴子偷走。
小猴子离开老人,惊恐无比,怎么也不听顽童们戏弄,越发狂躁起来,甚至还抓伤了几个孩子。
孩子们逗弄失败,还被抓伤,暴怒之下,将小猴子活生生打死。
老人找到小猴子的尸体,怒不可遏,指天骂地诅咒起来。
镇上的大人们本来理亏,但听他诅咒自家孩子,也都怒火中烧,围着老人一顿打,将他赶出镇外。
“然后呢?”
方斗似乎猜出结果,迫不及待问道。
“起初风平浪静,但某天晚上,镇外响起老人的笛声!”
“所有的孩子们,听到笛声后,如同失了魂魄,呆呆往外走去。”
“也有父母拦住孩子,却不料孩子剧烈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于是再无人敢阻拦了!”
“这时候,终于有人想起老人的诅咒,慌忙跪在地上,朝着镇外哀求,可惜始终无人回应!”
“到了天明鸡鸣,笛声消散,镇上的小孩都消失无踪!”
“这件事情惊动官府,我和师父正巧在附近游学,也曾参与寻找当中,可那些孩子就像是插上翅膀,飞到天宫当中,没有半点痕迹!”
“这还不算完,老人的笛声,又在附近村庄出现,每次响起,就有几个孩童失踪。”
方斗听到笛声时,心中一动,再联想唐小姐的症状,心中的疑问蠢蠢欲动。
“敢问,最终如何解决此事的?”
老僧满满说道,“还是家师想了个注意,周围的富户凑钱,选了当地最勇敢的两家小孩子,花费重金相请!”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酷烈起来。
“以烧红的钢针,刺穿了耳膜,生生造出两个聋孩子。”
“好算计,好狠的心!”
方斗明白了,孩子耳朵聋了,听不见笛声,自然不受影响。
“过了几天,笛声响起,两个聋孩子,胸口藏着利刃,装作被迷惑的模样,一路走出村庄。”
“从那以后,笛声消失了,两个孩子也没回来!”
“半年后,当地百姓在野外,发现了老人的尸体,除了一根竹笛,什么都没有!”
“尸体胸口,被匕首刺中,是血流干而死!”
方斗听到这里,嗓子发干,“那孩子们呢?”
老僧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可惜那两个孩子了!”
方斗也叹了口气,“小小年纪,不仅敢牺牲,更有持刀杀人的勇气,若能或者,假以时日,必定能长成为了不得的人物。”
他起身,朝老僧长长鞠躬,“多谢大师解惑!”
老僧摆摆手,“聊个天而已,你若还有事情,走吧!”
方斗转身离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第八十章 决定
小镇外,货郎乔东挑着货架,一路走进繁华街道。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里的行人无论衣着、气色,都比乡下村间好许多。
根据多年货郎经验,他知道生意快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路过的妇人,见到货架上的头花,眼睛发亮。
“货郎,你这些还有哪些头花,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乔东来了精神,掀开盖板,“您请看,我这里红黄蓝绿紫,什么颜色都有,有绸缎的、绣花的。”
这时候,更多妇人挤过来,争着拿头花往发髻上戴,嘻嘻哈哈互相问着,“好不好看!”
小货郎一边恭维,一边观察四周。
他此刻的位置,处在街道旁,两旁是其他摊位,应该是绝佳的摆摊位置,按理说早已有人占了。
可是,从货郎来到后,竟无人出来。
他正琢磨着,听到妇人们谈论起来,“哎,果二郎得了急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咱们还等他削水果看呢!”
乔东似乎明白了,眼下这处摊位,是属于她们口中果二郎的,心中一动,询问道,“那位果二郎,不知现在何方?”
妇人们嬉嬉闹闹,听不太清谁在回答。
有个妇人嗓门最大,嚷道,“货郎,我要这两个头花,你可得便宜些!”
乔东连连点头,“好好好,两个十五钱!”
镇上某个偏僻的院落内,有闹鬼的传说,早已荒废多年,偶尔有乌鸦落在枯树上,也有野狗通过破洞钻入其中。
今日却冷清无比,时不时响起野兽般嘶吼。
暗无天日的房间,门窗都被木板封死,一丝光线照不进来。
平时俊朗的果二郎,此刻全身通红,青筋如蚯蚓般凸起,面目狰狞,形如恶鬼。
若是让平时那些妇人见了,必定惊恐尖叫着逃走。
“嗬,嗬!”
果二郎嗓子漏风,像是风箱般呼呼作响,在地上趴了半晌,方才支起上半身。
“和尚,竟是个和尚!”
他抬起手臂,上面遍布蛛网般红线,只是一条当中断开,正是属于唐小姐的那根。
幕后兴风作浪,谋害几家千金小姐的幕后凶手,俨然是这位卖水果的果二郎。
当天方斗一声喝,将唐小姐救下,更是顺着施法的痕迹,直接命中果二郎。
果二郎猝不及防,脑海中浮现一只金鸡,双目锐利如金针,刺得他双目剧痛,脑海更是仿佛被巨浪冲刷,变得一片空白。
鸡鸣过后,果二郎发现,胳膊上的牵魂丝断了一根。
这可出大事了,他修炼的法术,核心就在牵魂丝上,一旦断裂,就会遭到反噬。
反噬的恶果,远超果二郎的想象,他躲到这个院子,苦苦挣扎了许久,仍旧阵痛不止。
“福元寺的和尚,果真有能人,竟能破了我的牵魂丝。”
“也是我大意了,没有将牵魂丝埋入魂魄内部,方才遭此大劫!”
“下一场,我要好好和你们这帮和尚斗法!”
果二郎深吸口气,微微吞吐几下,从口鼻喷出白雾,对着胳膊上的红线一指。
刹那间,不同地方的几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