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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来听听!”
牧野公来了兴趣,询问道。
“师父所讲的故事,主人公有和尚、道士、书生,闺阁小姐、乞丐怪人等等!”
“但是看故事,不能只看故事的内容,还要看故事是谁写的!”
“读书人的故事,从来都是书生活到最后,美人金钱应有尽有!”
“和尚道士的故事,不外乎宣传神佛,让世人笃信因果报应。”
说到这里,修天赐看着牧野公,认真说道,“师父曾教导我,听故事如同看书,不能被书所迷,要懂得以其中的道理,验证自己心中的道理!”
“绝不能盲从,要养成独立自主的思想!”
“牧野公,你说对不住?”
牧野公接连咳嗽了几声,然后虚弱说道,“也算有见地。”
“那故事还说不说了?”
既然被喝破心思,所谓的故事,自然是听不下去了。
牧野公感受到深深挫败,本以为方斗难以攻克,转而从他弟子下手,结果也遭到挫败。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徒弟都是人才(下)
第一天值班的是修天赐,这位大弟子,行事说话滴水不漏,让牧野公无处下手。
牧野公感叹之余,也起了爱才之心,按照名教评定人才的标准,修天赐这是君子之风,至为难得。
只可惜,修天赐入了勾曲山,而且对方斗忠心得很,很难挖墙脚。
“忘了告诉牧野公,我们几个师兄弟,轮流看护您老人家!”
“今天是我,明天则是我师弟方玉京!”
听到方玉京的名字,牧野公心中一动,有门儿。
早就听说,方斗早年手下的两个弟子,一个沉稳、一个活泼。
今日见识到修天赐的沉稳,简直是无懈可击,如果换做方玉京,岂不是有希望了?
牧野公想要拉着方斗下水,为朝廷效力,但上次拜访,见识过方斗的心如铁石,只能从他身边下手。
方斗一众弟子,就是破绽,若能将他的弟子拉拢到朝廷这边,不怕方斗不肯过来。
方玉京,速来以活泼闻名,众所周知,活泼的人没有定性,最容易被言语调动。
修天赐走后,牧野公取出一块含片,压在舌根下,仔细保养起来。
明日,当年名震天下、辩才无双的牧野公,又要冲出江湖啦!
……
第二天!
牧野公见到方玉京,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
方玉京的衣着打扮,一如往常,只不过双耳戴上两个贝壳,看上去有些滑稽。
见到牧野公开口,他指着耳朵,示意自己听不到。
牧野公想起来,自己想要说服对方,倾向名教阵营,不开口怎么行?
“摘下来!”
牧野公做手势,示意方玉京取下双耳上的贝壳。
“取不下来!”
方玉京大着嗓门开口,“抱歉,牧野公,这对‘流音贝’是海外珍宝,我意外得到!”
“流音贝中,有各种自然天籁,已经人间至极的各色乐曲!”
“我平时闲来无事,就听听解乏!”
“你放心,此宝灵性,只有我能听到,不会影响你!”
说罢,方玉京闭上双眼,听着音乐微微摇晃。
牧野公气极反笑,好哇,防着我?
我名教神通,岂是你所能揣度?
诗书礼乐,也是我名教子弟必修功课之一,区区流音贝,岂能难得住我?
牧野公折身而去,归来时,手中抓着一截中空的草茎。
这是周围常见的野草,稍微加工,就是顽童们手中常见的口哨。
牧野公将草茎凑到嘴边,吹了几口,发出尖利的声音。
可以用!
接下来,牧野公吹着草茎,高低悠扬的声音开始传出,渐渐成了一支曲子。
方玉京这边,耳边是流音贝中的大海滔滔,各种鸟鸣鱼跃的声响,闭着眼睛仿佛回到海上。
心想,我都这么做了,那老头子肯定没办法。
原来,修天赐回山后,深感牧野公见缝插针的本领,唯恐方玉京斗不过他,特地告知此事。
方玉京听了大笑,这又什么不好应付的,当即取出流音贝。
我整天戴着流音贝,不听你说话,总成了吧!
“轻轻松松,撑过一天!”
方玉京正美滋滋想着,眼前的海上风景,陡然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方小友,你喜爱音乐,这可巧了,我名教的乐道天下无双!”
“老朽来为你讲讲……”
方玉京惊愕不已,这老头厉害呀,竟能施展手段,冲破流音贝的屏障,直接将话送到他脑海中。
果然不一般!
方玉京索性摘掉流音贝,“老人家,我在听!”
牧野公满意点头,“我名教乐道,恢宏大气、气象万千,乃是正道乐章!”
“其他淫岳,纵然娱人性情,却对精神有害无益,无比戒绝!”
“刚才你说听的是天籁,实则,天籁也分正邪,须得选择来听,不然的话,也是对自身不好!”
“听正乐,须得先习我名教本领!”
“奏乐的礼数条律,乃是乐章的根本,不能忽视!”
“……”
渐渐的,牧野公开始提到名教的思想,企图说服方玉京。
他毕竟老练,将各种乐理说得生动有趣,间或夹杂一两件趣事,描述得趣味横生。
但是,却在潜移默化中,夹杂了名教的许多思想。
方玉京听着听着,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似乎沉迷其中。
牧野公见状,心中大喜,成功了。
他是老牌大儒,隐世多年,除了名教的后人还记得,外界早已不知道牧野公存在。
但直到他的人,都明白牧野公三字的含义。
此人辩才无双,一根舌头能将钢针说弯,至于教导弟子成材,更是罕见对手。
无论是劣性顽童,还是无德浪子,只要被牧野公一说,无不是幡然醒悟,专心读书向善。
朝廷派他过来,就是要作为说客,拉拢方斗。
只可惜,方斗有了前车之鉴,戒心太重,始终不肯相信。
牧野公这边,也是看明形势,知道多说无益,索性在旁边住下,等待机会。
惊醒接踵而至!
方斗出了一个昏招,竟然派弟子监视自己,这可给了他机会。
勾曲山一门,若是躲在山中,他牧野公也没办法,只能耗下去。
说实话,以他寿元无多的情况,不一定能耗得过方斗。
眼下好,方斗派来的弟子,个个都是年轻人,正是牧野公擅长攻略的对象。
上一个修天赐不算,眼前的方玉京,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
牧野公毕竟是大儒,底蕴深厚,对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口若悬河,将乐理说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眼看着方玉京渐渐沉迷,牧野公心中大喜,知道趁热打铁的机会来了。
“方小友,你若有意,可随我回京城,听遍各种古乐、雅乐!”
“呃!”
方玉京回过神来,一擦下巴口水,“牧野公,实在不好意思!”
嗯?
只见方玉京面带歉意,解释起来,“其实,我对乐理一窍不通,只是听到好听的声音、乐曲,就随便听听!”
“你刚才讲的太复杂,我实在听不懂!”
方玉京指着头顶,“这也到后半夜了,该我换班了,您年纪大了,早些睡!”
说完,方玉京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月光。
牧野公愣在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被耍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徒弟都是人才(下)
牧野公气得一夜没睡,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要克制愤怒,绝不能被对方打乱阵脚。
没想到啊,方斗调教弟子的本领,竟是如此厉害,一个个都死心塌地。
修天赐君子之风,他不好非议什么,但这个方玉京,竟敢装傻蒙骗他,简直是市井小流氓。
“不着急,方斗有五个弟子,这才过去两个,还有三个,机会足够!”
牧野公施展静心养气的功夫,最终恢复心态平和,迎接第三天的黎明。
……
“嗯!”
百丈身穿道袍,头戴道冠,俨然一副道士出家人的打扮。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寻常的道袍,而是重大的节日、礼仪才穿戴的礼服。
此等行为,用意不言而喻,明晃晃再说,老子是道家的,和你不对付,免开尊口。
牧野公挠挠头,这下难度不小啊!
本以为方斗游离三家之外,怎么还有个弟子是道家的,而且已经到了真人境界。
这可不好办呐!
面对高难度,牧野公也燃起斗志,若能说服道家真人来投,倒也不失一桩壮举。
“呃……”
没等牧野公开口,百丈便率先发言了,“牧野公,有兴趣了解下我们道家的经义吗?”
“……”
嗯!
按照原定计划,牧野公该向百丈安利名教,但现在反过来,百丈开始朝他安利道家。
套路老汉牧野公,反过来被套路,感觉自身专业受到挑衅。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辩论开始了。
“我名教教化愚氓、居功甚伟。”
“道家能成仙!”
“名教辅佐圣王,令百姓安居乐业!”
“道家能成仙!”
“世上若无名教,万世如同黑夜行走,无灯火香烛,找不到正途可走!”
“道家能成仙!”
“我名教……”
“道家能成仙!”
无论牧野公口灿莲花,百丈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
……
“好小子,你就只会这么一句吗?”
百丈微微抬起下巴,“当然不是!”
好么,这是第二句了。
牧野公说的口干舌燥,内心越发恼火。
“成仙逍遥,是尔等的避世妄念,若人人成仙,抛下人间理会,百姓如何存活?”
“尔等烧火炼丹,浪费金石药材,对世间有百害而无一利!”
“成仙之说,就是害虫!”
百丈正要开口反驳,突然见到牧野公的神情中,带着一份期待,将即将出口的话,强行咽下去。
然后,他缓缓说道,“道家能成仙!”
牧野公大怒,对着百丈连连摆手,“道不同不相为谋,老朽不想见你,去,去,去!”
这是明摆着赶人了。
百丈心想谁想来啊,巴不得转身就走。
下一刻,他恭敬说道,“若无师命,我要待到后半夜才走!”
“好,你就站在门口!”
牧野公关上木门,再也不肯外出半步。
门外传来嘀咕声,“这么大年纪,别气出个好歹!”
牧野公更怒了!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牧野公推开门,心想又来了什么妖魔鬼怪?
经过三人,他总算明白,方斗门下的弟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晚辈红鸾,见过牧野公!”
红鸾脆生生的声音,传到牧野公耳中,让他微微一愣,女弟子。
“牧野公,你气色不太好?”
红鸾关切询问,让原本怒气冲冲的牧野公,变得平静下来。
“没事,没事!”
牧野公摆摆手,遮住自己眼中血丝。
红鸾长相讨喜,即便是牧野公,对他也难以发脾气。
“你叫红鸾?”
“正是!”
牧野公心想,这是个老实孩子,可惜是女娃儿。
这位名教大儒,见到红鸾时,没了说服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身为女弟子,在方斗心目中份量不够重,难以将其拉拢过来!
牧野公如此认为,倒也符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名教风格。
“牧野公,山中人手不够,我过来凑个数!”
红鸾抱歉说道,“还望你不要介意!”
牧野公摇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红鸾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取出一张纸,递送到牧野公面前。
“这个不好意思!”
牧野公瞪大眼睛,看到纸上纵横交错,似乎是棋格图案。
“抱歉,昨日师父才想起来,几位师兄轮值看护,却没有记录!”
“所以,从今日起,增加了签到表!”
“您在这个地方画押,就能证明我们来过了!”
红鸾微笑仰头,望着牧野公,满脸天真无邪。
见牧野公没动,红鸾想起什么,惭愧不已,“忘了带笔了!”
牧野公大度摆手,“没事,屋内有纸笔!”
他返身屋内,取笔花了一勾,还给红鸾。
红鸾却没有接过,反而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