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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知道他疏忽了。
刚才一场大战，成功斩杀蜃灰后他一下子从紧张的状态下放松下来，以至于直接说出了蜃灰的化形大妖身份。
可是他怎么解释他一个筑基期居然单独击杀了一头堪比金丹的化形大妖？
“会不会……这头蜃妖只是筑基巅峰啊，飞齐可能认错了？”裴梦瑶有些迟疑的说道。
这是裴梦瑶以为云飞齐在吹嘘呢，还在委婉的替他解释。
“怎么会！我师弟可是剑修！越境杀敌，不就是剑修的标志吗！”林晚秋却在这时替云飞齐争论道。
杨昊摇摇头，说道：“梦瑶，我们出门师尊肯定各自都有赐下护身法器，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是什么。
但是掌教师尊给我的是一枚玉佩，其中有一妙用，就是至少能保我不受金丹境界的幻术侵袭，可我还是被扯入幻境无法自拔，这说明这蜃妖不单是化形境界，而且还是在幻术一道上极为强横的存在。”
云飞齐一愣，照杨昊所说，他身上这柄扶摇剑却是更为不凡了。
要知道，之前蜃灰说他就是靠这柄扶摇剑脱离幻境的。
杨昊说完后有看向林晚秋，道：“至于所谓剑修越境杀敌，这个‘境’不过是指筑基初期与筑基中期的区别罢了。
真要是所有剑修都可以筑基斩金丹，这世道剑修还会如此没落？”
林晚秋听到这话却是不服气了。
“你说谁没落啊？啊？！”
听着这两人的争执，云飞齐却是心下微微一慌，他总不可能说出杀生经的存在。
说我和其他剑修不一样，我有两把剑，所以我能筑基初期斩化形大妖？
这说辞也站不住脚啊。
等等，我已经是筑基中期了啊。
云飞齐余光微微一瞥蜃灰那具蛟龙干尸，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他对着三人开口道：“不不不，其实事情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蜃妖是化形期不假，可是你看他那干瘪的尸体，其实这妖早已寿元将尽，正是油尽灯枯之时。
我又在战斗中侥幸突破了筑基初期，进入中期，这才得以斩杀此妖啊。”
“你突破了？！”林晚秋震惊道。
杨昊裴梦瑶二人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云飞齐挠了挠头，笑道：“是啊，运气好，临战突破嘛。”
“可是你才刚成为筑基多久？！”林晚秋开口道。
杨昊此时神情却是有些微妙，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裴梦瑶只是笑笑，道：“恭喜啊。”
杨昊此时走到蜃妖干瘪尸体处，说道：“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云飞齐心里一跳，道：“是啊，他其实比一般筑基巅峰强不了多少，一身修为又都是在幻术之上，没了幻术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一样。”
说完这话，云飞齐暗道糟糕。
果不其然，听得此话，杨昊微微转头，问道：“对啊，蜃妖最擅幻术，你是怎么脱离幻境的？”
言外之意，便是连掌教师尊赐予他的玉佩都没能让他脱离幻境，你云飞齐又是怎么脱离幻境的？
我怎么脱离幻境的？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直接说因为我的扶摇剑？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扶摇剑可以助他脱困啊。
就在云飞齐左右为难之时，林晚秋走过来开口道：“想来是因为炙心剑吧。”
云飞齐转过身，这回连他也不明白了，这又关炙心剑什么事？
“什么？”杨昊疑惑道。
林晚秋想了想，才说道：“师尊说过，他后来去查阅剑阁古籍，找到了炙心剑的来历。
炙心剑的前任主人并不是一位剑修，只是一位喜欢用剑的元婴散修。
这位散修一生浸淫幻术之道，布置大型幻术法阵时，最喜用此剑为阵基布置阵法。
久而久之，炙心剑也渐渐的沾染了幻术的气息，成为了难得的幻术至宝。
可惜这位前辈身为散修，虽然天资卓绝，可还是没能成为元神真人，寿元耗尽之后，炙心剑被他委托给身为他好友的从前某代天元掌教带回天元，放置在剑林等待有缘人。
而此剑通灵，想来就是因为炙心剑灵护主的缘故，师弟才能破开幻境吧。”
林晚秋说完，云飞齐却是一愣。
为什么师尊告诉你不告诉我？
而且这炙心剑居然是元婴前辈的佩剑，可是自从得到以来完全没有任何神异啊？
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云飞齐连忙道：“对，没错。是我在幻境之中，炙心剑突然出现，然后我就醒来了。”
杨昊看着云飞齐背上两柄剑，迟疑的点了点头。
“好啦，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真的结束了，真是多亏了飞齐。可还真是有点身在险境不觉其险的意思呢。”裴梦瑶浅笑道。
“多谢了。”杨昊也点头道。
云飞齐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可别那么生分。”
转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蜃灰尸体腹部转来转去的林晚秋，他又小声对二人笑道：
“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听到此言，裴梦瑶和杨昊二人也是笑着点点头。
“师弟！你这妖丹拿了吗，可千万别忘了，化形妖丹好珍贵的呢。”林晚秋突然对着云飞齐挥手道。
云飞齐心里一跳。
妖丹？
糟了，怎么想撒个谎这么难啊。
思绪急转之下云飞齐随便扯了个他也不知真假的理由，强行辩解道：
“妖丹？这头蜃妖已经老的不行了，这些年一直在用妖丹续命，一战之后妖丹应该也消散了吧。”
“没了？这么可惜……会不会还在啊，只是还没找到呢？”林晚秋皱着眉头道。
杨昊此时开口道：“确实是有可能的，化形大妖和金丹修士的确可以在寿元将尽时通过缓慢消散妖丹和金丹来强行续命。”
云飞齐心里一喜，没想到胡扯的一个理由居然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晚秋走过来说道。
“掌教师尊比较博学。”杨昊淡淡道。
“好啦好啦，咱们快点回宗门吧，都出来这么久了。”裴梦瑶笑着对云飞齐三人说道。
“那走吧，咱们回去。”云飞齐也笑了笑。
四人一齐飞上天空，可云飞齐却低头看着下方早已是一片废墟的青湖村。
慧慧、张村长、张林、欧道长、蜃灰还有青湖村的所有村民们。
他们都各自做错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样的下场？
无辜的小女孩慧慧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和蜃灰关系好一些，就被她那贪婪的父亲张林利用，最后甚至活活被烧死在木架之上。
张村长也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想让蜃灰远离青湖村，却因为不支持张林那骗取村民钱财的计划，而被他那如同畜生一般的儿子张林给暗中杀死。
而赵山，完完全全是一个无辜之人。
张林则纯属是因为他的自私贪婪和残忍做出了这一切令人发指的事情。
欧道长也因为自己的贪婪而成为了张林的帮凶。
蜃灰呢？
一个原本性格单纯善良的妖怪，就这么被仇恨所吞噬，犯下了滔天杀孽，甚至就从此憎恨着所有人类。
青湖村的所有村民，就因为听信张林和欧道长的谗言，竟全体支持烧死慧慧，结果却是不仅被骗光了钱财，最后还被蜃灰屠戮殆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云飞齐感到一阵迷茫。
人与妖，
谁才是真正的恶？
第41章 李高
数日后，
一处凡人城市千米外的高空之上，四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在飞驰着。
“梦瑶，杨昊。我们就在此分别吧，你们先回去。”云飞齐突然对二人开口说道。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要办吗？”裴梦瑶疑惑道。
“是，我师尊托我办点事。”云飞齐回答道。
“那好，你们小心。”裴梦瑶微微一笑。
“那我们先回去了。”杨昊也告别道。
待得二人走后，林晚秋才对着云飞齐开口说道：“师尊托你办啥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她歪着个小脑袋，一脸疑惑。
云飞齐对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师尊托我陪你去逛街。”
林晚秋瞪大眼睛，道：“怎么可能，师尊他……”
说到一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掩着嘴巴笑了起来，连她那双灵动的大眼都弯成了一对月牙。
“嘻嘻，那走吧，师尊托你的事一定要办好呀。”林晚秋笑嘻嘻的飞向下方的凡人城市。
云飞齐笑了笑，只得跟上。
之前，他可是答应过师姐救完裴梦瑶二人后就陪她玩个尽兴的啊。
…………
天空之上，驾驭着遁光的杨昊和裴梦瑶二人沉默的飞驰着。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杨昊突然说道。
裴梦瑶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昊只得再继续说道：“经过我的推演，被云飞齐杀死的那头蜃妖，可远远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裴梦瑶这才缓缓冷声道：“掌教传给你的天衍神策不是让你用在自己人身上的。”
说完，就自顾自的一掐法诀，加速远去。
杨昊呆在原地静静看着裴梦瑶的窈窕背影，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
“这件好不好看？”
“还行。”
“那这件呢？”
“还行。”
“你怎么就只会说还行啊！”
“……”
一间服装店内，身着红袍的女子不断的换着衣服问着身旁的男子。
这自然便是云飞齐和林晚秋二人了。
云飞齐无奈的叹息一声。
真不是我直男，主要是你每件都是红色的，我哪里分得出来哪件不一样啊。
“师姐，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红色啊。”坐在椅子上的云飞齐抬头问道。
“我喜欢，喜欢要理由吗？”林晚秋说道。
“……”
云飞齐这倒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哼。”
林晚秋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又挑着几件红色衣裙去试衣了。
云飞齐转过头，看着这和华夏古代高度相似的凡人城市。
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不断吆喝的商贩，
他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
这才几年？
他本是普通人，因缘巧合之下，竟然成了和凡人截然不同的“仙人”了。
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此时，店外突然出现一阵喧闹声。
云飞齐不由得向外面看去。
“小乞丐！你别跑！”
只见一位壮汉正在追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口中还在不断的叫骂着。
小孩子神情惊慌，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围观的众人却只是看着热闹，既没有拦住小乞丐，也没有拦着壮汉。
突然，小乞丐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小乞丐！叫你偷药，看我不打死你！”
壮汉立马跑了过来，举起拳头就要重重砸下。
见到这一幕，云飞齐推开门，脚尖轻点，瞬间就来到二人面前，一手挡住壮汉的拳头。
“何必如此？只是个孩子，或许有苦衷呢。”云飞齐对着壮汉缓缓说道。
“你干什么！按我大秦律法，盗窃可是重罪，我就是去报官那也是我有理！”壮汉被拦下后愤然道。
大秦？
此处原来是叫秦国啊，应该也是大周王朝的附属国吧。
说来有趣，现如今的凡人天下，名义上是大周一统天下，可实际上各处附属国国力强大，而大周却是日渐衰弱，这些附属国现在不过是名义上还承认是大周附属罢了。
“不就是偷了你的药吗，我给你钱就是，还不快走！”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云飞齐循声望去，发现是林晚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林晚秋丢给壮汉一袋银两，虽然不知道此药多少钱，但那袋银两绝对只多不少。
凡人世俗白黄之物，对于修真者不过是俗物 ，他们天元随便一颗丹药都可以卖出千金。
壮汉掂量了一下钱袋，然后也不多做纠缠，就此离去。
云飞齐对林晚秋笑了笑，转身看向那名偷药的小孩子，开口道：“小孩，为何要去偷药？”
衣衫褴褛的小孩抬起头，云飞齐这才发现他原来是男孩。
小男孩畏畏缩缩的开口道：“我……我母亲病重，再无药喝会病死的。可我……可我又没钱。对……对了，多谢恩公！”
说完，小乞丐就跪下朝着云飞齐二人叩拜。
云飞齐连忙将他扶起。
“病重？”这时林晚秋突然说道：“快带我们去看看你母亲。”
“是，请两位恩公跟我来。”小男孩说完后就走在前方带路。
二人跟随小男孩来到城外一处破庙之中，看着破败的庙宇，云飞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娘！”
小男孩推开庙门，直接冲了进去。
云飞齐和林晚秋也随之进入破庙中，看见一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