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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药望着他的背影; 手捧藤编盒子,呆了呆。
*
秋药来到觅影山后,飞天就总跟在她旁边。
飞天也不大说话; 就是在秋药做事的时候在一旁看,偶尔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飞天会自己主动出来搭把手。
这日,秋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带上医包,到觅影山附近的城镇义诊。
飞天对觅影山附近显然已经比秋药熟悉,便给她带路,陪她一起过去。
在花醉谷一带,秋药时常会义诊,已经是熟面孔了。
但在觅影山这里,她还是个生人。
秋药刚摆出治病救人的摊子来,路过的人来来往往,时常会有人往她所在的方向看,可大抵会犹豫不决,不敢靠近。
尤其是飞天就站在她旁边,飞天眼神凶神恶煞,普通百姓只要一与他对视,都会一颤,愈发不敢过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飞天也意识到,他的存在似乎干扰到秋药行医了。他想了想,默默转过身去,似要离开。
秋药见他转身,倒有些诧异,问:“飞天,你怎么了?”
飞天摸了摸脖子,道:“我在这里,会影响你……以前也会这样。”
秋药微怔。
她这就想起来,飞天还是单纯的黑鹰时,经常会有病患怕它。
这种时候,飞天往往会自己飞到树梢上,或者去哪里打发打发时间。
后来她义诊的时间长了,众人开始习惯她,也开始习惯她身边的黑鹰,也就渐渐好起来。
飞天本来就是比较我行我素的鹰,以前他自顾自飞走的时候,秋药隐约会觉得它的行为可能和人群有关,可飞天不会说话,她并不太确定。
如今,飞天化人,能开□□谈了。
此刻,听到他说的话,秋药才终于可以确认……飞天之所以会离开,除了不喜欢人群以外,也有怕影响她、怕影响病患的因素。
在凶煞的外表神情之下,他本人……可能比想象中还要笨拙温和。
秋药抿唇,浅浅一笑。
她一抬手,拉住他的袖子,道:“你等一下。”
飞天回头,眼睛却盯着秋药揪他袖子的葱白手指。
秋药未在意他的视线,反而抬起另一只手,闭上眼,集中灵气,将意识集中在掌心。
只见秋药的手腕上迅速生长出嫩绿的草芽,它们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盘着她的手腕,并缓缓向外延伸,很快在她掌心长出一大把。
这些都是秋药任由它们在身上长出来的蒲公英,这些草芽开花冒绒,一部分长成嫩黄色的小花,另一部分则长得更快,不久就成了毛绒绒的蒲公英球。
秋药睁开双眸,看到自己手上的成果,很是满意。
她一把将长好的花和蒲公英球折下来的,剩下的茎叶收回去,然后将一把花递给飞天,道:“给你。”
飞天锐利地盯着这束蒲公英花。
秋药笑着解释道:“你拿着这些,然后坐在我旁边……花草会平衡你的气质,我想,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的。”
飞天没有说话,迟疑片刻后,却接了秋药手中的花。
他接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将花瓣弄掉了一般。然后,他安静地将花握在胸前。
*
秋药说得没错。
普通人会怕飞天,是因为他眼神凶恶,有种不好惹的气场,令人心生畏惧。
但是当他手上拿了一束小蒲公英花后,哪怕仍然是过去的表情,可有了反差,整体给人的印象就变了。
普通的患者没那么戒备了不说,连小孩子都开始有勇气悄悄靠过来。
秋药一边医治患者,闲暇之余,眼神也会往飞天的方向瞟,看他那里的情况。
小孩子这种生灵,胆子很小,但是也很好奇。
一旦先有有勇气的孩子跑去和飞天搭话,其他小孩子也会像被光吸引的萤火虫一般聚过去。
此刻,飞天身边已经围了六七个小孩子,他们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蒲公英球。
有个胆大的男孩道:“那个,哥哥,你手里的蒲公英哪里来的?”
飞天盯着他,没有答话。
男孩说:“这些蒲公英长得好大,而且好漂亮!比野外长得好看很多!”
飞天冷着脸,目如刀锋,还是没有说话。
男孩咬了咬手指,鼓起勇气道:“那个,哥哥,你有这么多蒲公英,能不能给我一束玩玩?”
这一回,飞天有了回应。不过,他摇了摇头,而且态度十分坚定。
周围的小孩都是想来讨蒲公英,见男子如此,都发出失落的声音。
秋药闻声,往那个方向一瞥,有些在意。
她倒是不介意小孩子拿她长出来的蒲公英去玩,反正蒲公英的绒球上长得都是种子,他们如果吹出去了,还更有利于传播。
可飞天倒是出乎意料地坚决,说不给就不给。
不过,他定了定神,暂时将蒲公英花束放到膝上,反而一翻手,在掌心露出三根黑色的羽毛来。
不等小孩子们反应过来他是在做什么,只见飞天施以术法——
忽然间,只见三根羽毛冒出火光,接着,只是眨眼的功夫,火光就化成了火鸟!
三只黑羽化成的火鸟腾霄而起,发出类似鹰鸣的鸟鸣声,“咻——”地绕着孩童们的头顶盘旋,忽高忽低,又“啪”地消失了。
孩子们瞬间就被吸引全部注意力,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下再也没有人去讨飞天手里的蒲公英了,全都惊叫着看火鸟,等火鸟消失,他们还冲上来扯飞天的袖子,急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很快,不只是小孩,连大人都有些惊奇地围过来。
秋药见到此情此景,先是意外,但接着,又欣慰地笑起来。
她原先还担心飞天会像在花醉谷时那样,和其他物种都相处得不好,更不要说和人。但现在看来,他真心想尝试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不仅如此,他还做得很不错。
秋药彻底安下心来,继续义诊。
*
傍晚时分,最后一个患者离去以后,秋药收拾东西,打算和飞天一起回师伯的宅子。
离开时,秋药笑着夸赞他道:“你先前那个羽毛化成鸟的术法,很有趣,是师伯教你的吗?”
飞天道:“师父教了我使用术法的规则和基础,这个术法是我自己想的……只是简单的障眼法,不难。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同样的羽毛给你……”
说着,飞天作势要从自己身上拔羽毛。
秋药不太清楚他保持人身的时候,那些羽毛是从哪里拔/出来的,但想来也是会痛的,连忙制止他:“不用了不用了。”
然后,秋药笑道:“看来让你来师伯这里是对了,你确实更适合学术法。”
飞天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然后,见两人即将回去,他郑重地回身,拿上了先前的那一把蒲公英。
秋药惊讶于他还特别要带上这些东西,微微偏头,疑惑道:“这束花,你还要拿回去吗?”
飞天双手拿着花,一顿。
秋药友善地提醒他说:“这些花没什么用了,你放在路边吧。”
“……不。”
出乎意料的是,片刻后,飞天认真地拒绝了她。
他低下头,眼神犀利地看着花,说:“我想带回去,这是你给我的东西。”
言罢,他非但没有将花扔掉,反而拿得愈发小心。
秋药微愣。
她注视着飞天的神情,若有所思。
第105章 番外·师妹与鹰(六)
半月之后; 秋药去看望师姐和师兄。
在雾心面前,她有些踌躇道:“师姐,我觉得; 飞天可能对我有好感。”
适时; 雾心正在新种好的梨花树下练剑。
她裙带飞扬,剑气似与落花起舞,只见剑扫如风; 如雪飘花绕身流转; 花瓣飘转,却一片不落到地上,须得极强的剑气,以及极强的掌控能力,方能做到如此。
然而; 雾心脸上却一派轻松,仿若只是游戏而已。
她听到小师妹的话; 剑尖一停; 绕身飞花纷纷落下。
雾心旋身,淡然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秋药吃了一惊:“师姐也这样认为?”
雾心颔首; 然后像点评今天吃了几个菜似的一一细数她所看到的迹象——
“他以前就很亲近你,对你和对待花醉谷中的其他人完全不同。他本来是柒思秋的鹰; 可是柒思秋正法之后,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宁愿继续留在你身边。”
“另外,先前你也说过,飞天对化成人身很强的渴望; 在我听来; 他这种举动不像是单纯地想要修炼成人; 更像是希望自己的形态更接近你。”
“当然,如果说以前他还是鹰的时候,这些举动还能解释成对主人的依恋的话,化成人身以后,表现就更明显了。从你说的情况来看,他好像很想讨你欢心。”
“你是天灵心,对其他人的情绪很敏感,如果你自己都觉得他对你有好感的话,我想应该错不了。”
雾心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该举例子就举例子,完全不会拐弯抹角,所以言语十分直接。
而秋药听完雾心的话,小脸非但没有豁然开朗的样子,反而愈发愁郁起来,脸色有些复杂。
雾心见她如此,轻刮她鼻子,道:“怎么摆着这样的脸,普通人被他人喜欢多少都是有点高兴的,你怎么全是苦恼。”
“不……”
秋药被雾心一刮鼻子,倒是回过神来。
她仍有些心不在焉,说:“不是不高兴,只是……不知该如何反应。飞天的样子总是容易让人误解,但我知道他本质不坏,性情与柒思秋也天差地别。可我……还没有再次投入感情的想法,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伤心。”
自从经过柒思秋的事情以后,师妹就比过去谨慎沉稳多了。
她仍然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只是,在感情上,她难免变得更难喜欢上其他人。雾心其实能觉察到,每当有异性开始试图对师妹表露好感,师妹就会变得紧张,并且刻意保持疏离。
其他人也就罢了,但飞天却有些不同。
在化成人身之前,飞天就已经在师妹身边很长时间了。哪怕飞天过去曾是柒思秋的鹰,可百年过去,飞天跟在秋药身边的时间,早已比当初在柒思秋身边长得多。
对秋药来说,他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在此之前,这种情感无关情。爱,而如今由于飞天修成人身,情况开始变了质,可于师妹而言,要疏离与飞天的距离,恐怕比疏离其他人要来得困难不少。
雾心想通关节,思索片刻,然后,她摸了摸小师妹的脑袋,道:“晚上想要吃什么?”
“师姐?”
秋药一愣,有些诧异雾心会忽然转开话题。
然而雾心神情十分平静,只道:“难得见你这么烦恼,破例让你随便点,想吃什么都可以,说说看。”
有师姐在身边,确实容易让人觉得踏实。
秋药内心的不安逐渐减弱了,听到师姐说随便点,她精神一震,连忙道:“我想吃桔红糕、东坡酥、虎头糕、芝麻饼……”
秋药还没说完,额头已经“啪”地被雾心弹了一下!
雾心道:“怎么全是点
心,一点正菜都没有,不要好!”
*
几天后,秋药在雾心这里吃饱了点心,开开心心地挥挥手,坐着问天剑回去了。
雾心站在门外,目送她离开。
相天远站在她身边。
待小师妹走远,他才问雾心道:“你不开导开导她?对飞天的事,她其实很烦恼吧。”
这两天,小师妹倾诉的事,他在旁边也听得见,只是他作为师兄,觉得自己不如雾心对师妹来得了解,便没有开口。
雾心垂着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
她道。
“师妹有自己的主意。她是天灵心,在情感方面,比我这个中途补心的无心人通透得多。她之所以对我说,是因为她多少有些不安,希望能有人听她情愫、陪伴在她身边,我只要给她这些就够了。她如今也是大人了,自己能处理好的。”
相天远恍然。
雾心说得或许没错,即使两人之间并未说这些,可师妹走的时候,的确比来时安定多了。
雾心很了解她,而不必言语,师妹也会明白雾心一言一行的用意。
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大抵便是如此。
此刻,雾心远望着小师妹离去的方向,正打算回到屋内,便忽然意识到,在她说完话后,身旁的某人便似乎略显沉默。
雾心瞥过去,戏谑道:“你怎么了?事到如今,我的夫君不会还心胸狭隘到连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