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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雾心点了点头。
她从柒思秋告诉她起,就开始怀疑自己是无心人,此刻师弟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让一切尘埃落定,她却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感受。
好像终于知道了结果,可这个结果却没有为她指引方向,反而让她感到自己过往熟悉的世界被白雾笼罩,变得模糊而陌生起来。
雾心有些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这时,师弟定了定神,说:“师姐不要太紧张,你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先问我,我如果知道,可以尽量回答师姐。”
“好。”
雾心恍惚地应了一声。
雾心一时头脑有些乱,即使说可以问问题,也想不到要问些什么。
于是,她决定,先将可以弄清楚的问题都弄清楚。
这样想着,雾心便转过头,直直地端详师弟。
“……师、师姐?”
师弟好像没料到会被她这样盯着看,局促起来。
雾心道:“我这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就随便问了?”
师弟一顿,郑重道:“好,师姐请说。”
雾心问:“柒思秋和守山玉都说你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将玉佩挂在我身上,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单纯为了隐瞒我的身份?”
师弟一愣。
他好像没想到无心人的大问题当前,师姐竟还会在意这个。
雾心这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显然令师弟相当害羞,他的耳尖默默地红了起来,眼神略微闪烁。
可当他决定开口,却认真地直视雾心,坦白地道:“是真的,我确实爱慕师姐,而且喜欢了很长时间,直到今日仍是。”
“!”
雾心微惊。
不过,师弟还在继续往下说:“不过,我虽然是真心想将本命玉挂在师姐身上,但之所以这么早就将玉佩赠予师姐,还没有向师姐说明玉佩的来历,主要还是因为想要隐瞒师姐身份的缘故。还请师姐为了安全,目前不要摘下来。”
说来奇怪,雾心虽然知道了这块青玉的来龙去脉,但她实际上并没有打算摘下来的意思,听师弟这样讲,她就又点了点头。
雾心考虑道:“其实,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之前想起来了一些。”
这下,换作师弟吃惊。
师弟问:“师姐想起了什么?”
雾心说:“那天晚上,在洞穴中,我从你身上斩灭了一些黑色的雾气。这是不是他们所说的,我救了你的事?”
师弟一愣,好像在惊讶雾心想起的是这些。
他应道:“算是吧。”
雾心又问:“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喜欢我?”
雾心只是自然而然一问,因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将师弟与她之间特殊的联系,与她当年救了师弟的事挂钩。
不过,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师弟本人,却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他踯躅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在我看来,并不完全是如此。”
雾心:“?”
雾心茫然。
师弟又说:“师姐可还有想起些别的什么?”
雾心摇摇头,在她记忆中,已经没有了。
不过,既然师弟这样问,她就又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本来没什么想法,但这样一回忆,她还真发觉一点细节,道:“说起来,小高他们都说,你当年是被魔修掳走,然后我去救你的,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魔修。那个魔修呢?”
师弟神情淡淡。
他说:“那个被你叫作小高的师弟,是不是还说,清光门戒备如此森严,魔修悄无声息地闯入门中实在诡异,说不定就是我将魔修放进来的,我和魔修之间多半有什么联系?”
“他倒没照你这样说。”雾心想了想,“但他确实有说过类似的话。”
雾心回忆起她找到师弟时,师弟那狼狈的模样,着实不像与魔修勾结的样子。
雾心说:“知命知理说,小高那个人一向如此,对你不太信任。其他人大多都不信那些传闻,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可以解释一下。”
师弟摇了摇头:“解释不清的。”
“为什么?”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猜中了。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
师弟抬起头来,看向雾心。
“师姐。”
他说。
“那天晚上,清光门的人之所以认为我被魔修掳走,是因为感觉到了魔气。”
“可实际上,那天,从头到尾,都没有第二个人在我身边。”
他缓缓道:“他们感觉到的魔气,是我的。我本人,就是那个魔修。”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少主好厉害!”
“远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得了; 将来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的天赋能比得上少主了吧!”
“过几百年; 或许就连上君花千州,都不会是我们远的对手呢!”
“远,将来,你注定要继承清光门。愿你能善用天赋,成栋梁之才,光耀祖辈门楣。”
“门主,你就放吧!我们远可是天生就有四重修为呢; 若是都做不到,普天之下有谁能做到?”
“少主; 您想要的东西; 小的都给您准备好了。小的自作主张; 多筹备了一些,您看满意不?”
“这位可是清光门门主的独孙、赫赫有名的清光门少主; 你们等下都给我礼貌些!要是少主大人皱一下眉头; 我断你们的狗腿!”
“少主,让我们跟在您身边吧; 能为少主做; 对我们外门弟子来说,是何等的荣幸!”
“大胆; 你们怎么敢对少主摆出这样的脸『色』,真是不识好歹!”
“其门派那些人算什么; 沽名钓誉而已。少主这样的; 才算是真正的天才!”
“少主,您别把那些傻子的话放在上,们只不过是嫉妒您; 才会说风凉话。以您的天赋,会让人眼红是难免的,们甚至不知道您每天都要在藏书阁里泡上整整半个辰,是何等的刻苦努力啊!者,一群穷酸小户出来的玩意,们算什么东西!”
“少主,马上就到内门弟子考核了,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少主这么了不起的人,当然什么都能做到了!对您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
“嘘,说话声音轻,别让少主听见。”
“那些人真是太傻了,居然和少主对着干。少主可是门主的独孙,将来过个几百上千年,清光门的一切,不都是的。那些家伙把话说出来,得罪少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少主现在是小孩,咱们哄哄,说好听的。日后,等少主掌权了,咱们也能鸡犬升天。”
*
是清光门少主,天生四重修为,乐惊人、只听一遍就能记住谱子,长相像当年被称作第一美男子的祖父。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按照什么标准来排序,都毋庸置疑地属于最高等级。
生在这样的高位上,其人服从、追捧,当然是顺理成章的。
有着远超过其人的地位,有决定其人命运的权力,不顺着的人都是看不清形势,是不识好歹。
依照高低贵贱来说,是“贵”,其人都不过是贱民。
于是,在相天远的生活里,逐渐习惯了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反正其人都比不上。
论地位,是清光门的少主,们在之下。
论修为,哪怕戴着灵环,都能轻易将任何辈弟子揍得爬不起来。
论相貌才能……们是在自取其辱吗?
理应受到所有人的追捧,理应得到最好的东西。
尽管偶尔也会听到不好听的话,但这都是那些人不识务。
尽管偶尔也会被祖母或者父母教训,但撼动不了的地位。
尽管内门弟子中,好像有很多人不喜欢,但跟班们说得对,是少主,其人对有距离,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清光门的仙长中,也有一些长辈对颇有微词,但那些长辈只不过是眼昏花、维陈腐,接受不了一代人的能力长江后浪推前浪。
尽管回过神来,那些跟班只会在身边附和着是是是,好像没什么像样的朋友,但像这样出『色』的人,其人难以跟上的维也是没有办法的。
相天远就这样过着没有威胁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祖母将守山玉带回了清光门。
那个一般年纪的少年满身泥泞,身上是廉价粗糙的麻衣短褐。
浑身是伤,神情坚毅木然,蜷缩地跪在门主面前。
相天远身着锦衣华氅站在祖母身后,满脸对麻烦习以为常的厌倦,甚至了个哈欠。
们两人比起来,一个是天上云月,一个是地下泥石。
祖母问守山玉:“山玉,若我收留你在清光门,有了修为之后,你有什么算?”
守山玉坚决异常,咬牙切齿地道:“我愿舍身以斗,护佑百姓,杀尽天下入魔之人。”
祖母颔首道:“虽有些戾气,但亦可谓锋芒,芒刺不掩瑜光,是我正道之人。”
*
最初,相天远没有守山玉这个人放在眼里。
清光门是正派名门,每年都有许多受到魔修迫害的小孩因为无处可去,被清光门收留。
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修炼的天赋,长大后也只是在仙城中做做杂活,混口饭吃。
守山玉确有几分天资,家人又死得格外惨烈,因此受到祖母照顾,被留在清光门中。
但第一次考核,也只不过当了个外门弟子。
生来四个灵环的少主,简直天壤之别。
相天远照旧任意妄为,其弟子对来说,都跟批量制作的人偶一样,面孔模糊,没有太大区别。
可是几个月后,相天远开始频频听到守山玉这个人的名字。
“山玉师弟挺有韧『性』的,仙长随口说了一句的埙有两个地吹得不太好,一连在藏书阁内待了五日,连夜将乐理面的书读了两大排,然后又去给那位仙长吹了一遍,问可有长进。”
“山玉师弟这个人不错啊,先前我讲习会上有一个内容没怎么听懂,就去问。
“今年马上就要内门弟子考核了,我们也算是竞争对手,本以为不会好好告诉我,谁知道非但直接将自己的课记给我看,给我仔细讲解了一番。
“说,我们之间虽有竞争关系,但铲除魔修才最要紧,只有仙门弟子整体强劲,在对抗魔修才会有力,若是彼此扯后腿,难免被敌人找到破绽。
“是我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了,我决定,若是有什么不懂来问我,我也仔细告诉。将来,我们或许能一当上内门弟子。”
“我觉山玉师弟这样才对啊,都入仙门了,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整日跟在少主身边,会不会太短视了?
“少主天赋是很强,但这毕竟是少主的修为,我们可没这等好运。总是跟着少主,是可以衣食无忧,可真正想要在仙界得到尊重的话,是得像山玉师弟那样真正靠自己修炼吧?”
“我看最近内外门弟子的氛围都很不错,我们回去试试……”
待相天远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已聚集在一无所有的守山玉身边。
门中宠溺的长辈和仙长、过往奉承的师弟师妹、唯马首是瞻的外门弟子,甚至就连自己的父母和祖母,都对守山玉赞许有加。
而环顾自己身旁,竟空无一人。
*
“其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候,我应该是非常妒忌山玉师弟吧。”
屋室之内,师弟关上了门。
因为两人要讲些不能让外人知晓的话题,们将窗帘紧闭,屋内十分昏暗。
师弟坐在雾对面,神情晦暗不明。
师弟解释道:“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山玉师弟样样不如我,所有人对的好,却都高过我。
“照夜的,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这些都不是山玉师弟的问题,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连一匹马都喜欢山玉师弟而厌恶我。
“我那个候的认知,就是只要我态度强硬,发出命令,就会有人来满足我的愿望,让一切都往对我有利的向发展。
“我也不知道怎么抒发这股怨气,就认为这都是山玉师弟的错,如果不出现,其人就都会像以前一样,于是将矛头都指向。
“万幸,祖母和仙长们头脑都算清楚,父母也没有由着我任『性』妄为。所以我大概给山玉师弟添了很多不快,但最终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
雾问:“那你后来,怎么会差入魔?”
师弟掩下眼神,沉默片刻。
说:“尽管被长辈们制止,际行动上没有酿成恶果,但我的负面情绪其一直没有得到纾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