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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皇太后那里送了厚礼, 皇后过生日要如何送?
蓝家每年花在她身上的钱至少也要一万两银子,母亲已经表示了,这是极限了,公中的钱不是他们一家的钱,一年拿出一万两,别房的家人已经不高兴了。
蓝明珠知道,不光别房的家人不高兴,自己的兄弟姐妹估计也不怎么高兴,在京里一个牌匾下来就能砸着好几个皇亲,外戚不值钱,更不用说言官最喜欢的就是盯着外戚们,在外面稍微犯了点小错就有人跳着脚的在朝堂上骂好几天,文词晦涩,没点文化的人听都听不懂。
蓝家是,都能听懂,羞耻异常,本来是科举考出来的,竟然跟裙带关系,外戚这些词汇并列,实在是丢人。
可三皇子和五皇子渐渐大了,要养人,要慢慢培植势力了,这些都是要钱的。
一万两,看起来很多,实际上不够。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办法从表哥那里掏钱,汝阳侯府有没有钱?当然是有的,几辈子的侯府了,积蓄可观,但很多东西是不能换成钱的,比如田产、铺面。
必须开源。第68节
表哥对她的心她是知道的,只要他有三文钱,绝对不会给她两文,她费了许多心思在皇上那里说表哥的好话,让皇上给表哥一个实缺,手里有了权力,才好用权力换钱。
好不容易谋划的差不多了,第二桩事来了。
表哥把在家小住的妻妹给睡了,自家那个出身武将之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识大体的表嫂把事情给闹开了,满京城都在传贺兰永和妻妹的香艳故事,镇南侯府也不知压事,闹腾了起来,表嫂跟表哥和离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够轻易的和离?蓝明珠特意让心腹的太监去查问这件事,得到的回复是男女双方都坚决要和离,谁也压不住。
再提及给表哥实缺的事,皇上的眼神都不对了,“呵,惊才绝艳?京中第一美男?可惜私德有亏,白璧有暇啊,听说他正在家里闹着要娶那个女人,杜家的状纸都递到御前了!”杜家是收受贿赂卖官被他赶走的,但并不意味着随便什么人都能踩,能爬到吏部尚书的位置,在朝中还是有根基的。
皇上说完就甩袖子走了。
后宫女人多,有个缝隙别说是针,连泰山都能给你插进去,德妃那里有个小采女生得娇媚,皇后那边有个美人善调汤水,荣妃的幼妹美若天仙犹善歌舞。
都怪那个贱人!
她不知道传流言的人是谁,那个贱人是谁她可一清二楚!堂堂侯门千金居然爬姐夫的床!下作!
一道申斥就这样传递出宫,她要狠狠打那贱人的脸。
夏小雨回到娘家,在自己的小院闭门不出,人人都以为她在伤心难过,实际上她吃瓜吃得开心极了。
夏婉儿被蓝氏弄到了永寿院,美其名“照顾”,天天跟着蓝氏“茹素”,听经,念佛,捡佛豆,她是装的清纯小白花,不是真佛系啊,被累得半死。
贺兰永闹着要明媒正娶,蓝氏冷哼一声,“不知侯爷要请哪位官媒,将庚帖送往何家,何时问名、何时纳采?何时下聘?”
后面又有人把他告了,皇上把他叫到宫里,恰好庆王也在,兄弟两个在榻上下棋,谈笑风声,他跪在地上等了两个时辰,皇上像是刚想起他似的,“贺兰永,你比你老子还能耐。”
贺兰永浑身上下早被汗水浸透,此时汗出如浆,老侯爷的那点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贺兰永也深以为耻,最不乐意的就是被人拿出来和父亲比较,谁想到皇上竟然说他连父亲都不如。
“你父亲好歹知道事理,你可厉害了,为了一个下贱寡妇连老婆都不要了。”周昱见过的女人多,美女更多,贺兰永的那个老婆他只见过一次,回想起来却依旧面目清晰,耳边总响起那天她说话时脆甜的声音和嘴角浅浅的笑涡,那样的绝色都能抛却,贺兰永想来是瞎。
“皇兄,您还是见识浅。”庆王忽然插言了,“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来的那怕是个臭鸡蛋,也比天香楼的佛跳墙好吃。”
贺兰永不知道庆王是在帮他还是在调侃,只是汗流得更多了。
“嗯,那倒也是。”周昱点了点头,“既然偷着的更好吃,你家的那个就继续偷着吧,至于杜家,你自己摆平!滚!”
有皇上这一句话,夏婉儿永远都上不了位,连姨娘都混不上,只能是个“偷”。
偷是什么啊?外室?妾身不明?以后生的孩子都进不了祖谱,不能姓贺兰。
夏小雨深深的觉得皇上是个妙人儿,庆王周晨也妙得很,话说她是要攻略周晨的吧?
嗯,吃瓜之余还是要做点正事儿啊。
她现在正在“疗伤”,权衡再三,她决定抄聊斋,这次她没有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了浦松龄的名字。
庆王化身的说书先生以为自己很长时间收不到夏小雨的文稿了,那个孩子忽然来了,送来了一本薄薄的册子,作者名变了浦松龄?谁啊?
里面的故事是“画皮”。
男子负心薄幸,被美女皮相吸引娶回家中,为了美女冷落了妻子,发现美女原来是恶鬼变的,每天要画皮,来了个和尚降了恶鬼,男人吐出一口啖得让人吃了,只有原配妻子不嫌脏。
周晨读完合上书册,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夏婉儿跪得摇摇晃晃的,一大早晨,黄门官就来了,一位御史冷着脸宣读皇上的申斥,有女夏婉儿私德不修,淫奔无耻——
蓝氏陪着她一起跪,冷眼瞧着夏婉儿,想堂堂正正的做侯爵夫人?呵呵呵。
还没有等夏婉儿缓过神来,皇后的申斥又到了,言辞更犀利了几分。
接着是第三道申斥,淑贵妃的申斥就是文字版的破口大骂,一句一句砸在夏婉儿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三道申斥下来,夏婉儿的脸已经恍若金纸了,跪了一会儿,裁倒在地。
她再怎么天真也不作梦了,被上位者这样申斥,她永世不得翻身。
同样受牵连的其实还有镇南侯府,夏婉儿毕竟是夏家的女儿,虽然已经出嫁八年了,且守了八年的寡,但也是姓夏的,外人说起来说的都是夏家的庶女婉儿如何如何。
虽然镇南侯这一支女儿都嫁了,可别房还有女儿未嫁呢,有了这样的名声,谁敢娶夏家的女儿?
黄氏冷冷地坐在主位,瞧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妯娌,这些人的话归纳起来简单:明明应该是一床大被掩了的事,现在闹得这么难看,好好的侯爵夫人丢了,好好的名声丢了,夏家的女儿也受牵连,不如找个中人从中说和,让贺兰永和夏小雨复婚,经过这一次,想来贺兰永再不敢对夏小雨不好了。
“你们谁乐意要贺兰永当女婿谁要去,我不要,我嫌脏。”夏婉儿算什么啊?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货,可怕的是贺兰永!他和淑贵妃的那点事儿要是发了,谁沾上谁倒霉!黄氏之所以支持和离,也是为了怕夜长了梦多,京里那么多双眼睛呢,但凡哪一个多瞧了夏婉儿两眼,想到了宫里的那位贵妃,嘴一歪歪,事情就大了。更何况以贺兰永的胆子和脾气,捏死了夏婉儿,还会有别的人,到时候一屋子姬妾让人瞧见了这个也像淑贵妃,那个也像淑贵妃,贺兰永死不死啊!
这事儿她就跟镇南侯一个人说了,吓得他连说了三个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仔细一回想,辗转了三天没睡着觉,要不是黄氏拦着,镇南侯就派人把贺兰永捏死了,永绝后患。
妯娌们呵呵了,皇上都申斥过的无德之人,她们不敢要。
说不动黄氏,她们又把主意打到了夏小雨那里,却连门也进不去。
另一个和离受害的谁也想不到,香皂本来已经打开了高端市场,马上就要大赚一票,可谁想到曝出了这档子事儿,那些个高门贵妇随手就把香皂给扔了,无德贱妇做出来的东西,我们不要。
夏小雨乐坏了,直到收到了一张请帖,“天香楼说书先生请她听新书。”
作者有话要说: 庆王其实很好攻略,还有不到两章攻略完成。
第90章 第90章 侯爷的倒霉原配(二十四)
文言文讲究精简, 比如写景物, 现代小学生五百字的景物描写,在文言文里可能只有几个字就表达清楚了。
画皮虽然是半文半白了,一样是文字精练,能识字的人多半都是有底子的, 自然能看懂。
可说书人不一样,说书人面对的是更普通的人,这些人有些甚至是文肓,说书人就要将文言文的原著按照自己的理解口语化, 生动化。
庆王显然是个中老手, 一整段画皮, 被他拆解开来, 又增加了许多的细节描写,王生是做什么的, 家有多少房子多产良田, 妻子如何美丽, 生活如何和顺,又讲道那个美女如何的美丽,王生如何见色起义,如何将美女带回家中, 就是交合一段也是车开得十分的稳, 偏又不觉得下流,只觉得这人“坏”。
“王生得了如此鲜嫩的美女,自然是恨不得日日痴缠, 早将夫妻情份忘到了脑后。”
后又讲到王生的妻子如何的深明大义,如何的聪慧,觉得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一人黑夜独行必定有诈,王生却以为妻子是吃醋,哄骗不成竟与妻子争吵了起来,负气出门。
后面就是遇见道士的剧情了,把道士的外貌、衣着也说得十分的详尽……道士一眼看出王生中了邪马上就要死了……
观众都是没有看过原著的,随着说书人的讲述一时也同王生一样被美色所惑,一时又如王妻一样疑心为何一个美貌女子单身独行,到了道士这一段,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生见到美女画皮的时候,说书人又特意着重形容怪物本体是如何的丑陋,听得众人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讲到最后王妻为了救他吞了脏臭乞丐的吐沫时,众人又觉得感动。
到最后说书人一拍扶尺,说了一段话,“愚哉世人……”
书既讲完,说书人抬头看向二楼,在那里坐着一个穿着浅粉披风,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她的身后站了两个戴着面纱的年轻丫鬟,又有健壮妇人和护卫保护,显然是名门贵妇。
书既讲完,贵妇人起身退回到雅间,只留了两名健妇和护卫在外面保护。
说书人说完书之后也上了二楼,从暗门进到了一个房间,只见这房间宽阔异常,用屏风隔出了书房,卧房,净房等等,家具皆是紫檀木精雕细刻,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垫子都是织造署进上来的蜀锦喜上眉梢,谁能想到这么一小块,就能在乡下换上一亩好地呢?
勾着软烟罗床帐的螭龙勾通体雪白尤如羊脂,在净房屏风间竖着一面一人多高的西洋镜,正所谓富贵莫若帝王家,这么间屋子,只不过是庆王临时落脚的所在罢了。
周晨摘下帽子,往日他说书云淡风清,如同在自家厅堂与人说话一般,今番说书给“原作者”听,竟然紧张异常,险些忘词,汗出了一身。
依他的脾气既然出了这些汗,不洗一洗是绝不会出门的,偏偏他害怕那人等不及走了,只得叫了小六子和几个贴身的仆人拿温水沾湿帕子给他擦拭,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衣裳,看着西洋镜里玉树临风的自己,清了清喉咙,这才迈着方步走了,嗯,一点都不着急见到那个刚和离的前汝阳侯夫人呢。
夏小雨并不着急走,天香楼的美食既然被说成是天下至尊的美味,系统就会做到极致,看似不起眼的一碗鸡汤,也一样是色清如水,喝起来柔和绵软不带一丝腥气。
能吃到好东西,又不会发胖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夏小雨吃得很开心。
京里人都觉得她必定是闭门不出在家里面哭哭涕涕,谁能知道她的快活呢。
“夫人,水晶肘子。”春红小心地说道,夫人怕是难过得狠了,在家里面憋得受不了,她早就听说有一种人越难过越想吃东西。夫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全都是肉!肉!肉!想来是自暴自弃,再不怕发胖身材难看穿不上漂亮衣服了。
夏小雨听人说过,现代人吃的所谓“水晶肘子”全都是赝品,真正的水晶肘子其皮色透明,薄切成片,仿若水晶,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夹了一片放到嘴里细嚼,肉皮软糯肥肉不腻瘦肉不柴,可谓极品了。
厉害了——
有这样的美食,攻略庆王倒是其次了。
“咳咳。”一声轻咳过后,庆王进了雅间。
“不知要叫您浦先生,浮先生还是夏二姑娘。”庆王唯独没有说贺兰夫人。
夏小雨抬起头来,露出如春花初绽的笑容,“不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