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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勉的回答,韩彦逍心里突然一松。若是不知此事的人,在听到他的问题时,答案应该是怀疑和诧异。因为在世人眼中阿遥已经去世一年了,可顾勉却顺着他的问题答的不知。
这说明顾勉知晓阿遥在哪里,也说明阿遥是真的还活着。
顾勉也恍然意识到韩彦逍刚刚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以韩彦逍的能力,早晚会发现棺木中的人不是阿遥,从前没发现那是因为他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如今既然发现了,他也不可能完全隐瞒得住。
连复国这样的事情他都能隐忍多年达成目的,更何况是找一个人。
他说与不说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况且,这一年来,韩彦逍的表现他看在了眼里,对阿遥很是情深的模样。
只是他答应过阿遥,有些事情不能说。
所以不管韩彦逍再问什么,他都不会说的。
韩彦逍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盯着顾勉看了许久。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交汇,达成了某种共识。
韩彦逍最终什么也没说,抬抬手让顾勉退下了。
“去查一查顾大人这一年来的行踪。”
“是。”
秋武和冬剑正欲退下,韩彦逍突然想到了一事,看向了冬剑。
“朕记得,你当初说过在京城见过言森?”
韩彦逍记性一向好。从前他觉得此事不重要,便没放在心上,如今想到阿遥还活着,便把这一年来与她有关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她亲近又信任的人,除了顾勉,还有言森。
冬剑点头:“对,属下去买刘嫂鸡汤时见过一次。”
刘嫂鸡汤……是阿遥最爱喝的!
或许,他是给阿遥买的?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去给朕查!”
虽然没过几日就查到了言森在京城住过的地方,但却早已换了新的租户,曾经的痕迹也都没了。
韩彦逍的人去天道山、顾家村查也是一无所获。
不仅是阿遥,就连言森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而越是没了痕迹,越是惹人怀疑。这定是顾勉的手笔。
纵然如此,韩彦逍也不曾泄气,整个人每日都是精神百倍。
因为,他的阿遥虽然不在自己身边,但他知道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许是韩彦逍最近一改之前的颓废,眉宇间也少了愁容,朝臣发现他心情不错,便有人大着胆子继续提了选后一事。
“皇上,一年过去了,后位一直空悬,后宫也没有妃子,为了新朔,为了祖宗基业,您该考虑选妃了。”这次劝慰的是大朔一个宗室子弟,平郡王。
之前他和太子一起被送出去,太子郁郁而终,他一直隐姓埋名地活着。直到韩彦逍登基,这才找了过来。
朝臣们找到了他,给了他不少好处,希望他能出头。毕竟,作为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宗室,他出头最是名正言顺。
这话一出,平郡王不再像之前的礼部侍郎文大人那般孤单无缘,十几个朝臣都跪了下来,求皇上早日选妃,早日孕育子嗣。
韩彦逍也一改之前的愤怒,平静地说道:“皇后尚在,何来无后?”
听到这一番话朝臣们都怔住了。
他们的皇上还是不愿承认那件事实吗?
礼部侍郎文大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皇上,昭慧郡主已经去世一年了。”
闻言,韩彦逍的视线如刀一般射了过去。
“皇后身子不适,一直在宫外静养。莫要让朕再听到这样的话!”
散朝后,韩彦逍看着下属递来的顾勉这一年的行踪,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一年来,顾勉竟然只在京城带了半年。剩下的半年,两次往返昭国。而阿遥又向来与昭国的琉璃公主交好。
所以,阿遥极有可能在昭国。
他要去一趟南境!
第102章 相见
得知韩彦逍要去南境时; 顾勉眼眸动了动。
回府后,他拿起笔来,写了四个字。随后; 盯着这四个字顿了顿。直到笔墨滴到纸上晕染开,他还是什么都没写; 缓缓把笔放在了一旁。
他不可能把阿遥藏一辈子; 皇上早晚会找到阿遥。
即便是知晓皇上会因他藏起来阿遥而迁怒他,他也不怕; 因为他是阿遥的兄长。可琉璃公主与阿遥非亲非故; 他不能要求她去帮助阿遥。
昭国刚刚经历过大历的折磨,如今刚刚有了起色; 再也经不住新朔的怒火了。
顾勉抬眸看向窗外;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躲一时不能躲一世; 还是早些解决此事吧; 只希望结局会是阿遥满意的。
顾勉整理好心情; 把写着“琉璃公主”四个字的信揉成了一团; 重新写了一封信。这一次他写给了言森。
远在西南边陲小镇的云遥并不知京城发生的事情。
此刻她正开心地卖着面条。
隔壁巷子里最近搬过来一户人家; 一个寡母带着一个读书的儿子。
大历时; 官员中; 十之八九是贵族子弟,一个府城的前十名寒门才有机会去京城参加考试迈入官场。
如今朝廷改了选官制度,增加了寒门入仕的名额,不管是寒门还是世家; 一律可以通过层层考试来入仕。选拔为官的人; 十之八九是寒门; 这一点正好跟大历相反。
寒门读书人的春天来了。
赵氏的儿子去岁参加了考试; 正好是第十一名,没能入仕。如今新帝更换了选官制度,一个府城的前一百都有机会入京复试,她儿子考中的可能性就大了。于是,她带着儿子来到镇上,儿子读书,她找些活儿干。
因与木府,也就是云遥和言森的府邸离得近,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起来。
云遥对这个见了她就要脸红的书生极有好感。
这书生长得好看不说,性子也温和,待人非常和善。虽是个读书人,却也不会死读书,平日里帮人写写信亦或者抄些书赚钱。
看著书生单薄的身子,每次书生来买面条时,她都要多给他舀半勺肉酱。
童木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妇人,心砰砰直跳。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般好看的姑娘。这姑娘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好了。”云遥见童书生正盯着她发呆,提醒了一句。
童木这才发现云遥已经把面给他盛好了,察觉自己盯着云遥看了许久,顿时脸一红。
“啊,好,多谢木姑娘。”童木结结巴巴说道。
不远处的门缝里藏着两双眼睛。言森站在门里,怀中抱着娃娃,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情形。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娘想给你找的后爹!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娘自己找的,不是我撺掇的。冤有头债有主,将来你可别怪在我的头上。好不好?”
宁儿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言森正跟他玩儿,咿咿呀呀冲着他笑。见言森不理他,一巴掌打在了言森的脸上。
言森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神收了回来,瞪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只是,一想到这娃娃将来的命数,就顿时不敢气了。
他憋屈地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应该打外面那个野男人!再不行,也该怪你娘才是,跟我有何关系?”
宁儿不明白言森说了什么,以为他在跟自己玩儿,哈哈笑着,使劲儿拍了拍巴掌。
言森更气了。只可惜自己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
“行吧,都怪我,你高兴就好。”
见言森这般神态,宁儿越发开心了。
童木回家后,先把一份面递给了母亲赵氏,然后把另一份放在了自己面前。
赵氏看着桌子上的面,再看儿子微红的脸,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提醒儿子:“那妇人虽在外面摆摊,但从她兄妹二人的相貌和言谈举止不难看出祖上应是富贵过的。”
童家从前也富贵过,可惜经过几次灾祸财没了,家也散了。赵氏能看出来云遥的身份不差,她觉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有过男人,还生了娃,也未必能看得上他们这样的人家。毕竟如今儿子一没功名,二没本事。
童木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明年定能中的。”
赵氏看了儿子一眼,道:“若你明年中了,也未必能看得上她。”
童木皱了皱眉。
赵氏直言道:“你们不合适,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份心思吧。”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即便是再柔弱的女人如今也得坚强起来了。赵氏便是如此。她也看透了人情的冷暖。
云遥这样的女子长得太好看了,她性子也好,男人多半都喜欢这样的女子,但她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的。
毕竟,来了这里这么久,从未见过有地痞流氓敢去她摊位上惹事。
听说他们兄妹二人是从外地来的。地头蛇多半喜欢欺生,尤其像木家这种财大气粗的,是别人要宰的对象。况且云遥长得好看,比一般人更不安全些。
可他们兄妹二人却一直活得安稳,从没人敢上门找事。
这便足以说明一切。
木家,不简单。
童木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面。心中却在想,若是他一朝中了,定要娶云遥为妻。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几日,言森去山上修行了,云遥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去了田间。这是她去年买下的百亩良田,今年终于长出来了粮食。
前后两世她都给顾父搜集了不少关于种田的书籍,也懂了不少种田知识。不仅自家地里收成好,还能指点指点旁人。
能出来玩儿,宁儿自然是开心的。他虽然不会跑,也不会说话,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表达。他咿咿呀呀指着外面的景象,跟云遥说着什么。
云遥一脸温柔地看着他,点点头给他回应。
得到母亲的回应,宁儿越发开心了,兴奋地跳着玩儿。
今年地里收成好,云遥心里很是满足。她如今不用靠任何人,她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和儿子了。
一行人去地里看了看,又去山上转了一圈,等到下来时天色已暗,云遥便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庄子上。
第二日醒来后,云遥睁开眼怔怔地看向床顶,一脸复杂的神情。
离京已经一年多了,她一直刻意不去想有关韩彦逍的一切,就连做梦也逼着自己不去做。可就在昨晚,她竟然梦到韩彦逍了。
而且,感觉他似乎就在身侧。
她瞥了一眼外面的床位,是空的,抬手摸了摸,一片冰凉。
云遥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想多了,昨晚她的确是做了一个梦,关于韩彦逍的梦。
就在云遥思索时,一旁响起了哇哇的哭声,她连忙看向了一侧的儿子。抬手轻轻拍打,哄着他。
两个人在庄子上玩了数日,云遥带着儿子回了镇上。
深秋过后便是初冬,天气越发寒冷,云遥的面摊生意也越发好了。
距离来年开春的考试越发近了,童木读书也越发用功。
云遥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今日再见时,发现他似乎清瘦了几分。知晓他读书辛苦,云遥多往他碗里舀了一勺肉酱。
“好好读书,争取明年一举得中!”云遥顺口鼓励他几句。
童木的脸又红了。
“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没出来摆摊?”童木忍住羞涩问道。
云遥笑了笑,说道:“带着宁儿去了庄子上。”
见云遥笑,童木心砰砰砰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哦,这样啊,怪不得没见你。”
不远处的酒楼包间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颀长,剑眉星目,眉头紧紧皱着。看着面摊上的这一幕,眼神凌厉如刀,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碎了。
“主子……”秋武连忙上前。
他顺着韩彦逍的视线看了过去,瞧着面摊前,夫人正跟一个白面书生有说有笑的模样,顿时心里一紧。
得知夫人跟言森住在同一屋檐下时,主子的神色就不好看,如今看到夫人竟然还跟一个陌生男子关系亲密,主子不知会发多大火。
他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
然而,出乎秋武意料的是,主子并未像他想的那般发怒。他只是一直紧紧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没说,脸色也难看得紧。
这一坐便是一整日,直到夫人收摊,他们才离开。
这也不是第一日了,自打来到南境,主子白日里便日日盯着夫人。既不去打照面,也不上前说话。
许是白日里坐在外面吹风太久,云遥后半晌便觉得头有些痛。她怕过了病气给宁儿,今晚便让宁儿跟着奶娘睡。
吃了些防风寒的药,云遥便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额头似乎多了一只冰凉的手。
韩彦逍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女人,唇紧紧抿着。
心头既心疼又酸涩。
天气那么冷她还要在外面卖面,家里就缺那几两碎银吗?顾勉和言森是怎么照顾人的!一想到她对着别的男人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头又难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