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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没有住户,洗车场后面是一座小山,左右都是荒草地,离洗车场最近的建筑也在几百米外。
司机老卓打开车窗朝外打量,洗车场里亮着灯,但并没看见人走动,也听不见人声。
这间洗车场是老葛的重要产业之一,司机老卓前几次来都看见有马仔小弟守着,这回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他一时间都不敢下车。
“没得人……?”司机老卓扭头冲后座上的中年妇女道,“打电话问下老葛到了没有。”
中年妇女掏出手机拨弄了下,电话打通了,但并没有人接。
“这个老狗日的耍我们玩?”中年妇女脾气不大好,连续重播两次没人接听,顿时暴躁起来。
“不应该啊,他又不晓得我们要卖他的是歪货。”司机老卓面露疑惑。
中年妇女又拨了一次,依然是打通了没人接,不耐烦地挂断,冲同伴道:“硬是不接电话,这回怎么说?”
谈好的生意因单方面毁约黄掉这种事情,这对男女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这回的情况不一样——他俩手头的货要是没出状况的话毁约也就毁约了,大不了找下一家;可现在车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少女,是真的说不准啥时候就会变成尸体,那可就一文不值了。
司机老卓面色变了又变,咬牙道:“吗的,货都送上门来了,说不要就不要?没得这么便宜的好事!”
说着他就拉开车门下了车,一面往洗车场里走,一面回头对车上的妇女道:“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要真耍我们两个,这事可没完。”
老卓骂骂咧咧地往洗车场里走,妇女见状,便忍着不耐烦再次摁下拨出键。
“嘟——嘟——”声响了十几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中年妇女脾气上来,狠狠用脚踹了一下摆在地上的箱子,又骂了几句泄愤,恶狠狠地继续重播。
反复拨打了好几次老葛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耐心耗尽的中年妇女骂了一声娘,开门下车,抽了根烟出来咬到嘴里。
把烟点上抽了几口,烦躁得满头是汗的中年妇女被冷风一刮,稍微冷静了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猛然扭过头,看向洗车场。
这间盖在县郊的洗车场规模还挺大,门店前的水泥地面停车平台跟个小操场似的,停着十几辆车,停车平台后面的三间平房也盖得跟仓库似的;正对公路的那间平房前面亮着大灯,把整个洗车场照得亮如白昼。
这么大的洗车场,硬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连几分钟前走进去找人的同伴老卓,也没弄出半点动静。
“……??”
中年妇女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没来由的恐惧,中年妇女隐约恼羞成怒起来……她十几岁时就敢形影孤只闯荡社会,这么多年来除了杀人几乎啥都干过,她可不能接受自己只是上了年纪就会变得这么废物。
左右看了下,中年妇女大步走进停车平台上,从不知道谁遗落在一辆空车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根扳手,把嘴里的烟吐丢到地上,气势汹汹地走向亮着灯的平房。
没走出几步,又一阵冷风迎面刮过来。
略有些刺骨的寒风中,隐约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中年妇女面色骤变,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没等她跑出停车平台,一辆空车的车底下,忽然蹿出来一个比小型犬大不了多少的细小黑影。
这细小的、速度极快的黑影,像是利剑一般,穿透了中年妇女的胸腔。
“唔——噗!”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中年妇女张大了嘴巴、试图扯着嗓子发出惨叫,然而她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部分脏器连带肺部消失了一大团,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不住喷血的嘴巴开合了两下,硬是没能吐出完整的字句,眼白一翻便栽倒在地,瞬间没了生息。
停在停车平台上的十几辆空车,车底下皆钻出来一个个细小的黑影,无声无息地扑向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
窸窸窣窣的、像是野兽舔食的细微声音,密集地响起。
不过十几秒的的功夫,倒地的中年妇女和她喷溅出来的血液,尽皆消失无踪;光滑平整的、常年被洗车场的高压水枪水流冲刷的水泥地面,光洁如新。
又十几分钟后,公路上开来了辆凯迪拉克。
车停在洗车场前,哗啦啦下来了四个人。
四人中领头的是个看上去像是乡镇企业家的秃顶男人,挺着个将军肚,油光满面,满脸粉刺。
看到停在路边的面包车,秃顶男人笑骂道:“老卓这个家伙真的是,电话打了十几个打不通,还以为这桩生意不做了,结果他人都先到了。”
第149章 小儿鬼
一月二十八日,晚上八点,崆州分部数名外勤连带在崆州出公差的季思情、艾娴等人,急匆匆赶到湘南省南安县县郊,停在一家公路旅馆门前。
公路旅馆门口已经停着两辆警车,等在门口的湘南省警方接到陆科长等人,立即将众七部外勤领进旅馆内。
旅馆老板姓顾,三个小时前,顾老板打了一通报警电话,他怀疑住在他店里的一对男女很可能是通缉犯,而且搞不好正在进行某项犯罪活动。
湘南省警方到店后查看了监控调,惊觉这对男女竟然是H省方面请求协查的、疑似拐走了妖族少女的人贩子,立即把情况报到了特管局。
顾老板原本只是担心那对男女返回后会对他图谋不轨、劫财绑架什么的,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多人、引起了这么大的阵仗,脑门上冷汗冒个不停,见到看着像是领导干部的陆科长,都不用问便主动道:“那男的叫卓怀明,女的叫李华,这两个人每年里会来我这里住店两三次,我也不晓得他两个做的是啥子行当,只觉得他两个看着不像是干正事的。”
“只有他们俩登记住宿吗?还有没有别的人?”陆科长追问道,“这两人有没有携带笼子、箱子之类的行李?”
“啊,有的有的,我看到卓怀明从他那辆面包车上提下来一个大行李箱,人都塞得进去那种箱子。”顾老板忙补充道,“我看卓怀明拎着上下楼的样子……那个箱子应该是有点重量的,可能有个六、七十斤重。”
陆科长跟季思情对视一眼,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可算找到了!
顾老板提供了卓、李二人那辆面包车新换上的车牌,湘南省交警部门在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全力追查这辆套牌面包车的去向,陆科长等人就位后没等多久,就传来了好消息——一小时四十分钟前,这辆面包车从陶望县收费站下了高速。
晚上九点五十分,七部的外勤车、以及湘南省警方的警车和交警部门的巡逻车,抵达陶望县。
十点十分,有收听到本地电台发布的警方协查通告的司机打来电话提供情况,声称在陶望县东侧县郊某条四级公路上看到过该车牌号的面包车。
十点三十分,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到了陶望县东郊,找到了面包车停放的洗车场。
这间洗车场的情况很奇怪,停车平台上停着十几辆车,其中大半车还没洗,水管、工具箱丢在露天水泥地上没人收拾,亮着灯的平房里面也没看见人影活动。
湘南警方和远道而来的崆州分部外勤们把占地三千多平米的洗车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包括停在路口处的面包车和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均未发现半个人影。
顾老板声称的、被犯罪嫌疑人卓怀明提上面包车的大箱子还在车里,拉链已经被拉开,内里也是空的。
“没人!”陆科长满头大汗地从空荡荡的洗车场里跑出来,冲搜车的季思情道,“小季,你们这边有没有发现?”
季思情把空箱子从面包车里拉出来,用手指在箱子底部摸索了下,捻起一小撮比手指略短的纯白毛发,凝重地递向陆科长。
陆科长倒吸一口冷气。
小狐狸精元茹的本体……暴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科长心肝一颤,惊恐地扭头看向后方空无一人的洗车场,又震惊地看向季思情。
季思情面带惊色,神情凝重。
这间洗车场很明显处于营业状态,把小狐狸精元茹带此处来的两名犯罪嫌疑人也不大可能无缘无故弃车而逃。
小狐狸精元茹现了原型,再加上疑似多人失踪……这两条线索加在一起,情况可不怎么好!
“……还不能确定,陆科长,咱们先不用急着往坏处想。”季思情压低声音道,“按真源山君的说法,这只小狐狸精刚点灵没多久就面临大劫,靠长辈法力灌体长出二尾才能活到现代,心性单纯,按常理来说,应该不可能一上来就有这么重的杀性。”
心情非常糟糕的陆科长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比较理想化的猜想,但现在确实也还是往好的方面考虑比较好……他可是代表七部、代表特管局许诺会全力寻找失踪的小狐狸精元茹才安抚住H省那两群准备倾巢而出寻人的妖族,这个关键节点上,陆科长比谁都希望元茹不会出事。
两人正低声交谈,旁边艾娴忽然惊呼出声:“思情,陆科长,快来看!”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艾娴从洗车场的停车平台上捡起来一把扳手,把扳手背面展现给两人。
掉落在离洗车场工人的工具箱不远的水泥地上的这把扳手,朝上的一面看着干干净净的,挨着地面的那一面,沾着几滴干透的血迹。
季思情心头一跳,连忙低头去看扳手原来放置的地面。
平滑光洁的水泥地面上,也有一小块干透的血渍。
“有人在这里流过血?那这个血怎么会刚好只落在扳手盖到的地方?”季思情忙道,“陆科长,其它地方还有血迹吗?”
陆科长道:“——再仔细搜一遍!”
来帮忙寻人的湘省警力与七部的外勤们再次对洗车场展开搜索,这一次搜查得更仔细,发现的疑点也就更多——洗车场内工人休息的房间、室内洗车间、乃至堆放杂物的仓库,都发现了不明显的血迹!
桌凳下方、卷闸门缝隙里、洗车工具底部、杂物堆中……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十几处!
不会有人故意割伤自己再把血涂抹到隐蔽处,显然,洗车场必定发生过流血事件,且现场还被打扫过!
但让外勤们和湘南省警方最困惑的点也在这儿——既然已经打扫过现场,那为何又会在这么多处稍微搜查一下就会发现的地方,留下这么多血迹呢?
十一点十五分,本地七部分部、临州分部负责人赶到了现场。
听陆科长介绍了下情况、实地查看了几处搜寻到的星点血迹后,临州分部负责人的脸色当时就有点难看。
“看这个情况,可能是‘蝗灾’。”临州分部负责人沉重地道,“老陆,你看过我们分部春节前上报过的那份调查报告不?”
陆科长一愣,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活那群青丘狐的事儿,还真没空闲关心湘南省这边的情况。
季思情却是看过这份报告的,悚然而惊:“‘蝗灾’——春节前那桩集体失踪案?!”
临州分部负责人沉重地点头。
蝗灾事件,是发生在农历春节前三天的一桩异常事件,临州分部接到警方紧急内线,某镇某村组,二十多名留守老人和十几名留守儿童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临州分部全员出动,只在案发现场搜寻到零星血迹,失踪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生前穿的衣物鞋袜都没留下,简直像是被蝗虫过境一般。
因案情过于恶劣,为避免引起社会恐慌,相关细节并未对外公布,知情人只有负责此案的警方专案组和七部;湘南省各分部外勤全被征召到了临州市集中力量侦查此案,没法抽空来帮忙妖族少女拐卖案。
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两边得并案调查了。
一月二十九日凌晨一点,湘南省警方查到了这间洗车场的老板:名为葛新东的一名有前科的社会人士。
警方把电话打到葛新东家里,意外发现葛新东已经失联,他妻子和父母都联系不上他。
凌晨两点十分,警方几经周折联系上了葛新东的情妇,根据这名情妇交代,葛新东与人谈定了一单生意,在二十八号晚上七点带着三个马仔开着凯迪拉克出门去与人交易。
得到这条线索,正在临州分部查看蝗灾事件资料的季思情、陆科长等人,脸色都古怪起来。
“洗车场门口那辆凯迪拉克就是葛新东开过去的吗……说起来,卓、李二人要洗车的话没必要特地从南安县跑到陶望县,这两个家伙难不成就是要跟葛新东交易的人?他俩准备把元茹卖给葛新东?”季思情越是分析案情,嘴角就抽得越厉害,“结果刚好这间洗车场爆发了‘蝗灾’事件,这两帮人一块儿给团灭了?”
这特么——全员恶人了还?!
“等等,元茹会不会也被牵连了?也被‘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