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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偷看别人的信件本就不道德,她怎么能弄坏?
语文教研组在对面一楼,沈黎看见沈欢从办公室出来,她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在三班门口久待,下楼回到班里。
手心里攥着揉成一团废纸的信,坐下来许久,她的手还在抖,指尖没有温度。
从小到大,沈黎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她从未做过一件能称得上是“错误”的事。
可眼下这件事,横亘在她心间,搅得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不能原谅自己,也无法站出来勇敢承担后果。她进退维谷,找不到方向。
一开始她的确是无心弄破信件,可是,当她再一次看到信上的告白,她嫉妒、她难以接受,从而产生了一丝阴暗的想法——她不要让陆竽看到这封信,绝对不要。
教养和良知都告诉她,这么做是不对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边想要拯救破碎的信,一边想着彻底毁掉。
——
沈欢从对面楼绕回来,气得腮帮子都疼了。
“罗一展,你给老子滚过来!看我不打爆你的头!居然敢骗我!”
整个教室都充斥着沈欢愤怒的咆哮声。
他被骗了,班主任根本就没有叫他。他到办公室后没见到刘海志,以为他上厕所去了,傻傻地等了几分钟,始终没等到人。
办公室里空荡荡,只有一个老师坐在窗边批改作业。
沈欢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愚人节,他中招了。
“来啊,决斗,谁怕谁。”罗一展扭扭脖子,勾了勾手指,“谁让你最天真好骗,我都没骗到其他人,就你上当。”
“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姓沈!”
陆竽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个男生在班里追逐打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跟其他同学一起笑了。
沈欢的话倒提醒了她一件事,语文作业忘了收。
陆竽走到讲台上,捡了个粉笔头,在黑板上写下一行清秀端正的字:下午自习交语文卷子(作文可以不写)。
沈欢揍了罗一展一顿,抬头看到黑板上的字,气喘吁吁:“陆竽啊陆竽,你害得我好苦!你怎么就不能早点回来,不然我也不至于被骗。”
陆竽放下粉笔,弯唇一笑,揽下所有责任:“我的错。”
沈欢摆摆手,算了,他就是口头占点便宜,没打算真的计较。
——
江淮宁等了一下午,没等来只言片语,连老师都看出他心思跑偏,点了他的名字,叫他到讲台上写题。
他脑子转得快,即便没有在
李东扬没说苛责的话,挥手示意他下去。
放学铃响了,江淮宁如释重负,来不及收拾桌面,他急忙走出教室,到走廊上等。他下颌绷紧,目光掠过二班,注视着三班敞开的前门。
“有必要这么望眼欲穿吗?不就中午没一起吃饭?”
李元超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刀削斧刻般的侧脸线条,困惑由心而起。是他眼睛出毛病了吗?他怎么看江淮宁似乎有点紧张?
“喂,你这是……”
疑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江淮宁无情打断,他睨他一眼:“你真是把沈欢的毛病全学到了。”
李元超吃瘪,撇了下嘴角不说话了。
陆竽终于从班里出来,江淮宁视线微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四目相对,她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坦然得仿佛无事发生。
江淮宁长捷垂敛,这算是变相的拒绝吗?
陆竽走近,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含着关心:“你下午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咳嗽?”
江淮宁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不可自拔,没听见她的话。
李元超替他回答:“没听到他咳嗽。”
陆竽“哦”了声,去看江淮宁,他的脸色不太好,嘴唇没血色,眼底雾蒙蒙的,被一股悲伤笼罩。
她一顿,心跟着紧了紧,问他是不是身体还很不舒服。
江淮宁病了一场,连着几天胃口不好,瘦了些,脸部线条更凌厉分明了。陆竽纵使心里着急,也没过分表现出来,她克制着自己,始终保持朋友间正常合适的关心。
江淮宁摇头,没看她:“我没事。”
声音听不出情绪,连表情都是木的。
下到一楼,沈黎临时缺席,不跟他们一起吃晚饭。她不在班里,只发了一条消息到沈欢的手机上。
——
江淮宁颓丧的情绪持续到下了晚自习,仍未缓解。
四个人如过去很多个晚上那样,一起骑自行车回家,气氛却没有以前那般欢乐。
江淮宁一句话没说,沈黎也是一样,沉默得不正常。虽然她平时就很安静文气,但她并不是内向的性格,聊天时她也会说一些有趣的话。
唯独沈欢没心没肺,叽叽喳喳说了几句,发现无人应和,他才压下一腔话。
陆竽的注意力在江淮宁那里,他前几天就有些奇怪,今天尤其异常。
景和苑到了,门卫抬起杆子,两人骑进去。
坐电梯上楼,进门前,江淮宁倏地停了步子,他还是不甘心,即使陆竽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仍然不肯接受,逼迫自己问出来:“你……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陆竽不懂,他想让她说什么?
“真的没有吗?”江淮宁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里的卑微。
陆竽就站在他面前,上高三后个子窜了窜,有一米六五左右,脸颊莹白如玉,右眼睑有颗很淡的小痣。
她微抬着眼眸,眼里带着一丝茫然。
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陆竽想逗他开心:“说什么呀?愚人节快乐?”
江淮宁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被“愚人节快乐”五个字浇灭,他点了点头,像是不愿承认,又点了点头,没让自己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和失落。
他轻轻地笑,对她说:“我明白了。”
转身的刹那,江淮宁脸上伪装出来的淡然全部消失,一点点被落寞失意取代。
陆竽跟在他身后进屋,没看到他的表情。她低头换鞋,忽然听见江淮宁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我们能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吗?”
陆竽一僵,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动。
最好的朋友,只是最好的朋友吗?她在心里默默问出这句话。
陆竽直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她语气坚定:“当然能。”
江淮宁扯唇,笑了笑:“那就好。”
那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他不会再贸然前进。
但他不会就此放弃,一切未成定数,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或许,某一天,故事会有不一样的转折。
江淮宁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开玩笑说:“快进去,今晚讲你最讨厌的物理题,可别打瞌睡。”
陆竽恍恍惚惚地摸了摸头顶,看他一眼,感觉从前的江淮宁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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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写给江同学的告白书免费阅读更新,第206章 愚人节快乐免费阅读。
===第207章 约好了一起考北城的大学===
客厅里一片漆黑,江淮宁开了灯,想起孙婧芳下午给他发了短信。她晚上不在家,去乡下了。
度假山庄即将竣工,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收尾工作,江学文请客吃饭,叫孙婧芳一起去凑个热闹。
晚上开车回来不安全,孙婧芳便留在那边住一晚。
陆竽放下书包,脱掉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问江淮宁:“你想吃什么?”
江淮宁从卫生间出来:“你肚子饿了?”
“我不怎么饿,我是问你。”陆竽说,“你晚饭没吃几口。”
下午放学后,他们在食堂吃饭,江淮宁看着像装了沉重的心事,也有可能仍旧是感冒引起的食欲不振,只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她不提还好,提起来江淮宁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
“想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江淮宁说。
“西红柿鸡蛋面行吗?”
“嗯。”江淮宁应一声,挽起袖子,“我来煮吧。”
“你感冒还没好,去坐着休息。”陆竽踩着拖鞋去厨房,随手扯下皮筋扎起头发,“我手艺很好的。”
江淮宁低头笑了笑,没听她的话坐着当大爷,跟着进了厨房,给她打下手。
陆竽洗了手,从冰箱里拿出一颗西红柿,两个鸡蛋,几根香菜。
她用刀在西红柿上划了个十字,丢进滚烫的水里,轻松撕开外皮,切成丁状,放锅里翻炒出浓稠的汤汁,装了一大碗水倒进去。
等水烧开的间隙,陆竽打了鸡蛋液。江淮宁无从插手,于是帮忙洗了香菜,放到案板上备用。
做完这件小事,江淮宁就抱臂站在一侧,没出声,静静观看。
头顶投下明亮的灯光,陆竽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袖子挽到手肘下方,细瘦的小臂在灯下如白生生的嫩藕,握着筷子抖开锅里的面条。
白茫茫的热气飘动,拢着她的脸。
陆竽随便扎的头发,对折起来挽了个鬏,有几缕发丝没挽进去,松散慵懒地垂着,整个人恬静柔软得不像话。
再多看几眼,他就有种想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江淮宁喉结滚动,别开眼,没话找话:“你做饭跟谁学的?比我熟练多了。”
“看家里人做,看得多了慢慢就会了。”陆竽抽出两只碗,在水龙头下冲刷干净,摆在料理台上,“我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奶奶年轻的时候跟厨师学过,做饭很好吃,我爸爸的手艺也很好,我妈妈稍微差一点,不过比起大多数人已经算好的了。”
总结一句,他们一家人厨艺都不错,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江淮宁侧身靠着料理台:“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家族遗传?”
陆竽弯眼笑了,看锅里的面条煮好了,盛出来,大份给他,自己留了小份,撒上切好的香菜碎点缀。
“我来端。”江淮宁握住她手腕拉到一边。
陆竽跟着他出了厨房,在餐厅坐下。
碗里冒着热气,香气飘散出来,江淮宁胃口大开,连汤带面吃了好几口才开口说:“真的很好吃。”
陆竽吃着小碗里的面,被夸得飘飘然,当即允诺:“下次给你换个葱油面。千万别一听这个名字就被吓到,葱油熬出来可香了,跟吃葱是两个概念。”她和江淮宁都不喜欢吃葱。
江淮宁挑眉:“好啊。”
他吃完面,拿着两人的碗去厨房洗干净。
书房里,书桌被清理出来,陆竽坐在旁边,面前摊开几张卷子,听见他进来,她仰头征询:“我们就学到十一点,行吗?”
她担心他的身体,毕竟感冒还没痊愈,虽然不咳嗽了,肯定还是不舒服的,熬夜于病情不利。
江淮宁清楚她的用意,点头,轻声道:“好。”
陆竽抽出一张卷子,上面标了些记号,是她不会做的题,或是没弄懂的题,让江淮宁给她讲。
江淮宁大致扫了眼,心里有数,扯过草稿本列公式,蓦地,他低声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嗯?”陆竽被吓到,目瞪口呆。
她正看着卷子上的题,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江淮宁装作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听清了他的话,不然不会摆出这种表情。他没有再重复,呼吸紧了紧,耐心等她的回答。
她都拒绝了他的表白,总该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如果她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他就等跨过“高考”这座大山,光明正大地、无所顾忌地追她,一直追到她答应为止。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了,那就……
江淮宁摇摇头,不存在这种假设,他要听她的答案。
陆竽眼神闪避,心头紧缩,手里的笔快要被她生生折断,慌乱地想,他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
“有还是没有?”江淮宁问出口,眼中晦涩难辨。
本来他是确信陆竽没有喜欢的人,他们两个朝夕相处,如果她对谁有心思,他不会不知道。可是,当他看到问出那个问题后,陆竽露出这般复杂纠结的神情,他突然就不那么笃定了。
他开始心慌、害怕。
心脏被细线勒住,在一点一点收紧,江淮宁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急促。
陆竽抿了下唇,她可以在别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没有,唯独在他面前,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垂下眼睫,僵硬地扯了下唇,故作轻松:“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江淮宁穷追不舍:“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