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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竽捏着戒指,执起他的手,郑重地套进无名指。
司仪适时后退一步,给一对新人留足空间,举起话筒说:“
最最期待的环节来了,台下多了些骚动,带小孩的宾客捂住小孩的眼睛,小孩不安分地扭动身体,非要看。
江淮宁揭开了罩在陆竽头顶的头纱,动作缓慢,一点点露出她红润的嘴唇、挺秀的鼻尖、含笑的眼、弯弯的眉,光洁白净的额头。乌黑的发盘起,皇冠在灯光下闪烁着灼目的光。
与浑身装扮不太搭的是那对纯金的流苏耳坠,“囍”字下方缀着金色竹叶,显得喜庆又富贵,却愣是被陆竽温婉的气质柔和成别样的韵味。
陆竽看着他,虽然此前已经看过无数遍,此刻却有些莫名其妙地害羞,大概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有点儿不好意思。
江淮宁一眼洞穿了她的心思,微微偏过头,手掌扣着她肩膀,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变成他背朝着台下的宾客,将她完完全全遮挡在自己的身前。
他俯下脑袋,将温热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唇,没有太过深入,轻轻勾了一下就撤离了:“忘了跟你说,你今天太漂亮了。”
陆竽含羞带怯地掀了掀眼皮,看得江淮宁心头火热,恨不得加深这个吻。
台下响起不满的声音:“什么都没看到!到底亲了没有啊。”
距离舞台最近的司仪替他们证明:“我亲眼看到了,新郎确实亲了她的新娘,还夸他的新娘漂亮。”
回应司仪的是一片起哄的笑声。
接下来是新人双方父母的上台致辞,两位爸爸话不多,各自说了两句对新人的祝福。轮到两位妈妈,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眼含热泪。
陆竽在一旁听着,鼻尖儿酸酸的,眼眶也红了,尤其是她妈妈说的那句“就算嫁人了,组建了新的家庭,你依然是妈妈的小孩,想回来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妈妈永远会做好热饭热菜迎接你”。
江淮宁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摩挲,予以安慰:“以后我常带你回去蹭饭。咱妈做饭可太好吃了,奶奶做饭也好吃。”
陆竽破涕为笑,知道他后面那句话是故意逗她笑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陆竽娇嗔道。
江淮宁:“你可以监督我。”
“自觉的男人不需要监督。”
“……说得对。”
“新娘?新娘?该你扔捧花了!”司仪叫了两声没反应,只好举着话筒靠近说悄悄话的两人,再次开口,“新娘,请把你的幸福传递给你的朋友们,希望他们来年也能收获一份幸福美满的婚姻。”
“哦,好的——”
陆竽愣了一下,随即换上甜美的笑容,提着层层叠叠无比厚重的裙摆,来到舞台的另一端,双手举着捧花做出高高抛起的预备动作。
她身后两米开外,不仅有伴娘们,还有单身的女宾客,大家笑着挤挤搡搡,做好了抢捧花的准备。
她们听说了今天结婚的两个人从高中就互生好感,到现在感情依然很浓,从朴素的校服到华丽的婚纱,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始终是彼此。这样的感情怎么不令人心生向往?
胡胜东碰了碰他女朋友的手肘:“你怎么光看热闹不去抢捧花?”
谢柠双手抱臂,酷酷地抬下了眉毛:“你已经跟我求婚了,我还需要抢哪门子的捧花?”她转头看着他,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菜没端上来你就喝高了?”
胡胜东摸了摸鼻子,他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倒下,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着:“伴娘堵门的时候,我喝了几杯……”
他没有详细描述自己认怂的过程,那样太跌份儿了。
台上,陆竽开始数倒计时:“我要扔啦。三、二、一——”
陆竽铆足了劲儿扔得又高又远,一群女生抢作一团,压倒了一大片鲜花,现场充斥着欢乐的笑声。
伴娘团的成员铩羽而归,她们的战斗力没那么强,连扎捧花的丝带都没摸着。一位幸运儿挥舞着捧花在人群中大笑:“我抢到了!”
陆竽转过身来,鼓了鼓掌:“恭喜你……”
话音还未落地,一个男生从众多宾客中上蹿下跳地从舞台侧边的台阶上来,大概是情绪太激动,跨最后一级台阶时,脚下被绊了一下,滑跪到抢到捧花的女生面前。
女生抱着捧花愣住,而后就听到自己男朋友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现场求婚。
女生从没想过这一幕,捂着嘴,竟惊讶到险些落泪:“你……你不是说想要过两年再考虑结婚的事情吗?”
“我重新想了一下,既然我认定了你,早晚又有什么关系。”男生紧张地问,“你愿意现在嫁给我吗?”
女生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下头。
陆竽怔怔地看着他们,感动的同时还有点意外,她居然能在自己的婚礼现场见识到另一对情侣即将成为眷属。
江淮宁凑近她耳边说:“那男生是我表姨的儿子,女生是卢宇的妹妹,两人是大学同学,今年刚毕业。”
陆竽对他们的身份不是很感兴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跟她介绍。
江淮宁话锋一转,说:“那小子让我很嫉妒,他做了我想做而没有做的事。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一毕业就拉着你结婚,何必想那么多。”
这话他以前就跟她提过,可能今天人家求婚刺激到他了,他的情绪格外激烈。
陆竽安慰某个男人随着年岁渐长反倒越发脆弱的心脏:“一纸证书而已,相爱的人任何时候拿都没差别。你不知道,在我们领证前,我朋友都说我们像老夫老妻。所以啊,某个新郎官就别郁闷了。”
江淮宁纠正她:“你应该说,老公,你就别郁闷了。”
陆竽想翻他白眼,随即想到婚礼全程录像,摄像大哥正在不远处扛着摄像机对着他们。她旋即绽放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老公,你就别郁闷了。”
婚礼流程到此就差不多要结束了,陆竽去楼上休息间脱下累赘的婚纱,换上稍微轻便的敬酒服,一会儿要和江淮宁出去敬酒。
江淮宁躲懒,拉着她在房间里耳鬓厮磨,想晚点过去。
嘴唇还没亲上,外面就响起烦人的敲门声,江淮宁不耐烦,嚷了一句:“谁啊。”
陆竽在他胸膛轻拍了下:“你出去看看。”
江淮宁无奈,起身过去开门,门外是还未醉倒的胡胜东,手里拿着他的手机:“让谢柠猜对了。”
江淮宁没说话。
胡胜东接着道:“叶姝南压根没事,手腕被刀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没照片上那么吓人。浴缸里的血是她自己买的血浆,她没想到你会直接报警,惊动了警察。这女的,以后别理她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6章 不会还在吃陈年老醋吧===
陆竽对着浴室镜检查妆容,没有哪里脱妆,暂时不需要叫化妆师过来补妆。
她从浴室出来,听到来自门口的说话声,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听不清,只见江淮宁回身关门,脸上情绪淡淡的,缺乏表情。
“我听着像是胡胜东的声音?”陆竽问。
“嗯。”江淮宁走过去圈住她的腰肢,敬酒服是修身的靛蓝色星空裙,将她的身材修饰得玲珑有致,他欣赏着雪白肌肤与深蓝星空的极致碰撞,顿了几秒,向她坦白,“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陆竽感觉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诚如谢柠所说,江淮宁也不想在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提起叶姝南给她添堵,但他们以前有过约定,不许有事情瞒着彼此。
“叶姝南割腕了,婚礼前给我发了照片。我报了警,警察带救护车赶到她家中,发现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江淮宁三言两句讲完,嘴角提了提,勉强露出一个笑,“我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以后随她怎么折腾,我们不管了,过好自己的日子。”
听到前半句,陆竽惊得心脏都骤停了一下。还好江淮宁说话没有大喘气的习惯,听到他后面说叶姝南是自导自演,她一时不知是该气愤还是该庆幸不是真的。
陆竽两只手搭在他肩上,手指勾着他的后颈,仰着头轻叹口气:“我好像能理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的意思了。”
江淮宁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突然生出一番感悟,人有时候太过心软不是好事:“以后我们都少发点善心,多关注彼此。”
陆竽知道他的潜台词,无非是想说以前他们对叶姝南过于仁慈,想着她遭遇不幸,出于同情多番忍让,导致对方以为他们夫妻俩都是好说话的人,越发得寸进尺、不知收敛。
陆竽语气认真地说:“倒也不必因噎废食,世上知恩图报的好人更多。”
江淮宁:“都听你的。”
陆竽弯唇一笑,刚想说什么,从她嘴唇撤离不到一寸的唇再次追了过来,她即将要说的话尽数被碾回去。
江淮宁在宴会厅里就想吻她了,碍着她脸皮薄一再克制,好不容易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又被突然出现的胡胜东打断。现在终于能好好地与她温存,他的吻如夏季的雨,潮热凶猛,显得急不可耐。
或许是有人听见了他的心声,非不让他如愿,不过片刻,外面再度响起敲门声,急促又激烈。
江淮宁撇过脸,阴沉的眼神一闪而过,恼到快要忍不住骂人。
陆竽被吻得晕乎乎,抬眸瞥见他烦躁到不行的神色,不知怎么戳中了她的笑点,控制不住扑哧了声。
江淮宁微怔,对上她的视线,十分不理解:“你还挺开心?”
陆竽没解释,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道:“快去开门啊。人家敲了这么久。”
江淮宁没脾气了,摁了摁眉心过去打开门,酒店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提醒他,他爸妈叫他过去给宾客敬酒。
房内的陆竽听到工作人员的话,不禁懊恼,差点忘了正事。
她连忙跑进浴室,重新检查了一遍妆容,都怪江淮宁乱来,她唇上的口红需要再补一下。面中出了点油,得用扑粉压一压。
陆竽拿手机联系了化妆师,去宴会厅前补好了妆容。她的造型没变,只是取下了累人的皇冠,挽起的墨发间只有一枚玫瑰花形的发饰点缀,温婉动人。
出电梯前,江淮宁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端给你的白酒是纯净水,敬酒的时候记得装得像点,别露馅儿了。”
陆竽一手挡在嘴边,轻声说:“考验演技的时刻?”
“可以这么说。”
“怎么装比较像?”陆竽担心自己演技浮夸当众出糗,“你教教我。”
“微醺的样子还用我教你吗?”江淮宁挑眉,“我记得你以前喝酒总是喝醉,眼神迷离,走路东倒西歪。你自己没印象了?”
陆竽瞪着眼,略显无语:“不带你这么拆台的。算了,不请教你了,我见机行事。”
他也不想想,她能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走路东倒西歪吗?
“开玩笑的。”江淮宁说,“现在认真教你,说话时假装语速缓慢,最好带着点结巴,如果脸能红一点就更逼真了。”
“……”
两人来到宴会厅,服务生端来托盘,一人取了一杯酒,先去给长辈敬酒,然后是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最后是同学朋友。
同龄人能闹腾,带头起哄的是高二的体育委员付尚泽:“你俩喝一个交杯酒,我们这桌的敬酒就免了吧。”说完他看向这一桌的老同学,“我的提议怎么样?”
班长曾响鼓掌附和:“老付说得对。我们可是你俩感情的见证者,放在古时候高低算半个媒人。”
江淮宁和陆竽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这群老同学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江淮宁用商量的口吻征询陆竽的意见:“要不咱们喝一个?”
人群里爆发一阵笑声,有人打趣:“校草,你这家庭地位不高啊。”
下一秒就有人反驳:“你懂个屁,人家这叫疼老婆。”
“就是,男人在外地位高就行了,在家里还要什么地位,你老婆是跟你过日子的,不是跟你抢饭碗的。”
上次同学聚会是大一寒假,一群人凑在一起谈事业谈理想。多年不见,大家对未来的展望变成了对婚姻家庭的感悟。
付尚泽及时拉回正题:“别扯东扯西了,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新郎新娘身上。”
陆竽拉住江淮宁的袖子,小声说:“来吧。”
江淮宁用眼神再次询问她,你说真的?
这有什么。陆竽以眼神回他。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逃过其他人的眼睛,气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