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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一点根本不值钱的药材,在被人发现之后,就变得珍贵无比。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原本对他耐心教导的师父,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和冷漠,一点昔日的情分都不讲。
这件事情,若是回春堂不这样闹大,或许他还能找别的医馆做些事情,但是如今,他被硬生生扣上了偷盗的罪名,整个京都城,将不会有任何一家医馆肯收留他。
他这辈子的行医生涯,似乎就要在此时终结……
这一刻,跪在地上的男子终于承受不住打击,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被泪水模糊了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白色云靴。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何必为了这种的小事哭成这样?”清脆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语调,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分浅笑。
薛杨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来人,一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令他心头一震。
“他拿了多少银子的药材,这个钱我帮他出了。”孟扶歌转过身,冲着回春堂的里那老大夫豪气万丈的说道。
那老大夫上下打量了孟扶歌一眼,见她穿得贵气,到也不敢怠慢,十分客气道:“今日不过是我们回春堂处置一个手脚不干净、不懂规矩的学徒罢了,药材的损失我们还是负担得起的,阁下就不必多管了。”
孟扶歌笑容不变,态度却有些不依不饶,执意问道:“多少银子?”
那老大夫见她不肯罢休,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见她穿着是个富贵人家,便冷哼了一声道:“五千两银子!”
这数字,显然是信口胡诌的,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孟扶歌难堪,毕竟再有钱的人,听到这个数字,也必然会被下一跳。
果不其然,周围众人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脸色都齐刷刷的变了。
不过随后,众人便反应过来了,纷纷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孟扶歌,谁让她非要出头的,这下好了,骑虎难下了吧!
第30章 为老不尊
“没有……没有这么多的,我的那些药材,都是最普通的……根本都不能拿来卖的……”薛杨一听到这个数字,这会也顾不得哭了,立刻起身解释。对方既然原以为他出头,他自然不能任她被人嘲笑羞辱。
然而,孟扶歌却面不改色的从怀中取出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上前两步,“啪”地一声,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五千两!”
看到这银票,老大夫直接傻眼了。
在场的众人也傻眼了,全然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孟扶歌,这……这是哪里来人傻钱多的小姐?就为了帮一个医馆学徒,就一掷千金,这是闹着玩呢?还是看上他了?
“不不不……不行不行,这位姑娘,这可千万使不得!”薛杨直接就慌了,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若是有这些银子,他哪里还会买不到药材,救不了妹妹,还跪在这里哭?
孟扶歌却压根不搭理他,只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仗势欺人的老头,一字一顿道:“银子,我拿出来了,之前被他偷走的那些药,麻烦大夫拿出来!”
“你……你是认真的?”老大夫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孟扶歌的脸,一张老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孟扶歌微微一笑:“自然!”
老大夫浑身一颤,立刻抖抖索索的起身,去将之前从薛杨身上搜出来的药材取了过来,放在了孟扶歌的面前。
孟扶歌看了一眼那些药材,而后,冲着薛杨道:“你且来说说,这里面,都有什么药材?”
这一刻,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聚了过来,纷纷瞧着孟扶歌,以及她手里的那五千两白银,眼神那叫一个火热。
“曲莲一钱、白芷二两、朱砂一钱、竹叶二两、竹苓三两、百合五钱……”薛杨娴熟的将桌上的这些药材报了出来,数量也记得一清二楚。
孟扶歌冷冷一笑,盯着那老头问道:“请问大夫,他报的这些药材,可有错漏?”
老大夫低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些药材想要辨认很简单,他自然不会错。
“所以,就这么些药材,你敢问我要五千两银子,老头!你是觉得本姑娘是个傻子,故意讹我呢?!”孟扶歌当着老大夫的面,狠狠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原来这所谓的回春堂,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讹人,一付普通治疗风寒的药方,竟然敢要我五千两银子!这大周王朝,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我……”老大夫被怼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整张脸都青了。
这时,回春堂其余的大夫见情势不妙,立刻上前劝道:“姑娘息怒啊,我们回春堂所有的药材都是明码标价的,绝对没有讹人的,孙大夫他方才只是一时生气,口不择言罢了……您可千万不要与他计较啊……”
“不计较?呵!就为了这么些不到一两银子的药材,他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别人,你跟我说,他只是一时生气?”孟扶歌斜眼瞥了那老大夫一眼,抱着胳膊一脸不屑的冷笑道,“我看他分明就是为老不尊,害怕自己的徒弟的医术超过自己,才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
“你……你住口!你懂什么是医术,你居然敢如此说老夫,老夫跟你拼了!”那老孙大夫被孟扶歌气得胡子都在抖,气急败坏地想要冲上来理论,却被回春堂的大夫们死死拦住。
“老头,我看你是嫉妒自己徒弟的天赋,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来陷害他吧?”孟扶歌得意洋洋的笑道,俨然就是个胜利者的姿态。
听到这话,薛杨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恍然,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孙大夫对他的态度变化,好像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从他在一次会诊中,发现了孙大夫药方之中的错漏之后,他便一直有意无意的针对自己,甚至还故意克扣他的月例银钱……
可是这些,眼前这替他出头的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他今日分明是第一次见她,以往从未与她见过面……
“你血口喷人,你是谁啊你!我们回春堂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孙大夫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就开始骂人了,一个原本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如今却成了个当场骂街的老流氓。
孟扶歌丝毫未受影响,直接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孙大夫,以后您还是别再继续给人看病了,也别再收徒了,直接回家养老吧,免得误人子弟!这锭银子当是孝敬您了,多谢您替白送我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大夫!”
说完,孟扶歌一个潇洒的转身,看着薛杨道:“跟我走吧?以后跟着我做事如何?”
薛杨傻傻的看着孟扶歌,尚未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有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便又从天而降,直接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薛杨才缓过劲来,激动无比的看着孟扶歌,连声道:“感谢恩人相救!我薛杨铭记在心,日后必定尽心尽力,回报恩人!”
“好。”孟扶歌看他激动的样子,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一笑,但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谁能想到,此时这个看起来穷困潦倒又平平无奇的男子,在几年后会成为京都城内医术最好,身份最神秘,脾气最古怪的鬼面神医?
医术极为高明,可以说是妙手回春,但脾气却极为古怪,治病救人全凭心情,救治一些穷人可以不收一分钱,但若是有权势滔天的人找他,却需要万两黄金的诊金。
上辈子,宇文戟曾为了救她,请过两次薛杨,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也正是因为他,那两次重伤才得以让她活下来。
如今的薛杨,正是他最狼狈,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孟扶歌在这时遇到他,完全就是运气好。她在这个时候帮他一把,或许直接就改变了他的未来。
他的妹妹不会死,他的性格也就不会扭曲,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恩人……为何要帮我?”
跟着孟扶歌走出了回春堂的时候,薛杨的表情依然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切来得那么不真切。
“自然是因为,看中了你的医术。”孟扶歌看着她微微一笑,想也没想便道。
第31章 被老爷子打
“我好像不曾为恩人治病,恩人是如何知晓我医术如何的?”薛杨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显然,他对自己的医术自然是自信的,只不过这些年在回春堂一直被孙大夫打压,才一直都出不了头。而为人医者,只有上了年纪,增加了足够的资历与阅历,才会能有较好的名声。
所以她不明白为何孟扶歌要帮助他,再加上如今他已彻底与回春堂撕破脸,日后必定会被针对,恐怕再难行医了。
“一个人医术的好与坏,并非是看同行怎么说,而是看病患怎么说,你虽然没有给替我治病,但我却派人调查了一番。薛杨,我打算开一间医馆,聘用你当主管大夫,你可愿?”孟扶歌听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直接干脆的说道。
“恩、恩人……您、您说的是真的?”薛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孟扶歌真是没想到,年轻时候的薛杨竟是如此的青涩,动不动就瞪眼惊呼,一点儿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联想到上辈子成名之后的他,那叫一个桀骜不驯,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冷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孟扶歌取出十两银子交到他的手里,耐着性子叮嘱道:“先拿钱去买药,回去照顾好你妹妹。明日来孟府找我,记住我的名字,孟扶歌。”
“好!多谢恩人!明日我一定会去!”薛杨一脸坚定的说道,看着孟扶歌的眼神满满都是感激,激动之下,眼眶都红了。
这十两银子,或许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薛杨来说,却是自己妹妹的一条性命,也是他在回春堂辛辛苦苦干上一年都拿不到的数字!
这一刻,他的心里,今日孟扶歌对他的恩情,已然大过救命之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
此时,回春堂对面的一家酒楼雅间内。
有道身影已在窗前伫立了许久,目光锁定在一道瘦小的人影上。
“君上,要不要去查一下那小子的身份?”一个声音在身后方响起,试探着询问道。
宇文戟面无表情,冷声道:“不必。”
“那要不要把孟姑娘叫上来聊聊,问问她想做什么?”
“不必!”宇文戟蹙眉,语气十足不耐。
身后那人看到他这反应,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一阵吐槽,这也不必那也不必,那您又何必在窗子前站这么久,还脸色越来越难看!
“去查一下她为何会从清月阁出来。”相比较于刚才那个薛杨,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些人。
……
孟扶歌准备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时傍晚时分了。
她是一路走回来的,由于今天出行无比顺利,不仅拿到了不少银子,还收服了薛杨成为自己人。心情自然很是不错,然而,当她悠哉悠哉的走到孟府大门口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搬了一张椅子端坐在门口。
而当孟扶歌定睛一瞧,看清那人身份的那一刻,她的脚步一顿,直接停了下来……
因为,此时堵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孟擎天。
即便隔得老远,孟扶歌都能感受到老爷子非同一般的气场,很显然,老爷子是故意在门口堵她!至于原因,毫无疑问,正是因为他身旁的那正在抹着眼泪哭诉的孟清瑶!
这会她似乎才想起来,今天上去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把孟清瑶锁在屋子里了。想来,这会她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心里一定气得要死,知道顾娉婷重病在身无法教训她,所以便去找了老太爷哭诉,求他做主来了。
看着老爷子铁青的面色,孟扶歌心里莫名的一慌,手里那根龙头拐杖当真像极了打狗棒,不得不承认,孟清瑶这招还真狠!
“咳咳……”在孟擎天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孟扶歌身子僵硬了一瞬,而后猛地一个转身,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前门不让进,她从偏门进总可以吧,实在不行,她不介意翻个墙……
眼前这一幕,显然是孟擎天意料之中的画面,他毫不慌乱,坐在军师椅上稳如泰山,发出了一声冷笑。
“唰唰唰——”
数名隐匿在四周的孟府暗卫在这时一涌而出,毫无疑问,当场擒获。
“爷爷……你听我解释!”被毫无尊严的按倒在老爷子的身前,孟扶歌内心几乎崩溃,这会怕是解释不清了,少不了一顿打。
“嗯,你说,你先说说,你今天独自一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