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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胖子点点头。
等纪亦把东西在李老头办公桌上放好后,他一招手:“纪亦,你过来。”
纪亦应声走到那边。
张胖子绷着脸往陆之遥试卷上指:“你看这个词应该怎么解释?”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
纪亦轻声读了遍,站直身子,笑起来,正儿八经的:“巧了,我和陆之遥答案一样。”
“嘿——你还巧了——”
张胖子终于绷不住,身上架子一扔,随手操起桌上作文本去拍他:“巧了巧了!错一起了!”
纪亦躲开一点:“错了吗?”
张胖子手指急促地叩着桌子:“你看看人家陆之遥,知道文言文薄弱,就主动过来补习。你再看看你,你那文言文,逗我玩儿呢吧?”
纪亦立刻虚心请教:“张主任,那这到底什么意思?”
张胖子就等着有人问他,憋了很久的答案终于名正言顺吐出来。
“是果真,果真的意思!”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和‘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的意思一样呢。”
张胖子一听,又气着去拍他:“就是一样的,就是一样的!”
纪亦躲远两步。
张胖子吹胡子瞪眼:“纪亦我和你说,你那文言文不好好搞一下,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第一名了!”
陆之遥改了答案,将卷子一翻。
纸张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他埋着头继续做第二页。
张胖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陆之遥家里情况他知道,这孩子自尊心又高。
这会儿提起名次,不太好。
他转而拍拍陆之遥肩膀:“0。5分而已,你好好琢磨一下文言文,肯定能把那臭小子比下去。不过,最重要的是进步,要和自己做比赛。”
说着,横一眼纪亦。
纪亦重新凑过来:“张主任,我觉得您说得对,我文言文是不太好。”
他抿着笑:“您看要不咱成立个学习小组,让文言文学得最好的同学进来和我分享学习经验,我也可以分享我的数理心得。”
张胖子想了想,神色满意,用手一点:“算你有长进,行吧,这事儿我去安排。”
“好嘞,谢谢张主任!”
纪亦欢天喜地地离开。
张胖子抱着手臂,觉得自己刚才太不严肃太不正经了,立刻又背起手:“陆之遥,到时候你也一起。”
***
下午两节课上完之后,会有大课间。总共半个小时,供学生休息。
桑苑从下课开始就趴在桌子上不动。
水杯早就空了,她也顾不上。
就陈静精力旺盛,看看同样睡觉的周睿,一边嘀咕着“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边帮着把所有人的杯子打满水。
第三节课是物理。
吴晓松提前五分钟过来写板书。
等上课铃响了,他转头一看,下面一颗颗脑袋还趴在桌上,立刻用木尺一拍讲台。
“上课了上课了!”
学生们懒懒散散抬起头。
有人打着哈欠,有人揉着眼睛。
吴晓松皱起眉,喊:“想睡觉的,都站起来!”
下面没人搭理他。
他拿住水杯,强调一句:“我不是罚你们,想睡觉的,起来站一会儿,不困了坐下去就行。”
这话是定心丸,他们班班长第一个站起来。
有了个开头,接下来又冒出四五个学生。
桑苑也跟着站起身。
她夏天的时候爱打瞌睡,但也就课间休息十分钟。
上课了照旧能打起精神。
还很难看到桑苑冬天上课也犯困的样子。
连周睿都深感意外,一抬下巴:“她怎么了?”
“不知道。”陈静抿着嘴唇,摆出个难以理解的表情,一摇头,“她这两天好像精神一直不怎么好。”
“那开点窗让她清醒清醒。”
周睿一边说话,一边把窗户呼啦推开。
初冬的风嘶嘶灌进来。
裹挟着冷气,贴上皮肤时让人忍不住抖一下,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后排不少人往这边看一眼。
周睿挂了吊儿郎当的笑,翘着腿,椅子距离课桌老长一段距离。谁敢看他,他就看回去。
对象是这位混世魔王,众人敢怒不敢言,悻悻地收回目光。
陆之遥也略微偏过头,余光若有似无扫窗户一眼,又看看桑苑。
片刻后,他心无旁骛地回归到课堂上。
其他学生站了小半堂课,陆陆续续坐下去。
唯独桑苑一整堂课都站着。
吴晓松诧异地看过她几次,最后什么也没说。
下课后她重新趴回桌子上,接着睡。
陆之遥带着水杯,穿过走道离开教室。
李露发了条短信,也往外走。
陈静盯了桑苑背影两分钟,叹着气摇摇头,站起转过身。
***
学生们各做各事,课间短暂的时间不声不响地流走。
第38节
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切都自然无恙。
陆之遥最先回来,杯子里打满了热水。
周围一片全是睡觉的人,没人注意这边。
他在桑苑桌前停了半刻,面无表情坐回座位。
李露还看着手机,一边对手机摆着嫌弃的脸,一边将东西放到桑苑语文书旁。
陈静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
进来时桑苑正好精神涣散地抬起头。
她冲回座位上,从后面一拍桑苑肩膀,递过去:“拿着!”
桑苑看了眼。
风油精。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
陈静一拍她,哼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桑苑点点头,把风油精擦在太阳穴,精神瞬间被强硬地拉起来,总算是舒服了些。
这节语文课。
她拿起语文书的时候,咚地一声响,上面东西落在桌上。
也是风油精。
桑苑愣了愣。
将风油精捡起放好,又伸手拿钢笔。
笔袋打开。
——里面还有一瓶风油精。
第25章
在风油精的作用下; 桑苑勉强打着精神度过了下午最后一节课。
张主任前段时间突然搞了个文言文特别学习小组,拟定成员仅三人。
她,陆之遥,还有纪亦。
某抢了七班年级第一名的家伙堂而皇之在名单上; 班主任老杨委屈; 拉着张胖子说了半天,要求桑苑的学习经验仅在“内部消化”。
然后被张胖子笑哈哈地用一句“咱们学校内部消化”打发回来。
今天是开始文言文小组活动的第一天。
纪亦一下课就守在了七班后门。
七班在拖堂。
他单手拉着搭在肩后的背包; 视线穿过一列列学生; 在桑苑身上转悠。
桑苑语文极有天赋,是不听课也能轻松拿高分的类型。
这会儿她左手撑着腮; 一排睫毛低垂; 右手拿着钢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课本。
她没什么精神,气息恹恹。
纪亦颊边酒窝浅浅露了出来。
他觉得他家桑苑儿真是好看。
笑的时候好看; 跑步的时候好看,就连侧着脸没精打采的时候都好看。
窗户开着条缝儿,灌进来的风吹动着她马尾的尾巴; 发丝轻飘飘的,跟在和他勾手一样。
他笑容越来越深。
老杨好不容易下课,李露第一个收拾好离开。
见到后门纪亦的时候,她摆出和之前看短信时一模一样的嫌弃脸来。
小学时纪亦大费周章当了桑苑同桌。
李甘兄妹坐在他俩的后排。
李露看得清楚,每天中午桑苑趴桌上睡觉,她睡多久,纪亦就能盯她多久。
除了魂不守舍之外,还时不时埋下头羞赧地笑一笑。
鬼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眼下纪亦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快走到门口的李露。
李露觉得自己身为从小到大的玩伴; 有必要制止他继续丢脸。
她咳一声,提起声音:“这不是咱们年级第一吗?在这里做什么呢?”
陆之遥顿了顿,往门口看一眼,眉峰略微拢起。
纪亦依依不舍地回魂儿:“补课呢。”
“年级第一还用补课,不嫌丢脸啊?”
李露声音带着小女生的奶气,偏偏态度幸灾乐祸:“叫你一天吊儿郎当的,你纪亦也有今天。”
纪亦瞅瞅她,慢悠悠来一句:“李露,你说我文言文的准确率,和你英语阅读的准确率,哪个高?”
李露的英语从来都是大难题。
一听这话,她顿时瞪他,拖着声音:“纪亦,你信不信我告我哥去!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她往背后一甩背包,路过他的时候突然一踹——被他躲过去了。
对方还挑挑眉,附赠个挑衅的笑容。
桑苑把他俩对话一字不漏听了下来,嘴角抿下,有点忍俊不禁。
她没回头,继续收拾着东西。
又听见班上几个男生过去打招呼:“纪亦,你什么时候补完课?咱博喻第一篮球队还打不打了?”
纪亦声音里都是笑意:“去去去,博喻第一,你先投个二分球给我看看。”
他人缘实在是好,来来往往不少人都能和他聊上几句。
桑苑收拾好包,背上站起身,再把桌上要用的几本书拿手上,看一眼:“陆之遥,可以去图书馆了吗?”
陆之遥像是想着什么,安静了一会儿,抬起眼睛:“我不去。”
“你不去?”
她有些惊讶。
陆之遥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需要文言文的分。”
他神色冷淡:“就算文言文全错,我总分也能比别人都高。我何必和文言文死磕。”
“可是张主任那边……”
“我会告诉他,我继续在杨老师那里做题。”
他提起背包,绕开她,头也不回往外走。
桑苑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纪亦身边。
纪亦还望着陆之遥背影,满脸疑惑:“他怎么了?”
“小孩子,自尊心太高。放不下架子让同学给他补课。”她想了想,无可奈何,“尤其是总成绩不如他的。”
纪亦听她话说得有意思,忍不住伸手揉揉她脑袋。
他笑起来:“还小孩子。你当你多大,桑苑小朋友?”
说话的时候,他又顺手接过她拿着的书,跟着她往图书馆走。
“不过正好,我一开始和张胖申请的时候,也没想带别人。”
“你申请的?”
“对。”纪亦把她的书往怀里一抱,眼尾染上些许狡黠,“这不有眼线么,我不好老往你们班跑,总得找点名正言顺的方式不是?”
桑苑看着他酒窝:“你就不能好好学习?谁要你有事没事往我们班跑。”
纪亦对自己探亲行为只字不提,装模作样的:“我觉得七班亲切,不来看看心里不踏实。再说了,我这不正在努力学习?特意请了语文大神指导我。”
桑苑乜他:“谁知道你藏着什么鬼心思。”
纪亦垂下头笑笑:“你知道。”
桑苑不看他了,只盯着走廊外面的天空。
她声音轻飘飘扩散开:“我才不知道。”
***
这个点的图书馆没太多人。
两个人找了个被书架遮挡住的位置,周围空无一人。
桑苑要把之前整理好的知识点拿出来,纪亦先她一步开口:“桑桑,你最近是不是都熬得挺晚才休息?”
她动作慢了些,没说话。
纪亦坐得端正:“我看你这段时间恍恍惚惚的……”他小心猜测着,“是因为五校联考?”
桑苑把笔记本翻开,想了想,如实告诉他:“宋老师邀我寒假去给学生当两天模特。”
她和纪亦以前都学过画画,宋老师是他们油画老师。
桑苑又道:“但我外婆说,五校联考,要是考不到前一百,春节不许出门。”
她外婆一贯说到做到。
第39节
五校联考少说有三千个学生参加。
想要考到总榜前一百,那她成绩至少要进班级前二才行。
她对理科是真的不拿手,前面所学内容的题型全部掌握了,新增知识点的题型又束手无策。
尤其是到了圆锥曲线这里,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数学老师还说,这是极为关键的一块。
历年来考试最爱考,甚至还会影响到后面数学的学习。
她皱着眉,难得有些心烦意乱:“纪亦,我曲线学不好。”
虽说是烦闷时的抱怨,可声音跟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