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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偏了下,看到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她同桌李露。
还有李露的哥哥。
李甘一摊手:“说是和林澈把这把游戏打完就来。”
“谁知道他打多久!”李露眉宇间是对着兄长时的骄横,“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们马上出发了,让他赶紧的。”
李甘好笑:“你就是瞎担心。人家桑苑在那儿呢,他能不来吗?”
李露转过脸,被吓了一跳:“胡诗怡?”
李甘看了看,也打声招呼:“嗨。”
胡诗怡点头,柔顺的刘海下,睫毛低垂。
李甘单眼皮的眼睛弯起来:“你们也在这里团年?”
“嗯。”
“正好我们要去大佛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胡诗怡回头往自己刚才走出来的包间瞅瞅。
她基本上是不参与这种同学间的活动的,觉得和大家无话可说,走在一起尴尬。
可刚才大爸的玩笑话让她倍觉丢脸。
她抿着嘴:“好,我去,我和我家里说一声。”
***
三个人抵达大佛寺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纪亦。
不怕冷似的穿着白色卫衣,背后连帽部分是黑色毛线材料。
搁人群中,独他一个清爽俊秀,特显眼。
李露和李甘对视一眼,率先笑起来:“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啊,穿着新衣服是要去见谁啊?”
纪亦看着他们,好笑:“我妈非让我穿,说新年新气象。”
他从石墩上跳下来,招手时顺便和胡诗怡打声招呼。
李甘胳膊肘撞撞他,攀住他肩膀:“哥们儿,今年准备挑选哪个角度去观赏你家桑桑?”
李露帮腔:“带没带相机?拍不拍照?”
纪亦摸摸鼻子,不悦:“你俩怎么回事,一见面把我说得像个跟|踪狂。”
他示意一下:“有人呢,要脸。”
李露顿时笑起来:“纪亦你好意思吗,每年站在送子观音殿前笑得像个傻子的人不是你?”
桑苑和其他人排队拜大佛。
送子观音殿恰好是最佳观赏地点,能把人尽收眼底。
李甘兄妹每年都会远远避开他,免得一起被人误会,他们年纪轻轻还来乞求多子多孙。
纪亦不太好意思,他很想反驳他们。
但是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他只能抿住一边嘴角,乜他二人:“你们这样子会失去我的。”
李露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李甘倒是正经一点儿了:“那你说你今年是什么战术?”
纪亦露出酒窝:“今年不去送子观音殿,去偶遇。到时候你们配合自然点,我家桑桑聪明,别被她看出端倪了,我不想被她当成什么……变|态。”
李露点头:“我们倒是能装,就你,别桑苑对你一笑,你就傻乐着把什么都说出来。”
他笑了笑,很无辜很无解,忍不住问:“我有那么傻吗,我在你们眼里到底什么样子?”
李露挽着胡诗怡胳膊,摇头:“还能什么样子,被桑苑吃得死死的的样子。”
***
桑苑和陆之遥快走到大佛殿外面了。
虽说是过年,但气温太低,她脸上略有些冻出来的薄红。
陆之遥淡淡开口:“今年愿望准备许什么?”
她摇头:“没想好,不外乎就是平平安安那一套。”
陆之遥一勾嘴角:“我以为你要许和你妈妈相关的愿望。”
“为什么?”
“你妈对你真好。你很幸福吧?”
“……是吗?”
她喃喃反问了声,想着,也许陆之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她不再纠结。
这里人挤人,他俩排到队伍最尾巴上,刚站定,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你们也来拜大佛?”
桑苑脑袋里一瞬间蹦出来个词。
——无处不在。
你永远不知道这人会从哪个方向用什么借口冒出来。
她有点想笑,回头看见李露等人也在时,才藏住笑意,对他们点头致意。
第52节
纪亦冲陆之遥笑笑:“春节快乐。”
陆之遥说:“你也是。”
他顺势排到了桑苑后面,一本正经地咳一声:“反正这么巧遇上了,我们可以一起,拜完下去差不多零点,还能看烟花呢。”
桑苑拖着声音“嗯”了下,不紧不慢的:“是啊,这么巧。”
她把“这么巧”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纪亦跟没听出似的,笑得没脸没皮。
桑苑侧过身拍拍他。
周围人来人往,吵吵闹闹,能轻易把一个人声音淹没下去。
他明白过她的意思,弯下腰凑到她面前。
桑苑的气息拂在耳畔,酥酥痒痒,让人心猿意马。
他甚至怀疑她嘴唇碰到了自己耳朵。
她问——
“纪大少爷今年不拜送子观音了?”
纪亦耳根刷的红起来!
他有点错愕和尴尬,直起身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是狡黠和得逞。
陆之遥扭头看看:“笑什么?”
桑苑摇头:“没什么。”
等他回过去,注意力拉远了,纪亦才跟受气包似的:“你又嘲笑我。”
桑苑笑着推他,声音很低:“纪亦你两分钟内不准和我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憋不住想笑。寺院里面呢,严肃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第二更下午六点。
第34章
拜完大佛还可以在旁边领祈愿纸。
桑苑一直觉得; 这代表自己能许两个心愿。
所以她对大佛许愿的是幸福安康,前程似锦。
等她领了祈愿纸,提笔要写的时候,纪亦往她旁边一站。
桑苑立刻警告他:“你不许偷看我写。”
纪亦听话地点头。不偷看你写; 我只看你写好的。
他不像别人; 郑重思索半天要写的东西,提笔刷刷就完事儿; 然后凭着身高优势; 轻轻松松挂在榕树高处。
李露看他动作的时候,咬着笔头:“我愿望太多了; 感觉这张纸都写不下。”
李甘在她身边:“写个最想实现的。”
“那就考上清华吧。”说着; 她又问一句,“你写的什么?”
李甘给她看了一眼。
谈一场恋爱。
李露瞥他; 五官都皱着了:“你真俗!”
“诗怡,你写的什么?”
胡诗怡摇头:“就随便写的风调雨顺,开开心心。”
话虽如此; 但她藏起来的红条上写着的却是:想和他们成为朋友。
据说祈愿纸挂得越高,就越容易实现心愿。
纪亦帮着两个女孩将纸条挂得特高。
纸反扣着,他目不斜视,没有一点要翻过来偷看的意思。
这边做完后,他又殷勤地去找桑苑,笑得天真无邪:“桑苑同学,我也帮你挂上去吧。”
桑苑个子不高,每年都随便找了个矮矮的地方拴上完事儿。今年有了纪亦这个机会; 她却摇摇头。
“反正只是图个热闹。我又不信这个,上面位置还是留给相信的人吧。”
纪亦不强求,笑着点头:“没关系,你的心愿一定能实现的。”
榕树最上面灯光昏暗,只能看见纸条飘动,上面写的什么却不清楚。
李露围着走了好几圈,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去问她哥。
“纪亦到底写的什么?”
她哥瞅一眼,鄙夷:“估计和往年一样吧。”
“往年是什么?”
李甘抬了抬脸:“桑苑不是小个子挂不上去吗,那家伙每年帮她写一句‘希望桑苑梦想成真’,挂得最高。”
李露嗤笑一声,又挽住胡诗怡胳膊:“你说他是不是傻的?”
李甘看她俩:“反正,我要恋爱了,绝对不要像他这样。”
胡诗怡抿着嘴角,安静地笑。
李甘看了一会儿,拍拍手,再次好笑地和她们八卦:“最关键的是,桑苑每年的心愿,都如同大佛寺的氛围,那叫一个普度众生。”
根据纪亦的观察。
2003年,桑苑写:祝福2010年世博会成功举行。
2004年,桑苑写:希望美伊战争早日结束。
2005年,桑苑写:愿世界再无恐怖袭击。
李甘觉得今年大概也差不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
桑苑今年祈愿条上写的是:大熊猫团团和圆圆健康快乐。
陆之遥的祈愿纸挂在她旁边,晃晃悠悠的。
——bee a man of success。
***
从大佛寺下去,正好到零点。
秒针对准12的一瞬间,骤然嗖嗖的声音从无数个方向穿过来,然后“轰”地在城市上空绽放。
天空上顿时开出无数朵闪闪发光的烟花,形状各异,将整个夜晚点亮,有如白昼。
大家不约而同站住脚步,往上面看去。
桑苑表情很认真,眼睛单薄的线条被忽明忽暗的光芒渲染,也如重重添上一笔,晕出更为浓郁的色泽。
她微微张着嘴,眉毛弯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陆之遥站在她左边。
城市的喧嚣把冬夜的寒凉都似乎驱散了不少,陆之遥垂下的手稍稍碰到了她的手背,带着三分暖意。
无意间的触碰让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眼。
她手指自然地蜷着,又细又白。
初二时班上组织节目,同学们需要一起表演一支手语舞。
陆之遥天生就对跳舞一窍不通,不管看老师教多少次,他都没法儿把动作记下来。
眼看着登台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师实在是急了,索性让他同桌桑苑给他辅导。
于是桑苑会趁着下课时间,慢慢教他动作。
她做手语动作的时候,陆之遥就有注意到她的手。
小而纤细,让他一瞬间想起一句本来死活背不住的古文。
——指如削葱根。
真是精妙的形容。
那后来,就算他已经把动作全部记下来了,但他还是冷着脸看桑苑愁眉苦脸教他动作。
他觉得他是恶作剧般捉弄人,只是看桑苑在他面前露出挫败的样子很有意思而已。
但深藏的端倪他从未追究过。
陆之遥身子稍微动了下。
他坚信自己绝非故意,手背再次擦过她的手背。
只要他稍稍反过手,就能牵住她。
他半晌没有动作,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对方明白暗示之后先动作。
有新的烟花升起。
这次距离他们极近,就是近处居民楼的住户放的。
一群年级更小的孩子跑跑闹闹冲过来,从他们中间穿插而过。
桑苑往旁边让了让,再一想,对纪亦嘀咕一声,往前面走了几步。
陆之遥怔忪着扫一眼,桑苑那只手已经放进了大衣的兜里。
再往上抬眸,纪亦紧随在她身边,靠得很近。
他眼睛也同样闪亮着,嘴角带着纯粹的笑。
莫名的,陆之遥生出些奇怪的感觉。
第53节
——这两人都没说话,但是他俩之间有种让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任别人率着千军万马,还是带着尖兵利刃;任世界针锋相对,还是危机四伏,他俩都会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坦然面对。
两个人一起。
他皱了皱眉,很快把脑袋里面的想法抛开。
最近日夜颠倒的生活实在是太混乱,居然让他昏沉沉地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太离奇了。
想太多了。
那两人又不熟。
***
纪亦停在烟花上的注意力并不多。
事实上,博喻英中每年也会有烟花夜。
一来是为了庆贺学校今年取得成绩,二来是宣传手段,三来是能振奋人心,激励莘莘学子。
学校的烟花比这个有排场多了。
他觉得自己看个两三眼就够了——他真想直勾勾地看桑苑啊,桑苑眼睛倒映着烟花的时候,肯定特别漂亮。
但现在不能。
他只能偷偷摸摸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此时此刻应该说的话。
“新年快乐。”
桑苑视线收回一些,也同样说:“新年快乐。”
纪亦抿抿嘴,到底收敛不住,挟了淡淡烟火味的夜风一拂过,他笑容就舒展开。
桑苑看他酒窝愈来愈深,撞撞他:“你笑什么?”
他个子高,稍微低下头和她说话:“你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说法。”
“什么?”
“新年第一天做了什么,一整年都会做什么。”
“嗯。所以呢。”
纪亦毫不掩饰他的期待:“我俩现在在一起,是不是说,我们今年一整年也能天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