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自古沙雕克反派-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来由地,江白砚生出微妙的、莫名的杀念。
  她的笑容也好,眼中的烟火也罢,在今夜都格外刺眼,叫人意乱。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将这双眼睛剜下,会不会好些?
  但若当真挖去,任由它变得暗淡无光……
  江白砚垂眸掩下更多思绪。
  那样未免无趣。
  “对了。”
  忽然想到什么,施黛来到施云声跟前,扬起嘴角:“知道除夕的习俗吗?”
  不等回答,施黛猫般狡黠一笑,变戏法般抬起右手,手中捏着个又大又厚的红色纸封:“锵锵!给你的。”
  施云声:……?
  他眼中闪过怔忪:“什么?”
  “是红包。”
  施黛将红色纸封递到他身前:“长辈都要给小孩送的,可以保佑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人族稀奇古怪的规矩。
  真麻烦。
  施云声蹙起眉头,听她软着声音继续道:“收下吧收下吧。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如果在除夕夜被拒绝,接下来的一整年,我都会伤心。”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男孩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动作笨拙,接过她手里的红包。
  施黛还是笑:“打开看看吧。撕开封口就行。”
  施云声:“我知道。”
  垂着脑袋打开红色纸封,他动作蓦地顿住。
  难怪这个红包看起来格外厚重,在纸封里,还有好几个分散的小信封。
  隐约意识到什么,施云声抿紧嘴角,将它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打开第一个小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数额不菲的银票。
  还有一张红艳艳的祈福纸笺:
  【云声五岁,幸福安康。】
  一颗本就不稳的心更加乱糟糟,眼眶隐隐发热,让他的思绪搅成乱麻。
  生有薄茧的指腹握着纸笺,略微发痒,也略微发烫。
  第二个小信封里,仍然是银票与祈福纸笺。
  纸上被人一笔一划写着:
  【云声六岁,万事如意。】
  然后是更多信封、银票与纸笺。
  【云声七岁,新年顺遂。】
  【云声八岁,百无禁忌。】
  ……
  【云声十三岁,阖家欢乐。】
  他今年正好十三岁。
  分离许久,施黛将这些年来缺席的祝愿、未曾出口的话语,在今夜尽数赠予了他。
  施云声从未感受过类似的情绪,心中酸涩难耐,却又被填充得满满当当,让他手足无措,眼眶发烫。
  过去不知多久,男孩终于艰涩出声。嗓音微哑,却轻柔流畅:“……谢谢。”
  沉默一会儿,又低声道:“我有家吗?”
  阖家欢乐。
  孑然一身过了整整九年,于他而言,这个词语没有实感,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施黛抬手,捏了捏他冰凉的脸颊:“我、爹娘和流霜姐姐就是你的家呀。”
  “可是,”喉间沙哑,他低下头,“你们不需要我。”
  施府有他没他,没有区别。
  他性格古怪,连说话都不利索,丝毫不讨人喜欢——
  他们会将他看作累赘吗?他们会嫌弃他、看不起他、或是像其他人那样同情他吗?
  自从归家以来,施云声总是把心绪藏在心底,愉快的、难过的、失落的情绪,仿佛被他锁在无法撬开的壳里。
  头一回听他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施黛胸腔中像被紧紧一揪。
  小心翼翼牵起小孩瘦削的右手,她心底发涩:“抛去血缘,世上其实没有谁一开始就需要谁。每个人都需要慢慢建立联系,才能变得彼此不可缺少——如今你回到家,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施云声,不可或缺。”
  施云声怔怔看着她。
  “不过呢——”
  施黛忽地笑了笑,又一次轻轻捏上他脸颊,将自己暖和的温度缓缓渡给他。
  她小半张脸埋在斗篷的兔毛毛领里,露出一双明亮圆润的眼睛,因掩映烟火,蕴着层亮色。
  “以上是在抛去血缘的前提下。你和我血脉相连,血脉压制懂不懂?从出生起,你就注定永远是我弟弟,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有最深的联系。”
  心尖轻轻颤,繁杂难懂的心绪像气泡那样浮上来。
  施云声吸了吸气,用力绷紧脸颊,不让自己很没出息地落下眼泪。
  他才不会哭。
  “所以……”
  施黛说:“你从回家起,一直没叫过我‘姐姐’吧?”
  临近午夜,长安城中骤然燃起更多烟火。
  噼里啪啦的响声接连不断,如银河倾泻,明辉流转。
  在旧年终末,新年伊始,施云声终于抬起双眸,与她定定对视。
  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落在耳畔,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带着生涩的别扭:
  “……姐姐。”


第19章 
  两个字简简单单; 却叫人欢喜。
  心尖随着陷落,变成软绵绵一团,施黛看着眼前的小孩; 压不下嘴角上扬的姨母笑。
  她总是这样。
  被那双杏眼看得局促; 施云声耳尖更热; 咬牙垂下脑袋。
  然后冷不防地; 坠入温暖怀抱。
  “好乖好乖。”
  施黛得意洋洋; 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没忘记揉一揉自家弟弟柔软的黑发:“以后记得多叫; 知道吗?等姐姐发了月俸; 给你买好吃的!”
  施云声:……
  被这个毫不矜持的拥抱吓了一跳,那点儿泪意烟消云散。他来长安已有好几个月; 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怎么唯独她这么、这么——
  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施云声磨了磨牙。
  她总有无数种千奇百怪的法子,让他发不出脾气,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还有。”
  施黛将他松开,扶过施云声单薄的肩头,让他看向一旁的沈流霜:“要叫她什么?”
  好烦。
  施云声拧起剑眉。
  沈流霜双手环抱,噙笑挑眉,一副悠闲自得看好戏的姿态。
  施云声被寻回后; 通常是她在照顾; 加之两人一起跟着施敬承学刀; 彼此间称得上熟悉。
  见前者沉默不语,沈流霜故作伤心:“罢了; 云声不愿叫,也没关系。大抵这声‘姐姐’是单给黛黛一个人; 而不是我也能有的。”
  施云声眉心一跳。
  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表情管理,不要笑出声。
  逗小孩玩,坏女人。
  幽幽盯着沈流霜嘴角的浅笑,施云声沙哑道:“流霜姐姐。”
  施黛与沈流霜双双露出得逞的笑,抬手飞快击掌。
  施云声:……可恶!
  “还有还有。”
  施黛指指另一边:“那是谁?”
  施云声侧头,看清那道人影,表情凝固。
  忽然被三道神色各异的目光齐齐望来,江白砚亦是一顿。
  方才应是一出温馨团圆的戏码,他心觉无趣,略微走神。
  与其待在这里消磨时间,不如寻些妖魔邪祟,拔剑厮杀来得快活。
  ——所以,他们为何看他?
  施云声觉得很烦。
  他心甘情愿将施黛与沈流霜称呼为“姐姐”,但眼前此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江白砚身上,感到一股浸着血的兽性。
  并非是如他一般的豺狼,而是更为阴鸷残忍的毒蛇,看上去艳丽惑人,其实生有剧毒的獠牙,潜藏在阴影深处,静候着致命一击。
  这种认知,源于与野兽共同生活九年后,施云声养成的直觉。
  总而言之,他不喜欢江白砚。
  “你看,你叫了我们姐姐,如果对江公子爱搭不理,他会伤心的。”
  施黛凑到他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云声这么好,不会在除夕夜让人难过,对吧?”
  施云声:……
  谁管他伤不伤心!
  心中虽然这样想,抬头瞟向江白砚,施云声抿了抿唇。
  他知道江白砚无父无母,境遇坎坷。除夕是团圆的日子,在施黛敲响房门之前,江白砚却只独自留在房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算了。
  胸腔起伏不定,施云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哥。”
  仅此一次,以后绝不可能!
  阿狸听得大为悚然:不好,施黛的逻辑会传染。让她小嘴再叭叭上几天,会不会所有人都觉得江白砚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可怜?
  眼底的惑然稍纵即逝,江白砚极轻扯了下嘴角:“施小少爷,不必多礼。”
  施云声烦躁:谁对你有礼了?!
  “对了。”
  施黛心情很好,右手探进袖口,再出来,手里居然又握了个同样鼓鼓囊囊的红包。
  她的声音和动作一并落下来,笑着开口的同时,已将红色纸封递到江白砚身前:“这是给江公子的。”
  施云声睁大双眼。
  凭什么他也有红包?
  眼睫不自觉一颤,江白砚凝神看她,轻声笑笑:“施小姐,我不缺钱。”
  “红包的重点不是银钱。”
  施黛一本正经道:“这是新年的好彩头,收下会有好运气。”
  好运气。
  江白砚暗暗轻哂。
  他此生从没得过什么好运气,在污泥里沉湎久了,对恶意、苦厄与折辱习以为常。
  他不信命,更不会去奢求虚无缥缈的气运,世上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手中剑,以及自己这具残破身体。
  “可我记得,”眼尾含出浅笑,江白砚答得心不在焉,“施小姐说过,这是长辈给予后辈的赠礼。”
  含义不言而喻。
  他与施黛年纪相仿,属于同辈,一旦接过这红包,就是被占了辈分上的便宜,于情于理不合规矩。
  这是拒绝的意思。
  被当面婉拒,大多数人许会觉得尴尬,施黛却是眸光一动,露出个明丽坦然的笑:
  “这不是长辈给晚辈的红包。嗯……要说的话,是我独独送给江公子的祝愿。”
  江白砚微怔抬眸,恰见她一双噙笑的黑瞳,映着烟火,像繁星落进清泉。
  当初给施云声准备红包时,施黛顺势想到江白砚。
  他和施云声很像,年少孤苦,漂泊无依,江家惨遭灭门后,江白砚应该再没收过红包。
  自江白砚来长安,孟轲与施敬承对他极为器重,多有照料。
  可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与他们一大家子人待在一起,江白砚眼中很少有过真正的欢愉笑意。
  像一捧清寂的雪,融不进世间的烟火气中来。
  之所以给他准备一份红包,是知晓江白砚踽踽独行太久,想让他开心些——
  这种话施黛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提起别人旧日的伤疤,只会让对方觉得受到同情,更加难受罢了。
  “我们今后一起捉妖,要多多仰仗江公子。”
  施黛把红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还等着你大杀四方,带我在镇厄司一路升迁呢。”
  江白砚搞不懂她。
  瞧了眼被她握在手里的绯色纸封,他心中纳罕,蹙眉出声:“施小姐,对旁人也是如此?”
  怎么会!
  用力攥紧红包,施黛面露痛色:“使不得使不得。今晚已经给出去所有的私房钱,我没钱再分给别人了。”
  尤其是施云声的那份,九个红包下去,她的小金库立马见了底。
  散财童子谁爱当谁当,她没有闲工夫去想更多旁人,顾好自己身边的几个就行。
  江白砚笑笑。
  他愈发想不明白。
  施黛若要接近他,大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譬如“你与旁人不同”、“只给你一个”。
  她这样脱口而出……温情的意味荡然无存,反倒真实又好笑,让他不知怎样开口。
  “所以,”江白砚道,“施小姐将剩下的私房钱,全给我了?”
  被他一语戳中伤心事,施黛痛定思痛,语气沉沉:“没关系。钱总会有的,江公子只有一个。”
  四下静了一瞬,江白砚掀起长睫。
  冬夜的冷风吹拂后山,似乎将某种莫名的情绪一并带入心口。然而风声呼啸,刮得脸颊生疼,不过转瞬,又叫人格外清醒。
  于是那不知名的情绪顷刻间散去,不留痕迹。
  “江公子。”
  眼前的红包又在晃荡,施黛笑道:“收下吧。”
  江白砚看她半晌,抬手接过纸封。
  纸面绯红,将他指尖衬出病态的白。
  如同孩童打量新奇的玩具,江白砚轻轻拂过红包上的淡金纹路,缓声笑笑:“多谢施小姐。”
  *
  今夜的烟火将持续到很晚。
  在后山欣赏许久,被冷风当作靶子吹,施黛被冻得受不了,裹紧斗篷下了山。
  “长安城的烟花一年比一年好看。”
  一边小心翼翼往山下走,施黛一边和沈流霜唠嗑:“记得我们小时候,花样远远不及这么多。”
  陪在身边一起看烟花的人,也没有这么多。
  “听说出了种新玩法,可将数种花炮的引线彼此相连,燃放起来,能组成花鸟亭台的景致。”
  沈流霜道:“改日我去寻些,让你玩玩。”
  她生得清秀,眉宇间自带英气,打斗时锋芒毕露、锐气逼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