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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曜失语。
半晌,叹了口气,竟然首次生发出如果时星能笨一些的愚蠢期待。
池曜还纠结,时星却并不。
他其实,一直都很坚定,有自己的主意。
时星松开稍许池曜,并没有完全放开,是,相拥中,两张脸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
是两个人呼吸交缠,近乎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的亲近。
如此近的距离,时星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时星忽道,“殿下,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这个问题弯儿拐得太大,池曜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时星却也不是想要他的回答,而是在一种极度暧昧的氛围里,四目相对,再度贴近,似是蛊惑地轻声道,“殿下,其实你知道的吧,我有点喜欢您了。”
脸上翻起红潮,时星眼睛水色空濛,又道,“或许不止有一点。”
“我没敢细想过。”
一句接着一句,粉色的唇瓣开开合合,能看到唇角泛起的些微水光。
到最后一句,贴到了池曜唇角,试探性地落了个吻上去,一触即分。
池曜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感觉柔软,和……不够。
于是在时星第二个吻再度贴上来后,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时星下唇被咬了一口。
牙齿被顶开了。
推拒中,舌根被吸得发麻。
想叫殿下让池曜停一停,发出的声音却压根不成形,变成喉咙里破碎的音节,听起来旖旎又不可描摹。
衣摆被捞起来的那刻,时星颤了颤,却没有反抗,反而抱住了池曜。
然后……
契约吸够了精神力,主动和时星断开连接。
下一瞬,那种特殊的能量成倍地扩散开来,在池曜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人瞬间失去了意识,压到了时星身上。
但让人昏睡的能量却并不能影响时星,他只觉得很舒适,此外没有更多的感觉。
就这样抱了池曜会儿,时星将人推到床上睡好,兀自坐了起来。
唇角肿了,他不在意。
双手抱头,时星开始思考起另一件事。
等殿下醒了,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是在用表白分散对方注意力,掩盖给契约暗度陈仓注入精神力的行为本质……
到时候,殿下会怎么想他突然表白这件事呢?会不会觉得他是骗子?!
哦,对了,睡几天来着,三、四天,五、六天?
等殿下醒了,是会大发雷霆呢,还是会狠狠惩罚他呢?
更甚者,会不会一边生气一边惩罚他??
时星小狗抱腿,做的时候义无反顾,一旦做完……
立刻开始害怕了!
第71章 强势
时星平复了一分钟心情。
平复了十分钟心情。
平复了……时星把头埋膝盖里,怎么办,还是感觉很害怕,好想原地消失啊!
殿下醒了不会生气吧,不会骂他吧,不会不和他说话吧……
时星想了想那个场景,收紧了自抱自泣的手臂。
倒不是后悔,再来一次,时星也很确定自己会这样选择。
扭头看了池曜一眼,一晚上冒个不停的冷汗已经收敛了些许,时星天赋能力能看见契约发出恢弘且平和的白光,笼罩着池曜的精神海,不仅精神海被镇定了下来,精深海底因着几次紊乱而伸缩变化的裂缝,也像是被什么牢牢定住,不再发生形变。
是有效果的。
而且在时星眼里,效果很显著。
摸了摸池曜脸颊,时星想找点什么事做,起来拧了个毛巾,帮殿下擦了擦脸颊脖颈与手掌,尽量让他舒适一些,虽然对方现在可能也感觉不到。
擦完,给池曜测了个体温,发现身体温度降到了正常范围,把房间内的温控器调回了日常区间,叫机器人用红外测温扫了下池曜,最终,把床尾的那床薄毯子,给人搭上了。
深吸一口气,吐不出去。
事实证明,当人烦忧并且害怕一件事的时候,做其他事并不会转移多少注意力。
时星痛苦面具,又想小狗抱腿了怎么回事!
情绪上五味杂陈,甚至一度想要躲藏。
理智却很清楚,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面对,无可回避。
在池曜床边坐了会儿,时星拨通了许今的通讯器。
*
许今得到了消息,大喜过望。
本来第一时间想入内查看池曜情况,被时星回绝了,因为那种让帝国人沉睡的能量在房间里很浓郁,时星建议许今先把今晚别墅的情况安排一下,该留着守夜的守夜,该让回去睡觉的睡觉,之前守卫调了一个小队来,池曜发作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情况稳定下来,这批人也得安排一下,都得靠许今张罗。
时星知道许今记挂池曜,没让人进来,但是让室内机器人连接了许今的通信器,有视频功能,许今想看池曜,用通讯器看一样的。
时星安排得也很周到。
用家庭机器人确认过池曜无恙,又下指令安排了一台保姆机器人过去,许今才着手安排别墅其余人等。
一边安排还一边和严长岳感慨,“虽然星星来了没多久,但处事已经很周全了。”
问过许今,了解到针对那种能量,精神力高的人能用屏障抵御,时星想了想,第一个叫了费楚进房间。
特意吩咐了让他打开屏障。
契约生效的事费楚被告知了,走进房间,看清楚室内情景,仍旧虎躯一震。
费楚脸上的神情很微妙。
想看时星的脸,又觉得不礼貌,但又忍不住好奇,于是余光就总是瞥时星,多几眼,看得时星哭笑不得,“上将你想看就看吧。”
顿了顿,深谙费楚性格的时星又补充:“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
费楚小声试探道,“真的?”
见着时星点头,费楚开始搓手。
时星:“……”
这吃瓜的架势,时星头皮一麻,顿觉有点顶不住。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开口。
费楚眼放精光:“我来之前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胁迫强制’爱,再反转被打晕的桥段吗?”
时星:“不然你还是……”别问了吧。
气氛有片刻的静默,时星义正严词,“没有的,上将。”
费楚:“啧。”
费楚:“星星你知道吗,这种情况,一般说没有就是有。”
时星:“……”
时星:“真没有。”
费楚:“你别告诉我你嘴角是自己咬破的。”
时星:“…………”
接着又是同时开口。
时星:“不然我们还是说正事?”
费楚图穷匕见:“池某人私底下真的没有一些奇怪爱好吗?!”
时星扶额,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有什么默契似的,第三次同时出声。
时星疲惫道,“不然还是换符青进来?”
费楚知道过了,赶紧找补:“说正事说正事!”
须臾又补充,“你们的事以后我们再聊,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池某人欺负你的。”
时星:“。”
可是他以后也不想聊啊喂!
*
开头困难,真说上正事,费楚还是很靠谱的,从帝国形势,到和联盟目前的关系,再到各种情况的利弊分析,都有理有据,有条不紊。
时星认真思考了会儿,再看过池曜一眼,起身和费楚一起出去。
池曜的房间被契约精神力所笼罩,时星想了想,后续索性换到了自己的房间。
叫了唐觅,又让唐觅把住在另一幢建筑的卫琬找来。
等待期间,时星打开了一直没用的小书房,让严长岳把投影各种设备都弄好。
他自己洗了个澡收拾一番,换了一身常服,不随意,看起来还有些正式。
时星再去书房时,卫琬已经到了,对他行了个礼,时星回礼。
卫琬:“小殿下是找我来商量外交接待一事的吗?”
时星如实道,“是也不是。我马上要找参议院议长和长老会会长开个会,把皇宫里的情况传达下,不知道需不需要记录,如果需要,我怕唐觅不够格。”
“当然,这也不是找你来的主要原因。”
垂目一霎,时星却不继续说了,只道,“等会议结束后详聊吧。”
说完,看向唐觅道,“联系参议院和长老会吧,议长和会长要参加,其余人他们想带也可以,不接受副会长和副议长以下职位的人参与会议,不接受携带超过两人及以上入会。”
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卫琬不禁高看了时星一眼。
原以为……没想到小殿下还是个有主意的。
卫琬高悬的心稍稍放下。
通知仓促,两边都要求给一点时间找人共同参与会议,唐觅看向时星,时星强硬道,“可以,二十分钟后会议正式开始,过期不候。”
唐觅如实传达了。
任彦永觉得这行事风格熟悉,虽然会议是以时星的名义召开的,但他没往时星身上想,觉得是池曜在从旁主导。
议长也是这样想的,故而行动迅速。
二十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时星利用这个空闲,和卫琬探讨了一下自己态度的问题。
时星清楚自己的,是什么情况就怎么告诉卫琬,“卫文书,我这个人,对生活里的人还好,但是对不好处理,或者对我并不友善的人,态度会比较尖锐,开会的时候可能不会有个小辈虚心求教的样子,也不会纵容议长还有会长弯来绕去的小心思,你看,这是可以的么?会影响到内政的平衡吗?”
卫琬愣了愣,“您,是在说自己的性格吗?”
不怪卫琬奇怪,唐觅听了都觉得离谱,认识时星以来,从来见他都是好声好气的,礼貌又懂事,平时和人大声点说话都不会的。
时星点了点头。
垂目一霎,特殊时刻,并不隐瞒道,“应该是过往经历造成的,正常的时候还好,被欺负了,或者感觉到了不友善,反应会比较应激,表现出来……”
“大概就不太好相处,也不会给人留颜面。”
时星说的没问题,很清楚,可卫琬听着就不太信,当然,唐觅也不太相信。
不过时星既然问了,卫琬自然是按他所说的情况回答,想了想,卫琬道:“如果小殿下您真能如所说表现的话,我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
原因很多,但论到根本,有两点依据,一是时星的身份够高,这样做没问题。
再就是池曜现在睡了过去,议长和会长又任职多年,惯会倚老卖老,如果时星软弱,一旦被牵着鼻子走,全按参议院和长老会的保守思路处理外交一事,卫琬反倒觉得头大,等陛下醒来,恐怕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时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会议准时召开。
任彦永带了何妆和许觅柔两个副会长。
议长韦真也带了两个副议长参会。
通讯打开时,只看到时星及卫琬唐觅时,参议院和长老会都愣了下。
任彦永向大家问过好,行过礼,直接道,“陛下不参与会议吗?”
时星肩背挺直,神色看不出来异常,开口语声也淡淡,内容却一鸣惊人。
“这也正是我召开会议的原因,联盟外交官将于后天抵达帝国,这件事议院和长老会应该先知道,拿个主意。”
不等众人再问,时星直接道。
“陛下参与不了会议,甚至后天皇室直系接待外交官一事,陛下也不能亲临。”
在韦真和任彦永大睁的双眼里,时星把今晚的事情讲了,说的很简略,但意思都到位了。
任彦永焦急,“契约怎么会突然发挥作用?”
时星并不隐瞒,“是我注入精神力的缘故,契约吸收了,所以久违地发挥了作用。”
任彦永:“……”
韦真:“……”
任彦永:“小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胡来,现在这种时刻……”
时星沉下了脸,蓦然打断道,“任会长,话说清楚,我哪一件事胡来了?”
时星一字一句道,“你想说的是我治疗陛下一事胡来?”
“还是让给契约输入精神力,让契约约束陛下的紊乱期一事胡来?”
任彦永一窒。
韦真眉心微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任彦永何时被一个小辈这样蹬鼻子上脸,粗重换几口气,不过脑子道,“自然是说您给契约输入精神力,导致陛下沉睡胡来!”
时星说话不徐不疾,声色却是冷的,“哪里胡来了?接待外交官一事比陛下的健康重要?联盟随便来几个人,便可以让陛下冒着精神海病情加剧的危险,硬撑着也要去接待?!”
“任会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任彦永一哽。
韦真闭目,在时星提出来的时候他就想了这个坑,没想到任彦永还是往里面跳了。
副会长何妆帮腔道,“自然不是……”
时星厉色,“那是什么?”
这一声反问压迫感极强,何妆罕见被问得一怔,些微失语了。
时星看向任彦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