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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豆要用水先焖上一夜,第二天冲洗干净,然后再上锅蒸熟,捞出来冷了后拌上面粉,然后让它发酵。
这蚕豆却要先煮熟,然后放入冷水里浸泡,把外面的皮剥掉了,再煮熟捞出来,同样也是等它冷了拌上面粉发酵。
张春桃虚心的点头表示受教了,一面又看了看天色,提醒大家该做饭了。
这些女人们才想起这茬来,也顾不得其他了,拍拍屁股就往家跑,不然迟了,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都张嘴要吃呢。
等这些女人们走了,张春桃也不着急,慢吞吞的做了午饭吃完。
先将蚕豆,直接烧水将它煮熟了,又用冷水泡上,才慢慢的开始剥皮。
这是个十分耗时和费指甲的事情,剥得久了,这指甲和指头都疼。
还好下午那些女人们吃了饭,有两个跑来,见张春桃在剥蚕豆,也就都留下来帮着剥蚕豆皮,一边剥,一边说些闲话。
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张春桃的情况,可张春桃三言两语的就将话题岔开了,倒是引得这两个婆娘说了不少自家的事情。
这两个婆娘,一个姓何,一个姓吴,都是这镇上附近人家的闺女,嫁到镇上来的。
她们家的男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个在镇上一家山货铺子里当伙计,一个倒是在镇上打些零工,大多是给那些山货贩子帮忙上货,一年也就那几个月忙,平日里就寻点零碎的活计度日。
本来是说这过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也是提点张春桃的意思,独身一个人,能有多少私房银钱?这还没嫁人呢,一个女人家家的,也没啥收入,还是要精打细算的好。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到那姓何的婆娘,说起他男人所在的山货铺子的掌柜来,说是本来家里上有老下有下,日常开支就大,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就这样还不凑手,前些日子,本来要有一笔人情开销的,他男人的掌柜说是家里要给儿子续弦,大约都要定下来了,不知道怎么的那婚事又黄了。
也亏得如此,不然那些日子家里紧张,哪里能有钱去上人情去?又是自家男人的掌柜,那礼还不能轻,轻了以后还要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不?
把她给愁得几宿几宿睡不着,还好那婚事黄了。
没曾想,昨儿个听自己男人回来说,那掌柜的好像又给自家儿子看中了一家姑娘,还说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次倒是动作迅速,已经下了聘礼,一个月后就要成亲了。
这何姓的婆娘如今头大的很,还好今儿个她卖了这黄豆,再不济那里省一省,估摸着一个月后,也凑出人情礼钱了。
张春桃听到这里,咯噔一下,这听起来人物事件耳熟啊?
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掌柜可是姓王?家住七里墩的?”
何姓婆娘眼睛一亮:“妹子,你也知道?可不就是那七里墩的王掌柜家,他倒是个好人,偏王掌柜家的婆娘,那可是个尖酸刻薄的,要是我们上的人情礼钱少了,那只怕日子就难过了。”
“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那么倒霉,怎么就嫁到这样的人家去了!有那样一个婆婆,能有好日子过?听说那前头一个儿媳妇可就是被她挫磨死的!那个亲事黄了的姑娘,倒是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只盼着这新娶进门的媳妇能多坚持两年,不然只怕我们还要随礼呢!”
张春桃木着脸,手里剥着蚕豆皮,很想说,我就是你们口里那个运气好逃过一劫的,到底没开口。
说到这个,旁边的吴姓的婆娘可就不困,来了精神了。
“定的是不是我们吴家湾的姑娘?你们可知道那姑娘是谁不?说来和那吴富贵还有些关系,吴富贵当时得势的时候,那家巴着吴富贵,恨不得舔着人家鞋底,给人家当孙子,倒是哄得吴富贵给了那家不少好处。”
“后来吴富贵败了,那家子立刻翻脸不认人,恨不得将吴富贵一家踩到脚底下去,转脸就巴结上了新保长,天天跑前跑后的,倒是给他家小子谋了个保甲的位置,那一家子就又抖了起来呢。”
“不然这样的人家,能和王掌柜一家子结亲?就他们家那闺女,能是省油的灯?嫁过去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要知道婆媳这种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远得不说,就是吴富贵家,当初他家那黄娘子,就算人家男人外头养女人,可她也仗着自家男人的势,那也是拿眼角看人的人物,自家那几个儿媳妇儿子不是都被她看得死死的么?”
“如今吴富贵没了指望,她被儿子媳妇赶出来了,只窝在村口的棚子里,连饭都不给一口吃,看着怪可怜见的。说是全家都怪她,就连族里也好些风言风语呢,说都是她害了那吴富贵呢。”
……
张春桃没想到,不过是剥个蚕豆皮,倒是听了这么一耳朵消息。
王掌柜又给王大柱相看了,还都定下日子了?当初那意思,不是林氏想将自己娘家的那边的亲戚许给王大柱吗?这是没成?
这么看来,王掌柜挑选儿媳妇并不是胡乱挑的,说来,这吴家的姑娘,家里和吴富勇有关系,倒是和王家门当户对。
那当时是为何看上原身的呢?张春桃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第两百一十三章 忽略
可她总不能跑去问王掌柜吧?所以只将这点子疑惑放在了心里。
有那两个婆娘帮忙,这蚕豆皮倒是剥得快,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就剥完了。
两个女人也就收拾收拾回家了,临走前还约好,明日里再过来帮忙。
张春桃谢过两个女人,将这些剥好的蚕豆摊在簸箕上,将黄豆泡好,因着天气热,索性做了点凉面,配着剩下的一点鸡蛋酱,还有切得细细的黄瓜丝,将晚饭解决了。
只说杨家村。
那天马远志跟贺娟的一番话,倒是还有些效果的。
贺娟是个藏不住事的,回去就跟叭叭的啥都跟孟氏说了,孟氏听了,虽然没有外人,可一张脸也是一会红一会青的。
这话若是贺娟说的也就罢了,自家人么。
可偏偏是马远志说的,尤其是这还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被未来女婿这么明着指出来,立刻就勾起了孟氏的心病来。
一时又是羞恼,又是愧疚,还夹着几分的后悔。
再看看无知无觉的小闺女,还在一旁念叨着,说从今儿个起,就要多干些活计,不能都让大哥一个人干,大哥也太辛苦了云云。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问一下自家闺女,你就没觉得这是家丑外扬了?未来女婿都看不过去,还说出来了,这傻丫头居然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可看自己闺女半分没往上面想的模样,只得将那口老血给咽了下去。
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孟氏心里此刻想起来,从当家的去了之后,贺岩撑起了这个家,她也就忽略了,其实自己这个儿子,当时也才十六七岁。
在乡下,这样的年纪就算成家了,家里上头也有爹娘撑着呢。哪里像他,上头爷奶去得早,大伯离得远顾不上,亲戚也不多,自家这个做娘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当时贺娟最小,当初当家的最疼她,当家的去了后,贺娟这个孩子好长时间都接受不了,每晚都会哭醒,她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小闺女身上。
照顾她,哄着她,等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岩已经能撑起这个家,让她们母女的日子跟以前比起来没任何变动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贺岩变得话少了,年纪轻轻胡子一大把也不修理一下,更是三天两头上山,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偶尔回来也就是早出晚归的,只留下她们母女俩,天天在家日夜互相作伴,倒是越发亲密了。
此刻回想起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父亲离世,担起这个家来,也是辛苦的吧?
只是他从来不提自己的辛苦,不抱怨,总是默默地去做,倒是让她忽略习惯了。
俗话不是说的好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贺岩什么都不说,自然不如贺娟招人疼。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偏心,可那不是想着闺女迟早要出门子的,在家能呆几年?也就是在娘家这几年才能过松快日子,做娘的不心疼,难道指望嫁出去后婆家心疼不成?
以后等闺女出了门子,家里就剩下他们母子,她照顾儿子,将来调教儿媳妇,带孙子的日子还长着呢,更何况这家里的田地什么的都是留给儿子的,儿子也不算亏待了。
如今被未来女婿把话都挑明说到脸上了,孟氏就算再自欺欺人,也知道自己对儿子太过了些。
难怪这几年,贺家的那几个亲戚,逢年过节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言三语四的说些让她一碗水端平的话,说将来好歹还指着儿子养老呢。
还说什么这样贴心贴肺的偏闺女,将来那闺女也是别人家的人云云。
孟氏当时自然是不服气的,自家的闺女,自己多疼些,关她们什么事?再说了,她也没指着姑娘养老,又不是没儿子。
现在再说这话,忍不住就有几分心虚了,到底自己这个做娘的还是疏忽了,说不得就为这个,所以儿子跟自己生分了?非要娶个自己不同意的儿媳妇?
这么一想,孟氏又有些不痛快了。
不过终究这儿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真不心疼?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还真能就这么忍心看他辛苦不成?
因此也就跟贺娟老老实实的,看着太阳快下山了,就开始将那晒着的谷子收拢了,用袋子装了后,两人往屋里抬。
两人力气小,都只能装半袋,吭哧吭哧的抬进屋里后,再用箩筐装半筐进去将那袋子装满。
才只两三趟,两人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尤其是这谷子里的谷芒沾到身上脸上,汗水一打湿,又疼又痒,浑身都难受,还不敢用手去擦,越擦越痒。
孟氏母女以前在贺桥生前的时候,没做过这个活,这也是生平第一次,才知道艰难辛苦。
贺娟从没吃过这种苦,两泡眼泪都出来了,想甩手不干了,可一想以前这活都是大哥一个人做了,从来没抱怨过苦累,如今她们母女俩才干了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自己想来也脸红,倒是咬牙坚持着。
孟氏也是,嫁到贺家后,虽然是丫头出身,又是那么不光彩的嫁过来,可贺桥对她着实不赖,只让她做家里的活,外头地里的活一概不让她伸手。
直到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乡下庄户人家男人的辛苦。
又见贺娟一张笑脸热得通红,头发都湿透了,心疼得不行,只让贺娟进屋洗把脸歇着去,剩下的放着她来就是了。
贺娟正在犹豫间,贺岩回来了,见到这一幕,什么话都没说,只上前接过了孟氏手里的木锹,三两下将孟氏装了半日才装了一半的袋子装满,然后拎着就进了屋里。
孟氏顿时松了一口气,一面使着眼色让贺娟进屋去,一面等贺岩出来,给他牵着口袋,母子俩一言不发,将剩下的粮食都装进口袋,看着贺岩一个人背了进去。
倒是贺娟见贺岩回来了,孟氏又让她进屋,加上身上脸上又痒又疼,也就顾不得许多,进屋洗漱换了身衣裳出来,才清爽了。
见贺岩和孟氏此刻才忙完,忙颠颠的打了水讨好的放在贺岩面前:“哥,快洗把脸,歇歇,累了吧,我给你打扇——”
说着还去屋里取了一把蒲扇出来,在一旁给贺岩打扇。
第两百一十四章 看谁犟得过谁
贺岩看了贺娟一眼,只说了一句:“给娘端去吧,她也累着了。”
说着径直进屋去拿了一套换洗衣裳,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径直走到院子角落搭的棚子里,这是家里孩子大了后,贺桥说即使是一家子的骨肉,也要注意避嫌了。
庄户人家的男人,大多天气热的时候,回家就是拎一桶水,在院子里冲洗一下拉到,没遮没拦的,一般这个时候家里女孩子家都会躲在屋里不出来。
贺桥疼爱闺女,在家里孩子大些后,就单独搭了这个棚子,他和贺岩夏天就在这棚子里冲澡,倒是也方便。
贺娟见贺岩没接受她的好意,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孟氏。
孟氏心头一跳,从那日后,贺岩本来话就少,如今更是一天说不上两句话了。
尤其是他给别人帮忙,早起晚归的,饭也不在家里吃,回来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随便冲洗一下,倒在炕上就能睡着。
孟氏又不是后娘,也没有为了这个,就非要逼着贺岩累得不行还要跟自己说话的。
再者前几日还有马远志在家,好些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