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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买她的时候身上穿的,除了中衣,外头也不知道裹着从哪个角落里扒拉出来的几块破布,连做抹布都嫌弃不吸水。后来问了才知道,这方婆子去狱神庙后,她们这些女眷身上的外衣裳都被扒下来了,听说都是狱头拿去卖了,私下分了。
她好歹见机快,寻了几块破布挂在身上,一则晚上能稍微多一层不着凉,二则这破布又脏又臭,让那些人也注意不到她。
这些话,都是赵嫂子拉着方婆子一起住,晚上细细的问出来的。
第六百章 兵不血刃
除此之外,还问出来了方婆子的身世,原来方婆子也是个苦命人,看着年纪不小了,其实还不到三十。
早年她是给自家姑娘做陪嫁丫头,嫁到姑爷家后,没被姑爷收用,倒是被姑爷献给了他的一个上官,本是想讨好上官的,只可惜她不讨那上官欢喜。
后来上官走了,将她留下来。
像她这样被主子破了身子,又丢弃不要的女人,自然再没资格伺候主子,索性就将她发配到了厨房去帮忙。
方婆子也自知自己身份尴尬,在厨房夹起尾巴做人,费力讨好了灶上的一个姓胡的婆子,跟她学了一手灶上的手艺,慢慢的在厨房站稳了脚跟。
后来,又过了几年,她年纪大了,那上官再也没来过,在主子家给下人婚配的时候,她跟着学手艺的那个胡婆子,跟女主人求了个恩典,将她配给了自家的大儿子胡大牛。
本来是想让她给胡大牛生个孩子,好给胡大牛留个后的,偏生她当初坏了身子,跟大牛成亲了几年都没有怀孕。
方婆子的日子就难过起来,本来她就不是完璧之身嫁给大牛的,大牛对她就不甚满意,又因为不能生子,越发的对她非打即骂。
不仅如此,还和外头一个寡妇勾勾搭搭的,后来还勾搭出了一个孩子来。
那胡大牛将孩子抱了回来,对外就说是方婆子生的,要方婆子好生待他。
后来胡婆子年纪大了,灶上的活计做不动了,那胡大牛自己不乐意进去当差,就让方婆子进府里当差,把那外头的寡妇接进门来,关起门来一家子过小日子。
就是胡婆子,因着那寡妇生了宝贝金孙的缘故,也默认了那寡妇在家给她当儿媳妇,而方婆子这个正经儿媳妇,反而要在府里当差干活,挣下月钱还不等到她手里,就都被胡婆子一家给领走,回去养那寡妇和儿子去了。
他们一家子奸夫**和私生子过着好日子,方婆子这个原配,却在府里做牛做马挣钱养活他们。
这次主家被抄,别人家里略微有点门路的,都拿钱来将人赎买回去。
可胡家,听说了这事,生怕连累到了他们。
主家一出事第二天,他们一家子就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带着那寡妇和孩子跑路了。
无人管方婆子死活!
所以她才说自己无亲无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说完,赵嫂子忍不住都替那方婆子落了两滴泪,感慨了一下这方婆子实在是命苦。
张春桃也觉得方婆子这遭遇实在是在惨了些,不过她却动了动心思,说有重要的话要问方婆子,让杨宗保去将那方婆子叫来。
赵嫂子十分懂分寸,立刻就指了个借口出去了,将位置给腾了出来,半路还顺手将杨宗保给拖走了,让他将杨大春的行李衣裳给搬过去不提。
只说张春桃这边将方婆子叫到屋里,细细的询问了半日,将她的生平都问了两三遍,才放方婆子回去。
那边贺岩带着梨子走到杜爷房里,他们兄弟几个还在愤愤不平今日德源酒楼一事呢,先前听了杜爷的话,跟着回来了。
此刻回想起来,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正七嘴八舌的劝杜爷,今晚就去德源酒楼后头守着,套麻袋打闷棍去!这个业务他们熟练啊,保管揍得那德源酒楼的掌柜生活不能自理。
杜爷被念得焦头烂额,正挠头皮呢,见贺岩进来,顿时如看到救星一般,将人给拖了进来,生怕他跑了。
大家伙劝了这半日,都口干舌燥了,看到那一托盘水灵灵的梨子,忍不住就口水泛滥。
杜爷忙一人塞了一个,让他们啃着,一边润润喉,一边堵上他们的嘴。
一时间,屋里就只有七八个大汉一起啃梨子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梨子进了肚,那股子烦躁郁闷之气也消退了不少。
贺岩这才说正事,也是为了德源酒楼而来。
等他将他的打算跟杜爷他们一说,几个大老粗爷们,看着贺岩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这读书人果然心眼子都坏,多损啊,居然出了这么个主意!不过也太解气了!
当下还不用杜爷开口,几个人就自己分好了工,直接一拍桌子,径直出去干活去了。
杜爷慢吞吞的啃着梨子,冲着贺岩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其实贺岩也没说啥,不过就是让这些人都去找那漕运的兄弟们,将德源酒楼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他们漕运漕工的事情,给添油加醋的传播出去。
又让找当地的小乞丐,多给些钱,散步一些消息,什么德源酒楼的酒菜不干净,以前就下过药,现在说不得里头也有药呢。
再有就是,德源酒楼后厨卫生情况不好,那些小儿和后厨的人员,只要得罪了他们,就往菜里吐口水,拿抹布擦盘子,这样报复吃饭的食客呢。
双管齐下,这德源酒楼背景大,客户群也都是那些达官贵人,本来是他家的优势。
可这番话传出去,这优势就变成了最锋利的尖刀,给插了回去。
德源酒楼的优势荡然无存,还成了他最大的危机。
得罪一般的客人也就罢了,这种达官贵人,只要这话以传扬开去,恐怕心里都会留下一个疙瘩,不管为了什么,起码一段时日,都不会去德源酒楼吃饭了。
那德源酒楼损失可大了!名声坏了,生意差了,也不知道那大厨后背的东家,还能不能忍得住。
不过这都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也不用脏手,只需要掏钱,找小乞丐将小心放出去就是了。
等到德源酒楼那边反应过来,他们早就离开了莱州了。
到时候德源酒楼想必也没空追求她们,毕竟漕运漕工这边给的压力,还有官府那边的压力,德源酒楼这日子就好过不了。
漕运这边,以后起码他们的人不会再去德源酒楼。
而且好再来那边,那大厨稍微争气点,等到食神大赛结果一出,就会逼着德源酒楼这边将原来的东家给放出来。
而德源酒楼坏了名声,就算那大厨再厉害,只怕也无人敢去了。
没人敢去,那德源酒楼还谈什么以后?
当真是兵不血刃,只不过花费一点银子子,几句口舌,居然就能达成比他们动手更好的结果,这让杜爷如何不钦佩。
第六百零一章 三人成虎
果不其然,杜爷手下的那些兄弟,很快就奔蹿在漕运停靠在附近的货船上。
没多久,这漕运上下,几乎都知道了德源酒楼不厚道,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们漕运的人之类的消息。
都是讲义气的汉子,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当场就要纠集一帮兄弟,去揍德源那帮孙子去。
几个先前比他们还义愤填膺的大汉,此刻倒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将人拦住,说了一大堆莲言莲语,什么我们大家说到底都是外来人,俗话说的好,这强龙不压地头蛇。
也不知道那德源酒楼背后有什么大背景,倒是不得罪的好,也免得真得罪了人,误了兄弟交货的期限,那才是罪过了。
又说什么,他们虽然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说来谁吃过这种亏,可到底不能为了个外人,而让自家人吃亏。
只是想来还是心里不痛快,只希望兄弟们都互相转告一下,凡是道上的,都别去他家,不说出气,好歹也要争口气吧!总不能被人羞辱了,还要送上门去给人做生意送钱吧?那他们漕运的面子不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了?以后他们还能出去抬头做人嘛?岂不是人人都能踩他们漕工一脚?
这些漕运的漕工都是些鲁直的人,哪里会想那么多?
听他们几个人一说,都挺感同身受的,陪着骂了半日德源酒楼那帮孙子,加上他们提出来的这点要求,实在是太好满足了,都满口答应。
这些漕工,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大部分都沾亲带故,很快这消息在漕工地圈子里就流传开来。
不出一日的功夫就都知道了,这流言嘛,三人成虎,最开始还只是传德源酒楼看不起漕工,后来慢慢的就传走了味。
什么德源酒楼早就看漕运这帮子人不爽了,专门这般就为了羞辱漕运呢,那店小二都说了,漕工和狗不得入内呢!
什么德源酒楼背后的靠山,眼红漕运的势力,想借着这个机会,吞并漕运在莱州的势力呢。
什么德源酒楼当初得来的就不正,私下用了阴私手段,整得以前的东家家破人亡了,听说新接手的这东家,惯会下药的。他家的菜肴感觉味道也就一般,偏偏那么多达官贵人捧场,说不得就是菜里下了药呢……
反正等传到德源酒楼东家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
那个时候说什么的都有了,尤其是下药那一桩,当初他们做的套,本来就粗糙,不过仗着后头有人。
如今被翻出来了,官老爷和有钱人都惜命啊,一想这传言这么凶猛,都在说下药的事情。这种事情,开了个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说不得真给他们下药了呢?
能在德源吃饭的,那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想干成一件事,那就没有干不成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动了官府,然后衙门的捕头们去搜查了德源酒楼的后厨,没想到居然真的搜出一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东西来。
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香料,其中一个捕头拿起来闻了闻,正要放下,结果看到大厨的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问那大厨,这是啥?
那大厨看起来还算镇定,只说是草果,调味用的。
那捕头心中生疑,只觉得这草果跟记忆中的草果有些不同,也就留了个心眼,让弟兄们继续收藏,看着后厨的人,不许人走动。
他跑去找了莱州最大的药铺,将那东西带着去问了药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草果的东西,并不是草果,而是阿芙蓉,又叫罂粟。
这阿芙蓉花开艳丽,果实能入药,健脾开胃,清热利水,镇痛止咳,通常用于治疗泄泻、痢疾和反胃。
不过这个果实不能多用,一定要严格控制分量。
因为它的果实和草果看起来有些相似,很多人会将两者认混,然后将阿芙蓉的果实当作草果来用。
添加了阿芙蓉果实的食物,味道会格外的鲜美,久食会让人上瘾。
而且这个东西,服用剂量过大,开始会觉得兴奋提升,后期成瘾后,一日不食,如百蚁噬骨,对身体损伤极大。
捕头一听药铺的这回答,腿都软了。
屁滚尿流的赶回衙门,跟上峰汇报了此事。
上峰也麻瓜了,这德源酒楼,他常去啊,还经常夸他家的鸡汤,格外的鲜美,还买回去给自家儿子孙子喝了好几次。
难怪自家小孙儿,格外喜欢那鸡汤,一天不喝就闹腾呢!
这么想着,上峰眼睛都红了,杀气腾腾的手一挥,先是去寻了管刑名的推官汇报,推官也傻眼了。
这莱州城官场的,谁没去过去德源酒楼啊?岂不是都中招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推官可扛不住,只得硬着头皮找知府汇报。
知府大人勃然大怒,一面下令让将德源酒楼的小二、掌柜的还有后厨的所有人全部收羁关押,又让人去将德源酒楼的东家给抓来,好好的审问。
一面着急忙慌的让人去请莱州最好的大夫来,给自己和全家把把脉,看有没有大碍。
一时,莱州大夫金贵,每天跑断腿,奔波在官宦和富贵人家之间。
至于德源酒楼的一干人等,还有他的东家,以及东家后头的人,成了全莱州城官员和富贵人家的共同敌人,下场凄惨那是后话。
反正停靠在码头的这几天,漕运的人,就发现了有人暗中打探他们的行踪来头,大约是打听到这码头停靠的绝大多数的船都是漕运的船,再看船上都是一干彪形大汉,也就不敢凑近了。
彼此勉强算是相安无事的几天,等到漕运的货物全部装满,张春桃他们也采购齐了船上需用的物资,跟在漕运的船后方,缓缓的离开了莱州。
不仅张春桃他们松了一口气,就是岸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