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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再看谢氏这般和气,还先致歉,更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妨事,还反过来十分通情达理的道:“你们母女分离十几年,如今得以相认,这是天大的事情,别说忘形了。若是我,只怕心里眼里手里,一时都离不得呢!咱们都是做娘的,这心情我懂!谁要是这个时候挑理,还是个人吗?”
谢氏听这话,再看赵嫂子眼眶里含着泪,是真心为两人高兴,那心就稍微放了放,只觉得别的不说,这赵嫂子倒是个通情达理的。
赵嫂子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没意见,端上茶来,大家分宾主坐下。
那边谢氏又解释道,家中顶事的男人上值不在家,不是有意怠慢的,不过估算着时辰也该差不多快下值了,家里已经派了人去守着了,等他们一下值得了信,就会赶回来了。
贺岩一路上也是恶补过这些豪门礼仪的,知道顾家这样的,今天将他们这些男客迎进后院,是因为他们第一次上门,又是晚辈,按理应该拜见一下这顾家老太太,给她请安才是。
因此见谢氏正好说到这里,索性就站起来,十分恭谨客气的先给上头的顾老太太和谢氏请了安见了礼。
后头杨大春和赵嫂子还有杨宗保也忙跟着请安见了礼。
顾家老太太面色谈不上和气,但是也还算平静的受了礼,又客气了几句,才唤管家进来,让请几位男客到外头客院里去略微坐坐,好生陪着。
贺岩和杨大春自然也就十分识趣的告退。
杨宗保这个年龄,倒是可以留下,可他看着这一屋子的女眷,脂粉香味夹杂着那薰香的味道,薰得他脑壳疼,还不敢吱声。
此刻听说能离开,恨不得立刻就能奔到外面去,不然他觉得自己能被呛死。
先前顾家大房和二房两妯娌你来我往,他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去,满心满眼都是,这些有钱人天天涂抹这些水粉胭脂在脸上,一张脸抹得雪白,嘴巴涂得血红,一天天,一年年的,时日久了,会不会就跟那腌肉一样,胭脂水粉都腌透了?
看上头坐着的那老太太,孙女都自家姐姐这么大了,还唇红齿白的跟个老妖精似的,比他娘还显年轻,一看就是腌透了的。
坐在上头的老太太那自然是不知道杨宗保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看到他一个劲的偷眼看自己,不知怎么的,看着杨宗保这个乡下小子,她倒是没觉得嫌弃,反而觉得有些面善。
又见他偷看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忍住,开口道:“这孩子看着虎头虎脑的,倒是精神。罢了就让他也留下吧,我一个老婆子了也不怕人说闲话,倒是让他陪陪他娘和姐姐,也能壮个胆。”
这话正合张春桃的意,就是赵嫂子也是乐意的,有儿子在身边,怎么心里都安定些。
就算一会子有个什么一言不合打起来,有儿子在也不怕。
第六百一十六章 见面礼
贺岩也不多说,只拍了拍杨宗保的肩膀,就和杨大春被顾家的外管家给请到前头喝茶去了。
这个时候,顾家老太太才冲着张春桃招招手:“大丫头,你过来,让我看看。”
谢氏听了这话,轻轻一推张春桃,张春桃就上前两步,走到了顾家老太太的面前,想了想又蹲下,好让顾家老太太看得清楚些。
顾家老太太也是知道当初那个丢失的孙女身上的胎记的,因此先拨开张春桃耳边的头发,仔细一看,那颗小红痣在头发间若隐若现,先就松了一口气,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眼圈也红了,这是她那可怜的孙女!本事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偏生遭了这样的劫难,在外头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天可怜见,终于让她找回来了!也让她这个老婆子就是死了,也能有脸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能闭得上眼睛了。
面色虽然还算镇定,一双颤抖的手却出卖了顾老太太此刻激动的情绪。
她颤颤巍巍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张春桃的头发,感觉到了手下那发丝还不如自己一个老婆子顺滑,再看看发尾还带着几分枯黄。
再伸手将张春桃的手托起来,细细的摩挲了一遍,那手上的伤口和老茧,真是无比刺痛顾老太太的心。
可她是个要强的,一贯不会将自己的脆弱示之与众,就像当初,她无数次的后悔自己,不该将心生怨怼,心有不甘,被人挑拨了两句,就生出那样的心思来。
结果自己明明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
倒是如了大房的意,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有孙子和孙女。
可她再后悔,也就是在得知一切后,病糊涂的时候,才在陪嫁的丫头嬷嬷面前,才显露出自己的后悔和脆弱。
只要清醒的时候,不管在谁的面前,她都死撑着,从来不露出半点颓废来,因为她知道,二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儿媳疯了,儿子也几乎崩溃了,两个孙儿还是半大的孩子。
她若是再躲起来,只怕二房经此一事,就彻底的完蛋了!因此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懊恼,自己的悔恨!自己的愧疚!
借着这个机会,借着自家嫁的那个老混蛋的愧疚之心,牢牢地重新掌控住了顾家的中馈,护住了二房。
别人看来,她是个没心冷情的人,儿子一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不说天天吃斋念佛,却还出来争权夺利,真是太狠心了。
就是儿子顾文铮当初也有些不理解,问她为什么?
顾老太太只说了一句话,说因为她儿子不够心狠!
因为顾文铮的心软,退让,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二房的人,如今一个半疯了,一个浑然无斗志,一心都在半疯的媳妇身上,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若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再不心狠立起来,指望那个老混蛋能护着她的儿子,她的孙子?还是指望大房能放过他们?
都不能!所以她宁愿别人背地里骂她,说她心狠,说她心思歹毒,为了能掌握顾家的中馈,连自己的亲孙子孙女都能牺牲!
她也不为所动!咬牙撑到了今天!
却在摸到张春桃手上的疤痕和老茧的时候,差点破功了!
可到底这么多年,顾老太太早就练就了炉火纯青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出了张春桃离得近,看到了她眼尾的那抹红,还有一点水光外,别人都没有发现。
深吸了一口气,顾老太太恢复了冷静,拍了拍张春桃的手:“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心住下,这就是你的家!这么些年你受的苦,受得委屈,家里都慢慢的补给你——”
这几乎就是一锤定音了。
说完扭头示意,让人将她准备好的见面礼给拿上来。
这份见面礼,她准备了十多年,每年都会往里面添一些当年最时兴的首饰头面之类的,这么些年积攒下来,都积攒了好几个箱子了。
心腹的另一个丫头绿茶,一贯是掌管顾老太太的私房首饰的,先前就已经收拾出了几样贵重的东西出来了。
此刻看顾老太太一示意,就将准备好的东西,用托盘给端了出来。
那托盘用红绸布盖着,到了张春桃面前,才揭开来,顿时屋里都为之一亮。
托盘里头,放着几个打开的盒子,其中一个,里头放着一套金头面,适合年轻姑娘和小媳妇的花样,上面镶嵌着拇指头大的红宝石。
还有一个用莲子米一样大小的珍珠和各色宝石串成的璎珞,下头缀着一块暖玉,打着五色的络子,还有谁能没羊脂白玉镯,各色花样的簪子之类的。
最珍贵的莫过于那一颗浑圆的明珠,约有鹌鹑蛋大小,在屋里熠熠生辉。
就算张春桃在现代见多识广,网络上,还有在博物馆里,见过不少皇家顶级的首饰。
可真的面对这一大堆珠宝首饰的时候,差点被晃瞎了眼。
饶是谢氏,也被自家婆母这大手笔给吓了一跳,更不用说一直侧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听说要给见面礼了,就急忙出来的潘氏了。
大太太潘氏本是侯府之女,如今侯府虽然落败了,可当年出嫁之前,也是见识过顶级珠宝首饰的人。
看到这一托盘的好东西,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继婆母居然这般舍得?私房这么厚重?还是这是拿着顾家公中的东西,来补贴二房?
这些东西,尤其是那璎珞上的暖玉,还有那颗明珠,只怕就是宫里,也少有这样的好东西吧?
就这么给一个被认回来的野丫头?潘氏表示她不服!
忍不住就要开口。
只可惜她还没开口呢,顾老太太就提前封住了她的嘴,慢条斯理的道:“这些都是祖母当年的陪嫁,可都是些好东西。祖母就得了你一个孙女,这些东西自然都是你的!你尽管放心戴,以后祖母这里还有好东西给你呢!”
谢氏嘴角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算是默认让张春桃将顾老太太给的见面礼收下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口不择言
潘氏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一托盘,不是她眼皮子浅,实在是那些顶级的珠宝魅力太大。
更何况,她嫁到顾家来,有顾老太太这个年轻的继母,哪里轮得到她管家?成亲了好几年,才被顾老太太分了几样不太重要的事情管着。
什么花园里的树木花草的栽种啊,什么针线房啊,都没什么油水,那些什么厨房,还有茶水之类的,更是半点不让她沾边。
后来谢氏入门,顾老太太自然偏心,想着将家里油水多的那几处指给谢氏管,也让二房借着这个机会,多捞点钱,不然等分家的时候,大房嫡出长子,可是能分走七成的。
可谢氏最不耐烦这个,倒是推了。
潘氏眼红,在顾文钟面前敲边鼓了好久,让顾文钟不耐其烦,终于跑到顾老太爷面前吹风,慢慢的,顾老太太才又将权利下放给了她大半,只是几个关键位置还是顾老太太的人手。
饶是这样,那几年,潘氏也借机攒了不少私房,往落败的娘家贴补了不少。
如果没有那一件事发生,这么着再过上几年,估计她也就能顺利的接过管家权了。
只可惜,世上的事情没有如果!那件事后,顾老太太直接说动了顾家老太爷,重掌大权,连那种没油水的事情都收回了,一样没给潘氏留着。
话还说的好听,说什么如今家里这样,子嗣单薄,二房如今是指望不上了,还得他们大房努力。
让潘氏收心,只管养好身子,伺候好顾文钟,只要生下个一男半女,那就是顾家的大功臣了。
到时候别说是这一点管家权,就是顾家都是他们的了。
潘氏总不能说,我不想要生孩子,我就想要管家权吧?这话要是说出来,她这个顾家大夫人也就做到头了!
不仅只能乖乖的交出了管家权,还要谢谢顾老太太的体恤。
顾老太太也做得滴水不漏,还特意从仓库里寻出不少给女人滋补身子的药材补品,大张旗鼓地给送到了大房,让心腹婆子故意的说得世人都知道了,让潘氏安心养好身体,能怀上顾家的孙子,那就是她最大的功劳了。
要吃什么要喝什么,只管找她这个婆母去!
把潘氏气得,脸上笑着谢过了顾老太太的好意,回屋里就砸了一套杯子。
从那以后潘氏就再也没摸到过管家的边了,每个月的份列,大房这边的一点不少,还都是第一批送到的,四季衣裳首饰,给的都是上等的,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可除了这个,顾家其他的东西,她是一点都摸不着。
那个时候娘家已经习惯了她的贴补,突然少了这个来源,娘家人三天两头的来哭诉,她不得已的,将自己先前的嫁妆和攒下的体己先送了回去。
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时日长了,她也受不了,手头的东西越来越少不说了。
顾文钟对她本就平平,又觉得她无用,嫁给她这么些年,居然连到手的管家权都丢了,越发冷淡她。
那些下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见大夫人不得大老爷的欢心,又没有管家权,自然多有怠慢。
潘氏从在娘家,到嫁人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哪里忍得?
她气愤不过在顾文钟和公爹面前哭诉,问到顾老太太面前。
顾老太太却说,以前好些份例里的东西,都是她的嫁妆铺子庄子提供的,如今二房这个样子,她的嫁妆自然要留下来,补贴二房,自然没有多余的补贴顾家其他人了。
若是真缺了什么,这个容易啊,这些年顾家老太爷私下贴补了不少给大房,莫非这些贴补还填不满大房?还得她也要贴补才行?
一席话,再加上顾老太太那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