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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们?连声应好。
等走出房间,发现摆放在台面上的冰饮早就化出一摊水渍。
本该叮铃哐当的满杯冰奶茶,摇晃起来只有纯液体的声音。
几人叹气,她?们?拿着奶茶,往外头走,准备去酒店安排给?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圆桌坐着。
半途,遇见?个清俊男人,温和有礼地询问她?们?黎娅是否在休息室内。
“是的,刚才我?们?给?她?做好造型,现在黎娅小姐在房间里。”
程植谢过她?们?。
他往那个房间走时,听到?闭合的室内有轻微动静,他想了想,扣指敲门。
黎娅:“谁呀!”
门开启的那一刻,程植的眼神柔软下来,他看到?黎娅猛地定住,顷刻,面上尽是意出望外的喜悦,直往他身上扑:“阿植!”
自幼学舞,身段柔软,皮肤莹白,眉眼清纯的黎娅落进他的怀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易碎与娇憨感?。
程植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肩头,笑意真诚:“我?刚下飞机,你刚化的妆,不要蹭脏了。”
黎娅退出他的怀抱时,仍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她?喋喋不休,百灵鸟说话?般清脆明亮地问他:“你怎么有空回来?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程植回国的消息只有几个亲属知道,他没有解释,只答:“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黎娅眼中盈盈,她?娇气地扬着脖颈,雪白脸庞溢满被竹马奉承到?的欣悦:“那当然!我?一直都很漂亮!”
程植忍不住翘了下嘴角。
他们?闲聊几句,到?了宴会即将开场的时间。
黎娅原本因见?到?竹马而?眉欢眼笑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拧着裙摆,心?事重重。
程植本要与她?同行前往大厅。
他见?状,拧了下眉头,低声问:“你怎么了?”
黎娅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这次回国,是为了见?潼潼吗?”
程植下颌微收,他听出黎娅言语中的意有所指。
他思考着,审慎答:“并不只是单纯为了见?她?。”
黎娅扬着脸,她?听到?从小一块长大的程植道:“我?爸妈要我?回来认识一下黎家新来的女孩儿。”
“当然,我?也有点?担心?你。”
黎娅眼中带泪,笑意明亮,好似无比坚强:“我?没事的,你干嘛担心?我?!”
程植没拆穿她?的逞强,只是安抚地点?了下头,示意到?了时间:“走吧,一会要开始了。”
黎家女儿的十九岁生日宴,主角不是黎娅,而?是新认回来的黎潼。
宾客们?到?达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交谈黎家搞的气派规格:
“去年黎家假的那个女儿的成人礼也就这场面吧?”
“你看那个牌上,写的‘黎家有女’,嘿,居然没直接写真女儿的名?字……”
“黎家真有意思。要我?说,还是血缘关系最重要,这替人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和自己都没有丁点?关系,心?里也不膈应?”
黎娅听着旁人议论,她?再也挂不住笑容。
程植神色微沉。
他想说些什么。然而?,那些说着闲话?的看客并不愚蠢,望见?黎娅时,立刻收声,笑容满面地与她?打招呼:“这不是娅娅吗?越长越漂亮了!”
黎娅被赶鸭子上架,她?不能也不敢在这种场合给?父母丢脸,眼前含着蒙蒙水雾,轻声与那群人交流:“叔叔阿姨,辛苦你们?提前来……”
直至场面话?说完,黎娅愁眉蹙额看向程植,轻轻抽了两下鼻子。
程植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肩头,沉默不语,平静地提供依靠。
黎娅的心?情稍有好转。
片刻后,流程开始。
她?听到?庆生负责主持人在讲着主持稿,热情激昂,邀请着黎振伟上台,作为父亲讲话?:
“今天,是我?女黎潼的生日,出于某些原因,她?和我?们?分?离十九年……”
“我?们?深感?遗憾,好在,岁月漫长,我?们?仍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
演讲内容是经过专业人士撰稿而?成,期间修改数次,终于得?出满意的结果。
程植听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转头,不经意间看到?黎娅潮湿泛红的眼。他愣了一下。
黎娅忍着泪意,痴痴看着主台上黎振伟的发言。
很快,主持人邀请黎潼上前讲话?。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神望向主场。
年轻女孩一袭黑裙,与不远处站着的优雅风姿楚朱秀迥然不同的色彩,凛然迫人。
主持人清嗓:“这就是黎先生、黎夫人分?离十九年的女儿,如今已是窈窕淑女,长得?娉婷袅娜、楚楚动人……”
黎潼在众目睽睽下,被主持人的诸多形容词逗笑。
她?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遮掩伪饰的样子。
眼睛弯弯,红唇上扬,齿列雪白。
坦坦荡荡地笑完,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一本正?经地翻开楚朱秀给?她?的稿子。
不同于上一世,熟记于心?的默背。
这一次,她?很无聊地开口,完全是“随便念念,大家也随便听听”的态度,没有丁点?情感?。
“大家好,我?是黎潼。”
“如大家所见?,我?曾与亲生父母分?离十九年之久……”这个稿子与上一世的内容大致相似,只少了几段抒情之言,黎潼半心?半意地对比,分?辨出少的那几段正?是她?对父母的一腔孺慕之情。
她?立刻猜出删掉这段的用?意,大抵是楚朱秀怕她?说着说着就笑场。
她?轻飘飘地往楚朱秀的方向看去。
楚朱秀雪颈修长,背脊挺拔,一脸专注地看向她?。
许是做戏,又或者真的情感?流露,她?在稿子提及客观事实——指的是,分?别那十九年时光的遗憾之际。楚朱秀目露哀伤,惝恍迷离。
黎振伟和黎漴,一个微有怅然,拿指印过眼皮;一个黯然无神,眼眶湿润,颇为真情。
只有黎娅永恒且好笑地保持着那种虚伪面具,眼眶湿红,视线含恨。
她?心?情愉快地念着末段,扫过楚家亲友的座位席时,发现楚清许在看她?。
年长者的目光温和,她?望着她?,当她?回以注目,极轻微地颔首示意。
最后一字落下,黎潼忽地绽开一个明亮笑容。
和一派凄然悲伤的黎家人相比,她?这个“真千金”看着太过开心?欢悦,叫人窃窃私语,好奇不已。
黎潼叠起手上的稿子,自顾自地加了一句:
“祝大家吃好喝好,尽情享受今天的快乐!”
年轻人一席中,本有被黎家人感?染得?眼带泪光的,听到?这话?,亦难以自制地“操”了出来,显然被惊住:“我?去,这漂亮妹妹性格真逗!”
“诶呦喂,这性格可比黎漴、黎娅有意思多了。”
黎潼欢天喜地将稿子塞给?楚朱秀,准备离场,有个年轻人热情招呼她?:“妹妹,来我?们?这桌吃吧!”
她?毫不客气,摆手拒绝。
黎漴拦下她?的脚步,殷殷切切道:“潼潼,我?们?一家一桌吃。”
黎潼挺不耐烦,她?指了下黎娅,直接道:“她?都没和你们?坐一桌,何必强求我??”
黎娅坐在程植身边,正?在低头擦拭眼泪。
时不时就有人扭头看她?,将她?当作珍稀动物围观。
同样的,也有人看黎潼,她?已经不再像上一世那样畏惧于他人直视——彼时,她?总是在脑海里想,他们?是不是在笑话?她?,是不是觉得?她?格外惹人烦。
黎潼逐一回以对视。
最终,是他们?先退却。
黎潼美滋滋地挤到?楚清许那一桌。
楚清许好无奈。她?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样凑一桌吃会被人嚼舌头根。
“黎潼,”她?有点?严肃地看她?,“不要贻人口实。”
黎潼只是笑着,超级无所谓地回:“我?无所畏忌。”
楚清许愣住,旋后,倏忽笑了。
她?不再说了。
于是,黎潼快活地与她?吃了此生的第一顿饭。
=
楚朱秀浑身疲惫,回家的路上,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丈夫与她?共坐后排,对今天女儿生日宴上发生的事倒是没太多想法,他对副驾黎漴道:“明后天你陪我?出趟差,这个项目要级别高的去盯。”
黎漴看着江市繁华夜景,神不守舍,忽然想到?什么,问:“爸妈,潼潼是回家了吧?”
黎振伟点?了下头:“不过不是回我?们?家。”
说到?这,中年男人有点?不愉,他平声道:“我?让她?回家住,她?说不习惯。”
“挺倔的孩子,”黎振伟叹气,捏了下鼻梁骨,“不过没事,等忙完出差的事,带她?去办理?下过户手续,如果她?不想回别墅住,就去你那个小区。”
黎漴听着,这才松了口气。
整个生日宴会上,他与黎潼交谈的机会少之又少。他远道而?来的女性友人在听完黎潼的讲话?后,极其认真地告诫他:
“黎漴,你的妹妹,需要用?爱和耐心?陪伴。”
黎漴当下听得?愣愣,直到?女性友人严肃眉眼,他才恍神,连声答应。
他一想到?黎潼,便有点?彷徨失措。
心?里头拧巴得?很。
也许是从一开始没能得?到?黎潼的好脸色,后来偶然得?了一二?次,那种被冷待后展露的笑容实在让人有点?难以割舍。
又或者,是血缘让他无法全然放弃与她?接近的机会。
黎漴闭上眼,轻轻叹气。
“娅娅是坐程植的车回家吧?”黎振伟问道。
黎漴点?头,他说:“她?说不想坐司机的车回。”
“程植我?放心?,比方业识好多了。”楚朱秀骤然睁眼,低柔道,被指名?道姓友人的黎漴尴尬地摸了两下鼻子,“没办法,谁让爸妈你们?小时候总让我?和他玩,童年之谊,成年后总不好就这样断掉。”
更何况,方家和黎家在某些项目上有过合作。
他们?年轻人的“友谊”,本身并不是十分?纯粹的哥们?友情,期间掺和着家族利益。
楚朱秀沉默下来。
车程一路平稳,司机是老员工,熟知雇主脾性,保持缄默。
到?达黎家别墅。
富丽堂皇的别墅亮了灯,黎漴准备上楼洗漱一番。
住家阿姨丁蓉问是否需要醒酒汤。
他温和拒绝。
多问一句:“娅娅呢?睡了吗?”
丁蓉摇头:“刚才有个姓程的年轻人把黎娅小姐送回来,她?才上楼洗漱。”
黎漴答好。身后父母慢了一拍,亦是准备上楼休息。
这一日过于疲惫,黎振伟、楚朱秀只低声交流几句。
黎漴走到?楼梯口时,蓦然心?绪不宁。
他以为是错觉。可下一秒,一阵崩溃的大哭自黎娅房间传来,他浑身一激灵,立刻冲向发声处。
黎漴没有推门而?入,他站在门外,高声问道:“娅娅,你怎么了?”
他还记得?丁蓉说黎娅回来后准备洗漱睡觉的事,担心?她?此刻衣衫不整,不便见?人。
身后黎振伟也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黎娅的房门仓促拉开,长发潮湿搭在肩头,她?身上只穿了件随便抓来的长外套,雪白清纯的脸上满是心?慌意乱,她?抽噎着,哽咽着,痛苦地质问道:
“谁把我?衣柜里的衣服换了!”
楚朱秀轻蹙眉头,清凌凌的目光责备地看向黎娅。
“娅娅,不要大惊小怪。”
“你衣柜里的衣服,是妈妈让人新买来的,”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在说黎娅有点?过分?紧张了,“头发都没擦干怎么就出来了?”
黎娅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眼眶红着,茫然若失道:“可是,妈妈,衣柜里的衣服,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呀。”
第18章
6月24日; 晚11点18分。
黎潼听到小?区里某栋破楼里传来男女混合着的怒骂与尖叫声。
分贝极高的江市方言叫嚷着:“我做了什么孽哦!”
“你这个小贱种死远点!别脏了我陈家的地——”
一时间,这栋破楼附近的房子都亮起灯来。隔壁楼二楼的租户一脸好奇吃瓜地从?窗口探头往那看,不忘给朋友发消息:“诶呦卧槽; 我住的这房子有家人吵起来了。”
陈阿婆的声音尖利,她怨气冲天地大骂着:“给我把小?贱种脖子上的平安锁摘下来!”
一阵孩童的尖细哭声; 嚎啕着喊“阿奶”。
“谁是你奶奶; 喊你亲奶去; 给我滚远点!”
时不时就有亮起的灯,许多?默不作声围观着街坊邻居家中丑事的; 一如隔壁二楼租户; 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下这一刻的喧闹。
也有夜班回来,疲惫得不想听这烂事的人; 怨气满腹地回以怒喝:“他妈的臭傻逼吧?大晚上的不睡觉; 赶着去死啊?!”
陈阿婆置若罔闻; 哀哭怒号着儿媳女婿的男娼女盗、偷鸡摸狗:“我这是什么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