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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乱世江山有何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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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小娃娃,齐刷刷望向许问枫的手,眼神渴慕,再看看舔糖舔的津津有味的狗娃,拼命吞口水,嗦手指头。
  许问枫照以上步骤来两次,小娃娃们终于懂了,开始你挤我,我挤你,争相排队等着被推,场面喜感得很。
  七个小萝卜头挨个推倒,每个人都得到一颗糖,都意犹未尽,狗娃抱住许问枫的腿,央求:“二丫姐,还要玩。”
  “我也要,我也要。”其余的娃纷纷踊跃举手,求推倒。
  这游戏好好玩啊,关键是有糖吃,这么好玩又好吃的游戏,他们能从早上玩到天黑。


第二十四章 陆二爷
  狗娃抱着许问枫不撒手。
  “下次。”许问枫无奈哄道。
  一人又分了一颗糖,倒不是她小气,给多了,孩子们舍不得吃拿回家,不好解释,糖太精贵了。
  分完糖,冲吴满贯使眼神。
  吴满贯领会:“走,小乖乖们哥哥送你们回家,树林里有蛇,不好在这里多玩耍的。”
  狗娃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二丫姐,下次记得找我玩。”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以后村里的娃见了她,个个追在她屁股后面求推倒,搞的大人以为自家娃得了什么大病。
  此是后话,且揭过不提。
  片刻,吴满贯兴冲冲一路小跑回来:“姐,姐,怎么样,怎么样,配方拿到了吗?”
  许问枫默默递过去一本书,吴满贯看着《初本:纺织与印染》几个大字顿时傻眼,厚厚一本,翻开瞄两眼,里面有些字他都认不全。
  染织技术,咋如此复杂哟!
  要命了!
  不可能整本书交出去,想要从中得到配方,必须把整本书一读到底,理解透彻,总结提炼出精华,简化成配方。
  许问枫抱膝惆怅,脑壳隐隐作痛,认命叹息:“我来研究吧。”
  “姐,辛苦你啦。”吴满贯双手交叉抱拳,不伦不类行了个礼:“姐,你对我真好。”
  许问枫一脑蹦弹他额头上:“你整幺蛾子,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她有七八年没摸过书了,想想就心烦。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吴满贯捂额头讨好笑,麻溜掏出一堆好吃的补偿他姐。
  吃饱喝足,怨气消散一些些,将书塞回书柜,许问枫起身拍拍屁股回家温书。
  和吴满贯的杂货铺一样,凡出自书柜的物品,随用随取,收放自如。
  回家,许问枫一头扎进睡房,两耳不闻窗外事,捧著书看。
  时间紧任务重。
  比赶考的书生都用功,吃饭都是三妹端去炕桌,就差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了。
  二姐消停了,讨人厌的家伙也没再上门,许玉晴满心欣慰,满以为她姐在看医书,准备继承爹的衣钵。
  早年爹在外游历,收集了不少医书,家里不缺书的,逃难的时候,爹只带走两本珍贵孤本,其余封箱藏在柴房里。
  是夜,许问枫挑灯苦读的与此同时,仓河镇一室宅门中,传出悠扬婉转的丝竹之音。
  正厅。
  “二爷,可有合眼缘的?”歌舞酒色中,耿义眯起一双肿泡眼,小心翼翼询问上首的公子。
  上方正位誋坐着一名弱冠之年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却见眼眸阴郁流泄,破坏了一二分俊美,透着一股子危险,似草丛里色彩斑斓的蛇。
  他姿态散漫随意,神情冷漠,正眼都没瞧耿义。
  见此,善于揣摩主子心思的耿义便知,这些个不远千里弄来的舞姬没一个入二爷眼。
  一群废物,跳的再好看有什么用,跳不进上头那位的眼里,一文不值。
  严荣站在角落阴影处,手握剑柄,一动不动。
  耿义端起酒鼎,微微躬身行至他侧下方,笑容谄媚:“二爷奴敬您一杯,预祝二爷早日得偿所愿。”
  陆誉微敛眉眼,这才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却也并不执杯,冷冷道:“沉湎享乐,你可还记着三日之期?”
  耿义心头一惊,额头布一层密汗:“小人岂敢忘,小人即便是忘却亲爹亲娘,也万不敢疏忽二爷交代之事。”
  “嗯。”陆誉淡淡瞟一眼厅中卖力扭动身姿的曼妙舞姬,眼中透着没趣儿,倏然起身,广袖拂过出得门去。
  严荣如一道影子随行其后。
  耿义哈腰屈膝相送,待陆誉的身影完全融入夜色里,他方才缓缓直起腰,面容上再遍寻不着谄媚之色,那双略显浮肿的鱼泡眼满是忖量。
  政权更迭,前朝皇商自是作废,要重作选拔。
  皇商好处数不胜数,如减免商税、承办军需粮食、军需品、盐巴等事关国计民生重要的物资采购,垄断由朝廷经营的重要产业等。
  垄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倘若有幸得到皇室的信任,成为直达天听,既富且贵的皇商不是痴人说梦,有过先例的。
  为了争夺这块香饽饽肥缺,各方富商巨贾铆足了劲,陇西郡陆家,同样紧锣密鼓上足发条,只待最后一冲刺,一飞冲天。
  陆家现今的掌权人,嫡出仅两子。
  一个派往涸陵府城管理家族生意,一个被遣往仓河镇,历练打磨,为将来的继承权做一个考评依据,做的好就是加分项,反之,自然是要减分的。
  二爷不知在家中犯了何错,被调派至仓河镇。
  说是调派,其实与发配无差,虽说仓河乃重镇大镇,但与府城相比,到底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二爷急于立功,将功补过挽回颓势。
  他是二爷的人,主子倒霉,他跟着倒霉。
  很简单的道理,二爷有肉吃他才有汤喝。
  往上百年,此界并不抑商、贱商,相反由于改朝换代过于频繁,田野荒芜,人民流亡,府库空虚,廪无积粟。
  粮食和财富大多数集中在世家望族和各大巨贾手中。
  二爷所在的陆氏家族便是陇西郡富甲一方的巨贾,便是郡守、郡尉都要予几分薄面的人物。
  ————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许问枫捏着那张薄薄的配方纸,感觉自己苍老了三岁。
  种田苦,读书何尝不苦,前者费体力,后者消耗的是脑力。
  都不是啥好差事。
  诸如此类的事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第二十五章 正主露面
  镇口,榕树下。
  严荣宛若一尊石雕立在那儿,笔直纹丝不动。
  远远看见那厮,吴满贯撇撇嘴,在他姐耳边低语吐槽:“装逼被雷劈,看到他那张阴嗖嗖的脸就讨厌,跟个阴兵一样。”
  许问枫心说,槽点吐的还挺准确,可不就是阎王手下的阴兵吗。
  待两人走近,严荣面无表情转身:“随我来。”
  吴满贯在他背后无声吐舌头做鬼脸,对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他全家的男人,可以说是怨气冲天。
  果然还是孩子啊……许问枫觉得幼稚的同时,眼神也警示着吴满贯,示意他安分点,以免节外生枝,她只想此间事了,回家躺平吃吃喝喝。
  严荣带着他们走后门,进了一间宅邸。
  入了偏厅,耿义正歪在老爷椅上剔牙,见着严荣连忙丢掉竹签,摆正姿势,笑容灿烂的请他入座,急声唤人奉茶。
  许问枫眼帘轻抬,思疑,就是这么个玩意打扰我闲适的生活?
  不像不像,此人在严荣面前没有半点主子的威严,反倒散发着些些许许舔狗的味道。
  耿义睁大鱼泡眼打量吴满贯:“这就是那小子?”
  严荣嗯了一声。
  耿义又看看许问枫,结果看了个寂寞,姑娘的脑袋恨不得垂到肚脐眼去,看不清相貌,约摸丑得无颜示人:“这是他那同伙?”
  许问枫:“……”
  严荣再嗯一声。
  耿义招手:“你二人,上前说话。”
  许问枫向前挪几步,她一动吴满贯跟着动,打一踏入宅子,吴满贯全程战战兢兢挨着他姐。
  他姐已经给他恶补过课,封建王朝之下,权贵享有至高特权,律法只是用来规范约束平民的工具,权贵说践踏就践踏,说藐视就藐视,他们凌驾于律法之上,尔等贱民稍有行差踏错,一个不高兴就给你打杀了,还没地儿说理去。
  总之稍不注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耿义正要叫两人抬头一观,便见门厅外二爷闲庭信步而来,
  耿义倏地起立,严荣也从座位上起身,退至一旁。
  恭敬行礼,迎他入上座,耿义闪闪眼神,这事不是交由他办吗?
  二爷是闲来一时兴起,还是不放心他?
  后者就不大妙啦。
  挺括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从厅中走过,落座上首。
  许问枫侧身避让到一旁站定,飞快用余光瞄了一眼。
  年轻公子一袭深绯色窄腰宽袖锦袍,前襟缀鎏金暗纹,腰间系同色金丝蛛纹带,一只手闲闲覆在梨木雕花椅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扣着。
  嗯,这是一个很有粪量的人。
  这才是正主。
  见两人呆呆站着不动,耿义厉声喝道:“不知礼数的东西,还不快来拜见我家二爷。”
  换一般泥腿子,怕不是早就匍匐跪地,吓傻了么?
  是让他下跪的意思吗?吴满贯心有凄怆,可恶的旧社会!
  颤颤巍巍就要跪,许问枫伸手在他后背揪了一下,阻止他俯身下跪,而后越过他一步,垂首开口:“民女见过贵人。”
  吴满贯依样画葫芦:“民女见过贵人。”
  耿义没忍住,噗呲笑出声,这是吓破了胆?吓的连自个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陆誉语气淡淡:“听说,尔有方子要献于我?”
  许问枫就呵呵了,听听,说的是人话吗,谁特么要献方子给你了,刀架脖子上也叫献?
  别看陆誉语调波澜不惊,却自带一股威压,难得灵醒的直觉告诉吴满贯,这位比那位随时握着剑柄的人更加危险。
  吴满贯哆哆嗦嗦掏出配方。
  狗腿子耿义抢先一步接过,巴巴奉上,仿佛是他献的方子一般。
  陆誉抖开纸张,仔细看过后,折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塞入袖口,神情忽而添了几分冰冷:“此乃纺织染色配方,印染配方何在?”
  那极端的冷然,令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寒意。
  吴满贯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颠三倒四,陆誉神态逐渐不耐烦。
  无法,许问枫只好站出来答话:“禀贵人,我等并无印染配方,实不相瞒,便是染色配方亦是我们绞尽脑汁才勉强拼凑完整,贵人所说的印染,当真是一点不知。”
  《初本:纺织与印染》中虽囊括纺织染色与印染,但此界印染术刚步入起步阶段,这等瑰宝,岂非旁人轻易窥得,真要拿出来才是麻烦大了。
  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先前编的故事也将被全盘推翻。
  陆誉清冷的眸光落在许问枫头顶停顿片刻,嗓音不辨喜怒:“你是他何人?”
  许问枫眼睑下的瞳孔,毫无波澜,一板一眼答:“我与他同村,曾共患难,当年我们全村逃难到江南一带,生活无以为继,他以活契之身入白氏家族,混熟之后,便提携我到纺织作坊做零工,他之事我明了七八分。”
  稍作停顿,似有些难以启齿道:“赠予小乞儿那物件,确实来历不干净,当时白家突兀燃起大火,趁乱捞了几样不义之财。”
  陆誉递过去极冷淡寒凉的一瞥,一言不发端起茶盏,安静喝茶,压迫感十足。
  吴满贯背部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里层的单衣濡湿一片。
  许问枫半点不受影响,从容地往下胡诌:“相信贵人应当看出一二端倪,他这人脑子不大灵光,时常做出令旁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性情也不大稳定,时而浑浑噩噩犯浑,不过心地是好的。”
  解释他何以会把珍贵之物赠予小乞儿,至于最后一句,是怕这厮已经派人去村里打听过,原来的吴满贯风评可不大好,先把补丁打上。
  好在最近吴满贯在村里做下不少好人好事,在家中的表现也变得乖巧听话起来,说他性情不稳定凑合能圆过去。
  吴满贯在一旁频频点头,看起来傻乎乎的。
  陆誉目光探究:“那你们可知白家是何时研发出如此精湛的印染术的?”
  他当然知晓江南白家,白氏家族乃江南三大纺织之一,白家染坊起火的同时,家宅也烧了起来,全族无一活口,百年家业付之一炬。
  这其中的猫腻大了。
  这些许问枫编故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不能凭空捏造,谎话七分真,掺三分假,方可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当年岩滩村人的确逃去了江南,吴满贯也确实以活契进了白家,原主也确凿凿到白家作坊打零工来着。
  起火时原吴满贯吓的屁滚尿流,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偷拿东西。
  白家专研印染术是确有其事的,但肯定远远达不到现代工厂出品,不过这一切已经随着那场大火一道掩埋。
  许问枫摇头:不知,此等绝密工艺,我等卑贱之人如何能得知。那夜我与吴满贯在织造坊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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