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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生专治又死板,年轻时忙于生意无暇照顾顾言忱,他从小和爷爷在大院生活,长大后又一直在外求学,说实话,和这个父亲并没有什么深厚的父子情谊,更是连说话都不投机。
顾平生对顾言忱本就满腹不满,见他还是一副傲然无视的模样更是气愤,“年纪也不小了还不务正业,拍电影有什么出息?拉投资为了一点小钱还要看别人脸色,就你那样的电影别人求着我一年投资十部。
看看你现在混成什么样?交个不清不楚的女朋友,在网上被骂成那样简直丢顾家的脸,微音和她比起来哪里不好,你别太不识抬举。”
月光朗照,烘托出老宅朦胧的黑影,只有窗口透出来的光让人感到支撑。
顾言忱对父亲的偏执心冷至极,“拍电影是我的选择,莫晓是我的选择,你从前没管过我,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干涉我的选择。”
夜风微凉,声音都是坚定:“还有,她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女朋友,她将会是你儿子的妻子,孙子的母亲。”
第四十三章
对话不欢而散; 顾言忱回到屋里。
两米长的根雕茶几泛着木香,顾老爷子端着青花瓷小杯品着茶。
一个人、一壶茶、一室清光。
热闹过后,偌大的屋子显得愈发空旷寂静。
顾言忱在顾老爷子对面的木墩凳上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虎口微张; 端起来一口喝了。
顾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上了年纪皮肤松弛,眼皮子耷拉下来; 但目光依旧敏锐。
他是最早一批下乡的知青; 机缘巧合下进了部队文工团; 退役后分配到电影制片厂; 年轻时的军旅生活影响了他一辈子; 一把年纪腰杆还是挺得老直。
不紧不慢给顾言忱斟满茶; 悠声问:“《年轮》拍摄的怎么样。”
“不错。”顾言忱长腿敞开,手肘支在腿上,上身前倾; 静静喝茶。
一壶茶喝完,顾老爷子开口:“陪我下一盘棋。”
顾言忱看了眼时间,不知她睡了没有。倒是没考虑太久; 放下小杯,说:“好。”
顾言忱的棋艺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 深谋远虑自是比不过老爷子,但状态好的时候也能赢个一两盘。
今晚,一枰相对; 黑白子落,顾言忱又输了一盘棋。
顾老爷子悠悠放下一枚白子,“年轻人,忌浮躁。”
顾言忱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蹙眉思忖片刻,缓缓放下,云子落在上好的楸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嗒”。
顾老爷子见他频繁看时间,笑道:“交女朋友了?”
顾言忱不意外,虽然爷爷不会上网,但身边不乏亲信,他和莫晓的事几度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想必他早就知道。
轻轻笑了一下,说:“改天带回来吃饭。”
这个孙子从小有主见、有分寸,老爷子对他很信任。白子如玉,在手中捏久了带着温度,老爷子说:“到时候提前说一声,我让吴妈煲她拿手的母鸡汤。”
提到她,顾言忱眼角眉梢都染上点极淡的笑意,夹着棋子的长指轻叩了两下桌面,黑子在光亮下晃动,周边泛着碧绿色光环。
“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您会喜欢她的。”
顾老爷子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湖水一样荡漾开,将棋子随意放在棋盘上,“罢了罢了,放你走,看你心不在焉的。”
窗外一片夜色深沉,顾言忱倒是不急了,将黑白棋子分开捡入棋盒里。
这时,又听老爷子悠悠道:“世人言忍,忍字最难。凡心千万,心轮静守。谁走来都是一路艰辛,坎坷也是一种磨练,没历经过风雨就无法承载厚重。”顾言忱手上动作一缓,老爷子是批评他最近太心浮气躁,急功求进。
静了片刻,轻声说:“我知道,爷爷。”
“知道就好,回去吧。”
顾言忱合上棋盒的盖子,眉目沉静,缓缓笑了一下,又说,“可要是有人欺负您孙媳妇,帮不帮?”
顾老爷子楞了一下,笑骂:“臭小子,安心干你该干的事,别打什么歪主意。”
“不需要您徇私枉法,有必要的时候能做到不偏不倚公正就行。”顾言忱站起身,拿起车钥匙,“下次回来就带着她一起。”
顾老爷子一生清廉,最不赞成以权谋私,但到了这把年纪也是盼着儿孙好的,况且顾言忱到了现在心性已定,不需要他像从前那样一丝不苟的管教。年轻人创业不容易,有时候就缺个契机,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扶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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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忱回到酒店,刷卡进屋,床头一盏浅黄色的盈光,被窝里鼓鼓的隆起一团,他觉得那盏灯一直照到了他的心里,泛起水波缠绵。
在外间洗了澡,轻手轻脚地上床,她还是有些醒了,哼哼卿卿往他怀里滚,含糊道:“怎么这么晚?”
顾言忱接住她,软软馨香的一团,低声说:“陪爷爷下了几盘棋。”
“唔~我爸也爱下棋,就是棋。。不。。。。”莫晓嘟嘟呐呐含糊一句,又睡过去。
夜静更阑,顾言忱却没什么睡意,看着窗外悠长的夜色陷入沉思,直到天边泛起一点青灰色才恍惚睡去。
第二天,片场。
一夜流言蜚语发酵,众人看莫晓和顾言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却没人敢说什么,隐隐骚动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叶稀甜甜地叫莫晓姐,坐在一起吃饭,还安慰道:“莫晓姐,清者自清,不用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和旁人的眼光,你和顾导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莫晓不动声色,淡淡说:“是啊,那个小婊婊,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什么贱玩意儿,我也觉得么必要和这么low逼的人计较,莫名其妙针对我,搞不好脑子有问题。”
莫晓说得一板一眼,叶稀闪着大眼愣愣问,表情是到位了,语气却难掩心虚:“什么小婊婊啊?”
“就是微博名叫小恬恬,昨晚发长微博那个,给她起的外号。”旋即一本正经地问叶稀,“是不是特别配她,婊气十足啊。”
叶稀呐呐“嗯。”了一声,低头扒饭,掩饰脸上一寸一寸龟裂的笑颜。
被人当面讽刺责骂,却不能反击,还得点头附和,够憋屈吧?
赤日炎炎,依旧如火如荼地燃烧着,片场人多,空气中都泛着黏腻的汗味,莫晓今天胃口却莫名好了起来。
下了戏,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上了一辆黑色汽车,往市区驶去。
一辆小破保姆车上,莫晓坐在后排,看着越来越小的车屁股,轻声说:“跟上。”
何一南带着棒球忙,口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帽沿下面亮的不得了,“好刺激,感觉像侦探。”
陈最打了个哈欠,昨晚盯着视频剪辑一宿没睡,这种羞羞的视频要做到不太过线露骨,又能让人一目了然实在很考验人。
他缠着血丝的眼睛看着何一南的后脑勺,对莫晓说:“我好担心带这种猪队友出门会坏事。”
何一南反弹给他一声“啐”,又问莫晓:“你怎么确定她今天会去见那谁?”
“她陷害我几次,绯闻都被压下来,这次终于成功让我被千夫所指了,怎么能不去炫耀?吃午饭的时候又被我刺激了一下,肯定要去商量接下来怎么继续黑我。”莫晓语气严肃了些,“还有就是电影,快上映了。”
陈最靠在椅背上半死不活,“这么麻烦干嘛呀,我这小视频一发出去,保证她红到发黑,绝对够有料。”
“黑她又不能让我白回来,她再黑也没用。”莫晓给陈最递了个抱枕,让他睡得舒服点,“更何况她后面那个人才是重点,不要打草惊蛇。”
一路尾随,黑色汽车在市区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僻静的街区,就见穿黑裙带墨镜的叶稀走进一家茶楼。
何一南很激动:“咱们行动吧!”
可莫晓和陈最却一动不动,各忙各的,她往后探身,又问一遍:“什么时候行动?”
陈最掀开眼皮给了她一个看傻瓜的眼神,又兀自闭上。
何一南正莫名其妙的时候,身后的车走下一个年轻人,装束普通、面容大众,路过莫晓这边时,不动声色地敲了下车窗,接着自然而然地走进茶楼。
何一南失望,“不要自己上啊?”
莫晓失笑,“自己上太醒目,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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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内,木制雕花屏风古朴,水墨刺绣薄纱垂帘清透。
张擎宇慵懒靠坐在榻上,茶香袅袅,青烟淡淡。
叶稀摘下墨镜,坐在他面前,“张导,这一次还满意吗?”
“不错。”张擎宇坐直,“但是还缺点后劲儿,人是黑了,电影还不够黑,我要他在票房上狠输给我。”
“您之前答应我女一号的事。。。”
“放心,事情给我办妥了,答应你的一件不少。”张擎宇啜了口茶,又道:“叶稀啊,只要狠狠挫了顾言忱的锐气,让莫晓后悔当初不上我的床,别说女一号,品牌代言、电影节亮相我都给你争取。”
叶稀很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红大紫的明天,端起茶杯,“张导,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合作愉快。”
。。。。。。
两人密谋着如何继续陷害《年轮》,期间张擎宇去了一次卫生间,路过隔壁隔间时看到一个年轻男人静静喝茶,随便瞄了一眼,直接走了过去,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留心看了一眼。
夏天很热,年轻男人穿着一条浅色长裤,布料很薄,裤袋里有个长方形凸起的形状,一个圆形红点隔一秒亮一下。
录音笔!
张擎宇不动声色地回到隔间,小声对黑衣保镖说了句什么,保镖不声不响地离开。
莫晓一行三人坐在小破保姆车里,她的目光锁在茶楼门口,陈最已经睡着,何一南玩着手机游戏,趁空用眼神瞟茶楼入口。
这时,就见一个黑衣黑裤的高大男人紧挨着一个年轻男人走出来,好似押着他,莫晓心头“咯噔”一下,“不好,露陷了。”
“我去抢录音笔。”何一南留下一句话人已经跑远。
“。。。。。。”
莫晓看着已经跑远的何一南,闭了下眼,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已经下了决定。
在陈最的小胳膊拧了一把,他蓦地惊醒,抖了一下,迷瞪着眼问:“怎么了?”
“被张擎宇发现了。”莫晓边说着推门下车。
保镖没有惊动任何客人,已将年轻男人带到茶楼旁的小巷,靠暴力已经逼得男人拿出了录音笔,这时突然窜出个人影猝不及防抢了录音笔,保镖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何一南的后衣襟。
何一南眼珠一转,快速反身猛踢向保镖下|体,保镖险险避开,骂了句:“操!”
一时间,三人缠作一团。
另一边,莫晓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深深吸气吐气,躲在拐角后,面上强逼自己淡定,心已经“砰砰”跳到了嗓子眼。
这次暴露,他们以后一定会提高警惕,再想要录音,难如登天。
陈最还没醒透的样子,手里拽着瓶防狼喷雾,畏畏缩缩躲在莫晓后面。
莫晓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男人?躲在我后面算什么事?”
陈最头上一小撮小卷发跟着他一起花枝乱颤,“他好高、好壮、胸肌好大。。。害怕。”
“。。。。。。”
“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我们有四个人,一人一支胳膊一条腿也能制住他。”莫晓说:“最不济还能报警,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像也是,陈最有了点勇气。
“快点,一南要扛不住了。”莫晓深吸了口气:“走吧。”
一场混战。。。毫无章法。。。。。。
最怕的不仅是猪队友,还有熊对手,如果二者合一那简直让人想死。
保镖被一人一条胳膊一条腿压在地上,呸掉嘴里的草屑,欲哭无泪。。。
险胜的四人也欲哭无泪,因为抢夺的过程中,录音笔被摔在地上,不知被谁踩碎了。。。
何一南气极,举起拳头就要去揍保镖的脸。
保镖连忙大叫:“别别别,别打脸,这样没法向张导交待。”
“呸,贼鼠一窝,活该。”何一南骂着又要动手。
保镖想死,“停停停,你们别坏事!先听我说,靠,你他妈真打!”
莫晓皱眉,神色凝重看着保安,“一南,别打了。”然后对保镖说:“你要说什么?”
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不对劲,这个保镖刚才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捏碎她的手骨,却只是推开她。
“都放手。”保镖说。
所有人看向莫晓。
莫晓:“放手吧,放正录音笔坏了,掣着他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