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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傅休蛰，她全程冷漠，但是这一场表演要表现举世无双的爱情——
要死要死。
冷苒苒觉得自己像是个偏科极其严重的学生，突然逃不掉了，只能低下头盯着冰鞋发呆。
郁衡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冷苒苒避之不及的科目。
此刻他影帝光环全无，局促又乖巧地听着徐康明教导主任般的训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不熟，”徐康明插腰训道，“但是你们要全世界都看出来吗？”
郁衡有点委屈：“……”
其实还挺熟的。
说出来吓死你。
冷苒苒没什么表情。
看着十分摆烂。
“确实情感完全不够，而且你们也不够放得开。”
郝瑶出来打圆场，她想想又说：“我和徐康明示范一下，你们看看大致的效果。”
两人在冰场翩翩滑行起来。
单看徐康明和郝瑶，一个严肃，一个温柔，像是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一滑起来，就知道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二人在冰场你追我随，水乳交融。
像两只翩翩缠绕的蝴蝶，时而分离又重聚，有着不同的轨迹，又被对方吸引。
两人对视的时候，眼神里有浓情蜜语化不开。
徐康明那么严肃的人，此刻却变得如此温柔。
郝瑶分明是温柔的，却又是柔韧而坚定的。
冷苒苒无情无欲。
但是她能被看出这种炽烈而缠绵的情绪。
这是一种极其有感染力的表演舞台。
她像是不及格的学生，面前却有一份别人满分的答卷。
她看着两人捻转、抛跳，情感和动作都一气呵成。
眼神有点羡慕，眼巴巴的。
郁衡在她身后默默地笑，不时提醒一下她关于情绪的观察。
两人示范完毕。
徐康明又恢复严肃：“看出来什么没有？”
冷苒苒腹诽，她看出来他们是一对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所以一时缄默，无法回答。
郝瑶说：“我们表达的是一种情感，你们可以构思另一种属于你们的表达。比如上一场，《漠河舞厅》这样描述天人相隔的歌曲，也可以被诠释成暗恋。”
她又说：“捷径也有，你可以找找以前谈恋爱的感觉。”
徐康明不自然地脸红了红。
冷苒苒想了想，又看看郁衡。
无辜又迷茫。
郁衡考虑到她的情况，说：“没事，我让你。”
他趁机谄媚：“我可以表现的喜欢你更多一点，所以你高冷一点也没关系。”
冷苒苒薄唇抿成直线，倏地面若寒霜起来——
让？
华国天尊一生要强。
笑话。
用你让？
“不必。”冷苒苒拂袖背在身后，“我自己会学。”
郁衡一愣，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可爱，克制才没有笑出声来：“怎么学？”
怎么学？
还能怎么学。
郁衡胸有陈竹。
他没有脱口而出“我教你”，是出于在直播镜头前的考量和一整天都热恋贴冷屁股之后的倔强。
但是，冷苒苒成竹在胸地回答：“我回去找他们教我。”
想到这，冷苒苒觉得郁衡真是个好人。
她渐渐喜欢上分享和交流的感觉。
她将自己的进步归功于郁衡：“你说的对，大家一起商量，事半功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人郁衡笑容消失。
…
所幸，冷苒苒说的大家只是女生夜谈。
她虽然曾经贵为天尊，但是此刻的她虚怀若谷、虚心求教。
甚至下厨烤了一堆串。
油滋滋香喷喷地摆了一桌。
于诗兰训练累得半死回来，眼睛放光：“靠，苒苒你简直是天使。”
苏梓萱拿了一串魔芋：“怎么会如此好吃。”
冷苒苒冷冷地问道：“你们谈过恋爱吗？”
于诗兰一口鱿鱼须在嘴里，不知当吞不当吞：“小学谈过，那人骗了我一学期作业，算吗？”
苏梓萱说：“想和谈恋爱的多了，我都瞧不上别人。”
冷苒苒叹了口气：“坐吧。”
于诗兰和苏梓萱默默坐下，手里的串突然就没那么香了。
苏梓萱问：“师父你怎么了？为情所困？”
冷苒苒说明来意：“教练说我找不到双人滑情感表达的正确方式。”
于诗兰：“我也。”
苏梓萱想想自己的搭档：“我也被教练骂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叹了一口气。
万箐路过，笑了：“不就是谈恋爱吗？姐姐我谈过啊。”
她为人大大咧咧，又已经位居一线，向来不避讳谈论这些。
冷苒苒眼神一亮：“有那种至死不渝、天下无双的感觉吗？”
万箐：“……”
那倒没有，渣男遇了一箩筐。
她默默坐在苏梓萱旁边，拿了一串火腿肠。
叹了一口气。
此时，白婷婷姗姗来迟，承接了众人的目光：“？”
听完，她笑开了：“这有什么难的？多了就会了。”
众人：“？”
哦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白婷婷。
白婷婷说：“听歌啊，听多了最容易找到恋爱的感觉了。”
万箐点头：“这么说来，我都是边听歌边看剧本找感觉。”
白婷婷拿出前唱跳女团的专业素养：“听歌比看剧本来得快，最容易调动感情。”
苏梓萱突然有了希望：“有什么推荐吗？最近听的都没几首歌甜的。”
“老歌啊，老歌最甜了。”
白婷婷认真分享歌单并且播放，甜美的歌声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冷苒苒跟着歌曲的节拍严肃地点头打拍子。
白婷婷眨眼wink：“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1＇，__________”
她做了个手势邀请冷苒苒加入。
冷苒苒面无表情：“——那一定你要小心身体。”
白婷婷甜妹攻击：“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1＇，__________”
冷苒苒直女防御：“——啊，那你忘了关静音。”
白婷婷笑容消失。
默默坐下，拿了一串韭菜，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一更哦。早安^^
……………………
＇1＇《爱你》歌词。
或许你们都看出来了，我的歌单都来自dy（捂脸）。
第75章
【哈哈哈哈哈哈嗝~~】
【可可爱爱还有脑袋。请你多少有点美女的自觉。】
【我真的要被苒苒一整个笑死。曾经我以为她是拽姐，现在我愿称之为梗姐。】
【逃过了颜值攻击，没逃过这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粉了粉了。】
【她怎么做到这么高冷，又这么搞笑？！】
【你们有没有觉得苒苒好像变得活泼一点了？】
【真的有诶！我的仙女宝贝终于要下凡了吗？】
几个人长吁短叹地吃了一顿烧烤。
不是感叹难得有情郎，就是声讨渣男的一无是处。
冷苒苒听得很认真； 神情严肃。
就差要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了。
郁衡在房间里隔着屏幕，看得心急火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直播间出现一条私人消息； 提醒他因为观看直播时间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已经成了直播间的至尊超级守护者。
进接着他的名字后面出现了巨大的飘屏金色的皇冠。
郁衡被金色快闪瞎眼睛，满脸写着高兴。
五个女孩儿终于聊累了，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冷苒苒继承了白婷婷的歌单。
听了一会儿，耳机里面传出低沉深情的男声——
“爱我别走~
如果你说~
你不爱我~
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1＇”
冷苒苒：“？”
她反复听了两三遍； 阅读理解之后，陷入迷茫。
那； 这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想听见还是不想听见？
“我们背对背拥抱~
滥用沉默在咆哮~＇2＇”
冷苒苒：“？？？”
第二个她懂。
内力传音； 伤人于无形。
至于第一种姿势——
操作实在有点复杂。
听上去有点像筋骨错乱、斗转星移大法。
可惜正常修士谁会去学这个，所以在修真界已经失传了。
冷苒苒叹了一口气。
这套题目有点超纲，她实在是搞不懂爱情。
但是她还是虚心地把歌单收起来。
准备临时抱佛脚，晚上睡觉之前再听一听。
…
第二天在冰场。
徐康明：“……”
郝瑶：“……”
发生了什么？
一个晚上不见； 郁衡和冷苒苒的眼底都乌青一片； 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罢了。
郝瑶拍拍手：“今天我们先练托举动作，昨天你们的表情太僵硬。我和徐康明商量了一下，从托举动作开始培养默契。”
郁衡和冷苒苒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双人滑的托举动作是依照托举的位置和高度进行分级； 托住腋下和扶摇托举难度较低； 正式比赛中更多是手扶髋托举、压腕托举和拉锁托举。
两人从比较基础的托举开始培养默契。
郁衡握住冷苒苒的腰往上一提。
虽然是第一次练这样的动作； 但是这盈盈一握感觉，他相当熟悉。
他的心颤了颤。
这几天他能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节。
他在再看冷苒苒就难以从之前的感情里完全抽离。
但是显然冷苒苒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的两条腿崩成好看的Y字，像八音盒里被迫旋转的小人。
她的眼睛漂亮、空洞、冷漠。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无关爱恨。
郁衡放她下来，和她四目相接。
他花了一点时间，和冷苒苒慢慢梳理这套节目里面表达的情感。
冷苒苒不住点点，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又经过几天的磨合，两人的训练的默契逐渐突显。
郁衡自从拍戏开始，就接触各种武术拳击，学得很杂，但是什么都会一点。
冷苒苒也是。
两人的身材提醒搭配，体态轻盈好看。
合在一起很容易出现美感。
但是这美感总是雾里看花，隔了一层。
他们托举的动作完成质量很高。
远远看上去，冷苒苒似乎没有重量，轻盈得能在郁衡的胳膊上跳舞。
郁衡动作小心翼翼。
像是对待稀释珍宝。
但是这珍宝冷冰冰的，漂亮清冷不曾下凡。
郝瑶说：“郁衡的眼神对了，苒苒你再带着情绪看看她。”
冷苒苒低头看着郁衡，眼睛又睁大了一点。
水汪汪的。
但是是死水。
【嗯，可以看得出来真的很努力了。】
【就，不科学，竟然看着郁衡这张脸毫无波澜。】
【而且郁衡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好纠结，一时竟不知道该磕不该磕。】
【突然想起关于苒苒倒贴炒作的黑料洗脑包，啊，我当时竟然真的信了。】
“啊，我想起来了。”冷苒苒说着，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眼神突然有了神采。
郁衡都要气笑了：“……你是不是又把我想成茶树了？”
冷苒苒一低头，软发蹭在郁衡的脸上，眼里的神采随即消失：“你怎么知道？”
郁衡睫毛颤动，脑海里回忆纷飞，连呼吸都重了。
一个太解风情，一个不解风情，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徐康明揉揉太阳穴，一副死马当活马：“算了，再练一下前外螺旋线。”
前外螺旋线，又名爱情螺旋线。
需要男女选手四目相接，两人用一只手相握。
男伴负责维持平衡，女伴在目光凝视中倒向冰面。
女伴绕男伴滑行一周，被男伴单足滑行拉起。
既是相互支撑，又是相互依靠。
这是花样滑冰中很唯美的一个难度动作。
郁衡把这个动作背后的情感，慢慢拆细了个冷苒苒说明。
甚至他把她们之前的故事揉碎了放进编曲里。
冷苒苒似懂非懂，偶尔眨眨眼眼睛。
这个动作练习了两天半，直到接近完美。
冷苒苒好学，敢练，柔韧度好，也不怕摔。
即使看不到后面的冰面，她没有害怕恐惧的情绪，所以说往后倒就往后倒，半点不含糊。
她在冰上像是轻摇的花瓣，被郁衡牵引着，荡出一圈涟漪。
美轮美奂。
唯独没有表情。
郁衡向来是骄傲的，但是他在此刻有些受挫。
他觉得自己在演一场漫长的独角戏。
折磨人的其实不是漫长的时间，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未知。
郁衡把冷苒苒从冰上拉起。
扶着她的腰完成了整个动作。
两人的惯用手都是右手。
但是郁衡让着她，换回了左手牵她。
两人已经排练了一个星期，身体接触已经十分自然。
但是冷苒苒的情绪毫无进展。
郁衡低下头。
碎发埋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