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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夜熙攘之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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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屹忱步伐慢条斯理,只喉间劲劲儿地挤出个字:“嗯。”
  “……”
  宁岁感觉他一直在两种模式中不断切换。
  一是玩世不恭散漫型,二是拽得要死不爱搭理人型。
  比数学里的随机游走还让人难以琢磨。
  他没再说话,宁岁也就没作声,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马路牙子。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走这个,像小孩一样在上面走独木桥,摇摇晃晃的,一边踩一边躲树叶参差的倒影,玩得饶有兴致。
  有一步差点没踩稳,谢屹忱这才侧眸眄了眼:“小心掉下去。”
  刚刚下过一阵小雨,路面还有点潮湿的积水,宁岁认真摇头,一双眼被路灯烘得很亮:“不会的,我小时候练过单脚跳着走。”
  说话间,谢屹忱正好踩到离她很近的位置,便往旁边让了让。
  他看着地上,语气有点兴味:“怎么还练过这个。”
  那时候的脑回路确实挺稀奇古怪的,宁岁说:“这都不算特别的,我小时候干过不少事呢。”
  谢屹忱挑眉:“比如?”
  宁岁想了想,一五一十地说:“我还练过用旺仔小馒头在脸盆里打水漂,拿牙签吃米粉。哦对,我还训练我的仓鼠当皮卡丘。”
  别的不记得,就记得那小东西每次从几米外的地方爬回来的时候步伐都挺哀怨的。
  宁岁听到谢屹忱在旁边笑,嗓音很低磁:“现在还活着吗?”
  “啊?”
  “我说仓鼠。”
  宁岁抿唇:“早就挂了。”
  谢屹忱脚下一顿,她意识到他误会了,诚恳道:“倒也不是被我扔死的。就是,其实仓鼠的寿命很短的,很多宠物也都一样,满打满算顶多三四年就寿终正寝了,哪能像我们人类活那么久。”
  谢屹忱和她的距离不近不远,仍然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懒洋洋又笑了下:“那也确实。”
  “你呢?”
  “嗯?”
  宁岁侧过脸看着他,夏夜的清风微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你小时候做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那就多了。”谢屹忱吊儿郎当地插着兜,给她举了个例子。
  他小学的时候,正好赶上零八年北京奥运会,就把他爸给他淘的福娃铅笔拿到班上兜售,还跟同学们说这是奥运主办方限量供应,一根20块,还要填单子预定。会员打八五折。
  光靠这个,谢屹忱轻轻松松赚了个千百块。后来他爸被老师请家长,老师强烈谴责他扰乱市场秩序和班级风气。因为有两个同学为了抢铅笔甚至打进了校医务室。
  宁岁:“……”
  真不愧是您,那时候就参透了饥饿营销的秘密。
  她默了片刻:“那叔叔怎么说?”
  谢屹忱哂道:“我爸觉得我挺有经商思维,虽然老师把我赚的钱都没收充公了,但他给我买了台Switch当奖励。”
  “……叔叔还挺开明。”
  绕过一个街角就是电影院了,宁岁依旧颇为耐心地沿着马路牙子走,雨后的潮气缱绻,她不自觉扑簌了下睫毛:“我以为,你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呢。”
  谢屹忱压下深漆的眸,眼里含着点似笑非笑的混不吝:“怎么?卖几根铅笔就不是好学生了?”
  “……”
  宁岁噎了下:“不是。”
  她快速瞥他一眼,又移开,“我是说一板一眼学习,家里也很严格,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类人。”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已经能看到发光的彩色招牌。前面人头攒动,是夏夜熙攘的人潮。
  “如果你要这么定义,那我的确不是。”
  谢屹忱跟在她身后侧,慵懒的声音随着晚风,不太真切地刮在宁岁耳边,“我父母很少管我,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两人走进了影院,街上人多,这儿倒是还好,顶头的大屏在轮流播放今日放映电影,除了最热门的《疯狂星期四》,还有《四方阵》和《博物志》,听起来挺玄幻的。
  宁岁问他:“你想看什么?”
  谢屹忱不挑:“你决定。”
  “那,”宁岁抬眸点了下最末尾的那个名字,旧片重映,试探问,“我想看那个,行吗?”
  《美丽心灵》,谢屹忱很早就听说过这个片子,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看。讲述的是数学家约翰·纳什的故事,博弈论和微分几何,患了精神分裂症却仍旧不断攀越巅峰的传奇一生。
  他掏出手机直接扫了码:“好。”
  宁岁凑过去才发现票已经出了,买的IMAX厅,价格比想象中贵:“说好我请客的。”
  谢屹忱瞥她一眼,一脸“买都买了”的表情。
  宁岁觉得好像也没法跟他说理,掰扯这上百块钱,抿了抿唇想说什么,转眼又看到卖爆米花和饮料的小食区域。
  她眼睛亮了亮,想出个主意:“你想不想吃爆米花?这次我请你。”
  谢屹忱看了看她:“好。”
  “还要什么喝的吗?”
  谢屹忱保持惜字如金:“都行。”
  “……”
  宁岁选择困难,纠结须臾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去零食处排队了。
  后来领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雪碧检票,这片子没什么人看,他们的位置在中后排,正中间C位,前面零零星星几个人头。
  电影院里很黑,一点光源都没有,宁岁脚下慢了许多。
  正扶着最靠边的座椅困难地找排数的时候,身后亮起了手电筒照射的微光,映出了她的前路。
  宁岁蓦地捏紧指尖,回眸看过去。
  少年胸膛挺阔,很有安全感地跟在后面。
  那双漆黑桀骜的眼仿佛也染着亮光。
  察觉到她的表情,他半垂着眸,勾唇低低说了句:“你不是怕黑么。”


第12章 笔友
  ——你不是怕黑么?
  影片前奏的背景音乐在这时候响起,掩住了周围的声音。
  寥寥无人的影院里,谢屹忱举着灯,宁岁只能看到那双漆暗英俊的眼睛。
  那光好像成了烛火,在他们视线相交处缓慢地摇曳,她无意识地眨了眨眼。
  宁岁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心口有很短一瞬间的安静,一秒钟,也许两秒,而后电影屏幕开始放起了广告,整个大厅内都被照亮了。
  也不再需要谢屹忱那束手电筒光,宁岁在一旁看着他耐心地收起了手机,两人一起向上走。到了指定的排数时,谢屹忱依旧侧开身,示意她先进去。
  宁岁发现他在这种细节处每次都做得格外妥贴,是那种很有教养的男孩子。
  他们在相对应的位置上坐下来,没等一会儿,场中灯光转暗,雄浑厚重的背景音乐响起,正片干脆利落地开始了。
  不得不说,纳什的选角男演员罗素真的演得很好,用神态和动作将一个天才、甚至一个钻营于真理完全忘我的怪咖诠释地淋漓尽致。
  数学是伟大而富有奥秘的东西,能够将枯燥乏味的知识串连在一起讲一个新的故事,宁岁也曾体悟过这种灵感一瞬的花火,是很迷人的存在。那种短暂的美丽让人想要坚守永恒。
  要是换个人宁岁就不请对方看这部电影了,但是她觉得如果是谢屹忱的话应该能理解。
  有一段时间宁岁甚至被罗素演出了鸡皮疙瘩,电影院寂静无声,她口干舌燥,喝一口雪碧,下意识想到桶里拿一颗爆米花吃。
  谢屹忱也正好伸手,两人的手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在了一起。
  宁岁的指尖被冷饮渲染得冰凉,谢屹忱的手掌温热,这种明显的反差感让她不自觉顿了一下。
  谢屹忱先反应过来,很快收回了手,压着声道:“抱歉。”
  指尖的触感还在,宁岁掩在腿侧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一下。
  以前没发现,其实座位和座位之间挨得还挺近,她抿了下唇:“没事。”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两个人都认真专注的时候。
  这电影其实挺压抑,特别是后期,看得宁岁是眉头紧皱。她想起亚里士多德说过一句:“凡是伟大的天才,骨子里都带有疯狂的特征。”看起来切中肯綮。
  宁岁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天才,因为她和废寝忘食的纳什相比,的确是显得没心没肺了点。
  哪怕是高二那段时间,也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还没上晚自习就在想今天夜宵到底是扬州炒饭还是香葱煎饺。
  散场以后,前排的观众坐了好久才离开,宁岁侧眸去看谢屹忱,他正低着头,黑色碎发掩在额际,眉目微沉,长睫淡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这种情绪也只维持了一瞬,很快来无影去无踪,谢屹忱抬眸,显然也意识到了她在看他,还挺气定神闲地问:“怎么?”
  “你知道这个电影试图告诉我们什么吗?”宁岁忽然若有所思道。
  “什么?”他抬眉。
  宁岁幽幽地说:“学数学太久会发疯。我可能得小心点。”
  “……”
  谢屹忱显然没想到她观影半天得出这么个精华结论,也没憋着,鼻腔里噗嗤笑了声。
  他抱着双臂深沉地靠椅背上,听她继续煞有介事地掰扯,语气同情:“要是纳什在一开头就拿到菲尔兹奖,后面估计也不会得病了。”
  归根结底还是组委会这荣誉发晚了,搞得人家一天天绞尽脑汁地钻研,换谁谁不偏执。
  谢屹忱说:“那也没博弈论什么事了。”
  他笑得连胸口都轻微发震,宁岁不自觉舔了下唇:“那也确实是。”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聊天,十点多快十一点,古城的街上还很热闹,人来人往,五光十色。宁岁随口一问:“谢屹忱,如果让你选,你是想要精神健康还是要名利双收?”
  话没说完,就见他匪夷所思眄过来一眼。
  宁岁:“?”
  谢屹忱:“为什么不全都要?”
  宁岁:“……”
  好的。
  周围店铺琳琅,精致的商品摆件一应俱全。身侧这人闲庭信步、走马观花地逛着,末了嗓音低沉道:“其实这两者本来就不是悖论。”
  “嗯?”
  宁岁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人生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别想太多,你越较真它越拦你,最后就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
  宁岁拿起街边铺子的一条水晶手链在自己腕上比较,想了想:“但有时候还是会当局者迷,真到了快要突破的那一步其实也很难。总是做不成,但又觉得自己能做成,还有前头那么多沉没成本,一下子放弃可能不容易。”
  “当然。”谢屹忱笑了笑,“就像纳什,这么做也确实成了伟大的数学家,只是不同人有不同选择,是我的话就不会太执拗。”
  这个路径行不通换条路就好了,要是还不成再换个目标就行了,总有他擅长的事情,何必把自己逼到发疯的地步呢。
  缭绕的橘黄灯光下,少年的语气漫然肆意:“反正我始终坚信,山重水复一定会柳暗花明。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像欧拉定理也不是只有一种证明方法。”
  宁岁心尖蓦地跳了跳:“这话……我好像以前也听人说过。”
  谢屹忱眼眸稍压下一点:“是么。”
  “对。”宁岁稍顿一瞬,“我高二的时候也学数竞,可能是做题做得魔怔了,也有点那种和自己死命较劲的心态……幸亏后来调好了。”
  旁边的酒吧里歌手正在中气十足地唱摇滚,她余光瞥到谢屹忱好像往里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问:“怎么调的?”
  “就学数竞的有个答疑网站嘛,Leonhard Euler,里面还有很多清大京大的大神,你肯定知道的吧。我原本只是在上面发表自己不会的题目,后面改成在上面诉苦,结果就和人聊了起来。”
  宁岁道,“那人算我的半个笔友吧,有时候我困惑的时候就会和对方聊聊,慢慢就开悟了。”
  说起来也是段奇妙的缘分,宁岁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两人还挺聊得来的,断断续续聊了几乎一整个学年,上到人生哲学,下到天文地理,无所不谈。
  连她在亲密关系中是回避型依恋这件事,也偷偷告诉过对方。
  有段时间宁岁老抱着个手机,搞得夏芳卉那时候还强烈怀疑她是不是在早恋。
  人为什么要学数学?
  宁岁学到快崩溃的时候曾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过宁德彦,她爸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脑瓜,说:“为了让你以后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时候不被欺负。对了还有,为了证明学英语更简单。告诉你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不着调的样气得宁岁想打他。
  但不得不说,她那点乐观基因绝对是遗传她老爸的,不然高二在芳芳密集的负能量轰炸之下,哪还能维持住那种高浓度的精神健康。
  然而这个问题宁岁也问过她的笔友:【你说,人为什么要学那么艰深的数学?想去菜市场还价的话弄懂1+1=2不就好了吗?】
  笔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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