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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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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显的怒戾使他的眼神锐利,压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攻击性。
  但偏还有一丝委屈。
  让人想起被雨水浇得湿淋淋的,却还要强撑着冲人龇牙咧嘴的流浪小狗。
  是在发狠不错,可浑身都在打颤。
  像在愤怒又委屈地讨要着一条绳子,独属于他,旁人碰不得丁点儿的绳子。
  但虞沛理不清这些情绪。
  她只感受到“食物”的状态在变坏。
  木香更淡,三股气息在“食物”里横冲直撞着。
  她扫了眼那些乱动的触手。
  是这些东西在影响“食物”的状态么?
  她翻过腕,就近揪住了一条触手,再掐紧。
  痛意经由触手窜上脊骨,烛玉低哼一声,冷玉般的面庞上晕涨出薄红。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步,背抵在桌边,微躬着喘气。
  他只当她是对这些触手心生不满,却并未拦她——断一两条触手算不得什么,顶多有些疼。
  但虞沛没掐断那截触手。
  她缓缓抚过附足,似乎在寻找触手是从哪儿长出来的。
  她的指尖引起阵阵痒意,烛玉被那不轻不重的酥麻折磨着,挤过一声微弱的哼吟。
  “银弋,”他突然钳住她的腕,眼底被淡淡的湿红洇透,呼吸也重,“不能这样。”
  虞沛直迎上他的目光,一脸正色,右手不消用力,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食物的变化与这些东西无关么?
  她心生疑惑,然后离近一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在安抚小狗。
  烛玉怔住。
  “不、能、这、样。”虞沛学着他说,不过语气慢了许多。
  烛玉将唇抿得平直。
  过了会儿,他缓躬下腰身,由着她乱揉。
  等她揉捏够了,他才把她整个儿圈进了怀里。
  “沛沛,”烛玉将脑袋抵在她的肩窝处,仿作低叹,“你便不能记得我么?”
  感受到他的气息渐趋平稳,虞沛满意地蹭了下他的颈子。
  *
  虞沛再醒来时,天刚翻起一丝鱼肚白。
  她恍恍惚惚地盯着床帘,直到余光瞥见床旁的行李,她忽想起什么,一下跳起。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睡着了?!
  虞沛懊恼地捶了下前额。
  她怎么办事的,说好守人,怎么守着守着就往自个儿的房间守了。
  她往外探出股灵力,确定沈仲屿的气息平和,禁制也没受影响后,再才趿拉着鞋往外跑。
  但刚走出两步,她就顿在了原地。
  虞沛往旁一瞧。
  房间中间的桌子上,趴睡着一人。
  烛玉?
  他怎么在这儿。
  是碰着银穗他们了吗?
  她走过去,正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注意力就被他的胳膊吸引走了。
  他平时吃穿用度讲究得很,连袍上的绣线都万分金贵。但眼下,他的袍袖竟被割开了几寸长的口子,破口下隐见一条伤痕。
  虞沛盯着那条伤痕,眉头越发紧蹙。
  烛玉常年与邪祟相斗,身上多几条伤口并不奇怪。
  怪的是伤口周围,竟布着两三个咬痕。
  很重,且深,愣在伤口上咬出了淤青。
  不光是伤口四周。
  虞沛眼一抬。
  还有脖子。
  侧颈上被咬出了好几个印子,没那么深,可也足够显眼了。
  她没来由地想起上回她闯进云涟山后,翌日烛玉问她,可还记得前一晚的事。
  昨晚。
  她哽了下喉咙。
  不应该吧。
  恰在此时,趴伏在桌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半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舍得醒了?”
  嗓音有些哑,与平日大不相同。


第35章 
  ◎“沛沛,别岔开话题。”◎
  虞沛有些磕巴:“你、你怎么在这儿?”
  烛玉:“你召来了银穗银禾?”
  “嗯。”虞沛点头; 随即反应过来。
  他肯定是感受到了银穗姐弟的气息——龙族为万妖之主,早便接纳了鲛族的妖印,要追踪他们的动向不算困难。
  她还记挂着隔壁房间的沈仲屿; 往门口移了两步。
  “沈师兄受伤了,我先去看看他; 很快就回来。”
  烛玉并未起身:“有银穗他们守着。”
  说话间; 虞沛恰好推开门。
  她探出脑袋,朝旁一瞥; 果见银穗和银禾一左一右地守在沈仲屿的房门前,且都阖着眼——鲛族与其他妖有所不同,战斗习性使他们在闭眼休息时有着更高的警觉性。
  后背忽拢来一道热息。
  烛玉靠近她,从后面伸过手,替她彻底将门打开。
  他的手还扶在门上; 虞沛抬眼,瞧见了纵在他胳膊上的那道骇人伤疤。
  还有遍布在伤痕周围的牙印。
  正看着; 身后的烛玉忽道:“走罢。”
  走?
  虞沛一怔:“去哪儿?”
  “不是要去看你沈师兄吗?”
  虞沛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讽笑的意味。
  她转过身去,却见他的表情并无异样,顶多没有平时笑得那般朗快。
  但刚看他两眼,她的视线就又被他颈子上的咬痕给吸引过去了。
  太惨了。
  被咬得惨不忍睹。
  像被揉烂的碎花瓣,晕开昳丽的淡绯。
  她一咬牙; 将他推进了房门。
  “我待会儿就回来; 你先在这儿等我,等看过沈师兄了; 咱俩再谈。”
  烛玉一怔。
  还没回神; 门就被她紧紧合上了。
  虞沛走过去; 路上顺手给自己掐了几道净尘诀。
  刚到门口; 守在右边的银禾就有所感应似的掀起眼帘。
  “小殿下!!”他顿时睁大了眼; 眸中见笑。他快步走向她,压低了嗓子,语气却轻快,“您可算回来了!要再见不着您,我都想把房里那人丢在这儿,去找您了。”
  “我昨天在处理其他事。”虞沛稍顿,“沈家侍卫如何?”
  银穗微低着头,道:“回殿下,都已办妥了。”
  银禾在旁接过话茬:“沈家府邸又加强了禁制,没法轻易闯进,所以我和姐姐想办法把那十颗脑袋全丢进去啦——小殿下,您怎么还换了张脸呀?要不是闻得见气味,准认不出您。”
  虞沛早习惯他说一茬是一茬的跳脱性子,简言道:“有些事不方便露面。”
  说着,她顺手推开房门。见沈仲屿还睡着,灵息也平和,她便又将门合上了。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罢。”她想了想,“记得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事,最好别叫旁人知道你俩离开过鲛宫。”
  “清楚!”银禾笑嘻嘻的,“秘密行动是吗?”
  以前在鲛宫,虞沛就喜欢瞒着自己的行径,换脸也不是头一回了。
  虞沛颔首以应。
  在他俩走前,她忽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们昨天见到烛玉了吗?”
  银禾飞快答道:“见过啊,还顺道给少君指了路——小殿下还没见着少君吗?”
  “见到了。还有就是……”
  虞沛犹豫再三,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们看见他时,他身上有受什么伤吗?”
  “没吧,我反正没发现什么异常。”银禾曲肘撞了下银穗,“姐,你瞧见了吗?”
  银穗横过盲杖,打在他的背上,然后面无表情道:“我看不见。”
  银禾:“……”
  他的确该打。
  等他俩走了,虞沛又看了眼沈仲屿。
  再三确定他没事,她才拖着沉重步子,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推开门后,烛玉还在先前那位子坐着,不过明显洗漱过了,头发齐整不少,衣袍也换过。
  虞沛双手背在身后,抵住门。
  “你的脖子……”刚开口,她便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烛玉大喇喇坐在桌旁,挑眉道:“怎的?”
  “没什么。”虞沛抿了下唇,断断续续道,“就是,我看你的脖子,好像被什么给咬了——看着挺像人咬的哈。”
  烛玉:“嗯,看出来了?”
  虞沛:“咬得似乎还很重。”
  烛玉:“也不算重,险些断了条脖子而已。那人敢这么咬,想必是将我错当成了九条龙,认定我有九条脖子。”
  分明是谑弄的话,却叫虞沛越发不敢看他。
  她慢吞吞地挪过去,倒了杯白水,往他面前一推。
  递水时,她也不瞧他,只低着脑袋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烛玉重复一遍。
  “嗯。”虞沛连连点头,遂又抬起脑袋,“但我认错的心是很诚恳的。”
  她早该想到的。
  不光是上回烛玉问她记不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
  还有那次在盘古域。
  以他的修为,域核化成的闻守庭根本没法靠近他,又怎么可能咬着他的脖子?
  烛玉又跟着她道:“认错?”
  “对!”虞沛把头往前一伸,“再不然你也把我当九头龙,咬回来?放心,我绝对不缩一下,随你咬。”
  烛玉扫了眼那白皙的颈,很快就别开视线。
  “咬两口而已,一点皮外伤,哪算得什么错?不过……”他又看向她,“你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虞沛仔细回忆一番:“昨晚上,我本来在沈师兄旁边守得好好的,后来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再往后……就什么印象都没了。”
  烛玉忖度着道:“寻常修士,修身、修灵、修魂、修魄,四样一件也少不得。你修灵太快,身体和魂魄皆跟不上,若是灵力损耗过多,魂魄为了自保,封闭意识再正常不过。”
  虞沛紧拧了眉。
  魂魄可以通过封闭意识的方法来自保,但身体却没有。
  如果她在意识封闭后继续强行使用灵力,最终极可能爆体而亡。
  “烛玉,现在找回抑灵器很可能也没用了。”她说,“以前我和阿兄出去时,也取下过抑灵镯,但只要服下足够多的丹药,就不会有太大影响,至多情绪起伏更大。而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去意识不说,还随便抱着人乱啃。
  烛玉:“你这次用了几道灵诀?”
  虞沛:“不算我消耗的其他灵力,两道陵光井诀,再用了千卷藏。”
  “井诀是初级灵诀。”
  “是。”虞沛点头,“但两次中有一次,我是用的全诀。”
  若将一道灵诀的诀词念完,便为全诀。而一次全诀的威力,比简诀强了十倍不止。
  烛玉也拧了眉:“现下不知道你灵力使用的极限在哪儿,灵诀一类,最好是能不用就不用。待去了学宫,再找灵师讨教。”
  虞沛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要再来一回,她估计得把烛玉啃没。
  思及此,她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咬伤:“你昨天来时,我就已经成那样了吗?”
  烛玉一言不发,算作默认。
  虞沛惴惴不安地问:“我应该……就咬了你一个人吧?”
  这话也不知怎么惹着他了,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应答:“你还想咬谁?”
  虞沛干笑两声。
  看来是逮着他一个人薅了。
  她从储物囊里翻出一盒膏药——这是银阑给她的,每百年才产出几两,疗伤的效果极好,她平日里几乎舍不得用。
  她把药递出去:“这事我错了,往后要再这样,你就直接将我敲晕,省得我乱咬人。”
  烛玉没接药,反问:“你觉得我是在气你咬我?”
  虞沛:?
  那不然呢?
  总不可能被咬了还高兴吧。
  “你昨夜里,谁的名字都记得,谁都唤过,偏记不得我。”烛玉别开脸,神情掩去大半。
  虞沛一脸懵。
  不是。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拈酸吃醋啊?
  烛玉飞快瞥她一眼,问:“那沈仲屿,闻着是什么味儿?”
  怎么又扯到沈仲屿了?
  虞沛不理解他跳脱的思维,但还是下意识接了句:“像木头。”
  烛玉哼笑道:“比你还像?”
  虞沛恼蹙起眉。
  她还没开口,就又听见烛玉道:“那我呢?”
  “什么?”
  “我身上……可有什么气息?”
  竟惹得她每回都跟见了仇敌一般。
  虞沛顿起了玩心。
  她将凳子一拖,坐在了他跟前,而后假装嗅闻。
  她突然靠近,前额几乎撞着了他的下颌。烛玉倏地起身,后退几步。
  “你做什么?”他问。
  虞沛跟着站起,追着他说:“让我闻闻啊,得仔细查清楚。”
  “查什么?”烛玉慌忙后退两步。
  虞沛的眼梢挑起一点笑。
  “查查你身上有什么气息,竟还要和别人比来比去——你怎么老是躲我,怕不是要躲回龙宫藏起来?”
  烛玉这才意识到她在戏耍他。
  他突地一顿,反朝前欺近两步。
  虞沛只得往后退去,最后抵在了桌边。
  她下意识想往旁边跑,可还没动,烛玉就将她圈在双臂和桌子之间,牢牢锁住了。
  “我不躲。”他躬伏了身看她,“你要从哪儿开始查?”
  虞沛被迫仰起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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