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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竟真逛到那边去了?
银阑眉头稍皱,看来这梦游之症,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意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他怎么就答应了?◎
快到城门时; 远远就有人相迎。
领头的是个面善瘦高的灰袍老人,身后跟了十好几侍卫。
他笑着上前,拱手道:“殿下远来辛苦; 只是唐大人近些时日在闭关修炼,一时难以离开; 便令我来迎殿下进城。”
“无妨。”银阑向来任达不拘; “你是唐管家?”
“是。”唐管家又一拱手,“前些年随大人去了趟和绛海域; 实有幸焉。”
银阑不欲周旋,直言:“若要上山祈愿,当如何?”
唐管家:“请殿下和各位仙家先随我去。祈愿之前还需花些时间做准备,今日不若暂在府中歇息。”
银阑应好。
一行人入了城,直奔城主府。
虞沛还没忘记赵师姐说过黄粱城里可能有异; 没休息多久,就约着烛玉和霍小承出了府。
城主府坐落在黄粱城的东方; 背靠高山。
白雪漫天,唯有城主府后的那座高山一派葱茏,鲜绿如春。
黄粱城不大,仅一条主街,两侧如叶脉般横生出不少小巷; 衣坊客栈、酒肆茶铺……店铺林立。
乍看之下; 与寻常可见的边陲小镇没什么两样。
镇子虽然不大,但要从中找出异常也比大海捞针简单不到哪儿去。
三人索性兵分三路; 分头行动。
虞沛去了西街。
黄粱城内的风雪比外面小了许多; 人群攒动间; 地面很难积起雪。
没走多远; 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城里的居民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她自小在鲛宫长大; 像什么水妖、鱼妖,总爱以原型示人。
而常化作人形的鲛妖,也会保留些许妖貌——比如眼尾的浅蓝色鲛纹、尖耳、利牙。
即便是现在隐瞒了身份的烛玉,在和绛海域的时候也时不时会露出龙角或是鳞片。
但这整座黄粱城里,竟没有一个人露出妖貌。
要是外人不小心闯进来,根本不会把这里与妖城扯上半点干系。
看着平静无常,反倒让人觉得怪异。
她又往前行了一段,正犹豫着该不该找人问问,忽听见一声尖叫——
“啊——!别打了,别打!”
她循声望向右侧的一道狭长小巷。
哀嚎声从最里头传出,但巷子里挤了四五人,没法看清。
那痛呼尖利,可来往人群就像没听见般,连步子都不曾放缓。
虞沛不作犹豫,快步上前。
“你们都在凑什么热闹?”她神情自若地往里挤,“也让我瞧瞧。”
“挤什么挤?!滚!!”最外围的一个高大男人不快转身,正要推开她,却神情陡变。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冲撞。”他往旁避了两步,还不忘拍了下同伴的肩,“是外头来的修士。”
他有意压低嗓音,但这宛若蚊蝇的一声还是成了掷进湖泊的碎石。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就连正落着拳头的两人也僵怔抬头。
倏地!好几个半妖扶着墙往后退了几步,眼底的惊恐不作假。其他几人也接连站起,争相仓皇往外逃去。
短短几息,巷子里就只剩下了痛苦的沉闷喘息。
虞沛:“……”
她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不过好像的确是这样,这一路上遇着的半妖,看见她时多多少少都像遇着了瘟神,或避或逃。
——这座城里的半妖似乎都不怎么喜欢修士。
对。
是不喜欢,而非纯粹的惧怕。
想到这点,她没急着上前,而是停在原地问:“你怎么样?”
那人被揍得很惨。
蜷成一团,露出的半边胳膊满是淤青,痛吟从刚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
地上也是,白皑皑的地面洒了不少梅花似的血点。
听见虞沛的声音,他一僵,随即抬起脑袋。
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肤色偏深,眼睛却亮,尖尖的牙抵着下唇。
还有……
虞沛目光一移,落在他的头顶。
那头蓬松的乌发里,竟长了一对软乎乎的耳朵。半圆状,黑茸茸的,边缘则是浅黄色,隐见褐色斑点。
两边的耳尖还各穿了个银环,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轻晃着。
……
是猫?
豹子?
还是老虎?
不过,好可爱……
在她打量之际,那半妖捂着左臂站起,身量颇高,一条细长的毛绒尾巴拖在后面。
他甩干净头上的碎雪,脸上不见丝毫难过或是害怕,反倒带着灼目的笑。
“是你救了我!”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儿,不知疼似的往前快走两步,“你是灵修?要带人去神山上祈愿吗?”他一连问了好些问题,虞沛竟不知该从何处答起。
他也不像是盼着她回答的样子,眼底迸出小雀儿似的欢欣:“灵修姐姐,你的修为好似很高,比我之前遇见过的人都要厉害——你也要跟着许愿的人一起上山?”
他太有活力,但虞沛除了修炼或打杀,平日里多半在发蔫,鲜少能对什么提起兴致。
她有些难招架这生龙活虎的劲儿,半晌才挤出声“嗯”。
她的任务就是护送虎子,如果祈愿要上山,那她自然得跟着去。
“果真!我就知道!”半妖的眼睛更亮了,“灵修姐姐,你既然要上山,那到时候可不可以挑我?”
挑他?
虞沛没听懂:“什么意思?”
但那半妖突然“啊”了声,躬身去刨被埋在雪里的布包,看着很是着急。
“竟然被耽搁了这么久,早知道就把耳朵藏起来了,也省得惹上那些人!”他边刨边说,“灵修姐姐,我是偷跑出来的,还得赶着回去呢。好可惜,不能与你多聊了。”
“偷跑?”虞沛问他,“从哪儿跑出来的?”
“妖月楼啊。”半妖应道。
虞沛正要问那是什么地方,但半妖已经拎起了布包背在背上。
刚往上一拎,就有只拨浪鼓从中掉出,砸在雪里。
虞沛下意识躬身去捡。
半妖抢先一步拿起。
“不干净,都是血。”他不大好意思地转了下拨浪鼓。
虞沛这才发现那拨浪鼓上也溅了些血点子。
她收回打量:“你也是半妖吗?”
“嗯。”
半妖的脸上渐渐浮出些许薄红,半圆的毛绒耳朵也一抖一抖的,眸中的期待已快要漫出。
他嗫嚅片刻,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不过呼吸有些抖。
“大人,你要是也来妖月楼,可不可以……挑我?”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可不等她开口,半妖就着急忙慌地往头上缠了块布,又抓起尾巴藏进袍子。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快些回去,免得被发现!”
话落,他小心越过她,不敢碰着她半点。
等出了巷口,他回身看她。
他静立在斜飘而下的风雪里,出挑的脸并未因淤青折去颜色。那张还没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庞上尽是明朗笑容,仿佛方才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今日谢谢你了,妖月楼再见。”
“等——”
那人一下就没了影儿,徒留虞沛在原地发怔。
不是。
所以妖月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
一下午虞沛都没逛出什么名堂,回府后,天际刚擦出抹暗色,她就揣着储物囊找去了烛玉的房间。
找去时,烛玉正有一阵没一阵地拨弄着小炉子里的炭火。
她往桌旁一坐,开门见山道:“烛玉,要找你帮个忙。”
烛玉顿住:“什么?”
虞沛解开系绳。
一团毛茸茸从中挤出,抖了抖身子。
“咕叽!”
——它又来啦!
烛玉放下火箸,毫不客气地戳了下那毛团子。
“这什么?”这毛团子的头上竟然扣了顶拳头大小的毡帽,就连拴在身上的银链子都被细心地裹上一层软棉。
“帽子啊。”虞沛语气自然,“它本就发热了,要是再冻着,不得更麻烦。”
“……你倒想得周全,那储物囊里连丝风都溜不进,能冻着它什么?”
“以防万一嘛。”她把毛团往前赶了赶,“烛玉,今天能不能让它在你这儿待一晚?”
“不行。”烛玉拒绝得干脆。
毛团儿的触手上下挥舞着:“叽!啾啾!哇——!”
它也不要!
虞沛把它头顶的毡帽往下一拉,遮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毛团儿抬起触手往脑袋上一拍。
“咕……”
看不见了……
虞沛:“总麻烦你是不好,但我真找不着别人了——我带的敛息符不太够,画符还需要些时间,阿兄又睡我隔壁,离得这般近,很可能叫他发现。”
烛玉拧眉:“我并非在嫌麻烦。”
“那为什么?”虞沛捂住毛团儿的脑袋两侧,将声音压到近乎耳语,“你不喜欢它?”
“不是。”
虞沛松开手:“那是……?”
烛玉无从开口。
就是因为她与银阑的房间紧挨着,才不行。
她要是留着这毛团儿,夜里还不至于乱跑。但如果把它放他这儿,银阑又是个夜里不闭眼的,极有可能发觉什么。
他思忖半晌才说:“它更亲近你,养在你身边自然更妥当。”
“你竟是怕它不喜欢你?不会的,当初还是它自己挑的你。”虞沛恍然,推了下小毛球的背,“快,亲亲他。”
毛团儿瞬间僵住,倏然扭开脑袋。那素来只见萌态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嫌弃之色。
“呱——”
它不要!
“倒用不上这等恶心的法子。”烛玉拎起毛球丢在一旁。
“烛玉,留它一晚罢。”虞沛握住他的手,“就一晚,真的,我抓紧画敛息符!”
手掌两侧陡然贴来温热的触感,烛玉瞬间僵住,一旁的毛团子陡然蹦跳起来,高度直冲房顶。
“嗯。”
“就知道你靠谱。”虞沛看了眼跳得奇高的小毛球,慨叹,“你看它也高兴得很。”
烛玉这才回神,眼皮重重一跳。
他怎么就答应了?
第86章
◎比较◎
深夜。
银阑结束了日常晚练; 盘坐在床上调整内息。
雪风渐止,这无边无际的静谧中,陡然响起一下微弱的咔嚓声。
是在隔壁。
银阑敏锐抬眸; 原本平稳的内息乱作一团。
那响动经过片刻的放大后又猝然终止,不过几息; 就换作了脚步声。
拖得慢; 也不算平稳——跟虞沛平时的落步方式出入极大。
银阑关注着那动静,同时快步出门。
他在虞沛的门口站定; 里面的声响也变得清晰许多——
她应是在房里打转,嘴里还碎念着什么:“在……哪儿?在……哪儿……”
银阑的神情算不上好。
先前他帮她点了些安神香,安神药也是他亲眼看着她服下的。
但目下看来,效果欠佳,甚而可以说很差。
而且……她似在找什么东西。
他知晓梦行症不能轻易搅扰; 由是打算只推开一条缝,以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不过手指刚抵着门; 他的注意力就被后面陡起的踩雪声吸引而去。
他转身,烛玉突然出现在庭院正中,步子迈得大而快。
未等银阑开口,他就抢先道:“我白日里出去逛了趟,发现一些事; 你现下可有空——”
现下?
银阑扫了眼暗沉沉的天。
接近子时; 这小混账才来寻他,说是有事?
“再说。”银阑不欲拆穿; 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作势推门。
烛玉又道:“事关黄粱城; 并非虚言。”
过后的短暂静默里; 门口前的高大身影被窸窣落下的雪筛得零碎。
很快; 银阑偏过头。
是锐利含锋的一眼,料峭尖刀般剜来。
“各尽其责,烛玉。”他道,“你该离开了。”
烛玉明白他话里的别意。
他是因在意虞沛的处境才挑起仙师的责任,亦是出于对她的不放心,才会来这黄粱城。
这种将私心放在明处的做法,让烛玉几乎遮掩不住心底的厌烦。
他早该想到,这人被习惯性的快战磋磨了不少耐心,唯独在与虞沛相关的事上,才总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执着。
着实叫人心烦。烛玉抖落剑柄上的雪,借此勉强平复住心头的躁戾。
“我该尽什么责,似乎还轮不着你来定论。”他笑道,眼中没有丝毫暖意。
话落,门忽然从里推开了。
虞沛的身影出现在狭窄门缝里——她没披外袍,搭在门上的手指不见多少血色。
许是感受到他俩的气息,她的视线缓慢游移着。
银阑让开路,同时解开了大氅的绳扣。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