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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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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云鹤压下心中怯意,攥紧拳道:“我……我有事想与你说。”
  ***
  烛玉赶去大殿时,已是人群攒聚,却没看见虞沛的身影。
  正找时,他忽感觉心跳一阵失常。想到什么,他转身就往戒律堂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虞沛本是随着一众修士往大殿走,却被一群弟子堵在路中途。
  二三十人中大多都面生得很,唯有领头那个看着眼熟——正是刚来学宫时拿身份资料为难过她一回的樊侑山。
  他们概也听闻了秦东苓被杀一事,堵在路中间指着虞沛便骂。杀人行凶的邪修、入了魔就尽快滚出学宫、给天下修士丢尽颜面……何话难听就骂什么。
  骂声入耳,连随行的修士都面色越发难看,要不是有祖晔道君的嘱托,只怕早就回怼过去。虞沛却是面容平静,只当听不见那些骂语。
  但他们骂得实在太凶,还紧追不放。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得改道,转从小路赶往礼殿。
  行至一偏僻小径,天色忽变。天际彤云攒聚,大风四起,吹得风沙迷眼,人也步伐踉跄。下一瞬,有股浓厚黑雾破开厚重乌云,从天而降。那浓雾速度奇快,箭矢般破空而过,径直朝他们飞来。
  感受到那浓雾间掺杂的浓厚邪息,领头的修士顿时警惕。
  “邪祟来袭,快——布阵。”
  其他修士应声布阵,眼也不眨地紧盯着那黑雾。
  只见黑雾“轰——”一声坠击在地,顿有雾气向四面腾起。
  浓雾渐散,雾气中的妖祟也逐渐显形——
  一团拳头大小的漆黑毛球。
  众修士:?
  邪祟呢?
  妖兽呢?
  怪物呢?
  “卟!”毛团儿眨眨眼,在原地急切蹦跳两番。
  沛沛!
  沛沛在哪儿?
  它跳得愈来愈高,隔着人群,终于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里顿时划过光亮,毛团儿急迫往前蹦着,可还没蹦多远,就被一点寒芒逼停在原地。
  毛团儿呆呆地抬起眼睫,对上一双戾眸。
  一青袍修士朝它举剑:“哪里来的邪物?竟敢擅闯学宫,送死不成!”
  “咕叽咕叽!”
  ——它是从云涟山来的呀。也不是来送死,是来找沛沛的啊。
  青袍修士蹙眉,正犹豫该如何对付这身量颇小,邪息却浓厚到逼得人喘不过气的邪物。
  虞沛也看见了毛团儿,面上平静,心底却在打鼓。
  她还没找到烛玉就是宿盏的确凿证据,但八九不离十他俩就是同一人了。
  这发现来得突然,又恰好撞上闻云鹤那事,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想清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是与她相处了十多年的烛玉为真,还是活在话本里头,凶煞狠毒的怪物为真。
  踌躇不定间,她对这小毛团子的态度也就越发矛盾。
  就在她犹豫的空当,已有人认出小毛团的来历——
  站在人群最后方的绿袍修士陡然惊呼:“它!它莫不是云涟山上的那东西?!”
  此话一出,如巨石入水,振起千层浪。
  “当真?”
  “千真万确!师父仙去前同我讲过,还用毛笔画过几回。那时我见他画出的玩意儿跟团毛球差不多,只当他是在戏耍我,如今看来,竟有七八分像!”
  他说得言之凿凿,渐渐引来附和——
  “我看也像,不然它身上的邪息如何会这般厚重?”
  “对,不是说那被邪识附身的人偷拿千机匙,把云涟山上的怪物给放出来了吗?它现下找来,莫不是为了找那邪修复仇!”
  三言两语间,众修士对毛团儿的态度一变再变。到最后,已然把它当成是凶神恶煞的邪物,纷纷拔剑,试图驱邪。
  毛团儿呆愣愣看着那些剑刃对准自己,脑袋上的小花抖了抖。
  “咕叽……”
  为什么要打它,它没做坏事啊。
  可还没想清,就有一柄剑刃横过,径直斩向它。
  它却没护着自己,只将两条柔软的触手覆在头顶,以免头顶的小花被剑刃伤着。
  眼见那剑刃就要落在头顶,一道身影忽从身前闪过,一把捞起了它。
  揪起毛团儿后,虞沛跃跳两步,最后轻巧落地。
  挥出的一剑落了空,绿袍修士一怔,倏然看向虞沛,蹙眉。
  “虞道友,你这是何意?”
  虞沛把毛团儿抱在怀里,神情也不算好看。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法将这里当成是一本小说了。
  对回家的渴望是真,过往所经历的一切欢欣、幸福也是真,这一切都难以用话本里的三言两语言清。
  至于烛玉,有些话他没告诉她,是因不能言,而非不想说。
  那么,她只希望自己也能信任他一些。
  哪怕一些。
  拢着毛团儿手收得更紧,虞沛道:“抱歉,这其中许有误会,但我断不能容诸位对它出手。”
  !
  头顶上的小花两抖,毛团儿倏然来了精神。
  沛沛是在保护它吗?!
  它乖顺地依偎在她怀里,几乎化成软乎乎的一滩。
  好幸福。
  绿袍修士拧眉:“你可知它是那怪物的心脏?为天理不容!”
  另一修士冷声道:“还是说你当真被邪识附身,眼下才糊涂不清,正邪不分。”
  “虞道友,还不快把那邪物交出来,若不然,只能刀剑讨之!”
  虞沛将毛团儿往储物囊里一塞,右手正欲化出灵刃,就有人护在了她身前。
  那人身形高大,几乎将她挡了个彻底,手中持一把漆黑长剑。
  有人认出他:“你是天录斋的烛玉?快些过来,那人身上携了邪物,十分危险,万不能靠她太近。”
  烛玉侧身看向虞沛。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彼此都心领神会。也是在同时,烛玉垂了手。剑刃尚在外,剑意却已归鞘。那双平寂的眸子仿在无声地说——
  可以说出来。
  可以杀了他。
  只要能换得她的清白。
  虞沛咬牙,别开视线。
  她道:“你过去。”
  烛玉怔神:“沛——”
  “过去。”虞沛往后退了步,“他们伤不了我,我会想办法把这东西送回云涟山,你只当没看见过它。”


第108章 (四更)
  ◎“明天见”◎
  烛玉却是一步不让。
  他正欲开口; 就听得那边的一众修士语气忽变道:“尺师兄,您如何来了?”
  “尺师兄,我们是依照祖晔道君的吩咐护送虞道友去大殿。”
  “师兄!正是那姓虞的偷走了云涟山上的邪物; 那邪物现下就在她的储物囊里!”
  尺殊出现后,那些人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指望着他判下对错。
  虞沛一时心紧。
  尺殊早就在怀疑她; 只是尚未找到足够有用的证据。眼下这境况,更是几乎摆明了告诉他; 她就是那个偷上云涟山的人。
  尺殊从尽头缓步走来,一把没配鞘的薄刃就那么孤零零地挂在腰间。
  他没急着判断公正,而是语气冷淡道:“前些日子有人携了我的剑鞘,又装成我的模样,三番两次闯上云涟山——虞师妹可知晓此事?”
  虞沛神情冷静:“远在云涟山的事; 我如何会知道?”
  “也是。”尺殊的眼中似见浅笑,“倒多亏了那不将孤放在眼底的贼人; 如今天域终于舍得加强云涟禁制,也算如了我愿。”
  虞沛渐渐松开了紧攥的手。
  见他俩闲聊起来,绿袍修士急唤:“尺师兄!”
  尺殊扫他一眼,道:“道君已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了,她既然没叫邪识附身; 便依道君嘱托; 送她去礼殿,别在路上耽搁了时间。”
  “可师兄; 她身上——”
  “那邪物关在云涟山石阁内; 为孤所守; 如何会任由它私逃。她身上那东西; 入了礼殿就能被十二仙柱打散; 再无需多言。”尺殊冷声打断。
  一众修士只得应是。
  去往大殿前,尺殊特意停了步。
  见无人注意这边,他才睨向虞沛:“剑鞘,打算何时还与我。”
  虞沛揉了下鼻子,坦诚以应:“等此事过了,亲自送去云涟山!”
  末了,又跟他两步,低声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卖了我,没想到你这般好心,对不住了。”
  尺殊轻而又轻地瞟她一眼。 “若你早早进了天刑司,只怕要少诸多乐趣。”
  …
  一行人赶到时,大殿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大抵分成两派,闻云鹤站在一边,身后稀稀落落几个人。他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是逼着自己开口:“我虽拿不出证据,但也绝没说假话。”
  对面则是闻守庭,他双臂环胸,神情倨傲:“信口雌黄可是在给整个闻家抹黑,堂兄,既然没证据,那有些话就得想清楚了再说!”
  “我先前便是顾及闻家颜面,所以才在你说自己做了错事时,选择包庇与你。”闻云鹤垂眸道,“不想你遮遮掩掩,竟一句真话也没有!”
  闻守庭好笑道:“堂兄,我何时找了你,证据在哪儿?”
  闻云鹤先是看了眼沈仲屿和姜鸢,再才道:“就在我被关进戒律堂的那晚,你弄昏了守卫,在我面前哭诉,说自己不小心让那邪物附身,唯恐丢了闻家颜面,只能将一抹邪息分在我身上,求我帮你隐瞒。还说已向家中写信,不日就会离开学宫,想办法除尽邪息——可我万没想到你会说谎骗我,有意隐瞒自己的过错!”
  闻守庭耐心听完,却只笑着重复一遍:“闻云鹤,这般诬陷别人,证据何在?”
  他认定了这堂兄天生一副怯懦性子,能站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已费了他全部心神,既没证据,断然没法步步紧逼。
  谁知他道:“可以搜魂。”
  闻守庭笑意稍敛,几作冷笑:“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胆量。”
  搜魂之痛,可比刮骨剖肉轻不了几分。
  “不,不是。”
  闻云鹤深呼吸了几番,眼中似有挣扎。
  犹豫片刻,他终是转身面向大殿之上的几位天域道君,跪地伏身。
  “弟子闻云鹤,为闻守庭兄长。父不在,兄担其责。今日云鹤以自身性命作保,恳请天域道君施搜魂术,还以公道,还我虞师妹清白。”
  他字字铿锵有力,瞬间就叫闻守庭变了脸色。
  他大步上前,怒斥:“闻云鹤,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谁要你替我说这些了,你又算得什么兄长?”
  闻云鹤置若罔闻:“以往是弟子内心怯懦,对守庭疏于管教。若守庭有错,还望诸位道君一并降罚与我。”
  闻守庭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气得双眉倒竖。怒极之下,却有邪息从体内溢出,俨然是入魔之态。
  祖晔道君抬手轻挥,底下修士顿时会意,上前制住他,又当着众人的面,施展了搜魂之术,将他如何谋害秦东苓、窃取千机匙的事一一展露。
  直疼得他哭天喊地,几欲昏厥。
  最后还是祖晔道君定下罪责,令人将他绑去了天刑司,择日发落。
  亲眼看见闻云鹤站出来,虞沛总算放了心。往后还有数不尽的困难机遇等着他,眼下不过将将开始。
  …
  夜晚,虞沛正要歇息,外头忽有人敲门,声音急促。
  “谁?”
  动静戛然而止。
  伏诀的声音在外响起:“虞仙长,是我。”
  “你来做什么?”虞沛隔着门道,“我白日里已与你说过了,明早就跟着飞槎离开学宫,往后去哪处都是你的自由——还是你还想要讨要些别的东西?”
  “不!不是!”伏诀下意识否道,但很快又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声音发颤地说:“仙长也许不知,在黄粱城之前,我就见过仙长——或说见过与仙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人太过自私、狠毒,待我如牲畜。”
  “所以呢?”虞沛如今已敢确定,他就是那个重生的人,索性与他开诚布公,“你都已经亲手杀了她了,眼下又在害怕什么?”
  伏诀错愕:“仙长你……早便知道了?”
  虞沛不语,算是默认。
  “既然知道,为何……为何不告诉我?”伏诀声音发颤,“若我知晓仙长并非那人,断然不会与外人一道陷……陷害仙长。”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陷害”二字。
  “先前也不敢万分确定。”虞沛说,“既然是因为认错了人,那些事我并不怪你。但当时你已经做了选择,往后便也无需再见了。”
  伏诀知晓她说的是她问他是否愿意苦修的事。
  “我……”他在外静立许久,终道,“这些时日,多谢仙长照拂。”
  等他走后,系统提示音突然响在耳畔:“按照时间线,小殿下已经走完了所有的剧情。时空门于明早开启,届时系统将送小殿下返回原来的世界!”
  “这么快?我以为还有几天才会走。”虽是听了系统的话,虞沛却没多大实感。直到夜里躺在床上了,她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晚。
  将要睡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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