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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后,唐枭坐到老太太身边,“刘奶奶,家里暖和了,我帮您把衣服脱了吧”。
现在天已经凉了,老太太出门穿的很厚实,回到家还穿这么多就有些热了。
老太太的反应有些奇怪,她身体下意识的朝后躲了一下,急慌慌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脱,我自己脱”。
唐枭也没有勉强,只是更加注意老太太。
等老太太脱了衣服,唐枭压低声音问她,“奶奶,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太太还想否认,唐枭抢先一步说道:“奶奶,您别骗我,我这才多久没见您您状态差了好多,您要说没事儿我肯定不信。您要是不想让我们让陈副所都跟着担心就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刘老太太的眼睛马上就湿润了,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唐枭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也跟着掉下来。
她轻柔的去擦老太太的眼泪,轻声说道:“奶奶,小庄桥派出所的民警都是您的家人,您有事儿了不跟家人说还能跟谁说啊”。
老太太吸吸鼻子,颤着手挽起自己的衣袖,枯瘦干瘪的胳膊上有数道明显的青紫痕迹。
唐枭眸色一沉,抓住老人的胳膊,“还有哪里有伤怎么弄的”
刘老太太往厨房的位置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她对唐枭说道:“我这个岁数还能活几天啊,真不想麻烦你们了。你也说小庄桥的民警都是我的家人,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就希望小辈儿们都轻轻松松的,不想你们为我一个老太太发愁忙活啊”。
“您,您”唐枭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刘老太太就是这样,不乐意麻烦别人,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回头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小庄桥的民警对她很好,她对民警们也没话说,隔三差五的就往派出所送煮好的鸡蛋,大夏天的一个老太太背了一大箱子的冰棍儿过来请民警们吃,还给所里家在外地的单身民警补过手套袜子。
唐枭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老太太就是他们整个小庄桥派出所有人的家人长辈。
唐枭哽咽着给陈副所打了电话,在等待陈副所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曹阿姨控制住。
这个女人,面对老太太一身的伤不仅没有一点儿愧疚还在极力的为自己辩解。
她说,“这些伤都是老太太自己不小心弄的,跟我没有关系,不信你问街坊邻居,我对老太太尽不尽心老太太,您快帮我说句话啊,您不能让警察冤枉我啊”。
老太太神情木然,并没有说话。
唐枭特别生气,很想揍这女人一顿。
谁家没有老人,谁没有老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对别人善良一点儿呢。
刘老太太多好的一个人,又不是不给工资让曹阿姨白干活,这个女人到底是多畜生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陈副所过来看到老太太身上的伤也特别生气,他带着曹阿姨回派出所进一步调查,唐枭则送老太太去了医院,要医院给她做一个全面的伤情鉴定。
光是胳膊上的青紫痕迹已经很让人揪心,她身上的伤痕更是让人不忍再看。
唐枭要给老人家身上的伤拍照作为日后起诉的证据,旁边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一边儿帮忙检查一边哭,一个陌生人尚且有恻隐之心,更何况对老太太很有感情的唐枭呢。
从医院回来,唐枭还要询问一些虐打的细节。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让老太太再回忆一遍那些让人痛苦的事情,可流程就是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老太太倒是比她还淡定,还反过来安慰她,“小唐啊,我没事儿,你别有啥心理负担,我心里不难受”。
在老太太的叙述里,曹阿姨刚过来的时候还挺好的,对她照顾的很细致,跟街坊邻居相处的也很好,街坊都说她请对人了。
大概是曹阿姨过来半个月后,事儿就不一样了。
曹阿姨开始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用很恶劣的语言骂她。
那会儿老太太还以为曹阿姨家里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呢,还好心的开解人家。
结果呢,老人家那次好心的谈话成了噩梦的开始。:
第216章 一声叹息
姓曹的女人根本不是因为家里出事心情不好才开始对老太太态度恶劣,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nue待成狂的人。
她把老太太的好心扔到地上践踏,动辄把老人家绑在轮椅上虐打羞辱,经常给老太太吃剩下好几天的饭菜甚至不给老太太饭吃,老太太着急上厕所自己动不了请她帮忙她轻则骂上一顿重则打一顿,有时候甚至不管老太太的请求,就看着她因为腿脚不便不能挪动只能把屎尿排泄在床上、沙发上、轮椅上。
弄脏的衣服床单怎么办她才不会动手给老太太洗,不是胡乱的往洗衣机里一扔随便洗一洗就是让老太太自己洗。
她会给老太太接一盆水,把脏衣物都扔进盆里,然后再把老太太连拖带拽的弄到盆前,洗不完哪里都别想去,吃饭更是想都不要想。
她以此为乐,老太太越是痛苦隐忍她就越是开心。
关起门来她是个魔鬼,可敞开门儿来,她又是街坊邻居眼中体贴细致的好保姆了。
头一开始老太太也打算求救,可这女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打消了老太太的念头。
她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活着就会给人添麻烦,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是啊,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孑然孤独,给别人添了太多的麻烦,如果事情声张开来,少不得又要麻烦警察同志忙活好几天,忙完了还得想办法安顿她,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天,她都得麻烦孩子们了。
老太太不想这样,她宁愿自己挨欺负。她想着哪一天姓曹的女人狠狠的打她一顿,给她打死了,她这一辈子一了百了,还倒省事儿了呢。
叙述这些的时候老太太很镇定,说完之后甚至还笑着替唐枭擦眼泪呢。
“小唐啊,你还年轻,只有孑然一身活到我这个年纪才能懂,活和死也就一眨巴眼儿的事儿。咱空荡荡的来也坦荡荡的走,不怨不恨”,老太太通达的说道。
可她越是这样说唐枭心里就越难受。
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有资格获得更多的关爱。
“奶奶,处理您的事儿对我们来说不是麻烦,谁照顾家里的老人都不会觉得麻烦的,您就是想得太多了。我来所里时间短,吃了你不下二十个鸡蛋了吧,陈副所和我师父来所里多少年了,他们都说他们来的时候您就经常往所里送东西,经常照顾他们,这么多年,您对我们有多好我们都记着呢,你总得给我们个机会回报您吧。你老说不麻烦我们,可您也不乐意看着我们有遗憾吧”,唐枭换了一个角度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镇定了,眼圈儿一红,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你说的对,这事我要不瞒着,一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找你们帮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儿了。哎,说到底,我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怪我啊”,老太太一根筋的说道。
唐枭很无奈,她发现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并且陷入到深深的自责里面。
她跟老太太说不明白,只得把自己的师父老赵叫过来。
老赵和刘老太太相识多年,感情肯定比跟唐枭更深厚一些,让他老跟老太太谈效果肯定会更好。
老赵的病情还挺稳定的,暂时还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再加上他乐观的性格,时间久了,所里的同事根本都不拿他当病人,他倒是挺乐呵的。
他们聊了什么唐枭并不清楚,因为唐枭忙着整理老太太的口述笔录呢,整理完之后拿回所里交给陈副所,顺便了解一下姓曹那女人的情况。
曹玉娥,四十三岁,省人,离异,从事家政行业十七年,曾是一家家政公司的金牌月嫂,后因对不满两个月的婴儿有过激行为被行政拘留并禁止从事月嫂工作。
九年前,她在京都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家政公司注册,成为该公司旗下的住家保姆。
九年时间,她曾为六个家庭送走家里的老人。
她自己交代,她对这六个老人都有不同程度的nue打行为,可老人的儿孙从未发现,还一直认为她工作认真负责,给予她奖励。
唐枭特意查了一下她之前照顾的那六位老人的资料,其中有两位老人患严重老年痴呆,连告状都不会,还有一位老人口齿不清,即便她告状家里人也未必能听懂,剩下的那三位都不跟儿孙同住,儿孙给老人雇个人照顾就不管了,大概老人也是心寒,便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怪不得曹玉娥这么猖狂,原来是个经验丰富的惯犯。
施bao行为就跟吸du一样,是会上y的,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好比对妻儿实施家庭bao力的男人,事发后他们哭天抢地的认错求饶,并且表示以后不会再犯,可真正不再犯的有几个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该负责的已经远远不止曹玉娥一个人,雇佣她的家政公司也有失察之责。
可现实令人非常无奈。
根据法律的规定,家政公司最多处以警告和罚款,没有证据表明之前那六位老人的死跟曹玉娥有直接关系,光凭刘老太太身上的证据并不足以给她判重罪,参考相关案件的判决,曹玉娥最多判一年。
判刑之后她会遣返原籍服刑,刑满释放之后,她完全可以找一个不那么正规的家政公司重操旧业。现在家政行业十分缺人,家政公司不会管她有没有犯罪记录,只要不给公司惹事儿就成,雇主也不会费心费力的去查一个保姆有没有犯罪记录,如此一来,她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后面的事情都是唐枭的假想,可若是曹玉娥真的有心这样做,她完全能做到
这就是现实,唐枭很无奈。
她一个小小的片儿区民警,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她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看护好
已经后半夜了,陈副所从审讯室出来,看到唐枭正对着电脑发呆还没有回家,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要跟她好好的谈一谈。:
第217章 好人没好报(月票85+)
“小唐,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陈副所特别慈祥的问道。
唐枭勉强笑了一下,“难受说不上吧,就是心里不大得劲儿。有的人坏到骨子里了,可因为没有犯杀人放火这样的大罪我们就拿他无可奈何,只能不痛不痒的给一点点惩罚然后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陈副所叹口气,拍拍唐枭的肩膀,“小唐,干咱们这一行的最不能钻牛角尖。你也不是初入行的小孩儿了,知道咱们一年能往检察院法院那边提多少个案子,可真正被接收并且审判的又有多少呢大多数的案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打回来,然后不了了之。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千万不要因为一两次的打击就否定我们的工作”。
唐枭点头,“我知道的副所,您也说了,我不是初入行的小新人,这些我都懂的”。
正因为懂,所以才觉得特别的无奈。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她特别讨厌和稀泥这种行为,犯事儿了就抓,有什么可调解的,有理的一方可能也不需要犯错的一方赔偿,人家只是想法律给他们一个公道。
可很多时候,不调解直接走程序,反而让有理的一方更吃亏。
很多案子走程序会因为证据不足等等原因被驳回,连警方都没有办法。
现在,她成熟了,处事更加老道,一些小的案子在做决断之前会先替受害的一方衡量利弊,把各种情况跟他们讲清楚,让当事人自己去选择。
人不是生而圆滑,是在这个清明中混杂着邪恶的社会里混迹的久了,自然就被磨去了棱角。
陈副所欣慰的笑笑,“不愧是唐建国的女儿,跟你爸爸一样通透”。
这已经不是陈副所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父亲,唐枭心中一动,问道:“陈副所,我妈从来不跟我提我爸的事情,爸爸的形象在我心里就是个虚影,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爸的事情”
“我,老赵和你爸是同一年入伍的,新兵训练的时候还在一个连里边儿,同住一个新兵宿舍,你爸跟老赵是上下铺,我就睡在旁边那张床的下铺。新兵训练结束,我们被分到不同的连队,好在还在一个团,各种评比的时候都有机会见上一面。你爸”
刚起个头,事儿就来了。
陈副所的电话疯狂的响起来,他不得不停止这个话题接电话。
电话是老赵媳妇儿也就是唐枭的师母打过来的,特别着急,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