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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
崔侍郎听她说完脸色都变了,一下跌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崔莲第一次见她爹这副样子,不以为然地嗤了句,“不就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白脸,至于把您吓成这个样子嘛,你可是堂堂的户部侍郎,多少人见着你呢都绕道走,你这样被别人看见了要笑掉大牙的。”
崔侍郎本就忧心忡忡,被她这么一番冷嘲热讽当即一腔怒火蹿上来,抬手“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混账东西,你都知道什么就在这儿胡说八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你这是要害死你爹害死我们全家啊!”
崔莲一下就被打懵了。
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瞪着她爹,“……你你打我!从小到大的都没舍得打过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小白脸你打我?”
“蠢丫头,要是惹毛了这位大人物我们全都得死你知不知道!滚,滚出去!”
崔侍郎怒到了极点,重重拍了桌子指着门口的方向怒道。
崔莲的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捂着半边脸哭哭唧唧就冲出门去。
崔侍郎却没有半点心软的迹象,随即扯着嗓子冲外面唤道:“来人,备轿!”
在外头忙碌的管家远远就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一路小跑着过来,正好与崔莲擦肩而过,他见大小姐是哭着出去的,也不敢追问,忙小心翼翼地进来。
“大人,备轿去何处?”
崔侍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去宁……”王府。
但王府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又及时顿住。
这会儿若是去王府,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说他已经知道一切,等于承认是他纵女行凶管教不力?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崔侍郎这般一想,忙改口道,“去京兆尹府。”
三殿下不能去见,但去见京兆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虽然比不上三殿下位高权重受陛下器重,但也是朝廷大员户部要员,那个小小的京兆尹谅他也不敢忽略他这个户部侍郎。
这会儿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做什么。
……
然而,事情并没有入崔侍郎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崔侍郎令人备轿子匆匆赶去京兆尹府,可有了早前在陆家酒坊那会儿的经验教训,京兆尹哪儿敢见他呀,见了崔侍郎就是得罪了三殿下啊。
虽说小鬼难缠,但他宁愿得罪这位崔大人也不想惹怒了三殿下,于是派了刑名师爷朱麟出来当挡箭牌。
崔侍郎喝了有两盏茶,朱师爷才不紧不慢地出来说:“府尹大人带着衙差出去办案了还没回来。”
这边朱师爷是应付着,府尹大人真就领着人从后门溜走了。
嗯,这么一来就理直气壮了。
……
钱宝儿越发看不懂三殿下的审美标准了。
有意思的地方,等于,大殿下的府邸?
他把人给送进大牢里还要上人家里来炫耀?
看不懂看不懂。
告辞。
哦不,三殿下好不容易将她给诓来了,压根儿不可能让她走。
钱宝儿刚想扭头,便被她家夫君给拉住了,“陪我进去一趟,很快就好了。”
三殿下微微一笑,便惊天为人颠倒众生。
钱宝儿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亲娘啊,他这种笑容又出来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住啊。
钱宝儿直接捂着心口,半天才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出一句:“进去就进去,你说的很快的!”
三殿下笑曰:“嗯,很快。”
宋景桓去敲了门,很快便有人来应门,见是宋景桓还吓了一跳,但也没敢拦着,连忙请入内。
府中的下人几乎都已经走光了,还留下来的也就只有老管家和厨娘以及照顾小世子的奶娘这么几个人了。
王妃似乎没想到宋景桓会登门,老管家来报时急急忙忙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东西便迎出来。
她甚至穿了一身几乎没有什么绣花纹饰的简装,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家境好些的人家,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王妃的奢华。
比上次她见过的皇后娘娘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就连今个儿刚见过的那位崔侍郎的千金都穿的比她金贵华丽。
这跟钱宝儿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大殿下再怎么说都是宋景桓给弄进天牢去的,他们府上的人见到他们多少也应该会有些愤恨的情绪才对。
可老管家没有,这位打扮朴素的王妃更没有。
钱宝儿疑惑地看了看宋景桓,宋景桓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成竹在胸一脸平静。
倒是大王妃对宋景桓夫妻二人的到来一脸诧异。
“三殿下,您怎么会来?”
宋景桓淡淡笑道,“我想王妃兴许会想天牢牢里看看,便多管闲事来走这一遭了。”
大王妃顿了顿,回头张望了身后的屋子一眼,似乎在看什么。随即又转过头来,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在这儿替他谢过三殿下了。”
这会儿奶娘刚好也带着小世子过来,他大概七八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颇有几分像大殿下,但神韵却更像大王妃,眼睛大大的,特别干净。
他大抵是认识三殿下的,却不一定就见过钱宝儿,但他过来便向宋景桓和与钱宝儿见礼道:“竣儿见过三殿下,夫人。”
彬彬有礼,像个小大人似的。
最关键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可见大王妃对他保护的有多深。
宋景桓摸摸他的头笑道:“竣儿真乖,三叔三婶要陪你娘出门一趟,你要乖乖哦,晚点给你带礼物。”
小竣儿随即从善如流眉开眼笑道,“谢谢三叔!”
奶娘随即就把小世子给带走了。
钱宝儿忽然就明白大殿下的母亲冯美人当初为何要自请去冷宫了。
她尽全力也想保住这对善良无辜的母子。
他们是无辜的。
大王妃向宋景桓行了个礼便进屋里收拾了包裹,临走前又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仪态,这便精神抖擞地出来了。
“有劳三殿下和夫人了。”
老管家已经把马车给套好了,他们出了门便直奔天牢。
天牢里依旧空荡荡冷冷清清,毫无人气可言。
就连人声也几乎都没有。
大王妃踏进天牢的那一刻眼眶便湿润了。
第160章 他这是美男计
钱宝儿扭头一看,大王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没有落下来,而且生生给逼了回去。
钱宝儿便想起在路上时,她悄悄问过大王妃的那两句话——
当时她问大王妃,“你,不怪他么?”钱宝儿指的是宋景桓。
大王妃闻言却是苦笑道,“怪什么?在这个时候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三殿下却还肯屈尊走这一趟,我已经很感激了。”
“再说,这世上从来都是公平的,做错了事终归要付出代价的。”
那些话说的令人揪心,钱宝儿此时看着大王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行,他们原本可以过着很开心的日子,兴许还能避开皇室夺嫡的纷扰,慢慢慢慢到白头。
但人一旦误入歧途,便前事尽毁了。
有企图心不是错,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罔顾人命残害无辜,连杀书名朝廷命官为所欲为,根本将人命当成了草芥。
这种人她委实同情不来。
她只是心疼她身边这个很简单很直接的女子,也佩服她的勇气与坚强。
若换了是她,肯定做不到。
这般一想,钱宝儿忽然虎躯一震。
呸呸呸,钱宝儿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才不可能是她呢,这牢里的大殿下也不能与三殿下相提并论。
她都想拍自己一巴掌,但手都拍到了脸边上,因为怕疼又缩了回去。
宋景桓看了她一眼,手掌一下糊在她头顶上,转头便若无其事对大王妃道:“他就在最里面那一间,想必他不会想见我,我就不陪您进去了。”
“多谢三殿下。”大王妃露出略带苦涩的微笑,但也向送宋景桓行了个礼,便带着她贴身携带的包裹在老头儿的引领下往里走了。
钱宝儿目送着大王妃走远,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牢里还能清晰听见脚步一步接一步的回声,钱宝儿扭头拽了拽宋景桓的袖子,“书呆子,人为何要这样?”
“什么?”宋景桓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一脸迷惑地疑问道。
钱宝儿噘了噘嘴,“我是说,他们为何如此?”
宋景桓闻言笑了,“总有些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伤天害理,面对皇位那么大的诱惑你说是为什么呢?”
钱宝儿长叹了口气,“我想装个天真你都不让,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宋景桓笑曰:“不是不让,这会儿也没其他人了,不必这么费事。”
钱宝儿:“……”
他这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说,在他面前做自己就好了?
不行,少女心又被这书呆子三言两语轻易给撩到了。
钱宝儿赶紧闭上眼深吸口气:钱宝儿,他这是美男计,不要中计了!
宋景桓又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钱宝儿嫌弃地拍掉了他的爪子,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连忙立正站好。
却见是领大王妃进去的牢头又折回来了,见宋景桓他们还站在原地,便指着里头平日里他们自个儿休息的屋子道,“三殿下,夫人,请那边休息吧。”
“多谢。”宋景桓微微颔首,钱宝儿也像模像样地点了个头,便跟着往里走。
桌上有热茶热水,牢头不好意思地拿茶水冲洗了杯子又擦了擦才递到宋景桓他们跟前,“三殿下,夫人,牢里简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请将就用口茶,别见怪。”
“不会,这些已经很好了。”三殿下接过茶杯时客气地微微颔首,随即饮了一口。
钱宝儿接过去也毫不做作地就一口闷了,她跑了半天也是真渴了,喝完还爽快的把杯子递出去,“能不能再来一杯。”
牢头忍不住笑了,“夫人真是真性情。”说着又给钱宝儿添了杯茶。
宋景桓从牢头手里头接过茶壶,钱宝儿一口气又喝完了第二杯,三殿下忍不住又嘀咕道,“喝慢点,待会儿又该呛着了。”
但说着话还是给她添了杯水。
钱宝儿两手捧着杯子,暗搓搓偷乐,心里头美滋滋的。
反正书呆子也只是说说而已。
牢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头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眼前这对小夫妻怎么看,也都不像从那个冷冰冰的皇宫里边儿出来的人。
像大殿下落魄至此,寻常人拼命肯定摘干净,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会惹祸上身,他进天牢至今,除了陛下与三殿下上次来过之外,也的确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
可三殿下不但自个儿来了,竟然将自个儿的夫人与大王妃都给带来了。这份情意,就是在寻常百姓家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再看看他们这对小夫妻外界都传闻三殿下将自己的夫人捧在手掌心,如今一瞧,传言都是真的。
真心或假意,一目了然。
三殿下对他夫人的爱意,眼睛里根本藏不住,在她面前他眼里就只有她。
他在这牢里干了一辈子了,什么样儿的人几乎都见过,可像三殿下他们夫妻这般真实又洒脱自在的人见的却是极少。
他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越瞧越羡慕。
“三殿下可真是好福气。”牢头情不自禁说了一句。
这么年轻就能找着自己想要的人,也晓得自己要干什么,多少人到老了都没能弄明白自己一辈子想干什么呢。
他没有听从陛下的话,娶个什么名门千金大家闺秀,而是听从内心,还找到喜欢他并且他也喜欢的人。
这就是许许多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幸福。
钱宝儿闻言看了那牢头一眼,又转向宋景桓,“你可不是好福气嘛,要不是我,哪个姑娘受得了你。”
三殿下也看了一眼牢头,眸中迅速隐去一点深意,脸上随之就剩下无奈和宠溺的神色了。
“好,夫人说是就是。”
钱宝儿:“……”
这种明明应该讨了便宜却偏偏被将一军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上了年纪的牢头顿时闷声笑出了一脸褶子。
“夫人吃糕不?”
他藏在柜子里,很宝贝似的,饶是吃货本质的钱宝儿也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牢头说,“不麻烦,这是我家那口子做的。粗糙,就怕入不了夫人的口。”
钱宝儿咽了口唾沫,没忍住伸手拿了一块,然后就管不住手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狱卒突然过来,嘴巴里唠唠叨叨地在念着,“都是阶下囚了,还摆什么殿下的架子。”
牢头看了三殿下他们一眼,不疾不徐地转过去,“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最里面那位,非嚷嚷着说要喝茶。”年轻的狱卒一脸不屑道,说着就看见挨在一起的三殿下和钱宝儿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