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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离开的离开、退下的退下,这宝玉阁里一共就余下四个人了,床上躺着的钱宝儿,穆然这个没正经郎中,还有负责照看的清容和钱宝儿她爹。
穆然顿了顿,又说道,“方才太子殿下在这儿我不好说,可这会儿他走了我就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钱老爷,若不是看在你是他夫人父亲的份儿上,司徒烨早就把您给扔出去了。”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要不是宝儿的爹,能不能活到这个时候还两说呢。”
穆然:“……”钱老爷也是真的耿直。
钱老爷不愧是经商的人,见过大世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不过说起如今的事,还是要说到当年事。
夫人中蛊的始末司徒烨和他都清楚。
当年在太平镇时,皇后派出的那伙人突袭了在小河边玩耍的司徒烨、钱宝儿和小郡主瑾儿。
钱宝儿拼命救了小郡主,同时也被下了蛊,生死一线间。
那个时候,幸好有那个路过太平镇的高人及时出手,救了钱宝儿一命,也给那个时候茫然无措不知前路在哪儿的司徒烨指了一条路。
可偏偏,夫人自个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冲开了当年的禁制,她恢复了记忆的同时,也是蛊在她体内重新发作的时候。
“钱老爷,要我说你也别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夫人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可她已经有了舍命保护别人的勇气,您不觉得那是您家里教的好,这也别人轻易学不来的勇敢么?。”
钱老爷闻言愣了愣,“穆侯爷怎会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你……你和那个大夫是什么关系?”
穆然微微一笑,“那个在夫人小时候救了她一命的人——是我师兄。”
……
书房里一片沉寂。
杨熙跪在下首,心里头慌得很。她不断看了看韩恕,但一贯面无表情的韩恕只能给她一个啥都看不出来的表情。
杨熙的心里就更慌了。
良久。
太子殿下才问道:“今日都有什么人来过王府见过夫人?”
“只有陆家的两位姑娘。”
杨熙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紧接着又道:“殿下,是……陆家两位姑娘哪里不对么?”
“不会。”太子殿下淡淡道,“宝儿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她的朋友不该有问题。”
他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蓦地看了杨熙一眼,杨熙吓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殿、殿下?”
“你们在门口发现夫人晕倒时,夫人身边还有个罐子?”太子殿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杨熙吓得舌头都直了。
她呆呆点点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是陆家两位姑娘特……特意给夫人带的酸话梅,说是陆家老夫人珍藏的,对夫人这样的孕妇恶心干呕特别管用。所以就……就……”
看着太子殿下的眼神,她愣是说不下去了。
司徒烨嗯了一声,仿佛一下就弄懂了什么,转脸便吩咐韩恕道,“韩恕,你马上去陆家走一趟。看看陆家老夫人家里还有没有这种酸话梅,有的话立即带回来。”
“是。”
“杨熙,你回宝玉阁去,把那个罐子交给穆然,让他查验里面的酸话梅。”
“明白。”
……
韩恕与杨熙得了令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起身离开。
司徒烨脸色微微一沉,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嗜血的弧度。
那些人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死的死了、疯的疯了,他们还嫌不够。还要把主意打到宝儿身上来么?
看样子,有些事情真是拖不得了。
司徒烨沉思了片刻,朝外头呼唤了一声:“沈括,进来。”
沈括进了门便单膝跪下,“殿下,有何吩咐。”
“你拿我的手令去一趟柳王府,面见柳乘风。就说,本王马上要见他。”
“是。”
沈括领了手令马上就离开了,一刻都不曾耽误。
司徒烨徐徐走到窗前,
窗外正是天高湛蓝万里无云。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
明明已经入了八月,这个天候却一点儿凉意都没有。
这个燥热难耐的天就像那些人此时此刻的心,都是在火上烤着,片刻不得安宁。
既然他们这么躁动耐不住寂寞,那他不妨做那桶醍醐灌顶的冷水,好叫他们都清醒清醒。
……
约莫一个时辰后,韩恕带着从陆家取回来的罐子飞奔赶回。穆然看见那只罐子眼神都直了,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
“拿来给我。我倒是想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这等能力在背后捣鬼!”
说完抱着那只罐子就进了药房。
韩恕先是愣了愣,等到那扇门“嘭”的关上之后,他回过神来也就释然了。
药房里的穆然自顾自捣鼓着,边弄边自言自语:“我就说司徒烨这小子不会平白无故让我验什么东西的。果然有猫腻。……”
而此时的太子殿下正与新任的广平郡王柳乘风在书房里对坐好一会儿了。
柳乘风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太子殿下,我何时能把凝月接回王府去?”
太子殿下闻言眉头扬了一扬,“若是我非要你在柳家与凝月郡主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柳乘风闻言苦笑了一声:“殿下何必多此一问。我的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既然如此,那你就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吧。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对柳家手下留情。”
太子殿下语调平静,但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不容置疑。
柳乘风顿了顿,忽然起身朝他双膝跪下去。
司徒烨眉头微微一敛,果然就听见柳乘风恳求道:
“太子殿下,能让我与大哥说句话么?”
“柳家的长子与第三子都死在了当年幽州之战不是么?就连当年年纪尚轻的四公子,不是也因为接受不了一连两位兄长去世的打击,失神跌入池塘溺毙了。我这会儿上哪儿给你找你的大哥去。”
“乘风,我可不是阎王爷,还能帮你大哥还魂不成。”
“太子殿下,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有几句话,若是不当面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柳乘风仍不死心,冲着太子殿下郑重地磕了几下头。
太子殿下徐徐背过身去,“柳郡王,你想见的人不在我这儿,你还是回去吧。让你接走凝月郡主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若是不想要,那尽可不要。”
柳乘风闻言一怔,浑身都僵住了一般。
良久。
“多谢太子殿下,柳乘风明白了。”
柳乘风呆呆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光是瞧着他的背影,都能瞧见一片寂寥与孤独。
司徒烨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他忽然侧目向身后右侧看去,“行了,人都走远了。你也该出来了,韩恕。”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恭恭敬敬跪在司徒烨的身后,“殿下。”
“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肯见他。”
“殿下说的什么,韩恕不是很明白。”
司徒烨转回身去,“我不是柳乘风,你又何必与我装傻。你不肯见别人尚情有可原,为何连他也不见。”
“殿下,柳长风早就死了。早在柳锡将幽州与儿子卖出去的那一刻,柳家就再没有老大跟老三了。”
韩恕顿了顿,话里森冷无比,“那个人、那一家人,根本不配得到宽恕。”
司徒烨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也是,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的事情,又何必去劝你原谅。
……
钱宝儿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她睁开眼一瞧,她的床前竟然是清容跟老头子在守着,一时激动要坐起来结果就又跌了回去。
“哎哟。痛痛痛——”
她浑身都酸痛不已,就跟干了一天的粗活累活似的,动一动就这里难受那里难受的。
钱老爷连忙把乱动的她给按了下去,“丫头,爹可求求你了别再乱动了。你就当是为了你爹这个老头子还有肚子里的小娃娃着想行不行?”
“……老头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钱宝儿一脸茫然。
清容连忙端着杯水就凑过来,“夫人,您刚醒先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钱宝儿都没能拒绝,就被强行灌了水。
“……”
你们就是这么对付孕妇的么?
第205章 再无瓜葛
钱宝儿的内心略有些崩溃。
之后,无论她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一张嘴一动手,清容和她爹都会抢着递水递热手巾。
钱宝儿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她往那儿一坐,清容连忙递过来个软枕,钱宝儿摇摇头让她拿开了,“清容,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跟我爹单独说说。”
清容愣了愣,“可是夫人,殿下吩咐了要清容贴身照看夫人,要是被殿下知道,殿下是要怪罪的。”
“你殿下怪罪,就不怕夫人怪罪么?”钱宝儿横了清容一眼,愣是把太子殿下平日里不容置疑的神态给学了个七八成。
“是,夫人。”清容没办法,只好先退出去了。
等门一关上,不等钱老头儿说话,钱宝儿立刻就凑上去,
“老头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是么?”钱老爷一脸心虚地抹了抹鬓角,“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你这还不叫明显么?你就差把‘我有心事’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我……等等?你这回怎么这么干脆?”
她爹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瞒着你的,怎么还是被你给发现了。其实,这件事情女婿也是打算瞒着你的。不过你如今也不好糊弄了。”
钱宝儿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爹,你以为我还是扎着羊角辫满地跑的时候么?我都多大人了。你也直说吧,我是不是被什么人给下了什么毒了。”
钱老爷:“……”他闺女也是直接到不行。
“老头儿,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你也不必瞒我了。照实说吧。”
她爹轻咳了一声,就老老实实都交待了。
半天说下来,钱宝儿忍不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书呆子怎么都不让别的大夫给我瞧病,我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把穆然这尊大佛叫过来。爹,我小时候救了那个羊角辫小姑娘真能给如今埋下这么大祸根么?可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啊。我那个时候也没能想那么远是不是。”
“……你的心可真大。”
钱老爷对自己个儿的闺女都无言以对了。
钱宝儿闻言冲他咧嘴:“我心大不就是随的你么?”
她爹:“……”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那穆然那蒙古大夫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我?”
“……”钱老爷二度沉默。
不过这回却是货真价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钱宝儿顿了顿,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被她脸色爽朗灿烂的笑容给掩盖过去了。
“爹,您别担心了。穆然一定会有办法的。虽然穆然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说话不着调瞧着没个正形儿,但真的办起事来还是靠谱的,尤其是他的医术,我是亲眼见到过他救人的。否则书呆子……否则太子殿下也不能这么依赖他。”
钱老爷心里头一阵发酸,可当着钱宝儿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
他僵硬的拉扯了嘴角,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宝儿,爹也相信穆侯爷的医术。而且,女婿是太子,就算穆侯爷一个人不够,宫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太医呢嘛。总是会有办法的。会好起来的。”
“嗯嗯,会好起来的,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我真的不担心。”
钱宝儿说着说着就咧嘴露出大笑。
她爹眼里泛着泪花,却“噗嗤”笑出了声,“你瞧你,才出嫁多久,都学了一口的北方口音了。”
钱宝儿捧脸作呆滞状,“有这么严重么?”
……
天黑时,司徒烨才回宝玉阁。
钱宝儿伸了个懒腰,见他进来便撒娇地冲他伸手要抱抱,“我躺了一天都躺废了,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
“才醒了半个时辰,就不能老老实实休息么?”
“那不行,你觉得我是那种能在床上老老实实躺着的人么。”钱宝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太子殿下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花园散步。
夜幕已降临,王府里四处掌了灯,杨熙与清容还生怕周遭的灯不够亮,一前一后分别提着灯笼开路垫后。
如今太阳下山白日里的热气也都逐渐散了,凉风吹来,竟是无比的清凉舒爽。
钱宝儿张开双臂使劲儿呼吸了一口凉风,就开心到不行了。
头顶的月只有半轮,钱宝儿往蔷薇花架下一坐,拖着他们家太子殿下当靠背便整个人都赖过去了。
“书呆子,是不是还有几天就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