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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点脾气一下都消散无踪了。
放下水瓢,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
“书呆子,你是不是傻呀,都不知道要躲一下的。”
“可是我躲了娘子生气了怎么办?”
钱宝儿竟然无言以对:“……”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她明明只是想泼个水出出气而已,谁曾想准头这么高就泼了他一身。
这货哪儿是什么书呆子的,句句话都能戳她心窝子。
“娘子消气了么?”
“行了行了,快回去换衣服。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最怕别人这样看她了,简直无法抵挡。
宋景桓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动,微微湿润的一双黑眸仿佛是在问,“衣服湿了怎么办?”
钱宝儿吃软不吃硬,最看不得别人讨饶可怜的眼神,心一横脱口而出,“衣服我帮你洗!”
某人哦了一句,钱宝儿这急性子真是看不下去了,拖着他往房间走,刚跨进门二话不说就把粗鲁地把他衣服扒下来,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道:“娘子,不急。天气暖了,不会着凉的。”
钱宝儿看都不看他,哼了一句:“抬脚”,趁着他配合“啪唧”把他裤子都给扒了,完事拎着湿衣服走人。
干脆利落地堪称一绝。
韩恕无声无息闪进房间来,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主子,你这手段太不光明了。”
主子自己迎过去被水泼的画面他都看见了。
为了让夫人给他洗件衣服这么大费周章他也是服了。
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他们家主子居然上赶着当落汤鸡,那得是个什么境况?
韩恕简直不敢想。
却见宋景桓慢悠悠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裳穿上,系着衣带的时候才拨空瞧了韩恕一眼,略带薄笑:“你不懂,这叫情趣。”
“……”韩恕顿时哑语。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可以回去了,这里不用人。”宋景桓把腰带一扣,音色也沉了两分,韩恕一愣,忙道:“可是主子,您身边怎么能没人?”
“你是觉得夫人会半夜下手,还是觉得山里的野兽会没事干跑出来对我不利?”
韩恕顿时没了话说,“……主子若有需要吩咐一声即可,不用自己亲自上山去。”
当然,也不是他看不起夫人,委实是瞧夫人那细胳膊细腿根本也不可能对主子不利。
而且,但凡夫人是有点其他心思的女子,也犯不着主子这么想方设法大费周章地上赶着在这儿折腾了。
“那个,您可别欺负夫人了,要不然哪天被夫人发现,小日子怕是不好过。”
宋景桓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当我没说。”
“我看你是太闲了。”
韩恕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赶紧开溜。
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院子里的钱宝儿刚把自己的衣服晾起来,便又去洗宋景桓的湿衣服,他从房间里慢悠悠踱步而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边,“娘子,可要帮忙?”
“不用。给钱就行。”钱宝儿没好气道,
谁知她身边的某书呆子又故意一本正经地逗她:“那得等我明个儿去赚钱。”
“那就先欠着。”
“好。”
她张口就来,他答得也顺口。
钱宝儿顿了顿,又嘀咕道:“你的钱不都是我。”话里还有点嫌弃他的意味。
“是,娘子说的是。”
钱宝儿的话无疑于取悦了他。
宋景桓笑着答应,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笑意直到眼底。
他算是歪打正着了。
他的就是她的,很好。
钱宝儿费劲地拧着衣服,使出了吃奶的劲的不够用,宋景桓笑吟吟地从她手里头把湿衣服接过去,“这种力气活让我来就好。”
钱宝儿撇撇嘴,哦了一句表示知道了,扭头就回房间去了。
洗个衣服费老大劲儿了。
她脱了鞋往床上一趟,正准备睡觉,身边的位置忽然陷了下去,她撑开眼皮看,宋景桓就坐在床沿,她腾地坐起来,“你干……干嘛?”
“你不是说知道这个村子的事情么,你睡你的,为夫就坐在这儿给你讲讲。”
……这人还真会找存在感,你坐这儿我还怎么睡啊?
钱宝儿很想给他两记大白眼,但想想还是作罢了,钻进被子里,枕着枕头闭上眼,安然闲适。
“你就这么说吧。”
“嗯。”
宋景桓随手倒了杯茶,脸上没有半点恼怒的神色,娓娓道来,“这个村子叫山茶村,以前有大片的山茶花,不过如今已经没了。村子里人不太多,也就二三十户,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好天气的时候会上山打猎,用打来皮毛和肉去镇上的市集换些村子里没有的油盐酱醋,和布匹等等。;村子里也有些良田,不过不是每户人家都有田地,咱们家就没有。”
他话里仿佛还有些惋惜。
“难怪你这么穷,居然连地都没有。”钱宝儿张口就吐槽了一句。
接下来却是静谧。
连声音都没有了。
钱宝儿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说错话了吧?
她赶紧睁开眼看了看他,书呆子在喝茶,可偏偏脸上还有一种可以理解为:“没有田地人生毫无价值”的悲伤,看着就让人受不了。
不小心戳了人家痛处的这种罪恶感好强烈啊。
钱宝儿赶紧闭上眼睛接着睡,“没有就没有吧,我们钱家有的是良田宅邸,你要是喜欢回头等我回家了我送你几亩就是了。”
宋景桓眉头一扬轻笑了声,钱宝儿蓦地想起来自己是被她亲爹给卖了的事实,书呆子别以为她是在吹牛吧。
算了,他觉得她是吹牛就吹牛吧。
她撇撇嘴,还是坐了起来,“那你靠什么吃饭啊?别人会打猎会种地,你没地可种,难道是靠打猎为生么?”
说着在宋景桓身上好一番打量,“你看上去,不像能打赢老虎的样子。”
宋景桓闻言,一双凤眸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娘子觉得我能打赢得了谁?”
你打赢我是没有问题的。
钱宝儿在心里说道,但她一对上宋景桓的视线,这话实在说不出口,于是作出认真思索的模样说道,“答案有点伤自尊还是不说了,你还是继续介绍完你家吧。你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偏远,而且穷的家徒四壁就剩下你这个人了,那些乡亲们平日里是不是都不愿意跟你往来了?”
宋景桓笑笑没说话,钱宝儿随即叹了一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懂。小时候镇上的孩子也排斥我。”
“因为我爹很有钱,也很疼我,所以他给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那时候就以为所有小孩子都是穿丝绸的,结果,他们就说我是嘲笑他们,是目中无人的大小姐,他们就扯破了我的裙子,我爹生气了,要他们照价赔偿,最后他们家把房子都搭上了才够赔我新裙子的钱。从那儿之后镇上的小孩子都不跟我玩了。连那些大人看见我绕路走。他们说,钱家的大小姐惹不起,要死人的。”
“一开始我是很生气的,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在先,后来我就明白了,你和别人不一样,就是不对的。是他们愚昧,我不怪他们的。”
钱宝儿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水漾澄澈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所以你也不要生气,他们不理你,你也不理他们就好了。”
宋景桓嘴角的笑容一顿,随即笑得更为灿烂,大掌落钱宝儿的头上,“好,听娘子的。他们要是不理我们,我们也不理他们就好。”
钱宝儿有点尴尬地躲开了他的手,他好像,一点都不像伤心的样子。
她白拿自己的糗事去安慰他了。
一颗小心心受到了好大的伤害。
宝宝不开心。
第9章 没你好看
让你同情心泛滥。
让你多管闲事!
钱宝儿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气得闭眼假寐。
……
午后的风轻轻柔柔从窗口吹进来,拂动窗帘和院子里的小树,沙沙作响。
靠着坐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一呼一吸均匀地起伏着。
宋景桓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平下来,她却不是什么睡相优雅的女子,一躺平便放开了手脚,整个人都趴在床上了。
宋景桓眼底闪过笑意,把外裳一脱,也在她身边躺下来。
岁月正好。
钱宝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镇上的小伙伴都不和她玩了,说她是钱家大小姐,惹不起。
大家看见她都是转头就走。
她很伤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叫都不出来。
尤其是老爹,他越叫她越生气,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那么凶,镇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理她了呢?
她扔了好多东西,看什么不顺眼就砸,看什么不顺眼就扔。
老头子在门口急得哇哇叫。
她就更生气了。
她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不肯吃不肯喝,最后人事不省。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却多了一个小胖子。
那人真的是个胖子,明明只比她高一个头不到,脸却跟盘子一样大,吓得她“哇”地大叫从床上跳起来!
“爹啊!有妖怪!”
“妖什么怪妖什么怪!”老头子一个爆栗子就敲下来了,“死丫头有点礼貌好不好,这是隔壁宋家的孩子,人家好心过来探望你的你居然说人是妖怪!”
“我告诉你,要不是这孩子,你昏死在房间里都没人发现!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小胖子盘子一般大的脸挤成一团肉似的,明显写着三个字:不高兴。
也是,要是换成她被别人叫成是妖怪,她早就一个拳头砸过去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平衡了,捏着小胖子圆乎乎的脸,越看越喜欢,感觉什么烦恼都忘了。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昏倒在房间里了。
“啪唧”凑上去就亲了一口,“小胖子,我娘亲说,亲亲之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他们都不跟我做朋友,你做我朋友好不好?”
……
梦里,小胖子一脸受惊的样子,捂着脸连退了好几步,瞪着大大的眼睛在看她,仿佛是在说:“你你你,你居然亲我!”
她怎么会相信娘亲说的,亲亲就是好朋友呢。
那个时候果然是太小了。
……
钱宝儿最后是笑醒的。
睁开眼坐起来,天色已经黑了。
入眼处啥都没有的破房子,家徒四壁,便把她拉回了现实。
身边的位置不知为何温温的,像是有别人睡过。
钱宝儿搔搔头,下意识觉得,那个书呆子肯定没有这个胆子!
一定是她睡着的时候翻来覆去的时候睡的。
她对自己的睡相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
钱宝儿揉揉自己的脸,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衣服穿好,开门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四野黑漆漆,她下意识回头看,才发觉屋子里是点了蜡烛的。
从前在太平镇住着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这么一看——果真是穷乡僻壤啊。
这么晚了,书呆子能去哪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气聚丹田吼出一句:“书呆子,你死哪儿去了!”
声音在黑夜的旷野中仿佛有回响,下一刻,她便听见有木门开动发出的“吱呀”声,循声看去,却见书呆子手里持着烛台,就站在右手边那个小破门口。
“娘子醒了。”
烛火映照下,书呆子白净秀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钱宝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风流倜傥,俊美无俦。
但这八个字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甩出脑海了。
钱宝儿你一定是疯了,你一定男人见得太少了,居然觉得这个书呆子长得好看!
宋景桓一步一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娘子饿了么?灶上我还留着火,饭菜给你热着呢。”
钱宝儿眨眨眼,肚子很争气地发出“咕噜”的叫声,好嘛,难怪她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晚饭没吃。
但肚子叫的很丢人啊!
她连忙咳嗽了两声,“书呆子,你大晚上不在房间里,在那边干什么?那里不是放杂物的么?”
你要收拾也得明白这是晚上,点蜡烛太费钱,收拾的事情还是白天干比较好,要不然你这么穷,改天连蜡烛都买不起了可怎么办?
当然,后半句她很实诚地留在心里没说出来。
“那是书房。”宋景桓笑着说道,脸上并没有半分不悦神色。
钱宝儿嘴巴微微张了张,到嘴的话囫囵吞了回去。
脑子一下子卡住了: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宋景桓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笑道,“我还有些书没看完,娘子用完饭早些休息,碗搁着我去洗就好。”
说完便要回他的书房去了。
“等一下!”
钱宝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奇异的画面,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