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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掌门长老还是小弟子,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谁都没敢多看一眼。
见此,秦东意拉住了楼画的手腕,问:
“带你去个地方?”
楼画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他便被人牵住了手,离开了议事殿前院的那处热闹之地。
今日清阳山取消了宵禁,山头各处都可见暖色的火光。
楼画跟着秦东意飞去后山,路上被冷风吹着,原本浸在心间的醉意也消散了些。
以前他总听别人说,人间烟火气,自己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现在,他好像懂了。
凡人,虽然没有强大的能力,也没有漫长的生命。但他们有羁绊、有情感,有记录自己存在的独特的方式。
楼画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
这就是人世吗。
他喜欢。
而在他出神之时,秦东意带着他去了一处冷清的断崖。
这断崖的位置偏僻,楼画来清阳山这么久了,似乎还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带我来这做什么?大过年的,你要趁月黑风高杀了我啊?”
楼画弯起眼睛,含笑看着秦东意。
“不敢。”
秦东意顺着他的话说,边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递给楼画。
“这是什么?”
楼画从秦东意手里接过那个东西,展开看看,像是一张薄薄的纸。
“祈愿灯。”
秦东意帮他展开灯身,用灵力在下方燃起了一朵小小的火焰。
青色火焰撑开了灯的身体,火光从内部透出来,映亮了周边压抑的夜色。
“把愿望写上去,会实现的。”
听秦东意这样说,楼画笑着瞥了他一眼:
“什么啊,天上又没有人看我的愿望,怎么可能会帮我实现?”
“我看得见。”
秦东意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但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帮你。”
楼画愣了一下。
他原本在看手里的祈愿灯,听见这句后,他抬眸,正好对上秦东意看来的视线。
那时候,天上落了雪。
小小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落在了秦东意的发梢和眼睫。
他的眼里映着祈愿灯内的火光,楼画从那片温暖的颜色中看见了自己。
他的目光专注又温柔,每次楼画都能从中感到一些他自己并不太懂的那种感情。
因为每次秦东意看他的时候,都能让他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替代的。
因此,虽然他每次都会开秦东意的玩笑,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秦东意对他说的爱。
爱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爱有形状,大概就是秦东意的模样吧。
“秦东意,下雪了。”
楼画看着秦东意良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他大概是出神了,连祈愿灯都从他手里逃走了,晃晃悠悠飞去了天上。
楼画回过神来,有些不满:
“我还没写愿望呢。”
“没关系,你告诉我也一样。”
秦东意看着他,抬起手,拂去了楼画头发上的落雪。
以前秦东意碰他,他都会下意识躲一下,但这次却没有。
楼画只抬手,握住了秦东意的手,半晌,说:
“你带我回去吧。”
祈愿灯承载着一团小小的光芒,晃晃悠悠地飞去了天上。
而断崖上站着的那两个人,早已没了影。
反倒是另一边的疏桐院,木门开了又合,随后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人重重靠在了门上。
楼画环住秦东意的脖颈,仰头回应着他的亲吻。
他们的吻急切又热烈,乱了呼吸的节奏,也乱了桌上晃动的火光。
楼画被秦东意抱着,从门边一直到了床沿。
秦东意坐在床边,楼画骑在他腿上,檀香味和晚香玉的花香搅在一起,还掺杂了浓郁的酒气。
但楼画知道,自己没醉。
“秦东意,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愿望。”
楼画轻轻咬了一下秦东意的唇,稍稍抬起头,道。
“你说。”秦东意靠近想吻他,却被楼画躲开了。
他维持着坐在秦东意腿上的姿势,抱住了他,自己凑在秦东意耳畔,小声道:
“只能悄悄告诉你一个人。”
“嗯。”
秦东意闭闭眼睛,环住了楼画的腰。
“我的愿望是……”
楼画稍稍拖长了音调。
随后,他尾调微微扬起,携了些撩拨似的笑意:
“疏月君,对我温柔点吧。”
“对我温柔点,想做什么,都随你咯。”
第124章 熔炉
楼画的话像是一团燎人的火; 在瞬息间烧断了秦东意的理智。
他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秦东意按在了床榻上。
他用腿勾住秦东意的腰,抬手摸向他的腰带。
烟青色的外衫垂落在地; 最终和一团素白搅在了一起。
对我温柔点吧。
楼画在心里重复道。
他好熟悉秦东意的气息和味道,熟悉他的抚摸,也熟悉他的身体。
虽然他把记忆丢掉了,但身体的本能还依旧记得他。
恍惚间; 楼画眼前闪过了一些破碎的画面和感受。
他记得,这种事是很痛的; 有人掐着他的脖颈要他喘不上气,浑身上下的灵流都像是被烈火浇灌; 除了痛; 几乎没有别的感觉。
但现在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虽然还是会有点痛;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被人温柔对待着的。
喜欢他。
楼画搂紧了秦东意的脖子。
比起这个世界,他还是,更喜欢他。
疏桐院的烛火摇摇晃晃; 一直到天快亮才熄灭。
屋子里除了檀香味; 还有属于另一人的晚香玉花香; 两种气味纠缠在一起,多少有些暧昧。
秦东意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没人了; 连地上散落的衣衫都只剩了他一个人的。
只有一边的桌上,多出一张写了字的纸。
秦东意披衣起身; 走到桌边; 拿起来看了一眼。
纸上的字迹干净漂亮; 只写了一句话:
疏月君; 味道不错。
后面甚至还跟了一个怪里怪气又可爱的小笑脸。
秦东意看着那个小表情,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他把纸条收进了储物戒里,等到整理好自己去往主山时,那里早已是一团乱了。
戊炎一大早就在生气,他手里举这个传音法器,把地面踏得震天响,看见秦东意,二话不说就冲来兴师问罪:
“你那鸟人去哪了?老子一大早就被这玩意吵醒来,是他干的好事吧!”
传音法器里还播放着戊炎巨大的呼噜声。
周围弟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帮着他一起找罪魁祸首。
但很快,远处便有一个弟子急急跑过来,只道:
“戊炎长老!山里找不到人,山下值夜的弟子说,魔尊大人一大早就带着燎鸯师姐离开了!”
在戊炎还忙着满山头找楼画的时候,那人已经在暗香谷的王座上躺了好一阵了。
未雨殿没有别人,甚至没有点灯,楼画就那样横着躺在王座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虽然昨晚感觉不错,但可没人告诉他,第二天腰会这么痛啊。
楼画咬着自己的指尖,直勾勾望着殿顶出神。
片刻,有人推门进来,楼画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瞥了那人一眼,只问: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出什么事?”
雾青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事,连朔前日和徐惘打闹,摔伤了头。城内的小喇叭花种了一片喇叭花园,很热闹,主人得空可以去看看。”
楼画点点头,似乎有些出神。
雾青进来是为未雨殿添香的,楼画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外人进出,因此这种琐事一直都是雾青在做。
此时,楼画看着雾青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在他离开前,蓦地开口问出一句:
“小瞎子,你以前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
楼画注意到,雾青听见这句话后,动作明显一顿。
随后,他垂着眸子,只道:
“属下的主人,只有您一人。”
楼画扬唇笑了一下: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
雾青拿着香料盒的那只手逐渐用力到骨节发白。
“不想说?小瞎子,你胆子大了,学会跟着外人一起瞒我了?”
楼画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似乎他所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但雾青最是了解他。
他在楼画面前单膝跪下,只道:
“主人,一直是主人,没有变。”
楼画有些烦躁地皱了眉。
他在想,自己身边怎么都是这样不好好说话的闷葫芦。
他微微叹了口气,摆摆手,让雾青离开了。
在那人脚步声远去之后,未雨殿重新恢复了安静。
楼画躺在王座上,一下一下晃着腿,靴底和王座坚硬的表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楼画在想,以前的他,过得究竟是有多惨,惨到丢了记忆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想起来。
但他向来是个叛逆的性子,他们越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越好奇一些。
所以,被这些人费尽心思保护的楼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可楼画身边的人一个个守口如瓶,他要是想知道那些事,大概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谁能告诉他?
楼画回想着自己认识的那些人,最终,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
三世镜。
未雨殿内一下一下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楼画从王座上坐了起来,半晌,唇角轻轻扬起,像是一个笑容的模样。
燎鸯有很多年没有回过暗香谷了。
暗香谷跟她记忆中的模样差别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城南那个小喇叭花种植的喇叭花园,小妖们觉得新奇,每天都围着那里看热闹。
她也想看看在永夜下种出来的喇叭花是什么模样,因此刚一回来就往那处跑,可惜还没挤进去,就被人拎着衣领拖了出来。
“干什么?谁呀?!”
燎鸯在那人手里挣扎着,等到被放到地上,她得空回头看了一眼,又没了声。
她今早刚回暗香谷,就被雾青拉过去开了个小会。
除却问她情况如何,便是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的主人不是以前的主人,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关于以前的任何事情。
燎鸯也怕自己说漏嘴,原本打算一直躲着楼画走,结果才刚跑出来就被人抓了个现行。
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尴尬地笑了两声,道:
“主人,找我有事吗?”
楼画微微眯起眼打量她,看得燎鸯一阵紧张。
但好在,楼画很快就收起那副严肃的表情,只冲她笑了一下,还从储物戒中拿了纸和笔递给她:
“丫头,你给我画一画熔炉城的具体方位和结构。”
“熔炉城?主人问那里干什么?那里可都是玉骨教的人,很危险的。”
燎鸯狐疑地盯着他看,却被楼画轻轻拍了脑袋:
“让你画你就画,别说那么多没用的。”
“哦……”
燎鸯不敢忤逆楼画的意思,只能慢吞吞接过笔,边画还不断张望着,期待雾青哥能突然出现救个场。
可惜,一直到她画完,雾青也没有出现。
燎鸯只能认命,她认认真真给楼画指着地图上各个方位:
“这里是熔炉城的主城,里面多是一些小妖和魔灵。顺着这条小道一直走,就能到毕方住的宫殿。”
“三世镜呢?”楼画抬眸看着燎鸯。
“三世镜?”燎鸯一激灵。
她大概能猜到,楼画问三世镜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指着宫殿一处道:
“就在这里了。”
楼画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便收好地图,飞身而去。
燎鸯注意到,他去的并不是未雨殿的方向,更不是清阳山。
“完了完了……”
“哎,燎鸯,你回来啦?来看看我的小花园……”
人群里的小喇叭花挤了出来,拉着燎鸯的手,想邀请她进喇叭花园参观。
“不了!下次下次!”
燎鸯挣开了喇叭花的手,原本想回未雨殿找雾青,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冲向了清阳山的方向:
“出大事了!”
那边,楼画悠哉地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去向了玉骨教的交界处九阴山。
在玉骨教那些人撤走之后,九阴山显得有些冷清。
他站在山顶最高的树上,望着玉骨教的方向。
灵流结界、城镇、灯火。
那些东西一直蔓延去天际,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在隐匿结界下藏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一直到多年前才主动现于世人眼前。
楼画眸色渐深,随后足尖轻点,掠向了熔炉城的方向。
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