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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画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眉。
戊炎顿了顿,这才问:
“你从熔炉城好端端回来了,我们小九呢?现在还没见人,他人呢?”
“哦,他啊。”
楼画像是才想起有这么个人,想了想才道:
“死了。”
这两个字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心里一惊。
“死了?谁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戊炎一下子就炸了,他不相信楼画的话,扯着嗓子大呼小叫的,吵得楼画头疼。
“金犼说的,你去找他要人吧。”
楼画打了个哈欠,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得戊炎心里来气。
他面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被打击到了,只抬手指着楼画的鼻子: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跟小九明明……现在还……他娘的!”
戊炎说不下去了,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楼画看着他的背影,扬声提醒一句:
“但我劝你不要贸然行动,老头子,你会死的。”
这句提醒也不知戊炎听没听进去。
楼画看着他走远,微微皱了眉。
他靠在门边,低头咳了两声,抬眼时,同雾青嘱咐道:
“玉骨教那边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雾青低头应道。
楼画微微垂眸,后退半步,又关上了殿门。
但他似乎没有力气再走回王座那边了,他背靠着墙,缓缓滑着坐到了地上。
半晌,他掀起了自己左袖,露出的白皙手腕已然一片黑青。
那是一根根交错着的、经脉状的黑色纹路,且不断在向心脏处蔓延。
楼画微微皱起眉,又拿袖子将那些异样遮盖好。
快点吧,再晚,可就真的没命活了。
未雨殿外,燎鸯低头站在雾青身边,片刻后,她见雾青要走,忙问出一句:
“雾青哥,我师尊……不是,疏月君他,真的……”
“没有。”
雾青的回答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主人有自己的思量,你相信他。”
燎鸯使劲点点头,同雾青告别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雾青还站在原地。
月光将他的影子映在他足下,显得整个人无端有些孤寂。
他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楼画的人。
他家主人,即使放弃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秦东意。
无论重来多少次,都只会是一样的结局。
…
三天后,雾青等到了楼画在等的东西。
拿到传信后,雾青第一时间送去了未雨殿。
他这几天都没见楼画,这次瞧了一眼,楼画的状态似乎比上次还要更差一点。
雾青微微蜷起手指,没再多看,而是抬眸望向了楼画手里的传信。
那大概是一封战书,通篇就写了四字:
“东荒遗迹。”
在哪里开始,就要在哪里结束吗。
楼画停顿片刻,随手毁了手中的信纸,抬步就要离开未雨殿。
见此,雾青微微皱眉:
“主人?”
楼画瞥了他一眼:
“东荒遗迹情况不明,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留下。”
说罢,他便往染墨川的方向行去。
但才走开几步,便又听身后人道:
“主人。”
“啧。”
楼画停了步子,回头看雾青一眼,似是微微叹了口气。
最终,他微微扬起下巴:
“带几个人,跟上吧。”
暗香谷离得远,且处在永夜之地,以至于很多异象都看不见。
比如这次,楼画猜,东荒遗迹那边许是又出现了遗迹将开的异象,因为这一路上,他见了很多人族大小宗门的修士成群结队地往东荒的方向赶。
看来,三百年前的教训还是不够大,无论什么时候,贪婪都是主导人心的一大利器。
至于妖族那边,因为楼画有令,所以除了暗香谷来的那队人,其余没几个妖敢抗命往东荒来。
和三百年前一样,楼画到东荒的时候,东荒遗迹的结界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族修士。
在三百年前那场浩劫中,有些宗门的核心力量死伤惨重,早就消失于世了。但也有些宗门坚持了下来,只是规模早已大不如前。
现今这些人里,有楼画眼熟的制服,但更多的是他没见过的新面孔。
还有……清阳山。
清阳山来了不少人,由戊炎带队,基本上都是山门内叫得上号的人,看来是抱着和金犼决一死战的心态来的。
此时,戊炎正抡着斧子和对面某个宗门的宗主说着什么,楼画瞧着新奇,便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他娘的,老子说了,东荒遗迹里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我们是去找人,你以为里面有宝贝呢?让你们滚是为了你们好,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你说找人就找人?你戊炎三百年前可没进这里,里面有什么东西你还能清楚?当初就是你们的弟子杀了里面所有人,三十年前还编出那等谎言诓骗世人,我看你们早就知道东荒遗迹还会重开,都是奔着里面的宝贝去的吧?!”
三十年前,虽说秦东意想起了东荒遗迹中的往事,并将里面发生的那些事公诸于世,但到头来,信他话的并没有几人,更多的是听过笑一笑或者感慨两句也就过去了。
戊炎真是懒得再管他们,正想转身走人时,却见楼画正站在自己身后,还把他吓了一跳。
但楼画并没有理会戊炎,而是笑眯眯冲对面人道:
“这位宗主,这回我也是要进东荒遗迹的,你就不怕,我再发疯杀了你们所有人啊?”
“你……!”
楼画的恐吓果然比戊炎有用多了。
但那宗主也只是色变一瞬,很快,他就古怪地笑了两声:
“谁不知道你跟清阳山一个鼻孔出气,还早跟那疏月君搞在一起了?我看你就是为了维护清阳山这群狂徒,我今日还非要进去看个究竟,揭开你们清阳山的真面目!”
听了这话,楼画也不生气。
他只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抬手拍拍戊炎的肩膀:
“听见了吗,老头子,别跟狗讲道理,他们又听不懂,还只会乱咬人。”
被楼画当着弟子的面这样羞辱,那老宗主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硬着头皮回怼道:
“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说谁是狗?!”
“你再多吵一句,本尊不介意让你在这当一条死狗。”
楼画瞥了他一眼,眸里闪过一丝猩红,这让老宗主背上泛起一阵冷汗。
而正在此时,正如三百年前那样,东荒遗迹的结界开始扩张,无数大手从里面探出来,将结界外的修士一个接一个往里捉。
楼画面色如常,只抬手叫雾青带人入结界内。
而见他这副模样,后面的戊炎神色微顿。
他总觉得,楼画这个反应好像有点奇怪,于是叫住了他:
“喂,楼画!”
听见他在叫自己,楼画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炸毛老头子,他对自己又坏,还总不喜欢他跟秦东意在一起。
但既然他是秦东意重要的人,那楼画想,自己也可以勉强试着喜欢他一下。
毕竟,那老长虫说过的,这叫什么,爱屋及乌嘛。
“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管,不要杀人不要见血,去乖乖找个山洞躲起来,直到事情结束再出来。”
楼画提醒他一句:
“这可是很真诚的提示,不信我的话,你会死的哦。”
听了楼画这话,戊炎总算是想起来了,楼画究竟有哪点奇怪。
当年东荒遗迹中的幸存者,只有秦东意和楼画,真正清楚里面实情的也只有他们两个。
而今秦东意不知所踪,楼画又失忆,他根本不该知道里面会发生的事情。
“你……”
戊炎皱眉问。
但在他一句话刚出口时,就被楼画打断了。
那人弯着眼睛冲他笑了笑,自己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还是秘密。”
说完这句话,他便抬步,主动走进了结界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3章 茫茫
东荒遗迹还是和楼画记忆中一般模样。
一样的荒原、一样猩红色的地面的天空、一样稀薄但不可忽视的瘴气。
楼画和暗香谷的人进遗迹后所在的地点是一片平原; 楼画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这片天地,片刻,他身边的雾青问道:
“主人;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
“啊。”楼画像是这才想起来还有他们在。
他愣了一下,只道:
“炸毛老头子肯定不会乖乖听我说的话,你们去把清阳山的人捉住,找个安全的地方弄个结界好好待着。当然; 如果有想活的人就一起收留了。你们和他们待在一起,哪也别去; 等到事情结束了再出来。”
“主人……”
雾青皱了皱眉。
到头来,虽然他跟在了楼画身边; 但还是不能跟他一起面对那些事情吗。
“不行!主人; 我要跟你一起去!”
听见楼画的话; 暗香谷的队伍中突然冒出一道少女声线。
楼画微一挑眉,侧目看去,只见队伍中飞出来一只黑色的小燕子,落在他眼前; 化成了燎鸯的模样:
“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犯险!至少带上我嘛!”
看见眼前的燎鸯; 楼画蜷起手指; 咬牙怒道:
“谁带她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您是我主人,疏月君是我师尊,现在你们有危险; 我怎么能不管!”
燎鸯第一次这样跟楼画说话,但她还没嚣张多久; 就被楼画用捆仙锁捆成了粽子; 丢到了雾青怀里:
“净知道添乱。小瞎子; 按我说的做!”
“主人!”
“你要抗命不成?!”
雾青皱着眉; 内心挣扎着。
片刻,他闭闭眼睛,低头道:
“属下……遵命。”
“哎,雾青哥!!”
听见雾青这样说,燎鸯急了。但她没办法从捆仙锁里挣扎出来,只能努力哀求主人带他一起去。
但楼画并没有理会她,只自己一个人越走越远。
他宽大的白色衣摆被东荒遗迹内燥热的风带起,他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又萧瑟。
“主人!”
等楼画走出去很远,雾青还停在原地。
他单膝跪地,冲着楼画的背影喊出一句:
“保重!!”
楼画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他只抬手,告别似的挥了挥,像是在回答雾青,他知道了。
自那处分别后,雾青按楼画所说,在东荒遗迹内找见了清阳山的人。
雾青把他们困在法器里,找了个安全的山洞,把人都放进去。偶尔也有路过求助的别家修士大着胆子求援,雾青一律放进了法器内。
山洞里避难的人越来越多,一群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都在祈祷着事情快些结束。
东荒遗迹内不分日夜,戊炎只能算着时间,等大约两天过后,山洞外路过了一只浑身是血的怪物。
众人都被那怪物吸引去了注意,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怪物的动作,半晌道出一句:
“哎,看装扮,那个好像是哪个宗门的宗主吧,之前还跟清阳山的戊炎长老在结界外吵架的那位?”
“好像是啊,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他们宗的人呢?”
“这呢,我们宗主非不听戊炎长老劝告,执意要去找宝物,我们进来避难,他还骂我们是废物……”
小弟子一字一句抱怨着,众人的目光渐渐聚到了戊炎身上,也不知谁开的头,话题突然就转成了戊炎长老有先见之明,夸奖一句接一句,听得戊炎耳根子发毛。
他摆摆手:
“真要谢,别谢我,你们谢楼画吧。这隔绝瘴气的法器是他的,这里看着的也是他的人,别把功劳往老子身上套,受不起。”
这句话一出,原本拍马屁的人倒是都没声了。
不知何时,一人出声道:
“楼画不是妖吗,他凭什么帮我们?我怎么感觉……”
“是啊……”
法器内开始有人压着声音小声讨论着楼画的意图,将他说得愈发不堪。
法器边缘守着结界的雾青也听到了,他闭着眼睛,没去理会,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早已攥紧成拳,用力到骨节发白。
“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被人救了还要叽叽喳喳,害怕我主人害你们,你们滚就行了,出口就在那,谁稀得救你们啊。”
角落里的燎鸯听不下去了。
她手上还有捆仙锁,只能用力踹了那人一脚。
“真是的,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
燎鸯一边骂着,还红了眼圈,最终竟哭了起来:
“我家主人自己去找金犼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们还这样说他!!凭什么?!!”
“你这小丫头片子,敢踹我!”
那瘦猴被燎鸯踹了一脚,自觉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一骨碌爬起来就要找燎鸯算账。
燎鸯看着他的模样,顿了顿,突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