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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秦东意一番,又给了雾青一个眼神,要他带着人走。
秦东意出现在这里,怎么想都奇怪极了。
果然,一切正如楼画所想,秦东意此来并不是简单同他告别送行的。
就在他路过秦东意身边时,那人抬手,将他拦住了。
“尊上,留步。”
秦东意声音还是如先前一样温和,但两人所属立场不同,这句话落在楼画耳里,便多了那么一丝敌意。
“怎么?”
楼画弯唇笑了,但眸里却闪过一丝猩红,故意道:
“我回家你也要拦,你想让我把你一起带回去,还是想让我留在这里?”
秦东意并没有在意他话里那丝挑衅。
他瞥了眼一旁抱着燎鸯的雾青,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察觉脖颈处袭上一丝寒气。
秦东意后退一步,同时,一把寒冰凝成的匕首锋刃堪堪擦过他脖颈。
青色剑光和猩红灵流碰撞在一起,将周遭的树木都带得摇晃不止。
清阳山那群人匆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哎!别打了!”
应龙是跟着戊炎他们一起下来的,结果刚到就看见这俩人在家暴。
他连忙过去把这两人拉开,这才问:
“好好的打什么架啊?
“是疏月君先不让我回家。”
楼画搬出了从连朔那里学到的那套“恶人先告状”,所以,虽然是他先动的手,但还是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他看了雾青一眼:
“我跟我家小瞎子孤身来到这九阴山,你们清阳山又人多势众。现在疏月君往这一拦,好吓人,我自然要保护好自己。”
楼画说着,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是不是,疏月君?”
“谁不让你回家了!”
戊炎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大手一挥道:
“除了秦东意谁稀罕你,你们走我们不拦,把那姑娘留下!”
楼画没在意戊炎前半句话。
他只顺着戊炎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是雾青怀里的燎鸯。
“这是小瞎子的妹妹,凭什么给你?”
楼画扬起下巴。
“魔尊大人。”
正在这时,一边的秦东意开口解释道:
“燎鸯,也是我的弟子。”
“?”
楼画微一挑眉。
而后,他又听秦东意补充道:
“我们此次前来,也正是为了带燎鸯回山门。”
“哦?”
楼画自然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节关系。
他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那群修仙的道士个个都痛恨妖族,还从未听说过收妖怪做徒弟的。
于是,他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秦东意的神色:
“你在诓我?”
“你这家伙,谁稀得诓你。”
戊炎有些没眼看,一张脸皱巴着,背过身去不管这事了。
楼画没有理会那炸毛老头子。
他只看着秦东意。
对面,秦东意微微弯唇,似是笑了一下。
他抬眸望向楼画的眼睛,只缓声温柔道:
“不诓你。”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那一瞬间,楼画还真的信了。
他想,这呆子过来送花的时候都不会说句好听话,应当是不会说谎骗人的。
思及此,楼画也让步了。
他看了眼身后的雾青:
“小瞎子,那你带你妹妹跟他们一起回清阳山。如果道士想对你和你妹妹不利,随时联系。”
听见这话,雾青动作一顿。
沉默片刻,他道:
“抱歉,主人,属下回暗香谷还有要务,来九阴山已经耽搁了几日,不能再拖。”
这是雾青第一次拒绝楼画。
楼画微一挑眉。
他原本想说,那些事情他可以帮他做,安心去就是。但又转念一想,楼画正是因为懒得管那些繁琐的事物才把那些全交给雾青的。
而且,清阳山他还没去过。
清阳山作为正道第一的仙门,亦是暗香谷的劲敌,但楼画对他们却知之甚少。
若是他自己去了,倒是个好机会能摸一摸这群人的底细。
而且,能养出这种呆道士的地方,应该也挺有趣。
所以,楼画弯唇笑了一下:
“我家小瞎子事务繁忙,不像我个闲人。那我跟你们回清阳山,各位该不介意吧?”
秦东意和应龙自然不介意,介意的戊炎被应龙捂住了嘴,其余人也不敢介意了。
因此,离开九阴山后,楼画便和清阳山众人带着燎鸯一同回了山门。
清阳山并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片连绵的山脉。
远远看去,清阳主山似乎藏在一大片云雾间,如果是正午日头高照时应该会很好看,但可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夜,楼画只能瞧见一片夜色中一小片一小片亮着的灯火。
没有暗香谷好看。
楼画这样想到。
戊炎他们在快到之前就给宗门传了信,因此众人到山门时,有不少弟子已经到门前迎接了。
掌门魏长珏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拿了个小扇子,等戊炎一落地,便忙上去给他扇扇风。
魏长珏是当年内门排第五的弟子,奈何虽然排位高,但平日里也就只会养养花草炼炼丹药,因此当年并没有一起去东荒遗迹。
后来,内门损失惨重,修为最高的秦东意苦于应龙息反噬,掌门这大任就只能交给他来担着。
但这掌门也就是个名头而已,平日里他处理不了的事还是交给戊炎负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招待来客主持大型活动,还有就是像此时一般,迎接远行的同门回山。
离开前,戊炎说过此行凶险。
因此,魏长珏边给戊炎扇着风,边还偷偷数了一下回来的人数。
发现没有少人,他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却又皱紧了眉。
等等,这人怎么还多出来一个。
魏长珏不信邪,又数了一遍,但结果还是这样。
好在,在他被心里的恐惧支配之前,戊炎就帮他解了惑:
“暗香谷尊上到访,掌门,记得好好招待。”
魏长珏松了口气。
而后,他又探头探脑地,想看看队伍最末尾,那个跟疏月君走在一起的人。
暗香谷的尊上?是谁来着?
楼画死了之后,暗香谷不是一直空着魔尊之位吗?
魏长珏心里打着鼓,下一刻,前面的弟子注意到掌门的动作,都往旁边让了一步,好让他看清那人是谁。
碰巧那时楼画也注意到了远处那位贼头贼脑的小掌门,于是笑眯眯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等等。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魏长珏冲楼画笑了一下,随后赶忙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问戊炎道:
“长老,这什么情况?”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他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戊炎都这样说了,魏长珏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他以前跟楼画也不熟,只是听说楼画和疏月君好像是道侣关系,还听说他以前就一直住在疏月君的疏桐院。
到了现在,魏长珏也不敢随便安排。
他走到那俩人身边,看看楼画,又看看秦东意,这才问:
“魔尊大人,是想住客殿,还是……”
楼画听了这话倒是新奇:
“还有别的选择?”
魏长珏求助似的看向秦东意。
如果疏月君不示意,他自然也不能自作主张说让人住去疏桐院。
好在,秦东意并没有让他为难多久。
“嗯。”
秦东意应了一声。
楼画微一挑眉看向他,正好瞥见这人侧目望过来,一双墨色眸子里盛满了温柔月光。
楼画有些恍惚。
而后,他便听那传闻中淡漠清冷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君,微微笑着,出口的话莫名带了些蛊人的邀请意味: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住我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两三天每日一更(悄悄)
大家除夕快乐呀!!
第104章 流华
这话一出; 周围的人皆抓耳挠腮地看向了别处。
楼画有些意外,他抬眼看着秦东意,半晌; 弯唇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
“好啊,那疏月君住哪,我就住哪咯。”
既然如此; 后面的事就跟魏长珏没关系了。
秦东意带着楼画回了疏桐院,但他自己并没有留多久; 而是将人送到后就又赶去议事殿商量关于燎鸯的情况。
疏桐院里一时只剩了楼画,他看着秦东意离开的背影; 这才敛去唇角笑意; 推开院门进去打量着院子里这一方景致。
令他意外的是; 正道仙门鼎鼎大名的疏月君,住处居然如此朴素,就像凡世农家的小院落一般。
不像清阳山其余山头上那些占着大片地方的华丽宫殿,这个叫疏桐院的地方只有小小一点; 连屋子都是竹木制成的。
不大的院子里一边种着些灵草; 另一边是一方石桌; 还有石桌后一颗高大的梧桐古树。
这梧桐树生得繁茂,偶尔有夜风带得它枝叶哗哗作响。
凤非梧桐不栖,这种树对于凤凰一族天生就带着莫大的吸引力; 楼画也觉得这树颇为亲切,于是足尖轻点; 寻了个高枝坐上去。
他抬手摸着梧桐木的枝干; 望着这处院落; 恍惚间; 眼前似乎过了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但那些记忆每每都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出现在他脑海中,又在他想去回忆时消失不见,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秦东意……
楼画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傻,他能发现,秦东意对自己很好。
但他却不知道秦东意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算来,他们也才认识了两天时间。
他一开始就对秦东意隐瞒身份,后来,知道他是暗香谷主人之后,秦东意好像也一点都不意外,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
还是……
楼画想到了那天晚上,秦东意看着他化身成的小白鸟的那种眼神。
像是透过他,看见了别的什么人。
楼画有些烦躁。
他讨厌没来由的温柔和好意,这无法让他心安理得接受,总会让他陷入一个纠结的境地,总是忍不住去想这些温柔背后的原因。
他向来喜欢明码标价的东西。他习惯得到一个东西前,有人告诉他需要付出什么。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
楼画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跟来清阳山,现在看来,暗香谷那些繁琐的杂事,要比这里的麻烦人麻烦事好处理的多。
楼画轻轻歪着头,靠在梧桐树干上,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树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低头看一眼,秦东意正站在树下看着他。
楼画习惯性弯唇笑了一下,随后从树上跳下去落在秦东意身边,问:
“小瞎子的妹妹如何了?”
“喂她服了药,状况稍微好了些。但今日太晚,还得明早请医修去看过才能清楚状况。”
秦东意如实答着,边从储物戒中取了颗糖果,递在楼画面前。
楼画看看那糖,又看看他,愣了一下。
“给我的?”
“给你的。”
楼画轻笑一声。
到了这时候,他倒是把之前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去了脑后。
他剥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背着手跳了两步,到石桌边坐下。
他抬眸看着秦东意,蓦地试探似的开口唤道:
“秦东意,疏月君,小秦仙君?”
“嗯?”
秦东意应声,随后坐去了他对面。
他垂着眼,给楼画倒了杯茶递给他。
楼画转着茶杯,微微叹了口气,问:
“不想喝茶,有酒吗?”
秦东意点点头,又从储物戒中拿出酒盏和酒壶,给楼画倒上。
这小秦仙君还真有意思,他的储物戒就像个百宝箱,怎么什么都有。
楼画不自觉弯起了眼睛。
那时,秦东意也倒好了酒,正扶着袖子将酒盏递给他。
楼画抬手欲接,垂眸时,却瞥见他左手腕上那条平日里被藏在衣袖下的红绳。
楼画微微皱起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隔着衣袖握住了秦东意的手腕。
那红绳很长,秦东意在手腕上绕了好几圈,但即便如此,那红绳末端还是垂了下来藏进秦东意的袖中,看不真切。
酒盏里清澈的酒浆随着二人动作晃了起来,晶莹液体在杯沿滚了两圈,最终不小心沾湿了楼画的衣袖,这便为空气中原本清新的草木气息中多添了一丝酒香。
这次香气也稍稍唤回了楼画的思绪。
他原本垂眸看着那红绳,此时才回过神来,抬眸想冲秦东意笑一下,边问:
“这是什么东西?”
但他并没有笑出来。
因为抬眸时,他正好对上了秦东意注视他的目光。
楼画不知道秦东意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
那神情温柔又哀伤,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