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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想往上爬,可惜身子太矮,手也太短,就这样在缸里呆了一整天。
他没有喊人,因为知道爸妈不在家,都在公司里头,保姆虽然拿着高薪,却对他不管不顾,三餐时候就给他随便弄点吃的,有时候忘了,也就不管事了。
彼时正是冬日,倒无暖阳,天气阴沉沉,云翳遮敝着苍穹,冷风也四处乱吹,缸顶是开阔的。
保姆好几天没洗衣服,导致苏玉身上只穿了件羊毛衫,膝盖以下还浸着冰水,有些发抖。
路靖泽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满脑子是苏玉脸红的样子,又是一阵怦然心动。思来想去,觉得擅自强吻“女孩子”虽然很霸气,但不太尊重人,而且苏玉看上去有点生气,他想着去道个歉,就在苏玉家门口蹲了大半天。
半夜的时候,还没见人出来,他便踢着足球四处晃悠,结果足球把人家的缸给砸破了,心知这缸是个古董,顿时有些发怵,肯定少不了他爸一顿毒打了,正考虑逃之夭夭还是主动承认错误,那足球就被踢了回来,里边的水往处渗出,爬出来一个小孩。
“苏玉?!”
苏玉出来的时候,膝盖以下的地方已经被水泡肿了,脚没什么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路靖泽一愣,慌忙走过去把人抱起来,“你没事吧?怎么在这?”
苏玉揭开眸子看他,夜色下少年涌动着燥热的心,他当时不明白心跳变快的含义,只是从那一夜开始,路靖泽像是太阳一般,话逐渐变得多了,他离不开太阳。
苏玉读二年级的时候,路靖泽已经在准备升中考试,两人在同一个小学,短暂分离了两年,苏玉读完四年级直接跳级到初一,个子依旧比路靖泽矮半个头。
那时候路靖泽还不知道他是男的,左拥右抱着狐朋狗友,一见他来,马上松开别人冲到他面前,牵着他的手,承诺将来一定娶他。
苏玉不置可否,只是抿嘴一笑。
两人先后又上了同一个高中,成年那天,路靖泽正想向他发起第N次正式表白,结果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瞄到苏玉的性别。
直接石化在原地。不过好在他是随意的性子。不是女人就多一个兄弟,也不错。
谈什么恋爱?!当然是高考重要!
路靖泽成绩不太好,马马虎虎出了考场,家里人用钱把他砸进一流大学,再用钱让他顺利毕业。
苏玉则是毫无悬念地考上最好的A大,两人不再是一个学校,但联系没少。同样是在A市,路靖泽周末都要约他出来吃吃喝喝,告诉他哪个酒吧的美妞最多。
路靖泽和一群直男朋友把苏玉拐到酒吧玩,路靖泽还体贴地给自己最好的兄弟点了个陪酒美女,那美女坐在苏玉旁边,假睫毛都快眨出花来,苏玉仍纹丝不动。
酒会结束,路靖泽觉得苏玉的情绪有些低迷,蹭了蹭他的肩膀,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苏玉墨色的瞳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路靖泽一愣,才两年,苏玉又高了不少,自己的个子才到他胸膛处,看人时需要仰起头。
“干嘛瞪我?”路靖泽瘪瘪嘴,“那个女的,难道不是你喜欢的feel?下次换一个不就行,别生气嘛。”
“没生气。”苏玉的声音有点沉闷,别开脸没再看他。
路靖泽去拽他的手,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没气就好,那女的长得那么正,你都没感觉,一直冷着脸,我差点还以为你喜欢男的呢。”
“喜欢男的怎么了?”苏玉脚步一顿,声音冷了几分,“有问题吗?”
路靖泽一愣。
男同竟在身边?竟是竹马?
随即一笑,摆摆手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苏玉没理他。
他咳了一声,接着道:“真的,这很正常,我爸妈身边也有不少同性恋呢,何况现在政府在进行同性恋合法投票了嘛?你别自卑啊。”
苏玉气笑了,反问他:“我自卑什么?”
“没自卑就好。”路靖泽听他语气没问题了,忙不迭挎着他的臂弯,笑说:“总之你别误会,我没有说同性恋不好。”
“我没误会。”苏玉道。
路靖泽去排队买了两杯奶茶,抿着唇有些犹豫:“……那个,我再跟你说件事嗷。”
苏玉看向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就是…”路靖泽抿了抿唇,“我爸妈给我订婚了,不知道那头什么时候答应,还有…我要出国了。”
苏玉动作一滞,“和谁订婚?”
路靖泽吸了口奶茶,鼓着腮帮子嚼珍珠,另一手还挎着苏玉的臂弯,语气像汇报工作一般没有感情,漫不经心道:“就那个…纪家不是有个独子吗?他是同性恋来着,他后妈成天想和我爸妈合作,估计是想把厦美集团的根基拓展到H国,我爸妈就给定下来了…”
苏玉沉默了几秒,问他:“为什么出国?”
路靖泽语气有些烦呐,说:“我家就我一个儿子,生意都在H国,要不是在这边读书,我爸妈早就想把我抓回去了…”
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苏玉把路靖泽送回家里,路靖泽让他进门,帮自己一块收拾行李,“可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居然还这么冷漠!”
苏玉神情淡漠,盯着他问:“你之前怎么不说?”
路靖泽啧了一声,不太喜欢说这些肉麻的话,“这不是…舍不得嘛。”
苏玉走近他,“舍不得什么?”
路靖泽瞪着他,不说话了。
苏玉嘴角浮起丝笑意,故作难过说:“原来不是舍不得我啊。”
说罢,转过身只留下道背影,作势要走。
路靖泽拽住他的手腕,骂他:“你个傻子。”
“还骂我?”
“当然是舍不得你。”路靖泽低着头呢喃。
虽说只是兄弟,但兄弟处久了也会有难以分割的感情,从小到大,他做错事了有苏玉给他收拾烂摊子,成绩不好也有苏玉陪他燃薪达旦补习功课,平时想去任何地方旅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玉,除了大学上课时短暂的分别,周末还能在一块玩,他们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没离开超过一个星期。
要他离开国土,离开苏玉,就好像要把身体上的肉生生割裂开,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路靖泽把他拉进屋子里,命令道:“今晚陪我睡觉,不许走!明天送我去机场!”
苏玉一愣,挑起眉梢:“陪你睡觉?”
“我们都多久没在一块睡了。”路靖泽抓了抓头发,“好烦。”
苏玉帮他把衣服一件件折好放进行李箱,眸光黯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诶。”路靖泽看他收拾得井井有条,感觉自己反倒是在捣乱,索性躺回了床上,滚着被单说:“我回去,先闹一闹我妈,她容易心软,知道我不喜欢搞这些东西,我妈要是不心软,就找我爷爷,让他给我做主。”
“嗯。”苏玉低声应着,思绪已经飘远了。
夜里,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路靖泽家里卧室装修得十分豪华,只需要摁下遥控器,屋顶就会变成透明玻璃,可以看到万千星辰。
那晚的月色不太靓丽,没照进心里,照在身旁人的脸上,他们互相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一夜无眠。
路靖泽觉得苏玉心里也不太舒服,也可能在庆幸,终于甩到了他这个总是制造麻烦的跟屁虫,他登上飞机的时候也在想着独立,遇事要冷静谨慎,可还是没忍住哭,回过头时以为苏玉会冲他莞尔挥手告别,却只看到苏玉的背影。
另一头,苏玉还没毕业,趁着大学空闲的时间,考了心理师证。
他也是独生子,家里给他的压力不小,让他毕业了就回去继承家业,他倒是头铁,放弃资产直接开了家私人心理诊所。
第一个病人,是厦美集团的总裁,纪淮。
苏玉接过他的名片,动作一僵,将名片随意地放到柜子里,手杵着下巴,“先生,说一下你的症状。”
……
路靖泽刚下飞机就给苏玉拨去视频电话,“我到了。”
苏玉朝纪淮点了个头,走出诊所,到门外接电话,“先去拿行李箱,从A出口出去,门口KO666的车牌号就是接你的。”
“好嘞。”路靖泽没挂断电话,“你忙啥呢?怎么还穿西装了。”
苏玉:“没什么。”
“那你笑什么?”路靖泽说。
“碰到个人。”苏玉勾起唇,“很有趣。”
“说得这么神秘干什么。”路靖泽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感觉你要办坏事?”
“怎么会?”苏玉挑起眉。
“……”路靖泽冷笑,“不然我这些年就白认识
你了。”
苏玉笑了笑,“快去拿行李箱吧,别让司机等久了。”
“噢行。”路靖泽正要挂断,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妈安排我后天和纪家那个独子见个面,好像是说我小时候认识?我怎么没印象…你记得我们小时候有姓纪的男生吗?”
“纪淮?”
“纪…淮?”路靖泽微微歪头,挠了挠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他好像还说喜欢我?”
“什么?”苏玉蹙起眉。
“不记得了。不过他家后来搬家了。”路靖泽叹了口气,“先挂了哈,等我到家再给你打电话。”
苏玉看着他挂断电话。
回到诊室里,纪淮看着他的眸光有几分打量的意味,“你姓苏?”
“忘了自我介绍。”苏玉莞尔一笑,“我姓苏,苏玉,老朋友了。”
“……”纪淮点头,“我的事,要保密。”
“行。”苏玉转身到药房里取药,写下一列清单递给他,“记得每周来一到两次,提前预约。”
纪淮接过,发现清单下面还有张名片,颔首走了。
路靖泽出机场兜了几十圈都没找到司机,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出口,找了工作人员把他带到A出口,终于顺利坐上车,他也没等到回家,刚坐稳又迫不及待给苏玉拨去电话。
夸张的语气配上夸张的神情:“我的天,我刚走错出口了。”
“上车了?”
“上车了。”路靖泽拧开瓶矿泉水喝,“我刚刚要不是看到王小绿的海报,我才不会忘记出口。”
苏玉微微一愣,“王小绿是谁?”
“我去,你居然不认识?!”路靖泽气得连水都不喝了,一路上滔滔不绝朝苏玉安利王小绿的歌曲,彩虹屁吹得一个比一个响亮,最后总结道:“我最喜欢听他那首《Every day》,里面那段RAY,简直嗨爆全场!要是我以后老婆会唱RAY多好,你快去听听,巨无敌好听!”
苏玉点点头,随后收到路靖泽发来分享歌曲的短信。
“你绝对会爱上他。”路靖泽冲他扬眉一笑。
苏玉看着他的眼睛,随口说:“应该不会。”
“嘁。”路靖泽打开车门,“我先上楼了,我到了,先去洗个澡,晚点再找你。”
“去吧。”
苏玉看着他挂断电话,而后拉开柜子拿出耳机,听了起来。
感觉很一般。
喝酒时,被好友推搡着上去唱了两句,却是被简裴盯上了,“小帅哥,考虑来这里驻唱么?”
苏玉几番推辞,但抵不过简裴的热情,后来发现简裴是个投股人,身后扌喿持着A市企业的命脉,不知有意无意,两人相谈甚欢。
路靖泽原本被他爸安排在公司财务办事,结果来第一天,路靖泽一个人捅出八百个篓子,直接被揪着从公司基层做起,每天就是爬电梯给人送文件,复印文件,做会议总结。
最重要的,他爹是个狠角色,没公开路靖泽是他儿子的事,小组组长都敢把文件甩在路靖泽脸上,主管更是了不得,把他当牛马使唤,端茶递水,做些闲杂人等的活计。
当惯了少爷的路靖泽哪能受得住这些,文件甩他脸上,他反手就抽人一耳光,然后秒怂。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咱有话好好说。”
小组组长一愣,直接把他轰出办公室,却没有权力解雇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严苛。
主管挥手让他过来,状似无意说:“有点渴了。”
懂事的新人已经去倒茶了,路靖泽指着茶水间,“主管,那里有水,没事我去忙了。”
主管也愣,当即站了起来瞪着他的背影,“路靖泽!”
“在呢。”路靖泽回过头,视线下移,“你没拉拉链。”
主管低头一看,还真是。
路靖泽吃不下窝囊气,也注定在职场新人评分中被淘汰,他爸拿着评分表砸在他头上,这回他没敢甩出巴掌,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他回到家,立刻给苏玉拨去电话诉苦,满腹委屈,一接通就开始哭,“他妈的,他自己不会复印,复印机就离他一米远,还要找我搞,那个主管也是傻叉,渴了不知道喝水,没给他倒就暗戳戳给我评负分,这都什么啊呜呜呜呜。”
他说一句,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