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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牧悠悠抢过了手机。
酒吧内音乐声鼓噪嘈杂,牧悠悠借哭嚷的声音断断续续,执意要见孟和言。
来送酒的酒保看到眼前眼前撒泼哭闹的情景,估计是没见过撒酒疯这么严重的,也傻眼了,端着酒问一旁的谢楚清:“小姐,这酒是刚点的……你们还要吗?”
牧悠悠抹了把眼泪:“要啊,我还能喝!……”
“不能喝了。”谢楚清的声音听起来尚还冷静,酒保闻言作势要撤酒,却被牧悠悠扯住了裤腿。
“……”
要是真的把酒撤走了,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客人会做出什么来。酒保连忙放下酒,说了两句就要溜趟。
牧悠悠见酒保住了,伸手就要去拎酒瓶倒酒,半道却被谢楚清截住了。
“悠悠,你喝的够多了。”谢楚清微蹙起眉,心里叹了声,就不应该答应来喝酒的,“等下我找个代驾,我陪你一起回去,孟和言的事情等你酒醒了以后再说。”
“你让我喝,我还没醉……”
牧悠悠睁着眼睛,随着醉酒有些躁郁,绕过谢楚清的手就想抢酒瓶,没想到却被对方先一步拿走了酒。
接下来发生的事迅速而猝不及防,谢楚清当着牧悠悠的面毫不客气地把酒干了,都没倒酒杯里,全程直接就着瓶口喝完了,整个动作干脆利落,连一口都没给人留。
“……”牧悠悠安静地愣了十秒,又哭出来:“我不要回去,我要见孟和言……”
而后的一切都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牧悠悠大着舌头非要见孟和言,到后来已经成了想要跑到舞池里一个一个找人确认的场面,是谢楚清和一个酒保死拦着才没让人冲进舞池里。
没有办法,谢楚清找回手机,只好给孟和言打了个电话。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孟和言赶到了酒吧,好说歹说把牧悠悠劝了回去,临行前不断地给谢楚清道了歉。
酒吧里的灯光绚丽而迷离,送走牧悠悠后,谢楚清觉得灯光晃得头开始晕了。
她心里明白,是刚才酒的后劲泛上来了。
谢楚清的酒量不算太好,一整瓶洋酒下去,能清醒着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好在她酒品没有那么糟糕,酒吧内光线昏暗,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这里有个醉得差不离的人。
等到谢楚清强撑着走出酒吧后,脚步已经踉跄了起来。
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
从酒吧出来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巷,夜色浓黑,滂沱的大雨以天地为幕,像是横亘在酒吧和巷道间的一道水帘,就连酒吧招牌的灯光都显得稀疏晦暗。
在谢楚清过往认知里,下雨是一场病菌和污染物的洗礼,如果她有一份“最不待见的十件事”的清单的话,下雨一定能算进前三里。
她低着眼尝试找代驾。
附近暂无空闲司机,请您稍候再试。
“……”谢楚清按着太阳穴,头脑晕沉,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
以往她找不到代驾的时候……找的是谁?
记忆模模糊糊,谢楚清连思考的弯都没转过来,遵循着直觉拨通了一个号码。
。
等了不知多久,一辆熟悉的宾利破开雨幕停在了酒吧前。
车门打开,谢楚清见男人从车里下来,撑开了一把伞。他停顿一瞬,从微暗的光线中锁定住了等在酒吧门口的人,而后径直地朝她走来。
顾行套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衬得整个人身形颀长,走近了还能闻到干爽的味道。
谢楚清已经醉迷糊了。顾行看了眼手表,目光在她脸上打量而过,盯着那双因酒气而泛起潮红的眼,开了口,声音有些喜怒难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喝酒?”
“……”谢楚清钝住的大脑没有去辨别顾行的情绪,她扯住他的大衣袖子就往伞下钻,皱了眉按着太阳穴回:“我也不知道……明天起来肯定又要头疼了,再不行只能跟教授请个假了。”
她边说边攥着顾行的袖子一角想往车里走,身旁的人却停住了脚步。
谢楚清茫然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沉默良久,顾行才开了口。
他低下眼看着谢楚清攥自己袖子的手,又将目光挪到她脸上,一双眸在风雨交错的夜色间斑驳幽晦,神色不明:“谢楚清,我是谁?”
谢楚清更茫然:“顾行啊……”
一句话说完,谢楚清渐渐消了声。她终于从混沌一片的大脑中捋出一丝清明来,逐渐认清了当下的处境。
以往她找不到代驾的时候,找的是顾行。
可这个以往,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一瞬间,什么酒醉后遗症都在刹那间消失殆尽,谢楚清心里一跳,强撑着维持清明,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退就撤到了伞外,谢楚清的后背抵上了车身,下一刻瓢泼的雨就将她淋了个湿透,随之而来的凉意使整个人都细微地颤了一下。
她下意识亲昵的动作只是在醉酒迷糊的时候,等到清醒后就又像现在这样,宁愿在雨里淋着,也不会再上前一步走到他的伞下。
顾行的脸隐在暗处,露出抿紧的薄唇,眼里的情绪汹涌翻腾着。
还没等谢楚清有所反应,顾行就扔了伞,他逼近她,将人困在车跟他之间。谢楚清张了张嘴想要开口,下一秒就感到腰背受力,整个人被抱起坐在了车前盖上。
一切来得太突然,谢楚清睁大了眼,心跳如擂鼓,本能地觉得她又把顾行给惹了。
她就这么堂然地坐在车盖上,面前是封住去路的顾行,是怎么都下不去了。谢楚清坐在车上,两人视线接近齐平,雨倾盆而下,她的眼睫不断被雨水刮擦过,连睁开都勉强,更何况是看清顾行此刻的神情。
纵使如此,她却能听到顾行沉了嗓音在耳侧开口:“谢楚清,你可以躲我,但六年前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给我答案,我当你是默认了。”
以往顾行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是真被气狠了。
谢楚清闻言,刚清醒没多久的大脑又开始隐隐作痛,雨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此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的冷静也开始一点点溃败。
“……顾行,”在醉意重新泛上来前,谢楚清一手撑着车盖,一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了口气问,“邱江明的事,你知道吗?”
顾行一手扣着她的腰,没回答。
谢楚清再次确认:“他被发现在校外兼职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她本来想直截了当地问,邱江明被揭举停职这一整件事,是不是顾行促使的,可她问不出来。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谢楚清不是傻白甜,顾行想干什么,她心里知道个大概。
他在用砝码逼近她的防线,等到她真正发现的时候,就会像当下的情势这样,已经被逼退到了两难的境地。
城市正下着暴雨,地面的水洼像是水流湍急的湖,车是唯一的孤岛。谢楚清被顾行迫得没再有动作,垂着眼说了一句话。
雨声哗然,顾行听清了“欺负”两个字,低下眼看她:“谁欺负你了?”
谢楚清抬眼,借着车灯的光线与顾行对视。她醉着酒,被雨水冲刷得半眯着眼,眼角微红湿亮,唇色也比以往要殷红,声音因受凉而细碎颤抖着:“你逼我,非要让我觉得是我欠你的。”
顾行知道她不喜欢欠人人情,但她欠他的,已经多到无法细数了。
而他是故意的。
醉酒后的谢楚清再也想不到更多,语气控诉地把话接下去:“顾行,你欺负我。”
她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咬唇。顾行顿了顿,才伸手去抚谢楚清眼睫上的雨水,接着拇指轻按在了她的下唇上,没让她咬唇咬太狠。
他“嗯”了一声,承认:“我欺负你了。”
谢楚清感受到他的手指按压在自己唇上,刚想伸舌去抵开,就听到了后半句:“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她看着顾行的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
有句话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她认识顾行这么久,印象里他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个人喜好,对着纷沓至来告白的人也丝毫不留情面,算是薄情了。
谢楚清从记事到现在,不是什么弱势的人,而顾行则更强势。人和感情不像定了性的实验结果,这两样是她即使有心、也掌控不住的极不安定因素。
雨收不住势,大有下得“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架势。谢楚清在那一瞬间分不清在脑海中快速掠过的是什么冲动,抬手抓住顾行的手,张口对着就咬了下去。
顾行没有抽回手,任着她咬出了血腥味,过了十几秒,谢楚清才放开他。
她咬的正好是顾行有伤疤的左手,但咬的不是手腕,而是手背。
顾行的手背已经被咬出两列齿印,微微往外渗着血,不多时就被雨水冲刷掉,接着又冒出来。顾行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接着他将手凑到唇边,寻着牙印舔上去。
谢楚清见他舔了血,下一秒抬眼看过来,而后扣着她的后脑就狠狠地吻了上来。
☆、第40章
这都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唇齿间舔舐和啃咬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谢楚清隔着模糊的黑沉雨幕,看不清眼前的任何细节; 身体的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
雨水冰凉料峭; 喘息和唇舌的温度就更显灼热烫人。她被顾行扶着颚微仰起头,唇舌间融着细醇的酒精味与血的腥甜; 唾液都来不及吞咽,混着雨水从唇角一路沿着蜿蜒到脖颈与锁骨。
浓夜,酒色,含了欲,带着破罐破摔的纵情声色。
酒精麻痹了大脑的思考,却让每一处神经末梢更加敏感; 谢楚清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单薄的丝料黏腻地贴实在皮肤上,像含在嘴里融而未化的糖。
她惹顾行; 他从来都是那个奉陪到底的。
就像是递到夜狼嘴边的猎物; 不被啖肉嚼骨就已经不错了,想要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妄想。
仔细看,顾行微眯着眼盯着她,眼梢呈一个微挑的弧度,雨水从他的眉骨滑下; 滴落流进唇舌的缝隙之间。
谢楚清的气息细碎紊乱,隔了片刻,她一直撑在车盖上的手动了。她撑得有些僵直的手抬起来; 转而搭上了他的小臂,隔着衣袖五指收拢。
回吻过去的那一刻,她想,妈的,算了。
她欠他的。
顾行也没料到谢楚清会有回应,他明显愣怔了两三秒,直到她的唇舌跟着舔吻过来后才回过神。
第34节
他没再给她退缩的余地,转眼间就抢回了主动权,反客为主地舔舐过她的齿列,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的耳廓,跟着抚摸进耳后湿透的发间,眼底暗沉得吓人。
间隙间,谢楚清扶着对方手臂的手又松开了,在空中停顿一下,伸向了顾行黑色大衣的领口,摸索着找到扣子就要解。
她能感受到顾行扣着她后腰的手动了动,小臂肌肉也跟着绷紧了。
下一刻,顾行放开了她,准确地找到她解扣子的手,十指紧扣地握住,没有再给她继续动作的机会。
谢楚清终于能喘口气,低笑了声,呵着气声开口问他:“不敢做下一步了?顾行,你就这点出息?”
顾行呼吸深重,他没有回话,只是盯住了她。
借着微暗的光线,此刻能勉强看清谢楚清湿漉漉的眼睫,还有眼角下细小的泪痣。她的眼睫上不断有水珠滑落下来,一双眼水光潋滟,眼尾飞红,像极了一副被欺负哭的神态。
顾行还未开口,就从车的侧后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靠——怎么突然下雨了?”
“你还说呢,我出门前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今天不宜出门喝酒宜待在家里看电影,就你非要出来。”
“呵呵,比起跟你在家里看鬼片,我宁可出来雨夜惊魂。”
“……”
“都怪你,现在没带伞怎么办……”
听声音,似乎从酒吧里出来了一对情侣,瞬间打破了沉寂。
夜色深重,再加上大雨的遮掩,情侣并没有发现这一边的动静,只是边聊边朝着反方向跑远了,声音也跟着渐行渐淡。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像是道直击下来的雷,如一小股电流窜遍了谢楚清的四肢百骸,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在外面,是在离酒吧门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借着黑夜的掩饰,**能肆意膨胀,而只要有任何光打进来就变得不堪一击。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她还做不到。
幸好人已经走远了。
只是谢楚清还没能舒一口气,却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