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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戌心不在焉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放着吧。”
康经理立刻将珠宝盒放在他面前的黄花梨矮茶几上,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又试探地补充道:“颜大小姐现在也在这,您要不要直接去见见她?”
简戌闻言目光微动,轻轻颔首:“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上次被迫收下颜殊黛送的胸针,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让康经理去订一条同品牌价格相等的高珠项链。
在他心里,这并不代表着你来我往地互赠礼物,而是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之所以变成耳环,是因为当天高珠展上一千万左右的项链全部被订走了,剩下的与颜殊黛送他的那条项链价格相差较大。
高的不行,低的更不行。一定要价格同等,才能分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从巴黎总部订了这对耳环,寄了半个多月才到。
买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了下才发觉这对耳环还挺符合颜殊黛的气质,金色流苏,主石一白一黄,左右对称,足够华丽富贵,像极了她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样。
顿了顿,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
“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找你。”
收到简戌短信的颜殊黛很是意外,他居然还有主动找自己的一天?
看了下腕表然后回了句:
“从现在开始计时,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前提是你能赶到风入松。”
倒不是她故意为难简戌,而是距离她和客户约好的见面时间仅剩五分钟。
一分钟后,包间门被推开,颜殊黛没想到他还真能赶到,眉梢一挑:“合着你知道我在这才问的啊?”
简戌点头,自然地坐在她对面,将珠宝盒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颜殊黛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盯着桌上熟悉的珠宝盒,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简戌,如果里面的东西是我想的那个,你今天可能没办法直着走出这扇门。”
“我知道。”简戌轻哂了声。
他当然知道颜殊黛不可能接受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还有被退回的一天,所以一开始他想的就是重新买一条项链还她,而不是直接把胸针退回去。
她厉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故意来找我不痛快?”
简戌轻轻挑了下眉:“你看看就知道了。”
颜殊黛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带着探究的意味,然后半信半疑地打开珠宝盒。
看到盒里是一对耳环,她一直紧抿的唇线才舒展开来,眸光流转,眼底那股戏谑恰到好处:“送我的?”
简戌纠正:“还你的。”
她故作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简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和她在言语上争论,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样都不吃亏,到最后被占了便宜的还是他自己。
看时间所剩无几,颜殊黛不再为难他,将珠宝盒一合,轻飘飘道:“行,我收下了,你出去吧。”
简戌神色微不可察地怔了怔,手机像是看破他心思一般在此刻适时亮起,余光瞥了眼上面的时间,原来已经到59分。
不自觉地眉头一拧,然后起身:“嗯,我先走了。”
出了门,他回到自己的茶室。
楚睿干居然也在里头,康经理正在泡茶,看到他后才弯腰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简戌坐下。
楚睿干:“你要我帮你查的那事又有进展了,你二叔胆子可真够大的。”
……
俩人就这事谈了一个小时,聊完楚睿干终于忍不住八卦起来,踢了简戌一脚:“诶,刚才康经理说你订了副耳环送给颜殊黛,还巴巴地跑去找人家,你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
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被他一通颠倒,倒像是真有暧昧一样。
简戌哼了一声,指骨浅浅擦过鼻尖解释道:“上次她给了我一枚胸针,我不想欠她的而已。”
楚睿干的目光里含着浓重的揶揄:“是吗?那你怎么不直接把东西还给她,还买什么耳环?”
简戌反问:“我要是直接把她送我的礼物还给她,她能放过我?”
“那倒也是,你要是让她没面子,她不扒了你才怪?”楚睿干点头表示赞同,继而又眼露精光,调侃的意味十足,“你小子没谈过恋爱,在哄女人开心这方面倒还挺有天赋的嘛。”
简戌不禁轻嗤出声,他有时候真觉得这楚睿干和颜殊黛祖上是一家,什么事经过他们那张嘴一说,都能给扯得暧昧不清。
然后又见楚睿干一副坐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语调戏谑:“讲到胸针,你说这颜大小姐可真够厉害的,她搞这么一出,谁还敢打你的注意啊?你要是没和她在一起,以后估计就只能孤独终老了,要不你还是从了她吧。”
简戌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对他的建议十分无语。
楚睿干又调笑道:“你还别不信,那迟家二公子多清高多难接近一人,颜殊黛还不是说拿下就拿下,你要是真喜欢上她也正常,没什么好丢脸不承认的。”
简戌喉咙微涩:“你是说——迟衡?”
“对啊。”楚睿干噗嗤一下笑出声,瞪大眼睛嘲笑道,“你不会不知道他俩有过一段吧?”
简戌薄唇抿成直线,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我知道这个干嘛?她和谁在一起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睿干盯着他沉了几分的脸色,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行,你不在乎,和你没关系。”
第20章
简戌一踏进家门就听见简阳他妈卫艳霞在餐厅发脾气。
“你就拿这种档次的东西来敷衍我?钱是不是都被你吃回扣吃没了?”
家里负责食材采购的保姆孙嫂低着头解释:“二太太; 吃回扣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的,花胶都是在您常去的那家店里买的,您问问老板就清楚的。”
卫艳霞稍微冷静了一点; 料定孙嫂也没有胆子在自己面前撒谎。
纹过的眉毛此刻就像是两条扭曲的黑虫子一样; 随着她的表情蠕动:“那怎么和我上次吃的不一样?”
孙嫂颤着声:“老板说您常吃房胶没货了; 推荐了另一种,他说现在这款花胶也很好,所以我才买的。”
“你是不是蠢?没有你不会去其他地方买吗?”卫艳霞不满地大声怒骂; 拿起勺子重重地舀了舀碗里的花胶; “你自己看,这种东西你要我怎么吃?要我怎么拿得出手去送给别人?”
孙嫂怕惹得她更生气; 完全不敢抬头看,连忙认错:“是我的错; 我明天就去买您要的房胶。”
卫艳霞尖声反问:“明天?那你要我现在吃什么?”
“那……那我现在就去。”孙嫂被她吓得小腿肚直打哆嗦,看了几下她的眼色,然后犹犹豫豫地问:“剩的花胶怎么办?”
新买的花胶才吃过一次,剩下的孙嫂不知道怎么处理。
简戌一早就清楚卫艳霞的脾性,朝佣人发火是时常发生的事。
孙嫂是二房的人,他不打算插手,迈开长腿正准备往楼上去; 却不料听到卫艳霞说:“怎么办?我不吃你不会给别人吃吗?”
孙嫂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指……大太太?”
卫艳霞语气里满是鄙夷:“给她都算是便宜她了,农村出来的; 要不是嫁进简家; 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这种好东西。”
简戌冷嗤一声,卫艳霞不要的东西就塞给他妈?
他的眉眼在一瞬间阴沉下去; 拳头收紧; 骨骼发出闷响; 脚尖换了个方向走进餐厅。
随意地靠墙站着,周身却笼罩着可怖的寒意:“什么好东西啊?”
卫艳霞被他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都知道刚才的对话被他听去多少,挖了孙嫂一眼怪她不知道提醒,然后才故作镇定地转身:“是简戌啊。”
简戌的唇边挂着笑,但却让人脊背发寒,话中带刺:“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二婶还是贵族后代。”
卫艳霞被他一句话刺得面上一阵黑一阵红,气到快要冒火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她虽然是城里人,但家境也是普普通通。
简家跻身江城豪门圈短短几年,卫艳霞也跟着鸡犬升天,早就忘了自己是谁,眼高于顶,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最贵的。
别人一奉承,她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出身名门望族的富太太。
简戌的眼底幽暗得可怖,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戏谑:“既然二婶这么看不起农村人,那应该和简家划清关系才是,别忘了我爷爷也是农村出来的,至今户口本上还是农村户口呢。二婶要是不好意思,我替您去跟爷爷说。”
在佣人面前丢脸,卫艳霞面上挂不住,抬出辈分来压他:“你怎么说话呢简戌?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
长辈?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大一个笑话。
他哂笑一声:“应该很快就不是了吧,等二婶和二叔离婚那一天,我一定送上一个大红包,恭喜二婶和我们这群出身低贱的农村人划清关系。”
“你……”卫艳霞气得脸直抽抽,瞪了他几眼,然后跺着脚忿忿地离开餐厅。
简戌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孙嫂,目光像一把要将人凌迟的尖刀:“孙嫂,如果让我知道你敢拿那个女人不要的东西给我妈——”
孙嫂心里一慌,连忙摆手:“我不敢的,小少爷,我真的不敢。”
“那就最好。”简戌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很久以后,孙嫂回想起他那个阴鸷的眼神,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卫艳霞受了一肚子气,一听到简庆华的车进车库,就忙不迭地踩着拖鞋去找他做主,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简戌如何不尊重她,不尊重长辈。
简庆华静静听完后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然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
“你太过小心翼翼了吧?”
“按我说的做。”
*
离开简家不久,简戌就接到冯凤玲的电话,问他快到家了吗?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他找了个借口,说有事不回去吃了,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他现在不敢听冯凤玲的声音。
简庆华这几年手握实权,卫艳霞的言行也比从前更加放肆,明里暗里瞧不起冯凤玲,类似今天的这样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冯凤玲也不是一个强势的性子,更不愿和人起矛盾,遇事能忍则忍。
他都能想到他妈是怎么应付卫艳霞的为难,要不就是当做不知情,要不就是打个哈哈揭过去,还要帮她的刻薄无理找借口。
冯凤玲和简庆生都是一样的想法,觉得家和万事兴,吃亏是福,什么都与人不计较,可他们的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二房一次又一次的刁难。
父母不介意,但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多等一天,自己的父母就要多被人欺压一天。
正当他思索着要去哪里的时候,颜殊黛一个电话打进来。
“我奶奶下午专门让人送了一大袋蔬菜到我家,说你喜欢吃,让我把东西拿给你,你现在过来取吧。”
熟悉的语调,和往日一样高高在上独断专行。
但他此刻竟然有些感谢她这份傲慢强势,让他有一个还算正当的理由,可以暂且放下手上的其他事情。
“喂?听得到吗?”手机那边只传来一片静默,颜殊黛意识到了他的情绪和平时有所不同,顿了顿轻声说,“你要是没空就明天再来吧。”
简戌抿了抿毫无血色的薄唇:“我现在过去。”
颜殊黛心头略过一丝惊讶,然后淡淡应了声:“嗯。”
明明只说了几句话,但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几分钟后,她重新回到书房,却听见一阵滋滋啦啦的异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办公桌上的手机传来的声音。
——简戌和一个老奶奶在说话。
她笑了笑,刚才她以为简戌说完就直接挂断了,所以没有在意就在手机搁在一边。
大概简戌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她会挂断电话。
那头的声音很闷,像是隔了一层衣服一样,但还是能听出说话的内容。
老奶奶的声音热情得很:“小伙子,今天是圣诞节,买束花送给你女朋友吧!”
简戌淡淡道:“不用了,我赶时间。”
老奶奶的声音又大了些,带了点教育晚辈的意味:“赶时间也不能让女朋友伤心啊,来,这束花最漂亮了,我给你绑在这吧,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然后就是一阵绳子和牛皮纸摩擦出的沙沙声响。
没过几秒,老奶奶明快的声音再度响起:“绑好了你你看,你拿着这束玫瑰去见你女朋友,她肯定会开心的!”
再然后才是重点:“520块,你是用微信还是支付宝?”
一分钟内,这场强买强卖已经熟练到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上演,打了简戌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已经被绑在机车后视镜上的烟灰紫花束,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迅速把钱付清。
暖黄街灯映照下的马路,一辆全黑重型机车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