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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没有听到过视频聊天的声音,但万一隔音好呢。
卧槽,这么一想忽然不能完全排除柏时言谈恋爱这个可能性。
但如果柏时言不是单身,收留他需不需要现任同意,还是干脆没告诉现任?
他开始发散思维,想起他们从前异地恋时,柏时言说自己也是初恋,但万一不是呢。
说不定他们从前异地恋的时候,柏时言也这么收留过别人呢。
真是越想越不安心,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恨不得立刻跑到对方面前问清楚。
但……
柏时言说不定在手术,这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来,他不能不懂事到跟需要救命的人抢这点时间。
雷教授的回答不仅不能让他安心,反倒是更加云里雾里。
“柏时言刚来这边的时候,就有主任医师,副院长之类介绍自己的女儿,或者亲戚朋友家的孩子,还有女医生和女护士试探性地表白过,但都被他都拒绝了,问他是什么原因,他说不能找。不能找应该是有情况不能找,我们分析他不像是有隐疾,那可能就是有对象了,我想起之前看到你的事情,觉得你们还在一起,但也许是因为性别关系他不方便说,后来就暗示别人不用给他介绍对象了。”
“但现在看来你们分手,柏时言应该是单身……这大半年我可给他推了不少相亲的机会,感觉很对不起他,只能多给他介绍几个了。”
谷泽真的是震惊了,还能这样的,觉得愧疚就多介绍几个对象?
“那个,您别只看我这边……”谷泽低声说,“说不定柏时言私底下有了新的对象。”
“倒也是有可能……”雷教授沉吟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如果你跟柏时言已经分手,为什么他还在给你看病呢?”
谷泽愣住了,觉得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只能含糊道:“说不定是看我可怜,本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
雷教授不置可否,打开电脑后工作了几分钟,很快就有人来找他,也走出了办公室。
谷泽:“……”
医生真是忙呀。
他的两瓶点滴不到两个小时就挂完了,挂完后没多久那个熟悉的男护士就进办公室帮他拿掉点滴,取下留置针。
谷泽正好要去肛…肠科那边做术后十五天左右的复查,便跟对方说:“我和你一起走吧。”
他给柏时言发了条消息交代去向,就跟着一起去肛…肠科了。
他排了个号,很快就叫到他,主治医生用那个熟悉的镜子看完后对他说:“恢复得不太好,听说你前两天急性肠胃炎了,还得多养,最起码还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饮食,但也要忌辛辣,油腻,少吃荤腥,精致的碳水,多吃蔬菜水果和粗粮。”
谷泽又想回到三天前,把那个非要吃两串街边麻辣烫的自己打一顿。
就两串,又需要他忌口半个月,想哭。
他无奈地打算站起来离开诊室,又听到医生顺口跟他说:“正常饮食后如果觉得排…便过细,可以来考虑做扩…肛,很简单,不用担心。”
谷泽:……?
扩…肛?
怎么感觉,听起来好疼。
算了先不想,等能正常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他走回柏时言办公室里时,对方已经在办公室电脑前面敲东西,看到他进来也继续敲,只留下一句:“在这里等着,中午送你回去。”
谷泽有心想说自己回去也行,但看到对方忙坏了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多嘴了。
他现在还是不太能坐,只好继续侧躺着,对着很无聊的医生办公室发呆,偶尔打开电脑干活。
柏时言回来已经是快中午一点的事情了,对方进来时拿了个塑料袋子,脱下白大褂就说:“走吧。”
谷泽看终于有时间了,立刻表明态度:“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的,午饭我也能自己解决。”
柏时言不为所动,只拿了车钥匙就说:“下楼。”
他只好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边,坐电梯下楼。
医院里的电梯人一直比较多,神经外科位于门诊楼很高的楼层,他们上电梯很早,下面几层人一多,立刻就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谷泽缩在最里面,跟柏时言紧紧挨着,脸恰好贴着对方的胸口。
隔着不算厚的秋装,他能闻到柏时言衬衫上的气息,很熟悉,从前他经常这么趴在对方胸口上闻。
所以,柏时言到底有没有对象。
如果有的话……
不行,如果柏时言有,而他没有,那岂不是显得他低人一等,他也要火速找一个去。
他无厘头地想着,又觉得很悲哀,珠玉在前,如果不想将就的话,他上哪里找一个更合适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论分手快三年,要吃回头草的艰难
第19章 计划
上车后,柏时言捏了捏眉心,看起来很累,谷泽又说:“其实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
柏时言淡淡道:“自己去车站都有走丢概率,前几天还要吃街边麻辣烫的人,说话没有可信度。”
……这倒是真的。
有那么几次柏时言的科研任务是真的很紧,没时间送他去车站,就给他打车。
但他上了出租车又觉得打车太贵,小一百呢,就让司机师傅在地铁站处停下来,他自己坐地铁去,结果他坐反方向,来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还傻愣愣地走出地铁站,对着导航找了好久才找到地方,高铁都耽误了,临时在车站改签,又去柏时言宿舍蹭了一晚上。
结果就是钱没省,还多花了两次打车费。
但他们分手都快三年,他早就学会独立行走。
不过自己回去敢保证,吃东西这点他说话确实没什么可信度,毕竟他管不住嘴,迈不开腿。
车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很沉默,片刻后柏时言叹息:“别多想,我也要回去吃。”
到家后柏时言将午饭放在桌子上,谷泽发现真的有两份,松一口气。
原来还有时间回家吃饭,那看来也不是那么忙。
意识到这点,上午的疑问又浮现了,不得到答案他会着急地抓耳挠腮。
柏时言现在到底是不是单身?
这个问题让他如坐针毡,饭都没心思吃。
柏时言似乎发现他的心不在焉,吃完饭问:“你有什么事?”
谷泽心中一紧,心说既然都被问到了,那就干脆直说。
“就是,我今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就是……”谷泽含糊着声音,低下头说:“你对象会不会介意我这个前任住在你这里,你千万不要跟对方隐瞒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这是欺骗。”
柏时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很不客气地问:“你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谷泽:“?”
柏时言:“把水倒干净了再跟我说话。”
谷泽怒了:“柏时言,你丫说话怎么还侮辱人呢!”
柏时言嗤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谷泽:“……”
顿时气短,他那点拙劣的试探被人发现,不敢再说话了。
其实,也许他心里还有一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期待。
期待柏时言还单身,说不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呢。
他绝望地发现,兜来转去,他喜欢的还是柏时言。
柏时言换好鞋站在门口,手指敲了敲鞋柜,冷漠道:“给你一分钟,问清楚自己的问题。”
谷泽脑子一热,非常不理智地问出了另一个他耿耿于怀的脑洞。
“我们从前异地恋交往的时候,你有没有收留别人住在你的博士生宿舍,照顾这么久?”
柏时言的脸冷得快掉冰渣了。
几秒钟后,他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音。
他把头埋在手掌里,感觉刚刚真的是脑子抽风,太不理智了,心里面那个无厘头的猜测怎么居然问出口了。
原本他还在想找机会试探柏时言现在的个人状况,看有没有机会复合。
但现在好了,柏时言估计要被他的愚蠢赶走了。
他长叹一声,忍不住在房间里跺脚,冲着空气挥拳,来抒发他没处诉说的苦闷。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他怎么就这么浪费了呢。
然而就在他打拳打得很用力来发…泄情绪时,门忽然又开了。
柏时言站在门口,恰好看到他对着空气狠狠输出一拳。
谷泽:“……”
绝望了,他现在在柏时言心中,是不是还要增添一个精…神…病的形象。
柏时言:“你在做什么?”
谷泽:“……我说我在活动筋骨,你信么?”
柏时言没说自己信不信,只进屋拿了一样东西,准备离开。
但在经过谷泽身边时,柏时言忽然低声说:“我不是你,喜欢在交往时阳奉阴违,隐瞒很多事情。”
谷泽下意识地反问:“我隐瞒什么了?”
柏时言“嗯哼”一声,直接说:“路边摊。”
谷泽:“……”
忽然心虚不敢说了。
柏时言走后,他慢慢坐在沙发上,总觉得柏时言刚刚的话别有深意。
不是他……
不会在交往的时候阳奉阴违……
也就是说,柏时言是在回答他之前那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他们交往的时候,柏时言到底有没有瞒着他收留别人。
意思是没有。
那也就是说……柏时言现在如果有交往的对象,也不会瞒着对方收留他。
那么他可不可以推断,其实柏时言没有交往的对象?
不然他真的不觉得哪个人能忍受自己的恋人一直跟前任住在一起的。
但这样会不会太过度解读了,就像他们做语文阅读理解似的,有可能作者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但做题的时候必须写成有这个意思,才能拿分。
怎么办,要不要直给,直接问。
但他又好怕直接问了后被柏时言拒绝,他们之间连现在这点联系都没有,更别提复合了。
主要是他觉得柏时言对他的态度,不像是还有感觉的样子。
总是阴阳怪气,忽冷忽热,故意气他,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没什么温情……
这哪里像是还有爱,真的还有爱的话不说亲亲我我,温柔体贴,最起码也别故意气他呀。
所以他们到底有没有那么点复合的希望。
谷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只能侧躺在床上叹息。
他从前一直是个直来直去的“直男”,现在硬生生被柏时言逼成了一个心机boy。
还是那种不怎么聪明的心机boy。
他在床上苦恼了半天,终于列下几个要点,摆在他和柏时言复合面前的有如下几个难题——
1。如何确定柏时言的感情状况
2。如何确定柏时言父母对于儿子找同性的接受程度
3。如何确定柏时言还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很好,三座大山,每一座都很难翻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想复合,他变得患得患失,很多事情都会多想,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烦死了,他抓了抓头发,觉得都快烦得掉头发,不知道会不会英年早秃。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哪怕是为了男人,我也不能英年早秃,因为秃了之后男人就没了
第20章 逛超市
周五,他又有事去学校,早上蹭柏时言的车来到校门口,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
早上七点多的宿舍很安静,他们这一层夜猫子居多,现在这个点起来的人不多。
他推门进去时章长弓照例没起,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进去后他立刻把身体扔在自己那张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愁人。
章长弓好奇问:“怎么,又回来拿东西么,你是不是打算在前男友那边常住?你们真的不考虑复合一下么?”
“考虑。”谷泽小声说。
章长弓没听清:“你说什么?”
“考虑……”
章长弓精神得一下就坐起来了,“怎么,你真的想跟前男友复合,准备把吐出去的东西再吃下去?”
谷泽想起自己的形容,脸上有些烧。
但没关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这么安慰自己。
“别这样……”谷泽说,“那个什么,就是觉得重新在一起好像也挺合适,他人很好的。”
章长弓总能抓到重点:“也就是说你自己打自己脸了?”
谷泽破罐破摔:“……就是这样吧,我承认了,不挣扎。”
反正他打脸了,打就打吧,也并不是很丢人。
章长弓“嘿嘿”地笑起来。
“你怎么又忽然想追他了?”章长弓好奇问,“既然还想在一起,那当年为什么分手?”
谷泽叹息,“一言难尽,总之我当年太年轻了吧,在乎很多无所谓的问题,但现在看起来这都不是什么值得争吵的事情。”
从前他年轻血气方刚的时候,一点都不圆滑,做事情不懂得拐弯,跟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