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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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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很累?”

    许是察觉到他的怔忪,居云岫出声,战长林受宠若惊地走过来。

    他确实很累,从沧州赶回长安,他骑垮了三匹马,今夜本来是想离开王府后,随便找个客栈休憩一下的,谁知竟会碰上眼前这一幕。

    战长林喉结一动,提醒:“男女同室而眠,可是很不合礼数的。”

    居云岫不做声。

    战长林再次提醒:“你如今十五了,是可以跟人议亲的女郎了,要是被旁人知道曾跟我同室而眠过,可就没有郎君敢……”

    “那你走吧。”

    “我不会说出去的。”

    战长林说完,人已铺开被褥坐下,后背靠着床榻,头转向居云岫。

    居云岫不同他对视,脱下鞋袜后,爬上床榻,拉过另一床被褥,合衣而躺,脸朝着里侧。

    战长林扯了扯她被褥:“不是要说话?你背对着我,我怎么跟你说?”

    居云岫于是转过来。

    二人一人躺着,一人坐着,目光交汇。

    战长林忽然就笑了。

    屋里仅有案上一盏烛灯照明,床榻里外都很黑,居云岫的脸颊在夜色里发热:“笑什么?”

    战长林真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可是又不敢轻易问,不舍得就这样问。回应着居云岫的凝视,战长林道:“可以别那么早议亲吗?”

    居云岫道:“为何?”

    战长林拐弯抹角:“有人想娶你,可是聘礼还没攒够。”

    居云岫道:“谁人?”

    战长林不语。

    封藏多年的爱意像激涌的湍流,冲卷着堤口,战长林嘴唇紧抿,良久后,压下冲动,道:“他不让我说。”

    居云岫眸光微黯。

    战长林屈膝坐着,岔开话题:“真没给我准备礼物?”

    “没有。”居云岫冷淡。

    “嘁,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你再这样,我便也不再给你送生辰礼了。”

    “不送就不送。”

    战长林听出这话里有怨气,靠近:“是你亏欠我生辰礼,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他靠太近了,居云岫伸手推开,手指一触碰他脸,“嗖”的缩回。

    战长林伸手一摸,下巴处生着一圈胡茬,没来得及刮。

    “是人毛,每个男人都会长的,不是狼毛。”

    居云岫不理,眼神里仍有些嫌弃神色。

    战长林沉默,鬼使神差的,他抓起居云岫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居云岫下意识躲,被他按住。

    掌心底下是刺拉拉的触感,以及越来越烫的体温,不知是他的脸在发热,还是自己的手在发热。

    居云岫胸口咚咚有声,盯着战长林黑亮的眼睛,战长林握着她的手,在脸颊上慢慢地摸了一圈,放下时,声音不舍:“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你要不喜欢,回头我剃了便是。”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

    这是汉乐府诗《陌上桑》里罗敷夸赞自己夫君的诗句。居云岫的心跳更快,想要呵斥他,可又隐隐害怕他从此不再讲这样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战长林回想自己身体的变化,说:“早就开始了。”

    居云岫于是又问:“从哪里开始的?”

    上一次发现他长毛,是长在手上。

    战长林笑:“这谁还记得?”

    居云岫静了静:“那,都长在哪些地方?”

    战长林给她数:“脸上,手上,腿上,还有……”

    “还有?”

    “还有……”战长林脸颊一热,少顷后,歪头凑近她耳朵,声音极低,“你不能知道的地方。”

    居云岫放在床面的手蜷缩,蓦地转过身去。

    战长林挑眉,故意扯她被褥:“躲什么?我都没说是什么地方,你就知道了?”

    “住口。”居云岫羞恼。

    战长林笑,知道她脸皮薄,也知道那地方确实不能启齿,便不再挑逗,盯着她背影看了片刻后,放下床幔。

    天亮前必须溜走,不然被人发现,上报王爷,挨训的可就不止是自己一人。战长林收拢心思,倚靠着床柱环胸而睡,伴随着袭来的疲惫,很快进入梦乡。

    ※

    卯时,天色灰黑,濛濛晨雾弥漫大街,一人一马从肃王府角门外离开,趁着天还没亮,赶向城门。

    及至城门前,天光熹微,早市已开,战长林下马买早点。

    “来四个包子!”

    摆摊卖肉包的商贩“诶”一声,打开笼屉,热气腾腾而上。

    战长林伸手往怀里掏钱,摸到一物,拿出来,神色一怔。

    天光渐明,战长林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个崭新的护身符,神符上缀着玉珠,珠上有字,是赠送者的名字。

    战长林转头望向王府的方向,心神震动。

    “来,郎君,刚出炉的鲜肉包,每个两文,一共八文。”

    “郎君?郎君?”

    “……”

    集市喧哗,战长林被商贩的唤声喊回神,笑不拢嘴地将护身符放回衣襟内里,大手一挥,摊铺上哗啦啦落下一把铜钱,粗略一数,竟有十六文。

    商贩大喜。

    战长林:“再来四个!”

    商贩:“……”

 第120章 番外(十五)

    建武二十七年; 正月,武安侯府里的虞二姑娘出嫁了,新郎是工部侍郎谢大人家里的三郎君。

    居云岫与周四姑娘等人一同前往谢府观礼。

    黄昏后; 大礼成,张灯结彩的青庐里,凤冠霞帔的虞二姑娘持扇而坐,周身簇拥着昔日的闺中密友。

    “以前还说妤妤是个最豪放的; 非得要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才能收服; 没想到呀,最后竟是被这文质彬彬的谢三郎娶走了!”

    “就该是谢三郎来娶,妤妤这脾气; 要不是个温文尔雅的; 谁人受得住?换个武夫来,以后的日子可不得鸡飞狗跳?”

    青庐里笑声不迭,居云岫席坐案前,打量着四周。花烛,喜字; 帏帘; 红绸……煌煌灯火里; 满目旖旎红色,昳昳似彩霞漫天。居云岫望着这一切; 思绪倏而渺远。

    “岫岫在想什么?莫不是看见妤妤成亲,自己也想成亲了?”

    耳后蓦地传来周四姑娘的声音; 居云岫心头微震; 敛回心神:“你自己心里所想,莫要安在我头上。”

    周四姑娘并不恼,反而一笑:“那你可得赶紧给我准备贺礼了。”

    居云岫意外; 蛾眉微挑。

    周四姑娘瞄一眼身侧吵吵嚷嚷的贵女们,悄声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原本我还想在家陪着阿娘多待些时日,可今日看到妤妤跟心上人喜结连理,心里忽然好生羡慕。或许再过不久,便轮到你来吃我的喜酒了。”

    周四姑娘乃是礼部尚书周大人最疼爱的嫡女,如今芳年十七,丰姿灵动,在长安贵人圈里颇有美名。居云岫听说开年以来镇国公府跟周家时常走动,似有定亲之意,现在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喜事一桩,居云岫心里却蓦然有一些道不明的惘然。

    周四姑娘低声道:“岫岫,你跟我同一年生,又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美人,想要娶你的郎君肯定都快把肃王府的门槛踏破了。这里面,可有你相中的呀?”

    居云岫敛眸道:“没有。”

    周四姑娘半信半疑,嘴唇一动。

    居云岫用团扇挡住她的唇:“不要想套我的话,我说过了,对你那位洛阳表哥没有兴趣。”

    周四姑娘脸颊心虚地一红。

    ※

    夜幕四垂,谢府里的欢声慢慢消失在耳后,居云岫坐在车厢里,回想着周四姑娘在青庐里说的话,心绪起伏。

    马蹄声打断思绪,车窗被人从外叩响,居云岫推开,来人骑马护送于车侧,送来一支海棠花。

    夜色朦胧,黄蕊粉瓣的海棠花薄似轻纱,执花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一只用来握剑的手。

    居云岫接了花,抬头。

    战长林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挑唇一笑。

    大概是夜色渐深的缘故,他笑起来时,眼睛格外明亮,像天幕攒聚的繁星倒映在人心湖里。

    居云岫心口怦动,却又有莫名的气恼袭来,最后,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关上了车窗。

    战长林笑容一滞:“?”

    ※

    虞二姑娘出嫁以后,很少再跟大家聚在一起赏花品茗,众人的筵席上冷清了不少。

    正月的最后一日,瑞雪再至,白皑皑的庭院里寒梅齐盛,暗香浮沉,居云岫在香雪苑里设宴,邀请周四姑娘等人来府上赏梅。

    周四姑娘带来了一位名叫王鸢的女郎,年十七,洛阳人氏,父亲是刚入京就职的谏议大夫。

    周四姑娘说:“小时候回洛阳,鸢儿最疼我,陪着我猜谜,拱花,放纸鸢。有一次,还偷偷带我上街买糖葫芦吃呢!”

    居云岫于是接纳了这个新客,每次设宴,请柬有周四姑娘的一份,便也有王鸢的一份。

    王鸢跟虞二姑娘一样,能说,爱笑,很快获得大家的喜爱。闲聊时,有人会问:“鸢儿定亲没有?可有心仪的郎君?”

    王鸢说没有,说完后又红着脸,不再吱声。于是眼尖的人明白,“没有”乃是指定亲,王鸢有心仪之人。

    一日,春光明媚,周四姑娘央着居云岫带大家去水榭里散心。半路上,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前头走来,跟她们相会于回廊里。

    那行人正在打闹,发现她们后,立刻噤声,其中个头最高一人把一位束着马尾的少年郎后领揪住,又被少年郎伸手打开。

    二人动作都行云流水,一看便是行伍出身,格外洒脱豪放。周四姑娘等人微微脸红,敛着眉眼驻足在居云岫身后,只有王鸢眸光如炬,盯着那束马尾、着戎装的少年郎。

    少年郎似有察觉,掀眼看过来,王鸢心神俱震,匆匆低头,心跳声咚咚大作。

    “青峦哥哥,平谷哥哥。”

    这厢,居云岫颔首向战青峦、战平谷致意,二人回礼,战长林作为唯一被遗漏之人,很难不介意,歪头朝居云岫:“我呢?”

    居云岫袖着手,唤:“战长林。”

    战长林“嘁”一声,本想说些什么,余光瞄到她身后的女郎们,便又忍住了,让开半步,伸手做了个请她们先行的手势。

    居云岫举步,王鸢跟在后面,同战长林擦身而过时,耳鬓绯红。

    水榭外有一方碧水,水里鲤鱼游弋,涟漪圈圈。众人坐在美人靠上,吹着沁人心脾的春风,喂着成群的鲤鱼,聊着女儿家的私房事。

    忽然有人道:“噫,这是什么声音?”

    湖水对面,铿铿锵锵的兵刃交接声顺风而来,周四姑娘最熟悉王府地形,不等居云岫开口,解释道:“前头是王府里的练武场,跟水榭就一湖之隔,刚才我们不是在回廊里碰上了府里的三位公子?要我猜的没错,他们便是朝着练武场去的,眼下正在切磋武艺呢。”

    众人恍然,回想先前碰上的那三位郎君,个个身形魁梧,英姿勃发,特别是那头束马尾的战长林,轩眉亮眼,皮肤白皙,竟是比禁中内卫更光彩夺人。

    有人不由感慨:“岫岫,原本以为你有一个‘春闺梦郎’做哥哥,就足够羡煞旁人了,没想到还有这样英武的三位义兄。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必定得捧着,不然的话,给你这些哥哥一人揍一顿,估计命都没咯!”

    众人失笑,顺着这话茬,聊起自家的哥哥来。居云岫笑着听,不多言,目光朝水榭外展时,略过一人。

    平素里最爱聊天的王鸢握着一盅鱼食,倚在美人靠栏杆上喂鱼,竟没有参与大家的聊天,而是凝望着湖水对岸,手里一把鱼食半晌不撒,底下鲤鱼游散都不知。

    ※

    三月的赏花宴,居云岫没有再给王鸢递请柬。

    琦夜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为何。居云岫坐在镜台前挑选首饰,淡淡道:“志趣不合。”

    琦夜更困惑,跟璨月对视一眼,璨月示意不必再问。

    捧上请柬后,琦夜离开,璨月送她至庭院,提醒道:“王家姑娘心思不纯,每次来府上,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曰结交郡主,实则是想借着亲近郡主的机会结交长林公子,日后就不要再郡主跟前提起这人了。”

    琦夜疑窦更多:“她是周四姑娘的好友,没有婚配,便是想通过郡主结交长林公子也无可厚非,郡主为何如此不喜?”

    璨月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叹气:“你呀……”

    琦夜被她看得皱眉,心念微转后,蓦地大惊:“难道说郡主她……”

    璨月示意噤声,朝主屋望一眼,拍拍琦夜的手,踅身走了。

    琦夜捧着一摞请柬站在原地,不甘心地跺起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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