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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天班，带着元宝回去的路上还在新开的一家熟食店买了一点卤肉。
现在大街小巷都渐渐有了小卖部和小店。
大多还是流动的摊子。
虽然不多，但在如今的环境下的物质需求看，是可以满足的。
江小满之前听王大妈和胡春花说起过前些年还没有各种小摊贩的时候，买东西多折腾的情况。
然后内心无数次的庆幸，自己幸亏是穿到了八十年代，而不是七十年代。
推开门，就听到厨房有动静。
莫砺锋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笑着说：“今天下班早，我快做好了，你和元宝收拾下就能开饭。”
“好！”回家就有饭吃，江小满乐意之至。
和元宝打打闹闹的去洗手，又把带去育红班做打扫的衣服放在水桶里，准备待会儿和今天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洗了。
吃饭的时候，江小满忍不住问：“王大妈怎么样了？”
提起王大妈，莫砺锋顿了顿，说：“脑溢血，还好你发现得早，不然就真出事了。”
他们做检查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然后迅速做救治。
现在想想都觉得脊梁骨发凉。
如果江小满没有那么敏锐，也没有那么当机立断。
冲进去的时候也拦着人不让他们随意挪动王大妈。
只要这两个条件缺少任何一个，王大妈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甚至，只要来晚医院十分钟，王大妈也是神仙难救了。
“别担心了。王医生现在已经请假在医院里守着王大妈了。而且，她的孙女也来了。”莫砺锋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压低了声音对江小满说：“我听说，王医生准备调离了。”
柳美霞做的事情，虽然没有成功。大家也都知道柳美霞和王百川的夫妻关系其实都可以用“名存实亡”来形容。
但难免还是会迁怒王百川。
王百川也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关系，间接关系总是有的。
柳美霞是他的妻子。
会变成这样子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柳美霞的。
“还有，那个给柳美霞药的人也被抓住了。”
今天医院其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江小满所在的育红班还是有些距离的，消息要传到那边，需要时间。
“抓到了！”这对江小满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啥消息了。
至于王百川和柳美霞，那跟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对！是个在药房工作的，和柳美霞其实认识很长时间。我想，柳美霞觉得药房的人都认识药，就是因为这个人。”
莫砺锋今天其实也没有多关注这件事情。
但那个药房的人，却是他认识的！
第96章 第96章有隐情 ？
“我大学的时候，那个人跟着自己的老师来学校上过讲座。那个人叫苗尚，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家里从前就是做这一行的。从小耳濡目染。后来跟着他那个老师学习，就是学得不过，所以只能继续回去做老本行。”
如果苗尚确实是家里人从事这一行，耳濡目染也不是不可能。
但王大妈就父亲在药房工作，做的还是最简单的捡药。
这只要认识字就好，至于药理，如果自己愿意学，也可以学。要是实在是没有天赋，那也没办法。
找医院的老员工说，王大妈的父亲就属于后者。
他自己都学不会，还指望王大妈会懂那么多吗？
他们在讨论着柳美霞的事情，殊不知柳美霞家里，和王百川也在讨论着。
“事情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因为我是主动申请下去的，医院的人说，这房子还愿意给我留着，你如果要住在这里，也可以。但如果你跟着我一起去，我们到了那边可以立即分到房子。”
王百川还是决定离开市医院。
但要在王大妈恢复之后。
“我妈恢复之后，她是肯定会跟着我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建议你留在这里。”
王百川这几天也憔悴了许多。
他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还没有从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的结果中反省过来，又要面对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儿子的结果。
至于丈夫……王百川很多年前就认输了。
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柳美霞的情绪问题。
也试图去纾解过，可柳美霞固执的认为，孩子的死就是王大妈有意为之。
到今天，王百川才从几个同事那里听出猜测的结果。
“你是不是认识苗尚？觉得他家有人在药房工作，他又从小就知道怎么配药，所以觉得我妈也是这样？”
王百川想到这个结果都觉得可笑。
“你知不知道苗尚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医生？苗尚的叔叔是西医，他爸是中医。他亲爷爷和太爷爷那都是咱们江源市数一数二的老中医。你拿这么个家庭的情况，和我妈的情况做对比？”
王百川不能理解。
他从前一直都以为柳美霞是难以接受孩子死亡的结果，所以才会将所有问题都推到他妈头上。
王大妈也因为愧疚，所以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也都在忍受着柳美霞的苛刻。
但今天，王百川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有这样想法的还有莫砺锋。
他给元宝夹了鱼肚子那里没有刺的鱼肉，又给夹了一块挑干净了刺的鱼肉给江小满，说：“苗尚的家庭情况，稍微了解的都不会把他的家庭和王大妈的家庭情况放在一起做类比。可能按照你说的，柳美霞的确因为丧子之痛在情绪和心理上出现问题。但我觉得，她应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王医生。”
这话他们都说得声音很低，元宝睁着眼睛想听，可怎么也听不明白。
就觉得叽里呱啦的一大堆。
江小满示意他赶紧吃饭，还在碗里的鱼肉上盖了两根青翠的小青菜，“好孩子可是要乖乖吃饭的！”
“元宝是好孩子！”
元宝立刻举起手来，然后专心吃饭。
看到这一幕，莫砺锋都忍不住笑起来。
确定元宝的注意力都在吃饭上，江小满这才低声问：“所以，这是柳美霞故意的？”
她确实有被震惊到。
这……也太离谱了些！
总不能是柳美霞自己也给孩子喂了药……
江小满心里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太记在心上。
可楼上柳美霞那里，却是犹如惊雷一般。
王百川和柳美霞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就算中途也有过夫妻关系不好的情况，他也算是比较了解柳美霞的。
她这个表情，对王百川来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百川看着柳美霞，心痛得难以自持。
“为什么啊！”他压抑着声音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妈有对你不好吗？她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让她背负着这个罪孽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不让我去看她，就连孙子孙女也不让去看看自己的奶奶。你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吗？”
王百川不理解。
他真的无法理解柳美霞的这个做法。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王百川擦干眼泪，目光中还透着迷茫。
“我妈好转之后，我会带着她离开。反正你在医院还是有工作的，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我们以后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当初王百川有多体谅妻子的丧子之痛，如今就有多恶心。
不离婚，是为了孩子。
孩子们眼看着就大了，这个时候父母离婚，在找对象上会被对象的父母好奇这件事。
儿子还好。
可女儿会吃亏。
当然，如果可以，王百川肯定是不希望女儿和这样的家庭长大的男人在一起。
但柳美霞这么多年对孩子们的掌控已经很可怕了。
王百川不想给他们太多的压力。
“你说什么？”柳美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百川，你凭什么？”
对比柳美霞突然高亢起来的情绪，王百川显得十分平静。
这一声尖叫，再次将这个单元楼的人的注意力都叫来了。
江小满和莫砺锋这个时候已经吃完了饭，连饭桌都收拾好了。
听到楼上忽然传来柳美霞的尖叫，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知道，大概是什么事情了。
但都没有去管。
但尖叫声也就这么一声，后来很快就没有了。
第二天，莫砺锋赶早班离开。
出门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提着两个行李袋的王百川。
“我收拾点衣服，以后在医院一边照顾我妈，一边工作。”王百川的脖子上有几道血痕，情绪也不是很好。
“我妈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谢谢江同志。”
莫砺锋摆手道：“没什么的，她和王大妈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再说，王大妈当时的情况，谁都会这么做的。”
见莫砺锋提起江小满的时候就满脸笑意，王百川心中更是苦涩。
“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你们夫妻俩。要不是你们，我真的……”
第97章 第97章原女主 ？
莫砺锋连连摆手，随后又借口还有别的事情，起身离开了。
王百川走在后面一点，看着莫砺锋那轻松的样子，以及最近听说的一些有关莫砺锋的妻子回来之后，他在医院的状态都变了之类的话。
对此，王百川是非常羡慕的。
或许他在这段婚姻里也做错了许多事情，不然怎么会让好好的一个家变成这样呢！
江小满让胡春花送去给领导申请的计划书还没有回复，柳美霞的消息倒是再一次刷新了。
王大妈因为情况不是很严重，苏醒得很快。
但是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所以医院这边建议是让王大妈多养一段时间。
王百川都已经申请了调去县医院，他的医术和经验，要是去了再下级一点的卫生院才是真的浪费。
再县医院，那边缺可以做内科手术，经验老到的医生，也是十分欢迎王百川。
也因为如此，王百川便不好一再拖延，只能拜托医院的同事帮他多多照看王大妈了。
至于妻子柳美霞为什么不出面，他没说，大家也十分理解的都没有问。
在王百川离开的第三天。
柳美霞向医院递交了辞职的申请，说要跟着女儿去鹏城治病。
当然，这只有医院内部的几个人知道是去治病。
对外是说，王文绣接了她去鹏城过好日子了。
“搬走了？”江小满想到那个穿着西装的女人，再想起这几天柳美霞家里时不时传来的争吵。
其实这样，似乎也好。
柳美霞其实不需要丈夫，和王大妈之间的恩怨，她偏执的不愿意和解。
对王大妈来说，如果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那的确是很冤枉的。
可是，那个孩子的死，到现在已经有些说不清楚了。
王大妈喂了药，或许柳美霞也喂了。但后者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只是她之后恍恍惚惚才意识到的一点。
“对。”胡春花一个都没有住在他们那边家属区的人都比江小满的消息灵通。
见她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连忙道：“你居然真的不知道？我的天，你每天在家都干什么呢？”
江小满有点尴尬，笑着说：“我就是在家收拾了，做了饭，差不多就看看书之类的。”
想到江小满做的那些计划书，胡春花又能理解了。
人家要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哪里来那么多的东西可写？
“就是这做饭的，得尽快了！王大妈肯定是不行，她现在这个状态谁敢啊！我也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胡春花觉得自己是再也不能这么撑下去了。
可太累了！
“我下午就去找领导说说。这缺了人不赶紧给我们安排好，工作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胡春花说着，把手里最后一个碗洗干净，问：“你一个人成吗？我现在就过去，要是到了下午，说不定那领导就跑了！”
柳美霞辞职后，原本说是暂代的那位副部长当然立刻就转正了。
人家现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忙得很。
不过好在，这火是正向的去烧。
这段时间像他们这些部门去找后勤部做申请，办事效率都非常快。
虽说对方这么做多少有些踩着柳美霞的意思。
可谁会拒绝一个办事效率高的后勤部呢？
大概是胡春花说话的声音不小，刚上任的后勤部部长全洪涛正好就在外面听到了。
全洪涛知道胡春花这个人嘴上是不把门的，但和这样的人工作上打交道还是非常舒服的。
至少，比那些说什么都要左猜右猜的好多了。
全洪涛的性格也确实不错，不管是不是为了踩着柳美霞给自己造势，至少他在对待工作上，还是很积极的。
“来来来！”全洪涛对着厨房门口招手，又转过头，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胡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