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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起了风。
又稍下几滴雨,刮在车玻璃上,很快又被秋风给扫没了。
下秋雨的季节了。
一层秋雨一层寒。
也是说变天就变天的季节,阴一阵晴一阵,叫人难以捉摸。就像是这世间事,真真假假的,变化莫测。
……
那副骸骨后来经法医鉴定,的确就是沈序,从死亡时间和骸骨遗留的致命伤来看,也的确符合白雅尘当时的供词。
窜天猴将报告递给裴陆的时候,一声叹,“真是想不到啊,段意用来做仪式的墓碑下面埋着沈序,咱当初要是早知道的话,也不用浪费了这么久……”
是啊,所以说世事难料。
谁也想不到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是案件相连。
裴陆看了报告看了良久,心里也是一番感叹。那天之后,除了配合案件,秦勋就没再跟他联系。
有时候去餐厅也瞧不见秦勋。
萧杭说,秦勋现在除了周末,平时不怎么来餐厅了。
不像岑词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醉生梦死的。
秦勋又回到了工作状态。
有天,裴陆在网上视频看见了秦勋,好像是类似福布斯杰出商业人才之类的颁奖礼,秦勋年轻有为,也在榜上。
视频里有秦勋,镜头给的还不少,视频下方有不少评论的,基本上都是姑娘们的尖叫声。
出席颁奖礼的时候秦勋只身一人,不像其他人携带女伴。裴陆看得仔细,秦勋像是又瘦了一圈似的,脸颊削瘦得很。
之前他其实问过秦勋,需不需要找找岑词。
秦勋想了很久才摇头说,“她很有可能离开了南城,一旦出城,你想派人去找那纯粹就是搭人情关系了。而且她走得决绝,没了岑词这个身份,想找她就相当于找个陌生人,相当于/大海捞针。”
裴陆问他,“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秦勋这次没犹豫,挺坚决地说,“我亲自找。”
……
裴陆再去门会所时,岑词所在的治疗室已经去了新的治疗师,是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女人,笑起来挺春风和煦,还有尖尖的小虎牙。
十分符合心理治疗师的长相标准,不像岑词,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冰冰,叫人不敢造次。
裴陆盯着那个治疗室的门盯了很久,直到汤图那屋的病人走了,他才进去。
当初,他也是因为心理的林林种种状况进了汤图的治疗室,汤图其实是给他制定了阶段性治疗方案的。
后来两人成为恋人关系走到了一起,但汤图也恪守着治疗方案,该到治疗时间裴陆还得过来乖乖报到。
今天是阶段性治疗的最后一次,汤图给他的心理评估为优良,效果其实很不错。
裴陆靠在躺椅上,做完治疗后也没急着走,跟汤图瞎贫了几句后,说起了秦勋的事。
问汤图,“你觉得他能知道岑词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汤图的反应。
汤图也不是没反应,闻言后她重重一叹气,看向裴陆——
“其实,你想让我怎么评价这件事呢?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秦勋挺痴情的,女朋友突然不见了,他还想一直找下去。除此之外呢?说实话,我真给不了其他的意见和帮助,我是真的对你们说的那个叫岑词的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陆靠在那没动,他觉得每次来这儿,只要往躺椅上一靠就不想动了,浑身舒坦得很,就像是所有的倦怠在靠上那瞬间就化为乌有。
他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在跟你说这件事,你不是向来对你的病人关心备至吗,那秦勋既然是你的病人,我得跟你汇报他的情况吧。”
汤图抿唇笑了。
裴陆朝她一伸手,她走上前被他拉坐身边。
他把玩着她的手,轻声说,“今天来,我是想跟你报备一下。”
“报备什么?”
裴陆说,“我要去外地一阵子,跟你说一声。”
汤图迟疑,“案子?”
裴陆嗯了一声,“跨省行动。”
多余的也就没说了,点到为止。
汤图一听这话,心就提上来了,攥着他的手,许久后喃喃,“你每次执行任务我都很担心。”
裴陆微笑,抬手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我一想到你在等着我,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会回来的。汤汤,等我这次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咱俩就把证领了吧。”
第290章 她就是咱们女儿
汤图伸手把他嘴捂上。
“怎么了?”裴陆被她捂着嘴说话不清楚,含含糊糊的。
汤图冲他瞪眼,“没看电视剧啊,一说等我回来结婚,那肯定回不来。”说到这儿马上转头“呸呸呸”三声。
又拍拍躺椅上的木扶手,连说了三声“平安无事”。
逗得裴陆想笑,拉开她的手说,“要是说说就那么灵验的话,那我就天天诅咒这世上的罪犯分子了。你啊,就是想得多,我这么说就是想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裴陆轻轻把玩她的手,说得挺自然,“嫁给我的心理准备啊。”
汤图的心脏跳得扑通扑通的,清清嗓子,“那你一定要跟我保证,出任务的时候注意再注意,凡事都要万般小心,你现在身上可担着我的未来呢。”
“遵命。”裴陆笑说。
汤图拍他,“认真点!”
“Yes madam!”
汤图抿唇,想到他说回来登记结婚的话,心脏又开始瞎扑腾。
裴陆拉过她,忍不住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汤图一推他,“上班呢,正经点。”
裴陆笑,“那我的治疗时间还没结束吧,怎么听着有点赶人的架势?”
汤图看了一眼时间,“严格来说还有五分钟结束,不过我下个时间段没约人,你能在我这儿休息四十分钟左右。”
其实每次裴陆来,她都会为他腾出休息时间,平时忙工作本来就神经紧张,再加上这阵子成宿盯着秦勋,睡眠更岌岌可危。
裴陆又靠回躺椅上,轻叹一声,“沈序的尸体找到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我就突然放松了。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好像这么多年找沈序的人是我一样,现在终于找到了。”
“很正常,可能是这个案子你投入的精力太多,又或许因为你恰恰认识秦勋,这就是你的共情能力裴警官。”
裴陆说不上来具体原因,想了想汤图也许说得也对。抻了个懒腰,整个人很放松地躺在那,一扭头,又一如既往地看见了窗外的那只大橘猫。
大橘猫也在瞅着室内,跟他目光相对。
裴陆渐渐有些倦怠,这些日子紧绷着的神经一旦松了,人就爱犯困。他转过头看向汤图,慵懒地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误觉。”
“什么?”汤图轻声问。
裴陆的嗓音低低的,听着像是挺累的了。他说,“我总觉得像是忘了点什么事,但仔细去想又想不到。”
汤图微微一笑,“忘事很正常啊,人要是什么都记得那不得累死?如果仔细去想又想不到,那说明就算忘了,也不会是很重要的事啊。”
经她这么一说,裴陆倒是释怀了,点点头。
也对,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也不会说忘就忘吧。
他将脸转回窗外。
那只大橘猫似乎也困了,眯缝着眼,但又像是保持了警觉,那眼睛缓缓眯上再睁开,然后再缓缓眯上,瞳仁也跟着缩小、扩大、缩小、扩大……
“它好像一直都在啊……”裴陆看着它,打了个哈欠。
汤图嗯了一声,也没多解释。
裴陆对窗外的猫印象很深刻,他第一次来汤图这进行治疗的时候它就在了,每次他来都能看见它。
“看来是喜欢你这。”裴陆的嗓音越来越小,眼睛临阖上前低低说,“看见它,就困啊……”
……
等裴陆睡着后,汤图将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轻语,“困了就好好睡吧,至于你搭档惨死的事该忘就忘,有些伤痛总要摆脱掉,不是吗。”
裴陆睡得沉沉,眉间舒展。
汤图看了他好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弯身下来,隔着玻璃对橘猫说,“谢谢你啊,这么久了,因为有你,他才会这么容易入睡。”
然后轻轻一敲玻璃。
大橘猫就跟大梦初醒似的,蓦地起身,彷徨得看了看四周,喵呜一声跑远了……
汤图转身过来,看着躺椅上酣然入睡的裴陆,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温柔。
**
周末的时候,汤图回了爸妈那。
汤爸心疼孩子,早早去了超市买了不少食材,打算做上一桌子好菜,又买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汤图瞧见后哭笑不得的,“爸,当我是小孩子呢?”
真是,这么多零食,她好不容易减下去的秤又该回来了。
汤爸笑呵呵说,慢慢吃,又不是让你一口吃个胖子。
汤妈就责备汤爸,“总是这么惯着,多吃什么也不能多吃零食啊,汤汤,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油果子,一会儿吃完饭吃点,吃不完带回去。”
汤图笑,这糖油果子几个下肚也是很有负担的了。
她跟爸妈说,自己想回来住几天,裴陆执行任务去了,她一个人待在新城区那边的房子里觉得很寂寞。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不认识裴陆的时候,她是怎么在那个房子待的呢?她这么爱热闹的人。
二老一听肯定高兴啊,汤爸挺积极,马上要帮她收拾一下房间,换上新的床单被罩。
“爸,妈,我自己来就行。”汤图说话的时候神情恹恹的,“我有点累,吃晚饭的时候叫我啊,我想先睡会儿。”
汤妈也瞧见她的一脸倦怠,催促她赶紧先去休息。
……
半小时后,汤妈轻轻敲了两下卧室门推门进来,却见汤图已经睡下了。
窗外是傍晚的天,红了天际。
她没拉窗帘,霞光片缕地落在她的脸上,染了些许红晕的脸挺漂亮。只是多少还有些晃眼,但她睡得挺熟,连被子滑地都不知道。
汤妈见状,进屋给她盖好了被子,又转身去拉了窗帘。
等出来的时候,汤妈跟汤爸说,“这孩子真是,一睡着什么形象都没了,以后嫁人可怎么办。”
汤爸在择菜,笑而不语。
汤妈坐过来帮着一起择菜,“你说她……”话刚开头,又抬眼朝着卧室方向瞅了瞅,压低了嗓音,“真把岑词给忘了吗?”
当初说什么都要把房子买在新城区,跟岑词门对门的,现在竟觉得那里寂寞了。
汤爸思考着说,“我看啊,的确是忘了,都不听她提岑词了。如果就是怕伤心,纯心故意的,那也不至于不跟咱俩说实话啊。”
汤妈将择好的菜放旁边一堆儿,叹气,“她不跟咱说实话也正常,毕竟……咱不是她亲生爸妈。”
这话一落下,汤爸手一抖,紧跟着把手里的菜一放,“这话可千万别被她听去,哪怕在家里都不能乱讲。”
“我知道我知道。”汤妈安抚他的情绪,“我这不是担心吗,裴陆虽然没具体跟咱们说岑词的情况,但我听那意思,好像就是岑词想起来什么就离开了南城。你说……”
汤爸看着汤妈。
汤妈把嗓音压得更低,近乎耳语,“你说汤汤能不能也突然有一天一下子想起来自己以前的身份,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汤图,不是咱家女儿啊?”
汤爸一皱眉,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当初那人跟咱们说了,汤汤是绝对、绝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从咱们把她带回家那天起,她就是汤图,就是咱们疼爱的闺女!”
汤妈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人说了,对……她想不起来的,她就是咱们女儿……”
第291章 尾声
三年后——
阳春三月的南城已经有了花容月貌的姿态,阳光妍丽明媚得很,大街小巷都飘着花香。
还有甜的滋味,混合着或晚春或初夏的花香一并沁人心脾。
秦勋推门进小院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种,花香裹着甜香。
花香来自满院子的夏花,秦勋现在对植物有些了解了,满院子的姹紫嫣红他基本都能叫上名字,和了解其习性。
还有些晚春的花,一半盛开一半凋落,然后冒出了繁茂的叶子。
甜香来自花果饼,光是闻着就垂涎三尺。
秦勋以前并不爱吃甜腻的东西,但岑奶奶做的花果饼是例外,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能将鲜花和果肉里的甜分最大限度逼出来,如此一来,做出来的饼不用额外添加白糖都带着一丝丝清甜。
清甜入口回甘,能渗到心里的那种。
听见院里动静,岑奶奶出来了,身上还系着围裙,笑呵呵说,“来得正好,你是有口福了,花果饼刚做好。”
岑奶奶身体不错,挺硬实的,尤其是耳朵,一如既往的灵光,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秦勋。
这三年来,秦勋总会腾出时间就来岑奶奶这看看,不管他人在哪。这次来他也是提前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