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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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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对棠棠真的一丝感情都无吗?若是无意,为何想要据为己有?”
  ——“是本宫杀了先皇后,如今本宫把这条命还给殿下,还请殿下放过棠棠!”
  一尸两命,先皇后还有她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够还得起的?!
  九华殿的寝殿中,床榻上的宋凝豁然睁开眸。
  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宋凝神色微恍,坐起了身。
  宋凝沉沉望着外头渐渐破晓的天色,声色暗哑:“裴琰。”
  裴琰早在榻上有些微动静时便竖起了耳朵,闻言从屏风后绕出来,“奴才在。”
  “备车,孤……要出宫。”


第38章 
  “殿下; 咱去哪儿?”
  宋凝默了几息,才淡淡道; “普慧被劫; 沈家姑娘与陆云昭同时出现在大理寺诏狱,孤去一趟沈家,查探此事。”
  宋凝说这话时,眼神并不坚定; 见裴琰的脸色明摆着不信他; 他也没辩解。
  裴琰挑开帘子; 宋凝想着心事跨上马车;
  一路上车马隐隐辚辚,辘辘作响; 杂音掩盖了他的心跳和呼吸。
  皇宫离忠勇伯府不算远,宋凝却觉得悠远漫长。
  临到门口时,他又改了主意,吩咐裴琰将马车停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只身寻了一处茶铺; 二楼靠窗的位置沿街而立; 恰好能看清忠勇伯府门庭间来往之人。
  而扶风苑内; 沈棠在屋子里坐到了天色擦亮。
  盛夏的日头; 即便是升起没多久也是热的人心里发慌,幸好此时断断续续飘起了零散小雨。
  绿芜走进来; 轻声与沈棠说了几句,她半低着头犹豫半晌; 撑了把油纸伞走出了屋。
  有细雨卷进竹帘; 落在庭阶前的流云靴上; 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而这一厢; 宋凝正陷入沉思。
  他自认对沈棠谈不上有什么感觉,更多的时候,是偶尔的一抬头,无意瞥见一眼,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便飞快地离开,从不会多做停留。
  她做出的各种行径,无不想着引起他的注意,她与她那位身居后位的姨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宋凝心里也一清二楚。
  因为不会有任何心跳悸动,他看着二人如跳梁小丑一般蹦跶,心想便是将她纳入东宫也无妨,左右不过是晾着她。
  但是越来越多的梦境,令他心头陡起燥意。
  宋凝很少有过当下这般怔愣之时,以至于裴琰连唤他几声,方才回过神,一抬眸,远远便瞥见忠勇伯府的后门出现一名女子,光看身段,便知道是个美人儿。
  她一头如绸缎般的乌发垂于身后,身姿翩若惊鸿,撑着油纸伞款款向前。
  街道另一头,陆云昭一身青色衣衫,如翠竹一般挺立,面如冠玉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含了淡淡的温柔。
  青绿的荔枝树犹如伞盖,偶尔微风中一些零星的雨丝斜飘在肩头。
  一片树叶在空中飘零打转,落在沈棠的发梢上,陆云昭身子微倾,往前移了一步,刚伸出手,眼前的人却是避嫌的侧过头,生生避开了他的触碰。
  陆云昭的手僵在半空,心头的异样比起昨儿晚上更盛了些,眼瞧着那片叶子从她发梢落下,一直飘旋打转,落在地上。
  从宋凝这个角度看去,陆云昭的手落在沈棠脸颊上,而沈棠却是含羞低头。
  好一个郎情妾意。
  窗外雨丝带着凉意飘进来,却不及宋凝的眸色凉。
  陆云昭收回手,才开口问她,“昨晚睡得可好?”
  沈棠的目光垂下,盯着他青色长衫下的靴尖。
  两人静静地站着。
  虽然沈棠什么也没说,然而她的脸上明显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嗯,挺好的。”半晌,沈棠低低道。
  语气很生分,陆云昭听出来了,瞧向她。
  往日他瞧着她时,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会神采飞扬的盯着他,可是如今她安安静静的垂着长睫,不见半分波动。
  从她脸上瞥开目光,陆云昭又说道,“明日我要出远门,去往蜀中一趟。”
  陆云昭说完,安静地等待对面人的反应,却只等到了一句,“陆公子一路顺遂。”
  陆云昭又将目光落回她脸上,沈棠仍是半垂着头,低覆的眼睫依旧无任何波澜。
  细雨落地无声,忠勇伯府的□□门口亦是寂寥安静。
  一阵风突然掀起了她衣角,陆云昭瞧了一眼她紧紧攥住纸伞的手,本就白皙的肤色隐隐泛出一丝苍寒无力。
  虽然心中隐隐不安,但他只当她还未从昨日的惊吓中回过神。
  又因着明日便要启程去往蜀中,这才不管不顾,想着过来见她一面。
  到底是逾矩了。
  陆云昭退后了一步,低声说道,“雨越来越大了,回屋吧。”
  沈棠点点头,沾了雨水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直到行至门口,她扭头去看陆云昭,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声,一阵急雨落下,沈棠的声音淹没在风中。
  陆云昭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待风停后,沈棠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你走。”
  陆云昭唇角轻弯,风拂过,衣袂微微飘荡。
  他笑的清浅,天地万物均失了颜色。
  沈棠定定望着陆云昭的背影渐渐消失,仰目望了一眼渐渐晕开的天际,暗沉的云雾中隐隐露出了一丝日光。
  雨过天霁,她的心却仍然笼罩着一层荫翳。
  沈棠想了一夜。
  江弦所说的是否属实?而定国公府如果真的是陷害忠勇伯的凶手她当如何查证?陆云昭又是否知晓这件事?
  若是知晓,前世他为何要来救父亲?若是不知晓,他又为何来救阿父?
  她是从未认真想过,忠勇伯府与定国公府素无往来,而她与陆云昭更是毫无交情,那个夜晚,陆云昭为何无缘无故的出现?又为何会义无反顾的救下父亲?
  隐隐间,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沈棠却不敢去想。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绿芜,回头一瞧,便见宋凝立在她身后。
  沈棠瞬间成了泥塑木雕,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了神。
  不明白宋凝为何突然出现,沈棠压下心中疑窦,规规矩矩向他行了一礼,刚起身站稳,宋凝凉薄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棠抬起头,看着对面拧紧了眉宇的宋凝。
  “你接近陆云昭,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棠诧异的望着宋凝,随后垂下眸子道:“臣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宋凝想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忍不住一声冷笑,“孤早就看穿你这副漂亮的皮囊下是什么。”
  他靠近她一步,冷冷地睥睨着她,“你先是接近孤,在孤这讨不到任何希望,便将主意打到定国公府。陆云昭出身名门,人品贵重,而你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世人昭然若揭。”
  沈棠起先还安静的垂着头,可宋凝说的话愈来愈刻薄。
  待他说完,沈棠不气反笑,昂头望着他,“殿下说臣女接近殿下,那是臣女年少时不懂事,对您有过非分之想,可这样的念头早在太液池落水之后便烟消云散。殿下可以好好想一想,自那以后,臣女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吗?至于陆公子,先不说定国公府与忠勇伯府议亲一事是否能成,便是成了,男未婚女未嫁,又恪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殿下眼中,怎得就成了臣女处心积虑算计呢?”
  恨不得将前世与今生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沈棠一字一句道:“还有一事,臣女一直不明白,打从一开始,殿下就对臣女格外憎恶,到底是为什么?”
  其他贵女,便是入不了他的眼,他也不会冷言冷语,唯独对她,宋凝给了最大的恶意。
  四目相对,她毫不避讳的盯着他,久到宋凝狼狈的转开视线,然后犹如火山在沉默中爆发,他怒声道:
  “因为你心术不正,面目可憎!”
  为何格外憎恶沈棠,自然是因为她有个身居后位的姨母,而那个女人,是害死元后和他妹妹的真凶。
  宋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半晌,听见她轻轻一笑,“是,臣女心术不正,面目可憎,若是皇后娘娘再对殿下提起入东宫一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臣女,免得污了您的眼。”
  雨过天霁,天边的第一缕曙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沈棠身上晕上一层光晕。
  莹白的肤色,姣好的身段,有一种为之目眩的惊艳。
  宋凝却觉得很陌生。
  特别是她看向自己的眸子。
  以往里头绽放的是含羞带怯的情意,如今却有了隐忍的不耐。
  宋凝惊觉,这样的隐忍和不耐,并不是今时今日才有。
  是从什么时候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他却还以为,一切都是她在欲擒故纵。
  一贯冷静淡然的神色顿了顿,半晌,宋凝挺拔颀长的身躯往后一退,从她脸上挪开了目光,冷漠转身。
  沉沉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迎面一股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夹带着雨水扑在了宋凝的肩头,脸颊。
  他微微眯了眯眼,一步一步地朝着马车走去,一个又一个的水迹被他的朝靴带起,卷起了一层细小的涟漪。
  宋凝倏然想起他对沈棠说过的话,
  “沈姑娘,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不稀奇了。”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晓,沈棠并非欲擒故纵,而是真的在避着他。
  午后的盛夏,云雾压得很低,宋凝有些胸闷气燥。
  就好比太子之位,从来都属于他,这些年来他也习惯了沈棠的存在。
  宋凝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一辈子追随着他的步伐,他若想纳她入东宫,她应当是红着脸欢天喜地,感恩戴德,而不是如现在这般。
  待走到马车旁边,宋凝胸口的那股怒气,已经渐渐疏散,神色依旧是往日里的淡漠冷清,可身上的寒意,却让对面的裴琰一时不敢靠近。
  “殿下,是否回。。。。。。”裴琰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去大理寺。”话还未说完,就被宋凝打断。
  他一刻也不停的上了马车,车帘放下,裴琰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触了他的逆鳞。


第39章 
  从大理寺出来; 宋凝说再到处走走。
  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忠勇伯府门前。
  白日里的那丝淡然和平静,终是随着夜色的不断加深; 渐渐地开始土崩瓦解; 此时站在忠勇伯府门口,瞧见那棵不停飘落摇晃的枣树,就似是白日他站在那里,透过树叶的缝隙; 看见她与陆云昭相对而立。
  那含羞带怯; 欲语还羞的模样; 她从前只对着他一人; 方才如此。
  胸口的那股烦躁窜出来,几乎难以自控; 宋凝说不出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难言的情绪,只觉心口烧得慌,连带着对自己也恼怒起来。
  他定然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不知不觉走到此处,更会耿耿于怀她不再如从前那般; 只执着于他一人。
  “裴琰; 回宫!”
  宋凝说完; 头也不回的转过身; 钻进了马车中。
  **
  深夜,九华殿灯火通明。
  书斋内墨香四溢; 待处理的奏折一本本累在桌上,宋凝一边翻看眼前的奏折; 一边问道:“上月翰林院侍读沈居阆弹劾宣平侯拉拢新科学子; 你怎么看?”
  陆云昭今夜当值; 巡夜到一半; 便被裴琰请到了东宫九华殿。
  宋凝与陆云昭自小一块长大,他的生母又是元后的庶妹,论起辈分,陆云昭当喊宋凝一声表哥。
  以往宋凝也不是没有就政务之事与陆云昭商讨,此刻便以为宋凝是有要事与之商议,当即面色一肃,略一思考,回道:“宣平侯任翰林院学士奉职勤勉,颇受学子推崇,故而才会有这等传闻。微臣以为,此事宜谨慎求证,再行定夺,否则大张旗鼓去追查此事,最后查无此事,恐怕会寒了一众老臣的心。”
  “大胆。”岂料宋凝冷声道,“陆云昭,你竟为了一己之私为宣平侯辩护。 ”
  陆云昭但觉莫名其妙,单膝跪地道:“殿下所谓一己之私,微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凝看着他,“寒山寺的住持行贿宣平侯,宣平侯府前月与定国公府结为姻亲,不止如此,普慧被劫一事,你又恰好在现场,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陆云昭听到这里,愈发心惊,跪在地上道:“殿下误会了,微臣去往大理寺诏狱是另有其事,与普慧一案毫无干系。至于殿下说的为宣平侯说情,微臣也是就事论事,宣平侯受贿一事,定国公府对此更是毫不知情,世家大族通婚也是常事,此乃定国公府二房叔伯之事,微臣与父亲从未插手过半分!”
  宋凝冷冷地盯着他,道:“既然你说毫无干系,那你这般巧合的同沈棠一道出现在诏狱所为何事?孤可以合理怀疑,忠勇伯府也一同参与此事,而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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