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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闻既白”终于开口,却换了另一种熟悉的声线。
“岑如默,你杀沈不周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江、江可知?
可这张脸与闻既白一般无二……
司云落终于想起,帝江本就无头无面,江可知容颜尽毁,或许这段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闻既白”,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慕星衍和卜随云对此并不意外……这是他们的计划!
岑如默决计不会想到,他那位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懦弱师弟,竟然敢于在成婚当日公然行刺!
只是岑如默生生受了这一刀,只是蹙起了眉,似乎在忍受无尽的痛楚,却始终没有倒下。
那把凶器插在他的后心,正是将慕星衍抽筋揭鳞的短匕!
就连龙鳞也能轻易刺穿的锋利,岑如默没道理还能支撑。
不对劲……
怕他死不透,慕星衍眼疾手快,握住短匕的手柄又强行向前推了几寸,刀尖从岑如默前胸透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将大红的喜服洇成更深的颜色。
司云落仍处在震惊之中,她原以为慕星衍失了龙筋,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呢。
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可到了这步田地,岑如默也只是口吐鲜血,不得不捂住口鼻,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但这毫无作用,血迹从指缝间不断渗了出来,很快将整只手都染成了血红。
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要求救或反击,而是非常奇怪,像是……在努力抑制什么,自他体内挣脱出来。
司云落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指尖刚祭出凤火,天銮殿大门突然从外打开,真正的闻既白站在门口,急匆匆地喊道:“停手!快退!”
众人皆是一愣,可惜为时已晚。
在他喊出那句话的瞬间,岑如默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拔出了洞穿心口的短匕,随手丢弃到一边。
他的脸庞开始浮现复杂古朴的纹路,隐隐泛出血红颜色,就连眼眸都已变成了非人的竖瞳,透着阴狠残忍的冷厉底色。
这……这是?
下一秒,他忽然出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施展一击,霎时间所有人都被气浪震飞,而他的右手已经穿透了江可知的胸膛,从中硬生生扯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他看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放肆地大笑出声,笑声如同幽幽鬼哭,回荡在大殿的各个角落。
“蠢货!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本座是杀不死的?”
他握着心脏,一步步向前走去,鲜血蜿蜒着滴了一路,到了垂死的江可知面前才停住。
江可知毫无退缩之意,与那双濛濛竖瞳对视也并无惧色。
“岑如默”便露出点好奇赞叹的神情,问他:“本座就不懂了,你冒死行刺,是为了另一个人?”
江可知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恨不得在他脸上盯出个血洞。
“士为知己者死……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岑如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低低笑了一声,手上忽然用力,将那颗心脏捏成了碎片,像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血雨。
“呵……不懂?”
“本座从前也曾有过推心置腹的朋友……可他与本座立场相悖,再见之时,他设下死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本座的头颅。”
他面对着帝江现出原形的尸身,冷冰冰地下了判断。
“弱者才会被虚无缥缈的情感所困,同样的错误,本座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司云落在他身后,受到的冲击较小,仅仅是丹田气息翻涌,伏在地面上吐了几口血。
“岑如默”刚才说,砍下了他的头颅……
难道他并非岑如默本尊,而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
一体双魂之说,她闻所未闻,如今亲眼见到,依然难以相信。
而他现在正向着慕星衍的方向而去,毕竟慕星衍方才也补了刀,没道理被他放过。
刚刚受袭之时,卜随云拦在了虚弱的慕星衍身前,替他挡下了大部分冲击,如今已然重伤昏迷。
满地的血,卜随云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血液,只剩一具轻飘飘的躯壳,软绵绵地倒在血泊之中。
要做些什么……吸引“岑如默”的注意力!
于是司云落果断发问:“你不是岑如默,你到底是谁?”
“岑如默”被吸引了注意力,难得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被发现了呀。”
他就连笑也是冰冷的,看得人心生恶寒。
“你说得没错,本座不可能是那个蠢货,但本座认得你,小姑娘。”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司云落试探着唤他:“魔君?”
魔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转而向她走了过来。
“你很聪明,比大部分蠢货都要强,可惜……他为你破例太多,才导致今日被动的局面。本座不得不杀你,以绝后患。”
魔君说着便要动手,完全不顾身后的慕星衍挣扎着嘶吼,在地面上曳出一道长长血痕。
“别动她!”他声音凄厉,“别动我妻子!”
无法无天的魔君又怎会被区区蝼蚁左右,司云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祈求能有个体面些的死法。
若她真的死了……护心鳞的效用也就该解除了吧?她不会再拖累慕星衍了。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临,她重又睁开眼睛,发现魔君的神色也渐渐讶异起来,盯着他无法动弹的右手。
“不是吧……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忍心杀她?”
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同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好好商量。
“回去。作为交换,本座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动她。”
几息之内,魔君的瞳孔颜色飞速变幻,在岑如默的浓黑与穷奇的血红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又化为了标志性的竖瞳,象征着魔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他看上去依然有些可惜:“既然杀不了你,那……”
在他向慕星衍出手之前,闻既白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魔君脚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君上,这两人杀不得。”
魔君垂眸扫了他一眼,用力捏住他的下颌,似乎是在分辨他的脸是不是真的。
闻既白耷拉着眉眼,连求情都是恹恹的。
“君上手下留情,若您仍想打开无极万劫大阵的封印,便需要我等四人合力破除,缺一不可。”
“三千年前的事情,乃君上亲身经历,我所言是否属实,相信您自有判断。”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看似柔弱但补刀毫不含糊的龙龙
2。是不是期待已久的豆沙包剧情!
3。其实关于谁先动手还经历了大讨论……但江可知太恨师兄了一定要亲手报仇,所以夺得了第一刀的机会
4。这段时间师兄身边的“闻既白”一直是两个人轮流扮演,很好发现吼
5。救命……结局还没码,请明天晚点来看……土下座
第196章 第196章
◎凤凰涅槃,飞龙在天◎
只要稍加思索; 便会明白闻既白所言非虚,即使暴戾如魔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不得不停了手。
为着这一刻,他已经蛰伏千年;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他还是懂的。
于是结果变成了,慕星衍被重新拖回暗无天日的暴室关押。不过他看上去也就剩了一口气; 若是再受些磋磨,只怕连祭品都没得做。
魔君虽然对他那一刀怀恨在心; 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先叫他苟延残喘活上几日罢了。
闻既白按照岑如默的命令,已经花了好些日子准备阵法; 在魔君的催促下; 信誓旦旦地保证明日便可完成。
不知不觉间……竟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司云落抱膝坐在床上; 身上的嫁衣甚至都没来得及换。
她鬓发蓬乱; 步摇歪歪斜斜地插在发间; 却也无心收拾; 看上去可怜极了。
只剩小半日的光景了。
人的一生或短或长,命运总是神秘莫测; 如果早知会有今日结局; 她一定不会蹉跎时光。
细细想来; 若说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无法在爹娘跟前尽孝; 以及……不能与慕星衍相守这一生吧。
司云落摇了摇头; 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其实; 也算是共度了这一生。
自周岁宴上; 她牵住了慕星衍的衣袖伊始,已经满打满算过了近二十个年头,与他有关的回忆,贯穿了她的短短一生。
他们之间难得和平相处,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呛声打闹,可如今她闭上眼,喧闹的过往渐渐远去,淡化成泛黄的背景,只有少年的风姿如故,鲜活而永不褪色。
她只是没想到,她的一生,竟是这样短暂。
原来她的一生,并不是他的一生。
已经晚了,她来不及继续爱他了。
司云落飞快地抹了两把眼泪,指尖拂过泪珠的动作也是那样自然随意,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此时展露脆弱心绪。
她小声吸了吸鼻子,反复呢喃着同一个名字。
“慕星衍……”
陌生的威压忽然弥散在狭小的房间之中,魔君以岑如默的皮囊靠在门边,相比肃穆端正的他多了几分不羁,浑身上下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
司云落努力维持着语声的平静,不愿令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你来做什么?”
鼻音有些重,她在心里暗自期盼,魔君不是岑如默那种心细如发的人。
他果然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处看了她一会儿,随即不客气地走了进来,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下,一贯的不屑中显露出些许烦躁。
“你以为本座想来?是那家伙要来。”
司云落瞬间懂了,却又有些意外,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
她总以为一体双魂,魔君的魂魄压制岑如默应该相当容易,没想到也会被他所影响么?
如果岑如默的所作所为一直是受了魔君的挑唆和摆布……
她心念微动,电光火石之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见她毫不遮掩地看过来,魔君冷脸上不耐之意更重。
“你若是不想再要这双眼睛,本座也不介意举手之劳,帮你挖出来。”
司云落摇头否认,重新打起精神,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为什么……选中岑如默?”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他身上有穷奇血脉。”
“有”和“是”,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司云落不是没有怀疑过,奈何岑如默相当笃定,她便没有深思。
但岑如默身为唤默转世,其血脉亦可打开八苦轮回的通路,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他是麒麟和穷奇的混血。
或许应天真人早已发现,却为了他的安全,故意对外隐瞒了部分事实真相。
他的确是迄今为止唯一的麒麟血脉,只不过血脉不纯而已。
司云落忆起青衍当初也是夹在人类和魅妖之间进退两难,想必岑如默处境类似,无法心安理得地认下天之骄子的身份,内心饱受无人认同的煎熬。
连慕星衍这样真正的龙族后裔,尚且因为无法化龙被怀疑血统,遭人讥讽,何况是真正携带着凶兽血脉的岑如默。
一旦被他身上的穷奇血脉被发现,等待他的将是一夕跌落神坛,人人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身份,直到司云落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被平等对待的希望。
当日在玄灵宗山门,他以结界逼迫慕星衍化形,或许也是想看看,她会如何选择吧。
若是早些知晓真相,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司云落未必不能以朋友的身份真心待他。
可惜……是他自己亲手断送了这微茫的希望。
但岑如默既然是混血,体内便流淌着一半的神兽血脉,又怎会如此轻易被穷奇精魄操控?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司云落不说话,以表示自己的怀疑态度。
魔君被她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极其敷衍地补了一句。
“……麒麟一族身上,背负着世代相传的诅咒。”
早在三千年前,大战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魔君一念之差,没能一击杀死幼时的好友,反被唤默毫不留情地斩首。
在步入死亡的泥沼之前,魔君以血脉为牵系,立下了不死不休的诅咒。
被唤默斩杀的那一刻,穷奇的部分精魄碎片潜入唤默体内,同他一道轮回转世。
而穷奇血脉与麒麟原本就相近,负责肃清余孽的狻猊家主一时大意,放过一只混血麒麟。
自那以后,穷奇血脉唯一的一点骨血便在麒麟一族中保留下来,虽然代代单传,却也不曾断绝。
也许是诅咒起了作用,麒麟一族的数量越发稀少,几乎绝迹于世间。
魔君苏醒的契机,便是发现年岁尚小的岑如默正在与另一名幼童相争。
在荒无人烟的林地之间,两个孩童争吵的声音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