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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何萧慕白一再吩咐姚嬷嬷,让仙黎远离年家的人。
仙黎作为舞姬在年府呆了些时日,每日在年恒色眯眯的目光中虚与委蛇,在何妙晴扭着腰肢前来争宠的时候强忍杀意。
直到今夜,仙黎在水榭的月色下,舞完了最后一曲。
四周水声潺湲,落花无际。
点点花瓣在水上荡起无数涟漪,一圈还未散去,另一圈又荡了开来,弧纹圈圈圆圆,竟不能停息。
便在此时,星辰漫天中忽然燃起了令她眼花缭乱的烟火,流光旋转,最后化为点点白光。
在最后一抹灿烂消散之际,她素来清冷艳丽的容颜,忽然绽出一抹淡淡笑意,如明珠生润,焕发出一种异常动人的流转光华,直教年恒看的移不开眼,情不自禁的向着她走去。
年恒身旁的何妙晴很是不满的撒娇拉扯,年恒厌烦的挥开她,她便扯着年恒的衣衫一路尾随。
仙黎伫立在那里望着他携着她,就如血雨腥风中静静开落的曼珠沙华。
“我的大美人小黎儿。”年恒春心荡漾的伸出手来。
仙黎第一次没有躲闪没有回避,反而顺着他伸出的手,沿着他的胳膊一路拿着指尖滑向了他的脖颈。
“小黎儿,这是准备以后跟着我穿金戴银,享受荣华了吗?”年恒身上起了阵阵酥麻。
他飘飘欲仙的感觉刚刚升起,仙黎手掌下压,袖中凭空多出一把匕首,就那么寒光森森的横在年恒的脖颈间。
直到那刀尖在他的脖上擦出了一条轻微的细线,渗出了丝丝血渍,他才觉得有些刺痛。
身旁的何妙晴摇着脑袋尖叫一声,年恒才看清了那闪着寒光的刀身映衬着仙黎绝美的容颜。
还没等他开口,仙黎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已经干净利落的甩在了喊叫的何妙晴脸上。
她唇角仍然噙着笑意,对着何妙晴温柔的说了声:“闭嘴。”
年恒心中却稍稍定了下来,何妙晴刚刚的那一嗓子,足够引起年府中人的警惕,不多会儿应该就会冲进后庭中。
何妙晴虽然不敢再叫,却是转身撒开腿就想跑,仙黎原本缠绕在胳膊上的绸缎直冲而去,三两下绕住了何妙晴的脖颈。
年恒心中大惊,趁此机会想要不声不响的退后两步,避开搁在脖子上的匕首。
仙黎扭头看他,笑意渐冷,匕首逼近了一分,对他挑眉示意跟着她走。
“小黎儿这是怎么了,这样的情趣也太激烈了一……”年恒双手举起,生怕她一个冲动,可话没说完,见着仙黎一边拿刀架着他,一边任由那根绸缎生生拽着何妙晴。
何妙晴双手费力拉扯着绸缎,才能极力不让自己被勒死。
却也因此,地上现出了一条长长的拖痕……
第729章 你告诉他我是谁
年恒看着这一幕,后面还未说完的话便是再也说不出来,而他此时也惊觉,原本应该冲进来的下属,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仙黎径直将他们二人带进了厅内,原本里面该有的小厮和丫鬟全都消失不见,仙黎坐在厅内的椅上,对着他们二人轻声说了句:“跪下。”
何妙晴好不容易卸了拖拽的力道,正剧烈的咳嗽,听了她的话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跪了下去。
年恒目光下移,看着她手中的匕首也硬气不起来,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
“小黎儿?”仙黎轻笑一声,扫了他们一眼,风情的眉眼倏然冷厉:“你们两人可还记得,十年前有位姓黎的大人了?”
何妙晴面色率先变了变,仙黎用刀尖挑着年恒的下巴,点了点头:“也是,年大人害了那么多人,哪里还能记得清呢。”
她又挑眉看向面如死灰的何妙晴:“不过年大人总该记得,你是为了什么,才纳了她为第九房妾室?”
年恒闻言反应过来,面上逐渐现出恐惧之色:“你到底是谁?”
仙黎扭头看向颤抖着的何妙晴,声音依然还是柔和,却带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意味:“晴儿姐姐,你告诉他,我是谁?”
何妙晴原本跪直的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仙黎将绸缎往身前拽了拽,逼得何妙晴靠近了两分。
她眸中透着冰冷凌厉,伸手抚着脸色煞白的何妙晴面颊:“这些年来,用我黎府满门换来的荣华,你过的可还舒坦?”
何妙晴双目骤然圆睁,瞳孔紧缩,面色狰狞的转向年恒,指着他道:“都是他逼我的,小姐,都是他逼我的。”
年恒双目有些失焦,他脑中还回荡着何妙晴刚刚唤的的那句‘小姐’,口中喃喃自语:“你不是……不是……”
仙黎接过他的话,自嘲了一声:“死了是吗?”
年恒终于确信了她的身份,知晓了自己的处境,后知后觉的反驳何妙晴刚刚的指责:“当年是这个贱人背叛了你们家,我将她交给你处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当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仙……”
他本想开口唤她的名字,可后面的那个‘黎’字,却怎么也不敢再叫出口。
而仙黎原本的名字,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他只记得十年前,他害过一位姓黎的大人,除了他年幼的一双儿女被梁王开恩,发配去了军中。
其余满门一百一十二口,皆被斩首示众。
年恒之所以十年了还仍然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位黎大人备受敬仰,官声实在太好。
斩首的那一日,万民为之缟素,举城哀殇连连……
“年恒你个杀千刀的,当年要不是你对我威逼利诱,我怎么会,怎么会……”何妙晴听见年恒将所有的事情反推到她身上,越发激动的怒骂了起来。
可说着说着,那声音逐渐萎靡渐弱。
“怎么,没脸说下去了?”仙黎语气轻蔑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殇痛。
“贱人做贼心虚,大小姐,这不要脸的贱人送给你了,你看……”年恒连忙在旁出声附和,手指缓慢伸向刀背。
“黎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年大人亲自剥夺的,忘了吗?”仙黎挑眉看他,见他伸出的手指一僵,额上沁出细密冷汗,轻笑一声接着道:“不急,先将正事儿办了。”
年恒听她有所求,反而心中一喜,赶紧应下:“尽管提,应该的应该的。”
“古家军的令牌。”
仙黎话音刚落,年恒刚刚欢喜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原以为仙黎不过是为了当年一事复仇而来。
本想先拖上一拖,让她拿着何妙晴先行泄泄愤,自己在虚与委蛇应下她的所有要求,日后做不做嘛,自然是两说……
没曾想,她这一开口,要的居然是古家军的令牌。
如今天禄城正是关键时刻,这古家军的令牌若在此时交给了仙黎,日后出了岔子,古佑年非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去。
年恒正思忖着该如何婉拒,让她换一个要求,脖子上的匕首就在他的眼眸下,移到了胸膛正中的位置。
他亲眼看见刀尖没入胸膛,一阵剧痛让他惨叫出声:“给!我给……”
本来那刀尖也没有没入多深,可那汩汩的血却从他的胸膛处不停流出,向下蔓延,流淌在地之时,向着何妙晴汇集而去,就像一条猩红色的蛇,缓慢地爬向她的脚。
刚刚无颜开口默然不语的何妙晴瞬间恐惧的尖叫,仙黎蹙眉嫌吵,用了十足的力道大力的扇了过去,直接将她一巴掌抽晕了过去。
仙黎反手甩完,看都未曾看一眼,倒是对着年恒扬了扬下巴:“在哪儿?”
即便年恒刚才心中生了欺瞒的心,眼下也不敢在使诈,姿态谦卑的开口回道:“在书房的座椅把手上有个开关,摁下弹开,就藏在里面。”
“怀亦。”仙黎唤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一名中年男子。
年恒捂着自己的胸口处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缩小,入内的男子,不是给他府上做了五年的专属裁衣师傅吗?
他哪里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仙黎借着裁衣做裙,挑选首饰,还有某家酒楼的厨艺菜肴等等为由。
在年府里招进了很多家商铺的人手,而那些商铺在天禄京城驰名已久,年恒也早已熟悉,自然不会生疑。
为博美人一笑,也都一一应允。
然而,入了他府邸的这些人,实则都是萧慕白安插在各个商铺里的精锐下属。
年恒心心念念一直期盼着,自己的下属听见声响,发觉后庭不妥能来后院救自己。
可实际上,他的下属早已先他一步被擒。
他好歹还欣赏完了仙黎的舞蹈,看了一场完整的烟花。
而他的下属,在烟花燃起的那一刻,便被混入他府邸的那批精锐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控制。
可年恒直到怀亦听令取了古家的令牌过来之后,还在诧异,这裁缝怎么会是仙黎的下属?
“送去给主子吧。”仙黎对着怀亦吩咐完后神色一松,转而看向年恒,嘴角的笑意分外森冷:“接下来的,我慢慢告诉你……”
第730章 临朝
星空璀璨,天河静寂。
长夜漫漫,可对于仙黎来说却是朝思暮想,期盼已久的一夜。
随着时间的流逝,星空缓缓转移,一路上宫灯都已熄灭,二月末的春季,已有鸣虫的声音,开始繁密地在破晓时分回响。
梁国王宫内的崇德殿,文武百官皆已按时上朝。
殿内金钟玉磬响起,太子临朝,百官见礼。
便在此时,殿外忽然行来一人身影,在这个时刻,显得分外突兀尤为惹人注意。
来人一身玄衣,略有消瘦的面容在初春的长天之下莹然生辉。
他顺着台阶而上,丝缎玄衣在风中微动,越发衬得他整个身影皎洁出尘,如同清空之云。
“乔三公子上殿。”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嗓音,那些还没有看清面容的大臣,也纷纷知道了这不速之客,所为何人。
群臣议论之声纷纷而起:“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敢只身上朝?”
“是啊,谁不知道乔府如今寸步难行。”
“这乔三公子往年不都是夏季才回来,今年怎么赶巧春天就回来了?”
“回来还不低调一些,去年东郊围猎场上,太子和他撕破了脸,还被王上提前送回了宫关押重罚,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今日早朝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萧慕白充耳不闻两旁的闲言碎语,步履泰然,面色自若,尽显雍容华贵的从容之色。
“倒是稀罕了,本太子对你可是想念的紧呢。”梁绍光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阶下男子,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咬牙切齿的表达着心中的欢喜之情。
尤其是那最后的五个字,咬的分外语重。
古佑年却没有梁绍光那般欣喜,反而面上凝重之色渐盛,乔府不是早已被监控,这个乔陌白怎么会出现在此?
他敛去心中那丝不安,沉声开口对着他问道:“乔三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慕白没有搭理梁绍光,倒是转而看向了古佑年,面上似笑非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朝堂上的人纷纷嘶了口凉气,这萧慕白的回答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古佑年若是知道还会开口问吗。
“乔陌白,你好大的胆子,朝堂之上,公然顶撞协办大学士,该当……”梁绍光话未说完,萧慕白嗤了一声,百官的脸色便是越发难看。
萧慕白承着那些同情看他的目光,朗声问道:“敢问协办大学士若是私通西域,企图篡位,该如何处置呢?”
“满口胡言,赶紧拉下去,拉下去!”刑部尚书黄复出声喊道。
朝上瞬间静谧无声,都等着来人将萧慕白给拖下去。
可等了很长时间,直到黄复觉得不对劲了又唤了两声,百官才向着殿外好奇的探过头去。
黄复起身走到殿外门口,旭镜手持长剑架在他脖子上,逼得他节节后退。
殿内响起一片惊呼之声:“乔陌白,你胆敢纵容手下持兵戈入殿,要造反不成。”
背后的晨光斜照,萧慕白蒙在逆光之中看不清表情,却完美勾勒出他的侧颜,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讶然:“这话说的,我可是奉命前来阻止造反。”
百官不由看向梁绍光,眼下是他监国,萧慕白还能奉谁的命。
梁绍光勉力镇定自身,指着萧慕白斥责:“本太子未曾下令。”
萧慕白始终不曾看他,话语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你登基了吗?”
百官面面相觑,不由再次看向萧慕白,他这言下之意,奉的是王命不成?
可梁王已经久未临朝,具体原由,百官心中清楚,只是不敢言明。
古佑年眸中锐着精光,瞥了身边的詹事张费一眼。
张费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企图向着王案后撤去。
“张大人别费心了,这殿外都是我的人了,临华殿还能让你们的人继续掌控吗?”萧慕白微微侧了侧头,对着挪步的张费开口戏谑。
古佑年眸中阴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