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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静寂,天水相连,真是罕见。”蓝羽樱看着波澜壮阔的这一副如画美景,感慨它宛若仙境不似人间。
“你若喜欢,日后常来。”月风挽的语气温了两分,竟让夏初听出了一丝宠溺的意味,也让她从心底替着蓝羽樱欢喜。
无论外界对于月风挽风评如何,他对于蓝羽樱这个妹妹,虽然尚且不知如何表达,却都无所不为其满足。
夏初正看着星辰之下的蓝羽樱侧颜兀自怔然,耳边响起了月风挽的声音:“这一趟出来的仓促,否则备些烟花,让飞廉在塔下燃放最为合适。”
夏初闻言却是身子僵了一僵,他口中的烟花,让她想起了梁国东郊围猎之时,他要看的那种人体爆裂血肉模糊,所谓的烟花……
许是感觉到了她身子的僵硬,身后传来一声极微的笑声,轻的连蓝羽樱都未曾听见只顺着他的话说:“那下次再来,哥哥可要记得提前准备。”
“好。”月风挽应承的极为爽快。
可那眸光却一直落在夏初的侧颜上,心中兀自抽动了一下,有微涩的酸胀肿痛。
下一次,应该就没有她了……
便在此时,夏初忽然回头,那张清丽的容颜撞入了他深蓝的眼眸里,她在明亮流泻的星辰下对他展颜一笑。
“摄政王盛情招待,我来给你放个烟花。”她说完单手握拳,缓缓将那拳头举了起来直至到顶端,又突然张开五指,在那星河璀璨之下,笑颜如花的说道:“以后,你可以用这种方式看烟花。”
蓝羽樱被她绽放的烟花逗弄的掩面娇笑,月风挽忽然伸手覆上夏初的头顶,又瞬间离开,恍如羽毛拂过。
夏初闭眼的同时,耳边应声响起了一声:“好。”
那语气里,竟然有着和刚刚回应蓝羽樱话语里一样的宠溺。
夏初一抬眼,便看见一湾荡着涟漪的深邃蓝瞳。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他眼中的星月倒影,在看见她抬眼的一刹那,仿佛被水光搅动,微微波动起来。
月风挽只觉得心口灼热涤荡,侧目看向尚且还在尝试着手握拳头,举过头顶放着烟花的蓝羽樱:“梦安,该回去了。”
他说完兀自转身,两位少女的身子同时僵了一僵,相视了一眼。
原本的笑颜逐渐凝固,缓慢冻结。
夏初最后看了一眼浩瀚星空,月已西斜,夜色已深。
确实,该回去了……
去往宫中的这一路,马车上的月风挽撑额闭目,未曾开口说过一句。
蓝羽樱和夏初也不知是害怕惊扰了他,还是各自在心里思忖着等会该如何面对,又如何揭开那些恩怨情仇,两人也都默契的垂眸不语,就连一只呆在马车内的点点,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压抑,格外安静。
马车内,一时透着诡谲的静谧,让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发慌。
可在三人的心中,即便是这静谧中夹杂着不安,却也同时都希望这一段回宫的路,能够走的慢一点,久一点。
让这短暂的安宁,能再稍微……长一点。
马车‘嘚嘚’穿过长街,即便凤翔塔坐落在偏远之地,回宫的路却仍有尽头。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马车依然抵达了那扇古朴的木质宫门。
原石汀步道的尽头,月风挽总算开口出了声,他对着夏初语气淡然的说道:“今夜,你便歇在仙雨宫吧,紫萝会为你拾间屋子出来。”
说完也不待她们二人回应,便兀自转身走向了明月宫的方向。
夏初和蓝羽樱相视一眼,若不是她们心中各自怀揣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月风挽的背影,倘若有人抬头看去,便会发现自他转身之后,没走几步,竟是需要飞廉搀扶着才能离开。
紫萝领着她们前往仙雨宫,却是一步三回头,直到她彻底看不见月风挽的背影,才敛了心神在前带路。
廊下吹过初春的风,干干冷冷的。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们才刚刚走过这一条路,那时虽谈不上心花怒放,却也满含初见的欢喜。
而眼下,却只能看向遥远的天际,心叹一声,对月当空,人生几何。
殿内茶水点心齐全,熏香袅袅自炉中升起,细竹丝帘栊起,窗边榻上还能一览院中假山流水,绿树花红的诗意之景。
可她们二人只是相对坐在榻上,夏初拈转手中茶盏,怀着忐忑的不安的心,斟酌着、踌躇着,终究是问出了声:“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一句问询之音,却让她说成了百转千回的怅然语调。
蓝羽樱不由自主地侧过脸,避开她的眼睛,逃避般望向窗外。
“那一日,哥哥突然出现在坤宁宫,说出了我的身世。”她说完这句顿了一顿,用同样感慨的语气兀自呢喃:“云意,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一声‘云意’唤的夏初心中一揪,像是被攥住了心脏那般骤然一痛。
“我不是有意瞒你,当时我也不确定,我一直都在查……”夏初一如既往对着蓝羽樱说话的温柔语调中,隐藏着微微颤抖的声线:“我也一直希望,那不是真的。”
第750章 那一夜
夏初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却又万般无奈,不论是她和蓝羽樱之间的私交,亦或者是蓝羽樱和许温澜之间的感情。
她都希望以往的猜测,只是萧慕白的臆想,然而验证的这一路,终究与她最不愿相信的真相,不谋而合……
“我也觉得这一切,都恍若做梦一场。”蓝羽樱的声音柔和低宛。
她从未怪过夏初知而不告,眼前的少女,是伴她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没有血缘,却胜似血脉相连。
可她……终究还是做出了伤害夏初的事,她虽不愿,但却不得不做。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哥哥未曾说过当年我娘为何要从西域逃离,她离开之后遇见了我爹,现在想来,我爹本名应该叫苗曦林才是。”
夏初点了点头,蓝羽樱的话印证了当初她调查的方向是对的。
“苗家举族迁徙,从畨城去到了长安,开了一间苗家香铺声名鹊起,本来这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我爹和我娘也恩爱有加。偏偏那个时候,萧国的皇上于长安京郊对我娘惊鸿一瞥,自此再难相忘,几经打探多方搜查,终于还是找到了我娘的下落。”
蓝羽樱的眸光在描述父母恩爱的时候很是温柔,透着一种向往的美好,可话音落到了末尾,长睫微垂,遮去了眸间那点温柔美好的亮光。
“后来,禁军一夜之间带走了苗家香铺所有的人,我娘以命相护让我爹得以仓皇落逃,而余下的人血流成河,无一幸免。我娘被幽禁宫中不得天日,最后自缢而亡。”她捂着脸,颤声说着。
眼泪在她的指缝间扑簌流下,涓涓滴滴,不可抑制。
“云意,那苗家香铺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亲族,我娘也是死于他手,身为人子,这仇……我该不该报?那一刀,我该不该插!”蓝羽樱声音哽咽颤抖。
她知道那是萧慕白的父亲,是尊贵的萧国皇帝陛下。
那一刀刺下去之后,她便是萧慕白的杀父之仇,夏初爱慕了萧慕白多少年,她自是比谁都清楚。
是以,蓝羽樱越发明白,她复仇的同时,也让她们之间筑起了不共戴天的新仇,两小无猜的姐妹,横跨了今夕往年的新仇旧恨,日后再难相见。
夏初无法回答蓝羽樱的问题,在这一刻,她很想拥蓝羽樱入怀。
在她的印象中,蓝羽樱从未哭过。
自小到大,蓝羽樱都是温婉怡人的女子,乖巧听话,从不让白若霏和蓝曦林操心。
反倒是她,经常被白若霏打的嗷嗷嚎叫,放声大哭。
每每这时,粉雕玉琢的蓝羽樱,就像个小仙女般将她拥在怀中,掏出一瓶花蜜告诉她:“日子很甜,云意不哭……”
夏初的眼中,迅速地凝聚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整个人仿佛陷入恍惚,微微轻颤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领口。
眼前的少女,哭的这般撕心裂肺,这少女不是别人,是她的梦安啊……
可她只能四肢僵硬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蓝羽樱眼中一滴滴的泪珠划过面颊,落在身前的花梨木茶几上,久久无法渗进去,留着一个显目的泪痕。
她盯着那一处缓缓湮开的泪珠,嚅嗫着双唇问道:“皇上他……亲口承认了?”
“我质问他的时候,他面色极其纠结复杂,就在我满心期盼他会矢口否认之时,皇上亲口承认了下来。”蓝羽樱语调呜咽。
她眼中清泪缓缓滑落,如晶莹明珠滚过她如玉双颊,可那眸中的神色却决绝不悔,透着义无反顾。
夏初无语凝噎,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皇上亲口承认了,蓝羽樱报仇天经地义,可那个人是皇上,是萧慕白的父亲,是她娘亲拿命换回来的人啊……
!!!
夏初眸中忽然亮起一道光,还有一件事尚且没有弄清楚:“皇上没说你娘给她下毒的事吗?”
蓝羽樱抽噎的声音一顿,眸中满是迷茫,她语气尚还哽咽,带着一丝不解:“下毒?我娘孤身被软禁在宫中,如何给皇上下毒?”
……
夏初的脑海中短暂的空白之后,却又仿佛拨开了一些迷雾逐渐清明。
皇上的毒不是蓝羽樱的娘亲所下?
那是谁下的毒?
若非她娘亲所下的毒,那赵兰生的死也算不得蓝羽樱的身上。
那她和蓝羽樱之间就没有所谓的弑母之仇,即便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可总归还活着。
更何况,蓝羽樱的复仇也无可厚非,想来萧慕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能体谅她的处境,皇上只要还活着,就不是无法挽回,她们之间也不用落到生死不相见的地步。
还有一点,蓝羽樱刚刚说她质问皇上之时,皇上的面色极其纠结复杂,以她所熟识的陛下心性,若此事是他所为,承认之际断不会如此踌躇。
夏初一念至此,刚刚双臂还仿若有千斤重般无法举起拥她入怀,此刻早已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揽进怀中。
“我……”蓝羽樱不知她为何忽然之间转换了态度,一开口却又突然顿住,生怕眼下的这一幕,是场幻境。
她一动,幻境破灭。
再睁眼,她们相对而坐,仍是仇敌。
夏初伸手拾起案上碟中的一粒蜜饯,递到她的口中:“日子很甜,梦安不哭……”
她话音落后,蓝羽樱楞了片刻却哭的越发大声,双手穿过夏初的腰将她紧紧抱住。
原本柔弱的蓝羽樱骤然间手臂如铁,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仿佛此时不紧紧抱住这个人,下一刻她就如晨间云雾,日光一照便消失无踪。
夏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拍她的脊背安抚,语气温柔:“梦安,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皇上还没死。”
蓝羽樱身子骤然一僵,兀然抬首,泪盈于睫的双眸又扇下了一滴泪珠:“那我岂不是……还要再捅他一刀?”
……
夏初咳声不止,松开了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你可别了吧,别说你眼下没机会,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不死也算天意。何况这事,或许还另有隐情……”
第751章 转交的荷包
蓝羽樱对于夏初所说的隐情面露不解之色,皇上都亲口承认的事情,还能有什么隐情?
她看见夏初的双眸幽邈而深邃,那目光落在她轻啜的茶水上,仿佛透过澄亮的茶水,看见了一些遥远而虚幻的东西。
一直安静乖巧伏在榻上来回张望她们二人的点点,自打夏初走过去拥了蓝羽樱之后,它便仿若恢复了活力一般精神抖擞了起来,摇着它的大红尾巴来回在她们之间扫荡。
蓝羽樱信手摸了它一把,它还姿态优雅的抖了抖耳朵,接而又在她掌心蹭了蹭。
夏初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心中兀自柔软,她放下手中茶盏,抽出腰间丝帕。
第一次觉得衣裙上缀个丝帕有用武之地,她抬手轻轻擦拭蓝羽樱颊上未干的泪痕:“这件事就此了结吧,你还是我的梦安。”
一阵夜风徐来,吹得窗外草木发出沙沙声响,满地落英。
正当蓝羽樱低眉敛目,缄默不语之时,夏初忽然‘呀’的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相视无言。
她掏出离京之前,许温澜特意交给她的那个荷包,伸手递给蓝羽樱:“差点忘了,之前说了有好东西给你。”
夏初没有说是谁给的,蓝羽樱看着她脸上扬起的那抹促狭笑意,也知道来自于谁的转交,接过来的手缓慢而轻颤。
夏初却早已探过头,并没有给她留下唏嘘感慨牵肠百转垂泪的时间,催促着开口:“快打开,我这一路可没有偷看。”
蓝羽樱被她这么一打岔,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哀愁稍有减退,佯怒的剜了她一眼,同时也打开了那个荷包,抽出了一只折叠起来的纸质河灯,还有一根断了的琴弦。
蓝羽樱触目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