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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经世烦躁在地上走来走去,“能去哪里住,现在二房赐了府邸,过几日和三房就搬走了,我说你什么好,在宫里你竟然答应邢氏要了楚楚的一条手臂,平常你对侄女们不好,我顾忌你的面子没说什么,可是在外面,你总要装贤良护着她们,做给外人看,连这都做不到,愚蠢至极,你这蠢妇现在害我丢了官,害我兄弟反目……。”
魏经世越说越气。
“爹、娘…。。”
一声哭喊,打断魏经世发了一半的火,魏敏哭着跑了进来。
“爹、娘,快救救你女婿,我公公父子三人被大理寺带走了,家也被抄了,我的私房钱都被那些禁军搜刮走了,府里的男女老少都被撵出来,这可怎么办,爹、娘,你们不能不管?”
魏敏边说边哭,心疼自己口挪肚攒的钱财顷刻间全没了,曹家父子三人,她才不关心呢,至于曹行蹲了大牢,他房中那些小妾送牢饭,她才不管。
她手里的钱没了,只得跑回娘家,求得娘家庇护。
魏经世看见长女气不打一起来,“活该!报应!”
魏敏不哭了,看着父亲,“爹,你女婿出事了,我可怎么办,我靠谁呀?我现在嫁妆全被抄走了,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没地方住,我们还不知道住哪里,都是你惹的祸,你还有脸回娘家。”
徐氏哭道;“你父亲的爵位被削夺了,成了平民百姓,府邸官府没收了,我们自己都走投无路了,官府限期腾出房子,我们大房要睡大街了。”
魏敏惊得目定口呆,好半天抓住父亲,说;“爹,魏楚不是封了常在,我们和皇上沾了亲,不封赏,怎么反倒削了爵?”
“都是我们的好亲家,是你们娘俩害的。”魏经世指着魏敏,“你把夫家害败了,娘家倒了,我看你以后指靠谁?”
“我……。”
魏敏张嘴,想辩驳,她被曹周那混蛋胁迫,谁想到出了这么大事。
现如今魏敏别的不惦记,惦记自己的体己钱要回来,她的嫁妆,这些年攒的钱化为乌有,魏敏比死了男人还难受。
说;“爹,娘,四妹现在好歹是皇上妃嫔,二伯父升了翰林院编修 ,不如我们求求二伯和四妹,帮着求求情。”
徐氏也帮腔说;“二伯和老爷是兄弟,四姑娘是老爷的侄女,打断骨头连着筋,眼下没别的出路,只有求求她们。”
“要去你们去,我还有何面目见二弟和侄女。”
侄女差点让她娘俩害了,他这个做伯父的,妻女无良,作恶,难见兄弟。
魏家二房,魏经贤一腔愁绪,说;“楚楚,你这一进宫,我们父女轻易不得见,深宫里虽然享尽了荣华富贵,割断父母家人的联系。”
魏楚心情低落,李业的做法 ,固然为了救她,又不得罪太后,这次的事一出,她心里隐隐约约地知道李业不会放任不理了。
怕父亲难过,安慰道:“我进宫后每年可见家人一面。我在里面只要知道父亲好,就安心了,父亲不必担心我,女儿一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无病无灾,这也是父母的心愿。”
黄长裙说;“老爷,总比四姑娘断了一条手臂强吧。”
魏经贤想想,女儿现在四肢健全,反正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嫁给皇帝,皇帝三宫六院,比平常人家难。
说;“儿呀,皇家不比普通人家,你母亲死得早,我这做父亲的没什么出息,护不住你。”
“父亲别这么说,女儿不能在父亲膝前尽孝,我走后父亲保重身体。”
“四妹妹,四妹妹!”
丫鬟景秋没拦住,大姑奶奶魏敏和大夫人徐氏闯了进来。
魏敏进门拉住魏楚的衣袖,“四妹妹救救我。”
徐氏哭道:“楚楚,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嫔了,只有你能救我们家。”
魏经贤怒道;“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害我女儿还不够吗?”
魏敏大放悲声,“四妹妹,我现在身无分文,被赶了出来,妹妹我若不救我,我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魏楚甩开她的手,心底无比厌烦。
魏敏拿绣帕遮住脸,觑着她,“妹妹现在贵为皇上妃嫔,你说句话,让内务府把搜去的东西的还给我,看在你我姊妹一场的情分上,你就帮姐姐一把。”
大夫人徐氏说;“官府限期我们搬家,我们往哪里搬,能不能容我们住一段时日,慢慢找房子搬。”
魏楚服了这母女俩,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鄙夷地看着魏敏,说;“你骗我去国公府,事先与曹周定下计谋,又骗我为你去梅园折梅,你我姊妹,我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这般对我?”
魏敏听魏楚已经知道真相,哭着说;“妹妹,非是我要害妹妹,都是曹周那个混账,他逼着我这样做的,妹妹就原谅我这一回。。”
“曹周逼你,你的什么把柄攥在他手里,以至于他威胁你害自己妹妹?”
“我……。”魏敏吞吞吐吐,“你姐夫屋里的小妾小产,怀疑我从中做手脚。”
魏楚一猜便是如此,“所以你为了自保,同曹周合谋害你妹妹,你这种恶毒之人落到这般田地,老天爷还算善待你,如果信国公府不倒,你的所作所为被曹家人知道,下场会怎么样?你现在心疼的就是钱财没了,你做了不少恶事,就算赎罪吧,破财免灾,你这条命留下了。”
魏敏嚎啕大哭,“钱财没了,我留这条命做什么?”
魏敏这种人,报复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她的钱财全没了。
魏经贤气恨地道;“你对你妹妹怎么下得了手,善恶终有报。”
魏楚对丫鬟说;“别让她们在这里吵吵闹闹。”
丫鬟们连劝带扯,把娘俩弄走了。
屋里肃静了,黄长裙问;“姑娘是怎么知道大姑奶奶陷害姑娘的?”
“许多事情过后想想也就明白了。”
“大姑奶奶为人凉薄,但是没想到做出这样的事来。”
魏经贤气愤,说:“以后我们二房和三房跟他大房断绝来往。”
“姑娘一个月后入宫,我们收拾新宅子,姑娘还能住上几日。”
魏家二房三房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闵府
大理寺卿闵望柷和夫人说话,闵夫人说:“谦儿和魏家姑娘的婚事他非要坚持,我们如果不答应,他心里难受,我看他对魏姑娘是真心喜欢,老爷看这桩婚事该怎么办?”
闵夫人端茶盅给闵望柷,闵望柷抿了一口茶水,说;“忠勤伯获罪,又起复,这没多久,又被贬为庶民,门不当户不对倒是小事,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容我想想。”
“老爷夫人,门外来了一个人,送来一张纸条。”
闵夫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交给闵望柷,闵望柷看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念着;“武清县…。。”
小厮说;“来人说要了解魏姑娘,就去这个地方。”
魏玉趁着府里乱,带着丫鬟小鸾出府,乘坐小轿,在一家茶楼停下,魏玉下了轿,左右看看,走进茶楼。
闵谦等在哪里,迎上来,“你来了,你怎么出来的?”
“我们府里张罗搬家,正乱着,我就溜出来了。”
着急地问;“咱们俩的事怎么样?和你家里说了吗?”
魏玉觉得自己运气太差,如果她还是伯府的姑娘,这桩婚事十有八九能成,千算万算,没算到伯府在她议婚时倒了。
闵谦有些为难,“我同家里说了,我父母因为你大伯被削夺了爵位,比较敏感,不太同意这门亲事。”
魏玉急了,小声啜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我家里还不知道,若知道还不打死我。”
闵谦说;“你别着急,我立意要娶你,我父母面前我尽力争取,我求了我母亲,我母亲没把话说死,就说再考虑考虑。”
“我不能出来时候太久,怕我家里发现了,我先回去了,咱们的事我等你的信。”
为了掩人耳目,魏玉先走出茶楼,过一会闵谦才出来,两人分头走了。
魏楚闪身出来,看着两人一东一西。
“公子回来了!”
门口丫鬟朝里回禀。
闵谦进屋,跪在父母面前,“父亲母亲,儿子求父母答应了我和魏玉的婚事。”
闵望柷和夫人互相望了一眼,闵夫人问:“谦儿,你了解魏家姑娘吗?”
“了解,魏玉她善解人意,心地单纯善良。”
闵谦道。
“你知道魏玉在落难被发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闵夫人和颜悦色地问。
“我知道,魏玉同我说了,她被卖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老太太吃斋念佛,很有善心,她侍候老太太,老太太待她极好。”
“她没同你说她同那家姓赵的公子已经私定终身,她回京后,赵竖本来找她,拿着她给的信物,她翻脸不认人。”
闵谦惊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先别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事实,我们已经派人去武清县调查,魏玉如果不承认,可以让姓赵的公子来和她对峙,。”
闵望柷说;“我们不是觉得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主要是看人品,所以这桩婚事我和你母亲商量了,算了。”
“可是我…。我和她……”
“你和她什么?”
闵夫人问,“你们是不是已经越雷池?”
闵谦羞愧地点点头,“我们已经……既成事实……”
闵夫人冷笑,“好手段,木已成舟逼我们就范。”
第58章
◎他的心瞬间成空◎
“先奸后娶; 要想嫁入闵家,只能做妾。”闵夫人道。
“父亲 ,母亲; 做妾太委屈魏玉了; 魏玉卖到赵家时; 无奈与那赵公子虚与委蛇,她的心是善良的,几次说欠下赵家的恩情; 待来日报答; 魏玉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我和魏玉越雷池; 是我的错; 是我强迫她的; 她为了我,不惜被人诟病; 我怎能对不起她。”
闵夫人怜闵谦自幼丧母,对闵谦视如己出; 了解闵谦心软; 今日必得说个明白让他死心,他方能放下,不然记挂魏玉; 魏玉又有心机; 以后还不知闹出什么难堪之事。
说;“我可听说魏玉害堂姐魏四姑娘,把堂姐骗到信国公府; 魏四姑娘差点遭曹二公子玷污; 因为这件事曹魏两家夺了爵位; 魏玉不是你想象那么单纯; 你远不是她的对手。”
闵谦不敢相信,魏玉是继母口中说的那样,简直判若两人,
闵谦无话可说,闵家家风正,父母是断然不能答应娶这样的姑娘进家门。
派小厮去魏府,两人约了经常幽会的茶楼见面,魏玉带着丫鬟小鸾匆忙赶来听信。
两人对面坐着,闵谦低着头,魏玉问;“我们的婚事你家里同意了吗?”
闵谦有些难以开口,期期艾艾,“我父母…。。他们不太同意。”
魏玉如遭雷击,呆呆地坐着,半晌含泪问;“为什么?是因为我家遭了变故,你父母嫌弃我出身低?”
“不是,他们派人去武清县,你和赵竖本的事她们都知道了。”
魏玉没想到闵家打听到武清县,辩解,“可是我当时的境况,实非我所愿,我感激赵家人善待我,可是我和赵公子不合适,如果勉强在一起对他的我没什么好处,再说我喜欢的是你,我什么都交付你,你说过对我负责任的。”
闵谦盯着她,突然问:“你和赵公子的事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害你堂姐的事又怎么解释?”
魏玉一愣,闵家是怎么知道的,没有证据,她死不承认,说;“我没有害我堂姐,是曹家人做的事。”
闵谦虽说善良,耳根软,但是不蠢,看见魏玉眼中那一丝慌张,也就明白了。
对魏玉很失望。
心便也硬起来,道;“我母亲说可以答应你进门,但是不能做正妻,做妾。”
闻言,魏玉彻底绝望了,哭出声来,道;“闵公子,你听信传言,就定了我的罪,我辩驳也是无用,我对你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闵谦沉默不语,从前魏玉一哭,他不忍心,现在心里没什么波动,魏玉的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假。
魏玉哭了半天,闵谦反应冷淡,魏玉心里越发绝望,哭着跑了。
魏府三房,魏玉跪在三老爷面前哭诉,“父亲,是女儿一时糊涂,可我已经是闵谦的人,传扬出去魏家的名声不好听,求父亲给我做主。”
三老爷魏经志恨不得打死这个女儿,丢人现眼,太大胆,失身于闵谦,还是主动送上门,焉能让闵家瞧得起。
压下火,问;“闵家不同意婚事,难道我魏家还能强迫闵家娶你,伤风败俗,丢尽了魏家的脸,我魏家还好意思替你出头?”
“女儿不能嫁闵公子,只有死路一条。”魏玉横下一条心。
“你要有这个志气,想死去闵家死,别在娘家死,害我魏家丢脸。”
添香回房中,屋里地上放着五六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