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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飘出烤鱼的焦香,梅雪兰撕着鱼肉; 一点点吃; 说;“我们住在这里也有好处; 守着湖吃鱼管够; 而且就像姐姐说的,清净没人打扰,原来姐姐没来时,我寂寞无聊,这一捣鼓吃的,还真挺有意思的。”
魏楚看着她,梅雪兰是不甘心住在这里,现在突然变了。
说;“宫里没有食材,如果有食材,还能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来,我曾经吃的素斋,那才叫好吃。”
添香帮忙烤鱼,回头接话茬说:“我们酒楼的素斋比大鱼大肉都美味,吃一口赛过神仙。”
魏楚想起自家豆腐坊的豆腐来,对春喜说;“你想办法弄个小石磨,我们自己磨豆腐吃。”
景秋递给魏楚一个插在签子上烤鱼,笑着说;“主子这一说,奴婢还真想这口吃。”
梅答应的晚膳份例菜送到玉清宫,吃烤鱼吃饱了,晚膳菜肴没人吃。
魏楚说;“连着吃两日鱼,明日不吃了。”
春喜说;“各宫里的妃嫔都有份例菜蔬肉类,不如我们到内务府把我们的份例领出来,自己做着吃。”
梅雪兰说;“内务府能同意吗?”
春喜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魏楚笑着说;“把你主子当成什么了,土财主,家财万贯,有花不完的银子。”
想了想说:“我们领回份例自己做着吃,闹的动静有点大了,不若我们想吃什么,另外拿银子让内务府买,给他们好处,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内务府的太监们知道贞常在是有钱的主,乐意跑腿,格外得些赏钱,没人往外说,生怕断了财路。
慈宁宫
严太后屏退左右,留下一个老宫人,贴身的心腹,板着脸问侄女,“你说你没有侍寝?这是怎么回事?”
严姝低着头,不吭声。
“当着哀家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到底怎么回事?快跟哀家说清楚。”
严姝忍住羞耻,小声说;“我上了龙床,皇上没碰我,后来让太监把我送回去了。”
严太后看着侄女,“你说皇上没碰你?你做什么引起皇上反感了?”
“我什么也没做,都是按照宫里姑姑教导的规矩,一点没错。”
“你就是太规矩了。”
严太后看着这个天姿国色的侄女,还需费些心神亲自调教。
“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孔惠妃一干人嫉妒得要命,若是宫里嫔妃知道我没有侍寝,还不定怎样笑话我。”
严姝很委屈,感到屈辱。
“这都是你自己的错,皇上翻了你的牌子,你都把握不住,后宫里嫔妃,如果那个有这个亲近皇上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你呀,就是太老实了。”
“皇上对太后孝敬,太后说话皇上听,太后帮我说句话,不然我惹皇上不喜,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次侍寝对严姝是个不小的打击,皇上怕以后再也不翻她的牌子了。
“你以为皇上是没有主见的,皇上对哀家面上的母子情分,你当皇上真听哀家的,皇上如果真听哀家的,你能迟迟进不了宫,哀家跟你说的,就是要你明白,以后严家全靠你了,你要想法子拢住了皇上。”
“侄女见皇上紧张害怕。”
那晚皇上对她视而不见,对严姝是个不小的打击,皇上对她的冷漠,摧毁了她的自尊,骄傲的内心崩塌。
“你这没出息的样,让哀家怎么帮你。”
“侄女让姑姑失望了。”
“皇上每月进后宫一两回,你这要到什么时候诞下皇子,万一安庆侯那边把周舜华送进来,到时搬倒她,可没那么容易。”
严太后说。
“侄女该怎么做,请姑姑指点。”
毕竟是严家女,严家全指望她,严太后说;“下月是皇上生辰,你捎话给你父亲,备上一份重礼,讨得皇上欢心,哀家再求皇上,到时你可把握住,自个回去好好想想。”
命身边贴身老嬷嬷,“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老嬷嬷拿出一匣子香,严太后说;“到时把这个香燃上。”
“姑姑,这香……。”严姝紧张地盯着老宫人手里的盒子。
“它能帮你。”
“可是,若被发现……。。”
“这和普通的龙涎香味一样。”
老宫人说;“太后娘娘做事贵人放心,不会让人拿住把柄的。”
严太后说;“不过为了保险,你事后把香灰处理掉。”
严姝的手有点发颤,接过匣子。
严太后说:“你想上位,想达到目的,记住要胆大心细,还要有股子狠劲。”
“侄女谨遵姑姑教诲。”
春喜拿钱给内务府的太监,买回来很多吃食。
魏楚吩咐添香叫梅答应过来。
梅答应带着太监夏生和冬儿过来。
看桌上放着几大包吃食,有脆皮鸭,酿螃蟹、炮凤肚、腊鹅、蜜汁腌萝卜,玫瑰酥、油煎扛子火烧、薄皮春茧包子、肉油饼、糖肉馒头、白肉胡饼、菜饼、菠菜果子馒头。
“这么多好吃的。”梅雪兰眼睛都亮了。
魏楚眉开眼笑,拿着一个菜饼吃,说;“这些都是从街上买的,你尝尝这个菜饼。”
指着说:“这个油煎扛子火烧、菠菜果子馒头,保证你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魏楚的小嘴吃得油汪汪的,
梅雪兰看他们用手拿着吃,洗了手,一手拿一个肉油饼、一手拿一个糖肉馒头、一个咬一口。
魏楚吃酿螃蟹,两只手占着。吃的津津有味。
大家都吃完了,魏楚扎着手,景秋打水,魏楚洗手、洗了脸。
梅雪兰最后一个吃完。
心满意足,说;“太撑了,姐姐,这样下去我该胖了。”
魏楚揉着胃,在院子里来回走。
梅雪兰说;“姐姐,我进宫后还没好好逛逛御花园,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魏楚也没逛过,吃太饱了,说:“走吧,我们去御花园。”
魏楚带着春喜和景秋,梅雪兰带着夏生和冬儿,从西角门进御花园。
春末夏初,魏楚穿着两层淡青纱衣,走起路来飘飘渺渺,梅雪兰穿着艳丽的宫装。
两人沿着御花园小径往前走,一直走到太液池,停下来,在太液池边玩。
魏楚的裙角沾水湿了,抖落水珠。
前方假山后转出一群人,魏楚眼尖,看见中间的两个人是孔惠妃和如嫔。
急忙拉了梅雪兰,悄声说;“快走!”
梅雪兰这时也看见了孔惠妃和如嫔,正朝她们所在的这条路走过来,继续往前走,迎头碰上。
心想,贞常在太过小心了,几个人换了一条小路。
梅雪兰无意中摸了一下耳环,发现少了一只,站住说;“姐姐,我耳环掉了。”
掉头要回去找,魏楚拦着她,说;“等惠妃和如嫔过去再回去找吧。”
“姐姐太胆小怕事了,这御花园又不是她们来得,我们来不得。”
说着,走了回去。
魏楚看着梅答应和夏生冬儿三人在来时的路上找寻。
孔惠妃和如嫔走到她跟前站住,如嫔眼角一挑,“梅答应,找什么呢?”
梅雪兰半蹲,“嫔妾给惠妃娘娘和如嫔娘娘请安。”
沈惠妃看见她这张脸,又穿戴光鲜,莫名地不痛快,狐媚子故意在御花园,怕是等皇上经过。
说;“梅答应,你跑这么远,想干什么?”
梅雪兰不卑不亢,道;“嫔妾随便逛逛。”
“好个随便逛逛,本宫看你是有目的,你故意在这逗留?”
“惠妃娘娘,嫔妾耳环掉落了一只,嫔妾找耳环。”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梅雪兰摸着自己剩了一只的耳环。
孔惠妃斜眼,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是故意丢在这里,又借着由头在这里找。”
如嫔捏着绣帕掩住嘴,吃吃笑着,“这一套不新鲜,多少宫女使过,本宫看梅答应还是换一种。”
惠妃低声说了句,“下贱!”
梅雪兰闻听有点着恼,说;“嫔妾确实耳环掉了,惠妃娘娘和如嫔娘娘认定嫔妾有什么企图,嫔妾也不解释什么。”
孔惠妃本来看梅答应不顺眼,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厉声道;“梅答应,你竟敢顶撞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孔惠妃身后的贴身宫女不容分说,上前就打,左右开弓。
十几个耳刮子,梅雪兰的俏脸颊时红肿了。
如嫔看打得差不多了,装好人,说;“娘娘,看在她不懂规矩,就饶了她吧!”
孔惠妃还不解气,说;“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时辰。”
毕竟梅答应位份太低,和沈惠妃差了一大截,对上位妃嫔不敬,违反宫规。
梅答应咬着唇,跪了下去。
孔惠妃吩咐太监,“看着她,跪够了一个时辰方能起。”
这时,一大群太监簇拥着孝章帝朝这边走来,身后的太监喊:“皇上驾到!”
孔惠妃和如嫔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孔惠妃说;“臣妾恭请皇上金安!”
“平身!”
众人都起来,唯独梅雪兰跪着,挺扎眼。
孔惠妃心里暗道,皇上怎么突然经过,偏赶上自己罚梅答应。
李业只扫了一眼跪着的梅雪兰,目光淡淡的。
对孔惠妃说;“兰玥,逛园子?”
皇上唤孔惠妃的闺名,孔惠妃喜得忙说;“臣妾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那你陪朕走走。”
孔惠妃和李业同行,身后跟着如嫔。
李业再也没看梅答应一眼,如嫔经过梅答应身边时,朝她笑了笑,幸灾乐祸。
一群人过去,梅答应跪在那里,委屈得眼泪含在眼眶。
魏楚躲在亭子后,李业朝她这边看过来,魏楚赶紧蹲下,身后的景秋和春喜也都机灵地随着主子蹲下。
待一群人过去,魏楚方才站起来。
春喜说:“梅答应也没眼色,现在孔惠妃的父兄正在四川剿匪,梅答应不知天高地厚,主子拦都拦不住。”
第65章
◎朕白养你,今晚就都补上吧◎
皇帝和孔惠妃等人走远了; 魏楚和景秋、春喜又绕了回去。
梅答应跪在湖边,身边夏生和冬儿都不知如何是好,冬儿看见贞常在; 瞬间有了依靠; 带着哭腔说:“贞常在; 救救我家主子,这地上凉,跪上一个时辰; 我家主子身子骨弱; 又怎么受得住。”
魏楚看梅答应被罚跪在青石砖地上; 惠妃也够阴的; 说;“惠妃罚你家主子; 罚了也就完了; 如果你家主子不受罚,惠妃还要找个别的理由; 罚你更重。”
“怎么办?跪在石砖地上,寒侵入骨; 落下病的。”
冬儿都快急哭了; 太阳落下后,青石砖寒凉,对梅答应这样弱质芊芊; 生病不说; 双腿损伤。
魏楚看了看四周,说:“等着。”
御花园花草繁茂; 魏楚摞了花藤、草; 很快编成一个垫子; 给梅答应垫在膝下。
草隔凉; 又柔软,比梅答应跪在硬的青石砖上好多了。
梅答应噙着眼泪,说:“谢谢姐姐。”
快到一个时辰时,孔惠妃宫里的宫女过来看,梅答应还老老实实地跪着,膝下垫着类似蒲团一样的垫子,指着说:“梅答应,你跪在这上面,娘娘允许了吗?”
魏楚道;“这位姑姑,你们娘娘也没说不许跪在草上,跪一个时辰,宫里的嫔妃身体这么弱,跪在凉石头上,膝盖肯定是要受伤的,皇上已经看见梅答应跪在这里,万一伤了,皇上怎么想,对你家主子贤良的名声不好。”
宫女想想贞常在说的也对,没在为难梅答应。
尽管膝下垫着草垫子,冬儿扶着梅答应站起来时,她双腿弯曲,一下直不起来。
景秋帮着冬儿扶着梅答应往回走。
梅答应万般委屈,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皇上看见了,对她受罚却像没看见一样,皇上待她冷漠,陌生得像不认识她一样。
和她接触的皇上判若两人。
私下里皇上对她温柔体贴,梅答应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竟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扶着梅答应回到寝宫,魏楚帮她上药,梅雪兰的膝盖破了,上药时疼得直抽气。
委屈地小声说;“我没听姐姐的,吃了亏,怨不得旁人,是我自己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同孔惠妃叫板,我今才知道宫里人冷漠无情,素日我觉得姐姐太胆小怕事,我一个答应,不过是一只蝼蚁。”
“低位嫔妃任人欺凌,高位嫔妃、历代皇后又有多少不得善终。”
魏楚说。
梅答应说;“她们也别以为自己位尊就得意,爬的高摔得狠”
魏楚给她轻轻地涂抹伤药,抹完药,说:“不用包扎了,晾一晾。”
这一折腾,天渐渐黑了,魏楚看梅雪兰心神不宁,眼睛瞟着宫殿门口。
魏楚察言观色,梅雪兰心里大概盼着皇上过来。
心下感叹,皇上对她如此无情,她竟然还对皇上抱有幻想。
皇上真来了撞见,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