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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用反问句这件事。”安倍晴明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感慨又有点想笑; 但是想了想又笑不出来,“算了,不像朔又能像谁呢?最后一个问题,源晴织真的被从源家除名了?”
“这没有什么好质疑的。”源赖光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是事实,现在只不过还缺少一份广而告之的声明罢了…你是不相信?”
“不; 我相信; 只不过相信的是朔君。”安倍晴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和遗憾; 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已然面目全非的人; “相信的是在朔君面前的你。”
“源赖光…”安倍晴明叫着源赖光的名字,目光却好似并没有看向他,“真的会将朔君留下来的东西,不管是人抑或物,如此决然地舍弃掉吗?”
“为什么不可能?”源赖光的手在袖子中握紧,声音平静地说道,“那也只能说明,你所看到的也不过是我的假面罢了。”
“是吗?不去澄清一下那些流言吗?”安倍晴明凝视着源赖光,双眼清澈而又飘渺,源赖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似已经被看穿了,“有关源晴织杀了朔君的传言,你我应该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
会被除名驱逐的,只有罪大恶极的人,而源氏的影武者究竟做出了什么,才会遭受到如此严重的对待?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跟影武者所侍奉的家主有关了。
“没有那个必要。”这是他已经决意要付出的代价,而我只是遵从了他的愿望。
安倍晴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源赖光闭了闭眼,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眸中已经是一片冷凝:“无论发生什么,那也是我们源家的家事,晴明阁下无权过问。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就先失陪了。”
安倍晴明并未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源赖光一行人走远,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涩意,这些寥寥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推测出一些东西了,如果是其他情况,他一定会为之欣喜,可现在…为什么偏偏会是这种方法?
我没有办法…
安倍晴明用展开的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表情,拉长的影子在空中流动的云彩下时有时无,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他捏紧的手指。
我没有办法对如此多条性命置之不理,抱歉,朔君,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现在发生的这一切的真实目的隐瞒下来。
即使我的内心也是期盼着想要见到你……
真的很抱歉,朔君。安倍晴明孤零零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远,我终究是做不到抛下一切不管,叶王阁下,看来这次我们要真切地站在对立面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晴明君?”众人的心头一惊,这个语气听起来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一样,不过也难怪,真的会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友人要阻止自己复活而无动于衷吗?
然而事实却再度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只见安倍晴明沉吟了片刻,然后带着笑意说道:“能打轻一点吗?”
“怎么?觉得自己错了?”
“这倒不是,如果再来一次,想必我也是会这么做的。”安倍晴明冲着禅院朔眨了眨眼,“只是如果这样能让朔君消气的话。”
“我不信你没看出我没生气。”禅院朔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在某些人看来充满了火药味,如此平淡地说道。
“当然,所以我也只是说说。”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在两面宿傩的冷哼声中,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略了过去,钉崎野蔷薇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忍不住询问道:“就这样?”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了。”禅院朔轻松地说道,“我知道晴明君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禅院朔很了解安倍晴明,安倍晴明所遵循的并不是平安时代大众意义上的“善”,在大多数时候,他所遵循的是他内心中的“善”。就像平安京的贵族公卿并不将普通人视作为“民”,但安倍晴明却愿意朝着他们投去自己的目光一样,一些贵族公卿无礼的要求,他也不会全盘接受,在禅院朔身边一众邪恶阵营——只是恶的程度有所不同——的情况下,简直堪称是一股清流。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是他的友人,他个人或许会愿意为了你做出很多事,某些极端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会牺牲自己,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选择用很多条无辜的性命来换取一个人,即使再怎么痛苦和愧疚,他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他也就不是安倍晴明了不是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倍晴明和麻仓叶王就像是相反的两面,也不怪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实在是在根本上的理念就截然相反…不过无论怎么看…
禅院朔隐藏好了自己脸上的那点微妙,赖光和源家怕都是最大的赢家。
而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源佑柊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放出了感知,确认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才略带些疑惑地询问道:“赖光少爷?”在他看来,只要源赖光想,应该不至于在安倍晴明面前露出这么多破绽,这样一来岂不就等同于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了吗?
“就算不告诉他,他也迟早会猜出来。”源赖光平静地说道,“与其让这件事发生在我们把控不了的场面里,还不如由我们自己来‘提醒’他,这样最起码不会节外生枝。”
“但他一旦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不会的。”源赖光笃定地说道,“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不想要引起更大的乱子,安倍晴明都不会将这么多咒术师家族被灭是为了复活朔这件事说出去,前者是他自己的想法,后者是不想要源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倒向对面…或许是前者要多得多,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在这方面,也勉强认同一下他的‘坚持’好了。”
“况且,我不太放心两面宿傩。”如果说麻仓叶王、源晴织和两面宿傩谁最有可能唯恐天下不乱地直接将他们的目的明目张胆地暴露出来,唯有两面宿傩无疑了,麻仓叶王和源晴织都是完全不想要让这件事和源家扯上关系的,“如果他真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安倍晴明也会想办法隐瞒下来的,呵,这样算来,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自己人的话…那个站出来‘指责’我们的,是我们安排好的吗?”怎么看都太过恰到好处了。
“不。”源赖光理所当然地说道,“在这个时候,怎么能用到‘自己人’呢?不过是让人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罢了,但也足以戳中他想要得到平义盛的青眼的心理了,如果他没有那么‘急迫’,说不定今天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发生?”
“那么,晴织…”
“看他自己了。”源赖光叹了口气,他明白源晴织的选择是最好的,但他有时候也不想要理解得那么明白,“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接下来,除非他们坚持不住求上门,否则一切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
如果问他想要让朔回来吗?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如果最后不幸失败了,最起码也能剪除那些总是在妄想着不可能的事情的家族,让源家的意志彻底贯穿整个咒术界,他总不能让源家在他的手中比朔更差,不然以后他有什么脸面去见朔呢?
“我就说赖光还是很理智的吧?”在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够听到禅院朔高兴的声音,内里还隐含着自豪和炫耀。
“…玩战术的心都脏。”
第575章 血色之年(八)
成片的树木接连倒下; 两面宿傩闪身躲开了朝着他飞射过来的羽箭,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一个咒术师的身后。他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 右手并掌洞穿了此人的胸口,然后手臂用力一甩将其砸向了向着他靠拢的其他敌人; 有两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直接砸倒在地:“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源晴织手中的长/枪抬起; 挡下了朝着他劈砍而来的长刀,百忙之中看了两面宿傩一眼,然后抬腿屈膝; 一脚将其踹飞。
他快速转身,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掷了出去,长/枪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和空气的尖啸; 贯穿了一个咒术师的胸膛; 将其钉在了树干上。
源晴织只在原地留下了残影,下一秒; 数道攻击就落在了他刚才所处的方位上,泥土碎石飞溅,于轰响声中在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
他抓住枪尾; 将其从树干和血肉中拽了出来,鲜血混杂着木屑落在地上,渗进了泥土中; 他回身手腕一转,斩击落在枪杆上迸溅出了火花。源晴织面无表情地低头弯腰; 风声从他的上方刮过,他抬手无比精准地握住了本是向他攻击而来的匕首; 然后手臂一挥将如毫毛一般的细针挡下; 随即将其沿着来时的道路扔了回去。
“呵。”两面宿傩在惨叫声中看着那个被自己的武器扎穿眼眶的咒术师眼中冒出了腐蚀的烟气; 料想肯定是匕首抑或细针上带着毒,脸上露出了邪恶与兴奋并存的笑容,“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你给我注意一点。”源晴织并未因为两面宿傩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攻击而发怒,只是简略地说了一句,他抹掉了自己面颊上的血迹,瞥了一眼从高处看去向着他们包围过来的咒术师,回头看着两面宿傩目光顿了一下,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脚边,“比如关注一下自己怎么样?”
一只手从地面破土而出抓住了两面宿傩的脚腕,上面闪动着金属的色泽,一看就是坚固非常。地面笼罩上了庞大的阴影,天空中一块巨石正在缓缓降落,眼见着就要朝他们当头砸下,周围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同的咒力急速凝聚,散发出了在感知中极有存在感的波动,想来下一秒就会连同巨石一起倾泻到他们的头上。
“自求多福。”源晴织似乎是翘了一下嘴角,即使他们现在的目的相同,勉强可以称得上一句“队友”,但他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受到了幸灾乐祸,他膝盖一屈,脚下用力一蹬,躲开了凭空出现在脚下向他抓来的手臂,长/枪灌注了咒力,猛地向着下方扎去。
“轰!”地面似乎都跟着晃动了一下,枪杆在源晴织的手中弯曲,他的身体一扭,整个人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箭矢一样脱离了攻击的范围。
“这群家伙还是能给人点惊喜的嘛。”巨石的轮廓在两面宿傩的眼中放大,他仰头看着在巨石的阴影之下几乎看不见的天空,瞳孔兴奋地紧缩着。
骨骼摩擦断裂开来,两面宿傩抬脚强行挣脱了束缚,一点都不在乎带着鲜血的骨刺从他脱臼晃悠的脚腕上穿刺而出。他张开双臂,表情狰狞地从嘴里发出了狂放的大笑声:“很好!让我见识一下吧!”
无数效用不同,但都带着强烈的咒力反应的术式朝着两面宿傩的位置狂轰滥炸而去,巨石砸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烟尘就像是卷起的沙尘暴一样,与狂风一同向着四周呼啸而去。
小山在与巨石对撞之时被直接砸碎,向下坍塌,草木泥土也像是遇到了漩涡一样被卷入了进去,源晴织压低身体,用立着的长/枪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挡在眼前,半眯着眼说道:“如果是一般人想必早就被砸成肉酱了吧。”
“你也说了是一般人。”麻仓叶王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如履平地地缓步走来,所有的风沙烟尘都在他的面前分开,被流动环绕的咒力带着向着两侧推去,只有衣袖在风中摇动着,身上的洁净与充满血腥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这么简单就会死的话,我以前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早就弄死他了。
“成功了吗?”一个咒术师有些紧张地问道,漫天的烟尘遮蔽了他的视线,耳边听到的也只有风沙吹拂砸落的噼啪声,他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伫立着的巨石,“这种攻击就算是两面宿傩应该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旁的人惊恐地看着他从额头中央向下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血线,最后身体被从中央分成了两半,鲜血如同瀑布一样将脏器从他的体内冲刷了出来,随后,无数道斩击从中央破开飘散在空中的尘土,向着四周飞射而去。
“隐蔽!”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树木被成片地切断,天空中的云朵瞬间被切碎消散,巨石沿着裂缝被分成了数个光滑的平面,在顷刻间四分五裂地滑落了下来,烟尘散去,在惨叫和哀嚎与飞溅的鲜血的合奏中,两面宿傩浴血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方案?真是让人失望,比源那家伙可差得远了,果然垃圾就是垃圾。”鲜血沿着两面宿傩的身体流淌下来,衣服也被染得一片鲜红,他随手扫了两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