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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就像是近乡情更怯,他有些无措地停留在门外很久,才抬手推开了门。
法阵闪烁着微光,上面繁复的咒文不停地变换着,让人感到有些头晕目眩,高浓度的咒力比外界可怕了不止一筹,好似浸泡在了水中,活动时都带来了一种诡异的阻力。
“就是这个玩意?”两面宿傩周身带着浓重的血气走近,他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眉宇间展露出了一丝惬意和痛快,“还磨蹭什么呢?”
麻仓叶王懒得搭理两面宿傩,他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法阵,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伸出手来。一团仿佛沾染着血气的红色光团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里面似乎传出了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不稳定地散发出了忽明忽暗的光亮。
麻仓叶王一挥手,光团落入了法阵的中央,房屋内平地生风,法阵肉眼可见地明亮了起来,咒力搅动着汇聚到法阵中央,然后探入光团之中,霎时间光芒大盛。
空气中荡开波纹,无形的气浪冲击着结界,发出了咯吱的声响,麻仓叶王赶忙稳固结界,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法阵的中央,不肯挪开视线。
只见一个好似天秤一样的虚影漂浮在了法阵的上空,左边放着的是那个由无数灵魂构成的血色光球,而右边是一轮小小而又皎洁的月亮。天秤左右摆动着,似乎完全拿不定主意,到最后,它的速度终于开始放慢,但同时上面也不堪重负地出现了裂痕。
麻仓叶王的表情首次出现了些许忐忑,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在他的估算中,明明应该是足够的,可是现在看来,明显还留有悬念,如果不成功的话,想要再度复制一次这些天所做过的事情,难度无疑要大上很多。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天秤缓缓停了下来,右侧的月亮以差之毫厘的距离,勉强比左侧的光球高出了一线,天秤瞬间溃散开来,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充盈着室内,光华在法阵上绽放,咒力如同潮汐一般摇动着,隐隐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虚影。
家主大人…源晴织的嘴唇动了动,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切都像是那样不真实。
他有些恍惚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金色的光点停在他的指尖,然后调皮地从他的指缝间穿过。
“家主大人。”光落在他的眼中,将他的眼睛照得透亮,他艰难地想要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几经努力却让自己的眼眶潮湿了起来,“我…”
如同是镜花水月,他的手指只触碰到了一片虚幻,他睁大眼睛,金色的光点像是被风所裹挟,向着中心席卷而来,人影像是水中的月亮被打散,无数的光点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法阵破碎,恐怖的咒力反应直接穿透了结界直冲云霄,天空一时间变得一片混乱。
“这是…”安倍晴明、源赖光等人霍然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是朔君/朔的咒力反应?是成功了吗?可是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霎那间,无数的视线朝着咒力反应发生的地方投射了过来,但麻仓叶王等人此时显然无暇关注这些,在金色的光点散去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块漂浮在半空中的不规则的散发出微光的晶体,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人,可是他们却能够从中清晰地感受到独属于源满朔的咒力。
“我的灵魂碎片?”禅院朔喃喃自语道,而且这正是他缺失的那一块,只是成功交换了一部分的他吗?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源晴织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麻仓叶王一眼,然后试探着伸出了手去,在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一股黑紫色的气体忽然缠绕上了眼前的晶体碎片,似乎是激起了它下意识的反击,一道金光闪过,无形的冲击将所有人都掀飞了出去。
“等等!”源晴织踉跄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要抓住晶体,但紫黑色的雾气快速将晶体笼罩在其中,在源晴织的眼前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源晴织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他用一秒钟的时间反应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即眼眸中泛起的是幽暗的熊熊燃烧的仇恨与怒火。
只差一点。源晴织的手指紧握,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明明只差一点了!为什么要在这个让我看到希望的时候…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呢?!
“原来如此。”禅院朔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八岐大蛇。”
第579章 血色之年(十二)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能解释为什么八岐大蛇会有我的灵魂碎片了。
禅院朔本以为千年之后八岐大蛇手中的那一块,是在特级咒灵真人的'无为转变'下遗失; 然后才到了八岐大蛇的手中; 结果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不,或者该说确实有“三块”是在那个时候遗失的; 只不过其中两块是真切的碎片; 已经回归到了他的手中,而剩下的那个则是用不知什么东西伪造的; 因为灵魂不全的人即使能够成功转世; 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而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
禅院朔看向面色阴沉的麻仓叶王,停顿了一下后,目光又转向了安倍晴明:“是你还是叶王君?”
安倍晴明眨了下眼; 然后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禅院朔注视了他两秒; 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如果安倍晴明真的坚定了不说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什么的; 但其实他已经认定了是安倍晴明的所作所为;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除了源家之外; 安倍晴明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分裂灵魂的具体情况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灵魂并不是那么好填补的,不是他自夸; 比之普通人来说; 他的灵魂的“质量”要高得多; 尤其是上面还承载了他的领域; 这也就意味着难度要更大,如果有一点没对上,那么就会被直接排斥出去…所以安倍晴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八岐大蛇!”麻仓叶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扇子的扇骨直接在他手中断裂开来,虽然他还不清楚《泰山府君祭》到底成没成功,因为在他的预想中,他应该能够直接见到朔君才对,但是那块碎片上所携带着的确实是朔君的咒力,而且跟他这段时间他所收集用来交换的灵魂也有着相似性,所以他心中也大致有了猜测,却没想到…
“所以说是失败了?”两面宿傩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中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个家伙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拉回来…再来一次?”
“不。”麻仓叶王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感受到了大批量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的咒力,“我们现在需要离开这里,如果跟我所想的一样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麻烦在?”
“麻烦在…”麻仓叶王转身迈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假如我们已经成功了的话。”
咒力逐渐消弭于无形,天空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源赖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溪水又重新在修复完成的水路上流淌着,久久地没有出声。
失败了吗?源赖光眼中那点微末的希冀隐去,这就是给人以希望,然后到最后却无情拿走的感觉吗?这下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源赖光缓缓抬起手,将其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一下一下平稳地跳动着,却只从中感受到了陌生。他沉默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的景物,忽然有点想要出去走走。
他平静地走出门,在廊下穿行,风吹动了一个廊檐下挂着的精巧的铃铛,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源赖光的目光在上面走马观花地掠过,看起来只是在漫无边际地闲逛,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源赖光面无异色地示意看到他行礼的人起身,碰巧遇到源宁冬的时候,吩咐着他将文件放到书房,然后让受伤的人到源里奈那里治疗,并且在他们苦着脸的时候,笑着打趣上两句…最后,他在一个院子前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除了有着一棵格外高大的树,以及下面搭好的不算是特别精致的秋千。
源赖光慢慢地走了过去,手指握住了缠绕得很紧的绳子,然后坐在了上面。周围一片安静,连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听不到,秋千微微摇晃了起来,连带着他眼前的景物也是一片晃动,连边界都有点模糊不清。
'“这个边缘是要开两个孔吧?”源满仲手中拿着一块木板,边回忆边询问道。
“一边两个,然后将绳子穿进去。”源满朔站在树上,半蹲下来用手按压了一下枝条,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在这里吧。”看起来挺结实的。
“兄长,把绳子递给我一下。”源满朔在上面招呼着,“我把它系上。”
“好像有点长了。”源满仲将绳子扔给源满朔,然后端详了一下秋千的高度,“得再高一点。”
“没关系,我多系两圈就是了,还能更稳固一点。”源满朔将手中的绳子在树枝上缠了两圈,探头问道,“这样呢?”
“好多了。”
源满朔闻言又将绳子向上拉了一点,刚想要系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赖光,帮我看一下木板是不是平的?”
“好的。”源赖光蹲下身来,视线几乎与木板平齐,睁大眼睛显得分外认真,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左边再高一点?”
树上传来了一阵窸窣,几片树叶落了下来,木板微微地偏移了一点,随后就听到了源满朔的声音:“现在呢?”
源赖光伸出手比量了一下,然后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高兴地说道:“可以了。”
源满朔将绳子打了个死结,然后拍了拍手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刚落地转头就看到源赖光在想要起身的时候,似乎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一时间脚下一软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源满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就看到源满仲直接用手扯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手上用力一提,将源赖光直接提溜到了他的怀里,带着两分好笑地说道:“说什么要保护朔,结果这不是连站都站不稳吗?”
源赖光的耳朵蔓延上了一抹红色,强自镇定地说着这是意外,然后在对上源满朔的目光时,他默默地选择了扭头将自己的脸埋进源满仲的怀里,催眠自己源满朔没有看到刚才那么丢人的一幕。
源满朔为了照顾源赖光的面子没有笑出声,但那双眼睛却盈满了笑意,他和源满仲对视了一眼,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不来试试秋千吗?”
源赖光动了动,最后还是对秋千的好奇占据了上风,他挣扎了一下,想要让源满仲将他放下来。源满仲挑了挑眉,干脆走到秋千旁,将源赖光直接放了上去。
源赖光下意识地抓住了两边的绳子,他的双腿在半空中晃悠了一下,没能触及地面,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源满仲的声音:“那我可就推了?”
“等等,父亲…”
风声在耳边掠过,源赖光睁大了眼睛,天空在一瞬间离他是那样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边的云彩,然后在到达最高处的时候,他从天空中落下,身后的手接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后时时刻刻都有着让他安心的人的存在,然后将他再度推了出去。
“还要再高一点吗?”
“当然!”晴空落入了他的眼睛,源赖光看到源满朔站在前面冲着他微笑,他的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才表现出了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
源赖光坐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垂下眼,手松开了攥紧的绳子,从上面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木板的边缘,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
'我就说赖光会喜欢的。'
'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
'口是心非哦,赖光。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朔你不用听他的。'
'我才没有!'
'这可是亲手做的呢,虽然有点简陋…要不要留点“纪念”?'
源赖光的指腹触及到凹凸不平的刻痕,莫名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像是想要体会着什么一样抚摸了过去。
より…
'让我想想留点什么好呢?也不用太过复杂,就刻上…'
刻痕在时间的流逝中已经变得有点模糊不清,但源赖光却能清晰地感受出来,每一个痕迹、甚至连上面不是那么连贯的转折在他的心中都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那就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みつ。
'赖光。'
父亲…朔…
现在…
源赖